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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并不复杂,也就几句话罢了——李玉真与王志远苟合,恰好被专程送平安符回来明珍撞了个正着。\[四@库*书*小说网siKsh\]当时,他们还睡正屋里间床上。
事儿闹起来,王夫人还午睡,被惊慌失措丫头叫起,而恰好王大人今儿沐休。明珍气得险些没晕死过去,王志远见事儿败露,一时恼羞成怒,打了明珍两个耳光子。明珍紧紧抓住李玉真要找公婆评理,即便被打也没松手。后来,也惊动王大人。王大人一时气急,将王志远带去书房,请出家法。
明珍哭了好一阵,好容易止住,三太太就来了法魔至尊全文阅读。
晓得事情来龙去脉,三太太一时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若不是明珍早有防备将她拉住,三太太已冲过去打了李玉真。
明珍使劲拽住三太太衣袖,轻轻摇了摇头,哀求道:“我这么个情形,连自个儿也顾不得,如何照顾相公……”
话没说完,三太太看了一眼瘫坐地上李玉真,问王夫人:“这不是来亲家夫人这里做客表姑娘么?”
王夫人活像被三太太狠劲儿打了一耳光,只觉脸颊火辣辣,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三太太冷哼一声:“做客竟做到床上去了?表姑娘也是清清白白人家养出来女孩儿,竟有这等好本事,学起了窑子里粉头,干起这些见不得人勾当……”
这不堪入耳话,被明珍打断:“相公喜欢妹妹,妹妹也喜欢相公,相公身边也离不得人服侍。本来安排了雪鸢,相公不喜,妹妹知冷知热,又会照顾人,有了她相公身边替我照顾相公,我也能省不少心。”
她气也气过了,骂也骂过了,这事已然如此,还能怎么样?明珍委曲求全模样,让三太太生气,李玉真到底是王夫人侄女,即便是个庶出,也是官家女儿,身份如何与雪鸢这样丫头相提并论?
三太太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你……阿珍,你怎么这样糊涂?你……”
五奶奶忙扯了扯三太太衣袖,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看了李玉真一眼,道:“表姑娘是姑娘家,她已这样,家去后会如何呢?”
清白已毁,除了一死还能怎么样?且这事若闹出来,王家脸面往哪里搁?王志远到底如何待明珍,外人或许不清楚,三太太就是愚钝也有所察觉。竟然明目张胆,大白天地干起这些勾当,还是王夫人、王大人都家时候!
王大人狠心打了王志远,王夫人虽气王志远这般行事,见他半死不活地昏睡过去,哪有不心疼?
这些,五奶奶和明珍都看得一清二楚。
五奶奶看了明珍一眼,三太太复又坐下来,只是脸上怒意尚未褪去。王夫人冷冷瞥了李玉真一眼,李玉真只垂着头低声抽泣。
一时之间,屋里只闻李玉真低浅哭声。却有守门口丫头进来禀报:“老爷来了。”
王夫人站起身来,三太太坐着不动。王大人满脸盛怒,到了屋里,站五步远深深朝三太太作了个揖,沉痛道:“老夫教子不善,使之惹出这般事端,亲家夫人要如何处置,我们绝无二话!老夫只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亲家夫人看宪哥份儿上,给不孝子几分颜面。”
三老爷仕途还指望王大人提携,王大人这话听着倒不像请求,而是要求。三太太就要发作,明珍不留痕迹地扯了扯她衣角,她才瞬间清醒过来,转念一想,王大人只替王志远说了,却没说李玉真。三太太冷冷盯着李玉真:“亲家不说我也晓得,只是这位表小姐,你们要如何处置?”
五奶奶不觉蹙眉,王大人当机立断:“已打发人去通报她家中长辈。”
一个庶女,一个是亲侄子,到底孰重孰轻?李玉真面无血色,王大人这话令她瞬间如置身冰窟,寒气从脚底板贯穿全身——王大人说是通报,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把这丑事遮掩下去,平息陈家三太太、三老爷,乃至整个陈家一族愤怒,李玉真就只有一死。
王大人是通报她家中长辈,她已经死了!
