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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老夫人倒是没认出重岚来,神色如常地喝茶,晏茹还是老样子,轻慢地撅噘嘴,低头看着鞋尖的珍珠。
郑老夫人听完重姑母的话,面上一沉,又啜了口茶,转去去和晏老夫人说话,也不给重岚看座,就这么把她和重姑母干晾着。
重姑母面上仍是笑吟吟的,招呼重岚道:“还不快过来给我婆婆行礼。”她向郑老夫人介绍道:“这是我那侄女,您前年还见过的。”
她说完也不管郑老夫人表情如何,直接让重岚坐下:“我这个婆母最是慈蔼的,你到了这儿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可千万别拘谨了。”她又对着郑老夫人笑道:“我这侄女胆子小,要是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还望您多担待了。”
郑老夫人正想说几句难听话,却被这话堵住说不出口,只能沉声道:“难为你了,眼里还有我这个婆母,我以为你满心满眼都是你侄女了。”
重姑母假装没听懂;“那是自然,侍奉您乃是儿媳的本分,都是您教导的好。”
郑老夫人气哼了一声,倒是晏老太太仔细打量着重岚,眼底浮现惊艳之色:“好标致的孩子,生的这般整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又笑着对郑老夫人道:“你这侄孙女倒是出挑,原来怎么不见你提起过?”
她是哪门子的侄孙女?郑老夫人心里不忿,面上还是笑道:“这孩子不常来的,倒是引得她姑母常去瞧她。”
重岚想到晏和,心里难免不自在,福身给晏老夫人行礼,引得她又赞了几句,又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重姑母见她得贵人喜欢,忙笑道:“她姓重,单名一个岚字。”
晏老夫人定力不够,表情明显滞了一瞬,原本扬起的嘴角也垂了下来。强笑道:“这名字果然好...”
她又禁不住上下打量几眼重岚,这回再看觉得她眼睛太过妩媚,面带桃花,容色又太艳丽,不够端庄持重,左右挑出一堆毛病来,瞧了半晌才问道:“岚姑娘是哪位府上的千金?”
郑老夫人终于逮住话头,接口道:“老姐姐不知道吧?我这侄孙女极有本事,家境败落之后,一个人凭着经商赚下偌大的家业,你说是不是好本事?”她说这话的时候满面赞叹,让人完全听不出其中的恶意。
重岚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她好像没得罪郑老太婆吧,她紧咬着她不放做什么?她眼睛一转,看见重姑母对着她无奈苦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她在重姑母那里讨不到便宜,便转头拿她撒气,真真是无妄之灾了。
她想归想,面上还是谦虚道:“姑太太过奖了,我不过是偶尔帮着兄长打理家业罢了,这赞誉是万万不敢当的。”
晏老夫人想起这些日子听的风闻,心乱如麻,勉强应付道:“的确聪敏过人。”她顿了下,又忍不住问道:“岚姑娘家里还有人吗?”
重岚道:“还有个二哥在家。”
晏老夫人点点头,又紧着问道:“我瞧你年纪也不小了,品貌又这般出众,可有许了人家?”
见面第一次就紧着追问别人亲事,实在是太过唐突,重岚装作红了脸不作声,重姑母打圆场笑道:“这孩子怕羞,还望晏家伯母多多担待。”
晏老夫人勉强笑了笑:“是我失礼了。”
郑老夫人见状忙转了她的注意力,笑道:“你看见孩子好多问几句也不算什么,哪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道理?”
她说着目光转向晏茹,亲热笑道:“你觉着岚姐儿好,我倒是瞧着你们家茹姐儿不错,模样生的整齐,人又端庄有气派,到底是公府长大的,我真是喜欢得紧。”
她说着褪了腕子上的玉镯套到晏茹手上:“女孩子家家的,没得打扮那么素净干什么?”
本来晏老夫人没打算把晏茹带来的,但宁氏想着晏茹也差不多该说人家了,便央着晏老夫人把晏茹带出来见人,她瞧了眼低着头神色不耐地晏茹,随口道:“你过誉了,这孩子都被她爹娘惯坏了。”她说着又道“茹儿,还不快谢谢郑老夫人”
晏茹出门前被宁氏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阵,闻言竟然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多谢郑老夫人。”
郑老夫人面上更见喜色,说话越发亲热,晏老夫人却淡淡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瞧着重岚,神情复杂。
两人渐渐说到家里人,郑老夫人笑道:“我那几个儿子都是不争气的,好在孙子还算勤学,尤其是我家浩儿,年前才中了秀才。”
她说的浩儿是重姑母的幼子,比重岚小一岁。晏老夫人想起自己家里几个不成器的,心里一堵,随口笑道:“你是个有儿孙福的。”
郑老夫人应和了几句,含蓄地介绍起自己的孙子来,从品貌诗文一直夸到为人处世,直把自己小孙子说的潘安宋玉之貌,苏秦张仪之才,听的重姑母直皱眉。
重岚瞧见了,用绢子掩口,低声笑道:“难得老夫人看重表弟,难道姑母不高兴?”
