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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阳光明媚一天,不过这一天对于张云溪而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至少，看着自家三嫂脸,她怎么也笑不起来。如果知道,她好三嫂过来是为了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让林晗一个人那边刻竹简而没有进行今天本应该有课程。
“我知道,这事情你决定起来有些难。毕竟目前生活很是恣意，但是嫂子还是那句话找个好男人嫁了才是女人这一辈子根本。毕竟嫂子和公公婆婆都不能跟你一辈子不是,老了老了总是要找人说说话。就说不为了这个，还是要有一个亲生孩子不是？嫂子不是说那晗哥儿不好，但终究不是你肚子里出去不是？”
张云溪看着自家三嫂那张红艳双唇不断吐着话，一时间有种无语望青天感觉。她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老诚亲王妃过来找您吧！林氏宗族是个什么意思？”她语气有些不好，实际上就是心情也跟着有些不好。
“那边还没说,我只是想着你若是同意了,也不过是一道圣旨关系。改嫁而已，横竖你也是个黄花姑娘。当初事情，圣上哪里也是落了底子。诚王那边许诺了，只要你嫁过去绝对不纳妾不娶侧妃。”张家三嫂个人觉得这个婚事很是不错，虽然是宗室但是人家给出价码足够，而且诚王不碍于皇权。同张家目前立场协同，诚王年龄也是合适。
张云溪端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抿了抿唇对一边站着今天值班双儿道：“去请少爷来一趟。”
“你这是作甚？”张家三嫂对此很是不解，这婚丧嫁娶本身就是父母之命事情。只是多少前次亏欠了这个女儿很多，所以她才见了诚王太妃后过来询问一下。
“有些事情终归是要询问一下。毕竟，我现给那孩子教导着如何作为一个家族族长课程。我能力嫂子是知道，若是嫁人……这课程怕是要断了不说，他终归跟我已经行了母子礼，按道理也是要他来先表示一下。若是他不同意，就是家中同意了，怕也是不成。这一点，嫂子是应该知道吧！”张云溪目光清澈，没有什么杂念其中似乎不是说她婚事，但是谈论一件不起眼小事一样。
可是这样张云溪，反而让张家三嫂心紧。这些年来这个小姑子变化，她是多少知道。就是公公那边，也是多有赞许。说是若是一个哥儿，绝对强于其他兄弟。这话她虽然是不爱听，但是张家毕竟不是她们这些媳妇能够说得上话。
媳妇是外姓人，女儿虽然要出嫁那也是自家人。张家没有其他清流之家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道理。反而多是鲜卑贵氏们，对于家中女子多一些。尤其是，这个小姑子身上还挂着张家同陇西伊楼家关系。她抿了抿唇：“那也成，不过若是他同意了呢？”
“这个啊……”张云溪用盖碗拨弄了一下茶汤，微微一笑：“到时候再说吧！横竖，这事情嫂子还没有同父母谈过吧！”
“我也只是私下里来询问个你意思，这事情本来就是你自己说了算。”张家三嫂不想因为这事情同小姑子生分，但是如此好机会怕也是少有。诚王三代世袭，不碰触皇权不说多少还会帮着自家相公和自己外家朝中作为。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
林晗被喊去主屋见客很是莫名其妙，只是看着双儿一脸欲言又止样子就觉得今天这事情有些不对。他靠近主院时候，停下了脚步：“双儿姐姐，母亲这是有何事您不妨先跟我说了。我也好心理有个底子，可是母亲有什么不好？”
“这个……”双儿看着林晗，想了想拉着林晗到了角落树下：“这事情哥儿莫要跟奶奶说，是我告诉哥儿。只是我看着奶奶有些为难。只求哥儿宁可撕了脸皮也要帮帮奶奶。”
林晗听到这个，倒是有些急了他连忙上前拉着双儿袖子：“到底是何事？不是说家里三舅母过来了吗？怎么会有母亲不好？”