连坐地上力气也没了,李玉真目光呆滞,忘了哭泣。
王夫人无话可说,王大人又朝三太太赔了个不是,这才出去了玩美房东全文阅读。出去之前,吩咐嬷嬷将李玉真带走。王大人一走,屋里又安静下来,不过片刻,就有王夫人身边嬷嬷进来回话:“太医到了。”
明珍又扯了扯三太太衣袖,三太太会意,不等王夫人发话,便忙叫人把王志远弄去床上。只是,明珍也病着,王夫人吩咐抬去她院子里,也好方便照应。再者,王大人若还要打骂,她也能及时劝住。
等粗使婆子将王志远抬出去,王夫人面对三太太、五奶奶也不晓得该说什么,便先请太医进来给明珍瞧。三太太、五奶奶也不回避,等太医瞧过,晓得不过急火攻心,加上原本病还没彻底好,幸而不见恶化。三太太这才放了心,忙叫太医去给王志远把脉,瞧瞧有没有伤到骨头筋脉,又让王夫人也去,她和五奶奶陪陪明珍。
王夫人起身赔了不是,才叫丫头搀扶着回去了。
明珍给杜嬷嬷打了眼色,杜嬷嬷将屋里丫头支退出去,明珍这才朝三太太道:“今儿我不过去了,动身日子怕是要改改,至少等相公略好些。”
且,戏已唱到这里,她不好好演下去反而要露出破绽。三太太不赞同蹙着眉,难掩怒意:“才回娘家小住几天功夫,就惹出这样事儿来,你还回淮安老家做什么?老爷起先要你回去,如今就是老太太晓得了,也定然不会叫你回去。”
五奶奶心里早就觉得蹊跷,虽不喜欢那李玉真。只是李玉真到底是官家女儿,教养也不见得不如陈家,如何就做出这样事来。要说是明珍为了不回淮安老家算计,五奶奶还有几分相信,可明珍又坚持要回去……
五奶奶也站自个儿角度提出意见:“太太说得也有道理,哪怕从京都回去让老太太见一见宪哥,就立马回来,你这样身子骨,赶路不能急,来去少说也要一两个月。不如让吴妈妈把话带回去,老太太晓得你这么个情形,定然也不许你回去。”
明珍摇头,一副不容置疑模样,道:“如今我还能动,老太太想见,我若不带回去让她老人家见一见,以后就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了。老太太是有福气人,说不得让老太太见了,宪哥还能沾沾老太太福气,慢慢好起来也不一定。”
三太太闻言,怒意渐渐散去,只觉心间溢满酸楚。明珍这话意思,倒好像是回去让老太太见她后一面,连五奶奶也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劝道:“别说这些傻话,你才多大年纪,就有了这样心。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明珍扯了扯嘴角,却扯不出笑容来,扭头盯着窗外绚丽苍穹:“我就是为了要好好活下去,才要回去见老太太,她是有大智慧人,我盼着她能指点指点我……”
五奶奶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明珍见了,隐忍着泪,哽咽道:“嫂子别伤心,你如今才怀了身孕,倘或为了我伤心难过动了胎气,我罪过愈发大了。”
杜嬷嬷也忙来劝,好半晌,三人才止住。迎上明珍似哀求期望目光,三太太叹了一声点着头道:“既如此,咱们改一改启程日子,就回去一趟吧。”
明珍艰涩地笑了一笑。
太医彻底检查了一遍王志远伤势,确定不过皮外伤,瞧着皮开肉绽十分厉害,到底没有伤到骨头,但也要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走路。
王夫人松了口气:“只要能养好,不会留下个什么遗症我就放心了。”
余下就让太医处理王志远伤口,王夫人吩咐王志远奶娘里头答应,就带着丫头婆子退出来,回了正屋。
之前因王志远糊涂,淮安时已丢了一回脸,如今又……王夫人亦越想越气,恨儿子不争气,又恨李玉真这般作为,握着茶碗指关节,因太用力而泛白,茶水溢出也不曾察觉。
身边服侍嬷嬷见了,忙拿出手帕擦拭,王夫人回过神来,“啪”一声阁下茶碗,问嬷嬷:“今儿那屋里是那些人伺候?”