重姑母忍着气,也在一边低声道:“不是我背后道人长短,实在是…那茹姑娘的性子太差强人意,短短几个月被禁足了两次,实在不是持家良妇。”
她按着额角头疼:“我不求未来儿媳有多高的门第,只求她品行出众,家世清白便可,茹姑娘……”她叹了声,不再言语。
齐国府在公府里是败落的,但在郑家这种中等官宦人家里也算是高门了,更何况还有晏和这种人杰来当门面。
孙子的婚事祖母是可以做的了主的,重岚抬手拍了拍她的手,无奈宽慰了几句,那边郑老夫人越说兴致越高,已经问上了亲事,颇有攀嫁之意。
晏老夫人这个好脾气的也皱起眉头,晏茹还没琢磨出味道,只是觉着郑老夫人十分聒噪,郑老夫人说着说着,突然冒出一句:“说了这么多,老姐姐还没见过我孙子吧,我去让人请他来给你行礼。”
齐朝风气开放,在长辈的照看下见个外男不算什么,但郑老夫人摆明了有结亲之意,这时候再见可就要有别的含义了。
晏老夫人摆手道:“不必,我今日有些乏了,茹儿在这儿也不方便,还是回头再见你孙子吧。”
这话便是婉拒的意思了,郑老夫人颇有些不甘心,瞥了眼重姑母道:“浩儿到底是不是你儿子,怎么你在客人面前提都不提一句?”
重姑母笑道:“知道您心疼孙子,只是快别夸那小子了,男孩子就得硬着管,没得让他又得意起来,读书又不用功了。”
晏老夫人趁机起身道:“我来的也够久了,家里还有事等着打点呢,这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郑老夫人挽留,带着晏茹径直出了门。
郑老夫人满面不悦,又看了重岚一眼,冷着脸莫名地来了句:“我们郑家的子孙,由不得你拿来贴补娘家人!”
重岚听着莫名其妙,重姑母笑靥如花:“娘说什么,儿媳怎么听不懂?”她扬了扬手里的帕子:“浩哥儿快下学了,儿媳还要回去帮他准备吃食,这就先告退了。”说完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带着重岚转身走了。
重岚也跟着告辞,重姑母穿过半月门,终于忍不住笑道:“你可知道我婆母今日为何这般针对你?”
重岚不解地眨眼看她,她笑叹道“她以为我要把你说给浩哥儿,难怪动了气,紧赶着要给浩哥儿说亲。”
重岚匪夷所思:“这…郑老夫人是哪里听来的,这也太不靠谱了。”
重姑母摘下朵开的正艳的牡丹到她头上:“也不怪她恼,我确实动过这个心思,后来觉着你们性子不合适才罢了的。”
重岚想到晏和,不自在地动了下身子,别开头装作羞赧:“姑母乱说什么呢?”
重姑母不以为意:“你看别家像你这般大的姑娘,没准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她还要说话,重岚脸红过耳,慌慌张张告辞了,没想到刚跨出郑府门,晏老夫人身边的魏嬷嬷就过来拦住了她:“重姑娘,我们老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重岚差不多猜到晏老夫人想说什么,这时候推脱反倒显得心虚,略一思忖,便笑道:“那就请吧。”
魏嬷嬷大概是没想到她这般好请,顿了下才带她上了晏老夫人的马车。
晏茹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车上只有晏老夫人一个人,她也不在绕弯,直接问道:“重姑娘可认识我的长孙晏和?”
重岚含笑道:“当初在西北运送军粮的时候有幸和晏指挥使打过交道,自然是认得的。”她和晏和的相识经过太过猎奇,只怕说出来也没人信,干脆就这么轻轻揭过。
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我听说近来你和我那长孙来往过密?”
重岚脸一沉:“晏老夫人,我敬你是长□%词焙蚝完檀笕死赐??芰耍俊□
晏老夫人微微语塞,随即又道:“可我听说他对你…”
重岚淡然道:“晏老夫人也说了是听说了,道听途说之言岂能当真?”