“嗯……”双儿四下大量了一下，小声道：“三舅奶奶过来，是给奶奶说亲。这事情是诚王太妃过来找三舅奶奶，说是许了奶奶诚王王妃位置。让三舅奶奶来问个意思，毕竟奶奶如何来到林家哥儿也应该知道。这事情还没有询问老爷太太，只是问了奶奶意思。若是奶奶同意了，老爷太太那边也好说话。但是奶奶是不愿意，哥儿这些年也应该明白。奶奶根本不愿意去嫁人，不用说对方还是诚王。若是普民百姓，奶奶寻个伴儿倒也好说。可是奶奶不好回了三舅奶奶，毕竟人家也是好心。而且这婚事，怎么看都没害处。对张家也好、林家也罢都是好事。所以奶奶就让我来寻哥儿，对三舅奶奶说是，按道理这再嫁事情，都是要过了哥儿这里。若是哥儿同意了，才好做后面。”
“姐姐得意思是，让我阻了这事情？”林晗听到婚事，心情就分外紧张。但还故作镇定看着双儿。
“若是哥儿同意了，奶奶对哥儿心思不就白费了吗？奶奶是真把哥儿当亲骨肉教养。再说那王府去了，能有如此自？奶奶是个什么性子，哥儿还不知道？”双儿看着林晗镇定样子，直跺脚。这孩子……
林晗低下头看着脚底泥土：“可是姐姐也说了，这事情横竖都三家都有好处。母亲不用孤身一人不说，身边也有一个人知冷知热。诚王家三代世袭亲王，比照起那四王八公可是要富贵多。而且，母亲也会有自己孩子。不必守着我，每年还要帮我惦记去给父母上香。对于林家而言，依靠张家本就是当初无奈之举。若是有了诚王府提携，是好事。而且，张家三舅舅阁中，多少也会通便一些。”说到这里，他手指已经深深刺激掌心。那种痛楚，才能提醒他不要失了体面。
“那么这就是哥儿意思？”双儿彻底失望了。她看得出，奶奶是希望哥儿能出面驳斥了这件事情。可到底是要失望了。她抿抿唇：“那么哥儿随我进去吧！只是哥儿要想好了，奶奶……是不愿意嫁。若是想了，当年以奶奶本事林家也不是唯一选择。”
双儿没有看林晗已经雪白脸色，她啃咬着唇里嫩肉走前面。脚掌地面上啪嗒啪嗒响厉害，每一下都十分重。如同林晗心里敲响着后警钟。他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越来越近房檐，透过打开窗看见母亲俏丽侧脸，那垂眉微微向上翘起嘴角，如同一副画一般。他看了一眼，就马上转头不再去看。他低头看了看原本受伤包扎好，又开始参血棉布。微微眯眼，心里做了个决定。
挂着一如张云溪一样浅薄微笑，他走进正屋。给张家三嫂行礼后，乖巧坐一边凳子上。
张家三嫂看着过来林晗，笑着说道：“几日不见外甥，越发俊俏起来了。可是便宜了你阿姊家葵姐儿，我若是有女儿，怕也是要找你联姻。”
“嫂子别夸他了，正是半大小子调皮很。”张云溪笑得很和煦，如同刚刚事情不曾发生一样。
“我说是实话！你好不让说了？”张家三嫂怪嗲了一下张云溪，放下手中茶碗看着林晗，慈爱说道：“这次打扰了外甥读书，是舅母不是。只是舅母这里有件事情，关系到你母亲将来所以找晗哥儿过来说到一下。有人我这里，给你母亲说了门亲事。你也知道，你母亲一直一人过活，终究比不上有个人知冷知热不是？对方是诚亲王，晗哥儿认为呢？”
“我认为？”林晗勾起嘴角语气有些不善：“舅母这话问得有些意思了！我能作何认为呢？我不过是一个双丫童子，母亲事情本就是林家欠了。这事情，本就没我能说什么地方吧！”
“话是这么个理儿不错。但是你母亲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你话，这终归是礼不是？”张家三嫂听着林晗话，知道这孩子怕是不愿意不过也是明白道理。
“听张夫人话，若是下不同意，这事情就成不了吗？”他不再称为舅母，而是用上了别称。这让张云溪有些意外，只是张家三嫂认为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可意而没注意。
“这本就是好事，你还想着你母亲守一辈子活寡不成？我们张家当年也是没得办法，凑巧了送了姑娘到林家养着。晗哥儿可是明白这个道理？”到底是阁老夫人，张家三嫂此时已经拿出了那大夫人派头。可惜，林晗并不乎这个。他只是看着一旁眯起眼睛，笑得格外温柔母亲。看着那样笑容，他心安了不少。