嬷嬷晓得王夫人必然要查问此事,已事先过问了:“五个大丫头,雪鸢、金巧留府里,其他三个都跟着少奶奶去了陈家,小丫头也跟着去了两个,余者都邪恶之源。雪鸢前日不留神感染风寒,今儿一早还有些发热,请了郎中瞧病。留府里,午饭后就被大爷打发出去……”
总之,事发之时,屋里几乎没有外人。
王夫人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真姐儿屋里人呢?外头就没人守着?”
嬷嬷道:“有两个丫头小丫头院子外守着,真姐儿屋里服侍,奴婢已吩咐关了起来,别奴婢还没来得及问。”
顿了顿,蹙着眉头,踌躇着道:“表姑娘到底是明白人,如何会做出这般事体?想必是有缘故,而少奶奶,早不回来,偏偏这个时辰回来……”
虽明珍说有凭有据,可也未免太巧了。
王夫人闻言抬头,盯着嬷嬷,问道:“你怀疑这是阿珍……”
没有人证物证,嬷嬷也不敢妄下定论:“奴婢只觉蹊跷,因此也问过门上人,今儿除了惯常采买东西出门,别倒都没有。”
这正是嬷嬷想不通地方,而李玉真被明珍撞破后,到现除了求饶,别什么都没说。倒是王志远,被撞破后恼羞成怒,说了好些狠话,眼下似乎只有巧合能解释了。
大问题,发生了这件事后,明珍和王志远夫妻之间,不奢求互敬互爱,要维持表面和睦都难。夫妻不和,后宅难平静,嬷嬷越想越担忧。
王夫人身子缓缓朝身后引枕靠去,闭上眼叹道:“志远也该叫老爷好好管一管,这样胡闹下去,便是我们再如何隐瞒,早晚有瞒不住一天,闹出人命来,指不定哪天他怎么没都不晓得。”
这也是个道理,若不是王志远从小就怕老爷,还能闹出什么事儿来,就难说了。如今王家势头大好,王大人这个年纪就胜任吏部尚书一职,不晓得多少人等着抓他把柄。
隔了半晌,王夫人才轻声道:“真姐儿事,就依老爷意思办了吧。”
嬷嬷正要答应,有丫头进来禀报:“少奶奶来了。”
太医包扎了王志远伤势,三奶奶和五奶奶又去瞧了一回,不晓得王志远是觉得无脸见人,还是真没睡醒,一直闭着眼。太医已说没有大碍,三太太、五奶奶告辞。
王夫人亲自将她们送到垂花门前,歉意之言不晓得说了多少。三太太至始至终都淡淡,再不复往日亲近。王夫人仍旧陪着笑脸,目送马车远去,慢慢踱回去。
明珍已从王志远养病厢房到了正屋,见王夫人进来,忙从坐处起身。王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好,回去歇着吧。”
明珍却没走,反王夫人跟前跪下,不等王夫人说话,紧绷着脸,道:“儿媳求母亲父亲跟前替真姐儿说几句好话!”
王夫人愣住,连那嬷嬷也以为自个儿听错了。李玉真做出这样事,王大人已说了要处置她,明珍竟然替她求情?!