晏老夫人心绪复杂,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自家长孙瞧上了重家姑娘,他们好歹是公府,嫡长孙岂能娶一个商户女?可她管不了晏和,也只能从重岚这边下手了。
她这般想着,声音放柔了几分:“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可和儿的心思想必你也觉察几分,这事儿说来也难堪得很,传出去了总归会有损你的名声,不如这样…”她细细思量解决的法子,顿了半晌才道:“我听说你家中还有个二哥,我可以想法子帮他在京里谋份差事,你们举家遣去京里,如何?”
她心里也是为难,要是这事是重岚不知廉耻先勾引的晏和,她也大可不必这么客气,可偏偏是自己长孙动心在先,她想来想去也只能利诱了。
重岚面无表情,直接起身道:“老夫人真真是有意思,这话跟我说做什么,为何不去跟晏大人说?只要晏大人一日有这个想头,就是把我从金陵赶出去也是治标不治本。”
她说着直接起了身,毫不留恋地下车走人,晏老夫人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半分犹%d?汤戏蛉嗣幌氲剿?底呔妥甙敕钟淘ヒ裁挥校?胍?腥擞掷?幌铝忱矗?缓醚壅稣龅乜醋潘?度チ恕□
重岚坐在马车还有些后怕,幸好晏和瞒得好,不然今日真是晏老夫人只怕不会这么客气了。她说完思绪又开始乱飘,脑子里反复都是他对她那番剖白,想着想着,忍不住靠在车围子上笑出声来。
直到清歌敲车板她才回过神来,忙正了神色,扶着她的手下车,没想到刚进了垂花门院里就一阵喧闹:“…都放开爷,到底是爷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都给我滚!”
然后是席雪天的劝说声:“二少爷想要收人,只管收良家女子为妾就是了,何必把娼门女子弄到府中,闹得家宅不宁呢?”
其中还夹杂了几声女子的娇嗔:“二爷,你可是这重府的主子,干嘛要听这些贱奴的话,把他们赶出去不就得了。”
重正好似是醉了:“都滚开!爷要纳谁就纳谁!”
重岚听的再也忍不住,绕过影壁走了进去:“你好大的威风啊!”
见她进来,院里的人都静了一瞬,重正身边有个穿着枣色长褙子,底下半露着蜜合色罗裙,打扮娇丽的女子率先回过神来,扭腰福身行礼:“奴家绿萝,见过……”
重岚连瞧都不瞧她一眼,直接吩咐道:“打出去!”
重正见她生气,有些恼怒又有些窃喜,想到她这些日子一直偏帮那个姓晏的,不依不饶地道:“你凭什么赶我的人,你是主子我也是主子,难道连纳个妾都不成吗?!”他又唤那绿萝:“心肝,别怕,这是我妹子,也得听我的。”
重岚厉声道:“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管不了你,可绝不会让你把人往家里拉,你忘了咱们娘是怎么死的吗?!”
当年重夫人就是因为重二老爷宠妾灭妻,这才郁郁而终的。
重正还有几分醉意,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有些动容,绿萝在一边扇风道:“二爷别忘了,你口口声声要纳我为妾的,你是家里的正头主子,不过是收个房里人罢了,哪有三姑娘说的这般严重?”
重正被这话激着,心里的火气又起来了,梗着脖子吵道:“你少抬娘来压我,便是娘如今在世,我就是想纳个妾,难道娘还会拦着?”
他说完又阴阳怪气地道:“你自己的终身是有着落了,可也得为你哥哥想想啊,哥哥不过是纳个妾,又不是娶妻,你至于这么拿大帽子扣我吗?”
重岚气的额头青筋乱跳,重正说完虽觉得畅快,但见妹子气成这样子,不忍之余又有些莫名的喜意。
重岚在心里连着说了三遍不生气,这才勉强把满心的恼火压下去,冷声道:“重正你给我记住了,这家里只要有我在一日,就绝不允许妾室进门,你要是非要纳她,那就一并给我滚出去!”
她说完对底下人道:“还不快把这两人都给我一并叉出去,没得败坏了我重家的门第。”
重正被这话激着也发了狠,直接抬步往外走,“好好好,你有本事别让我再回来!”
他出了府门便一把把绿萝推开,又找到一家酒楼借酒浇愁,恨那小白脸奸诈,又恨自家妹子无情,喝着喝着已有了十分的醉意,正想着趴在桌上睡一会,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拍,他抬头一看,竟是个面庞秀美如玉的男子。
他对美男子一概记不住,打了个酒嗝道:“你谁啊?”
男人微微一笑:“姜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