……
明菲、明玉一行人抵达城里时辰尚早,换乘马车麻烦,横竖又顺路,明菲先将小黄氏、宇文氏送回去,又送明玉回去。因药王庙遇见明珍,明珍又明里暗里说了那些话,明玉虽看起来没什么,到底破坏心情,因此总觉过意不去。
明玉晓得她心思,笑道:“庙里和尚大抵是晓得我们都是姊妹,才擅自做主这样安排校花贴身保镖全文阅读。我没事,今儿见了她,反倒可怜她。从前听姐姐说,到底和亲眼见了不一样。”
明菲叹了一声,道:“可不是呢,争来争去,后争来什么?”
说罢微微蹙了眉头,又道:“今儿她行径也有些奇怪,不晓得又算计什么。满脑子都是算计,瞧着都累。”
明珍大概也没办法吧,一旦起了头,就难收手。好比说一个谎话,就要无数个谎话来圆,周而复始,即便想停下来也不能够了。
明菲不想揪着这个话题说,明玉也不想,现明珍,已没有心思针对她了。
明菲转了话题:“听我们爷说,武科放榜也就这几天了,十三妹夫后一场失势,不晓得成绩如何?”
想到楚云飞信心满满样子,明玉笑道:“他那模样,好似全没放心上。”
应该是已想好了后路,明菲反倒忧心起来:“武举原是另开恩科,只为前线战事,倘或考得好,指不定立马就去了前线,不好又能入伍,倒还好些。”
楚云飞想法却不是这样,但不管他做出什么样决定,明玉都会支持他。若真去了前线,不担心是假,她已开始做心理准备。因此,比起明菲担忧,明玉神情可谓无比轻松:“他承诺过,不管哪里,都会平安回来。”
明菲被明玉模样弄得愣了愣,虽从小一块儿长大,但很多时候,明菲都弄不懂明玉心思。就像那时候,她觉得好法子就逃出去避祸,明玉却十分坚持地留下来,得到结果出乎意料。可这与战场却完全不同,十年征战几人回……
犹豫一番,到底没说,被明玉笑容感染,也不由得笑起来,挪揄地盯着明玉,笑问:“你就这么相信他话?”
明玉点头,笑道:“他说到做到,从不犹豫。再说,若连他我也不信,我楚家还能信谁?话说回来,十姐姐不也这样?”
明菲微微红了脸,姊妹两个相视一笑,互相取笑起来。
回到家里太阳才刚下山,香桃等几个把从药王庙带回来斋饭送去厨房热了热,秦氏屋里吃了晚饭。明玉回到屋里才觉得累,靠着引枕坐榻上就一点儿也不想动了。
楚云飞瞧着微微蹙眉,恰好周嬷嬷端着茶水进来,见明玉脸色不对劲,放了托盘就过来细细瞧了一回。明玉闭着眼,感觉到有手掌放额头上,睁开眼就迎上楚云飞担忧眸子。忙摇头道:“今儿陪着二嫂、七弟妹逛了逛药王庙……”
话没说完,楚云飞沉吟道:“你发热。”
明玉摸了摸自个儿额头,并没有发现异常,见楚云飞很紧张样子,笑道:“兴许是累了吧,天儿又热,我倒没觉着怎样。”
“只怕是中暑了,奴婢去厨房做碗解暑绿豆汤来。”
明玉双颊微红,看起来确实是中了暑症状,楚云飞点头,周嬷嬷忙忙地出去了。楚云飞倒了茶送到明玉跟前,明玉吃了一口才发觉他用是右手:“你手臂没事了?”
楚云飞才察觉,一时紧张竟忘了掩饰,又见明玉说话还有精神,咳嗽一声道:“不过暂且能做些简单动作罢了,倘或一直不用,说不得以后就不能用了。”
明明就是撒谎,明玉沉下脸,阴测测地道:“我大概不是中暑了,是累着了。”
楚云飞严肃地沉思片刻,点头:“阿玉是该好好锻炼锻炼,这么个情形如何是好?不过照顾我罢了,以后有了孩儿,还要照顾孩儿,上有老下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