他弹弹袍子，站起身：“确，当年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同我无关。当年我母亲将我送过来，不是看着林家和张家。而是看着母亲为人，认为她能够值得我孝顺一辈子。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张夫人意思是好，但是这种行为我很是无法认可。也许夫人认为下有不懂道理之嫌疑。但是下还是要说，母亲会是林晗永远母亲。秉持孝道、母子天性。这事情，我是不会同意。夫人打算，是要夺了下仅有嫡亲之人。这事情，下实接受不了。若是夫人能够说动林家和张家老爷太太，下无能只得去敲闻天鼓了！”说完这个，他饱汉儒幕看了张云溪一眼，抬手作揖：
“母亲，儿子有些失态，先行告退了！”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张家三嫂看着少年蓝衣飘飘，顿时扭曲了嘴脸。她哆嗦指着张云溪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这就是你教好儿子？”
“很好儿子不是？”张云溪噗嗤笑了出来，她此时笑得很开心。身子不由得歪斜到引枕之上，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来才作罢。
张家三嫂又气又无可奈何，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被小姑子算计了？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你若是不愿意，我们还能强了你去？但凡你有一点不愿意，你哥哥不是使了力气满足你？啊……你说你让我说什么好啊……女大当嫁。你看看你……你……哎哟……你气死我了！”
“嫂子些喝些茶顺顺气，横竖都是我错，我给嫂子赔不是了！”张云溪连忙上前俯视着张家三嫂喝茶顺气，理顺了后才坐回去。柔声解释：“嫂子给我搓搓婚事，无非就是担心我老了没有儿女孝顺。养恩说是大于生，到到底不是血缘嫡系。其实麒儿这孩子我是看着喜欢，再说了……嫂子还不知道我性子。些歇歇吧！这事情嫂子管给母亲说了去，连带着吧麒儿话也带过去。”
“这可是顶好婚事，人家诚王已经圣上哪里提过了，就是要了你做正妃。你啊……”张家三嫂有些很铁不成钢了。
“看起来是不错婚事，嫂子不如让母家女儿去。横竖不过是皇家希望再次栓住张家把戏罢了。”张云溪勾起嘴角不以为意笑笑，她那纤细白嫩手指沿着杯沿儿转动：“我这日子过得恣意呢……明年我要带着麒儿去参加会盟。这是林家离开陇西贵氏三百多年后第一次会盟，嫂子知道这里面意思吧！所以……”
“所以你就这样一辈子了？”张家三嫂听着有些心疼了。若是真去参加了会盟，那么就坐实了林家掌权人身份。邱琳世家……这孩子怎么……
“不是很好吗？”张云溪交叠双腿看着自家三嫂：“我自幼就喜欢这种东西，嫂子是知道。有了机会不享受，我难道还要为难自己去做孝顺儿媳妇，伺候公婆？”
“你就是不想嫁人是吧！”张家三嫂挥挥手一副我早就看透了样子：“别跟我说这些虚，我是看出来了。你就是贴了心思不想嫁人。成，这事情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跟你哥哥说，然后找老爷老太太说。找你其他嫂子说，我就不信了!谁给你灌这乱七八糟东西。”
她也是来气了，起身灌下一大碗茶水擦擦嘴角带着丫鬟婆子气汹汹走了出去。张云溪看着她背影，摇摇头走到一边书桌前给父母写信，让人马加鞭送过去。
嫂子是好意，她心领了。但是这世道，不是好意就成。这里面参杂了多少私意，她也明白。可是……她不能因为这样，就毁了早就摆好棋盘。破碎了路子，再想走就很难顺了。
结局了这事情，去了一趟恭后换了一身衣服张云溪抱着一个汤婆子走进小屋。林晗端坐书桌前，认真雕刻着竹简。旁边已经放了一些雕刻好，虽然看着依然稚嫩不规整。但是比较起第一根，有了很大改善。她走到林晗对面，没有多说其他而是随手拿起一根空白竹签敲打着桌沿儿，小厮很点上燃香将林晗手头事情整理干净。
“今儿，说汉武帝穷兵奢武。”张云溪没有多余话，直接进入主题。林晗内心则是很开心，先前忐忑一扫而光。他目光含笑，不可抑制嘴角形状端坐起来。
“麒儿可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史书评断汉武帝时候，都会提到穷兵奢武吗？”
“因为他早年不断对匈奴动兵，虽然江山日后得到了稳固，但是却将前期休养生息所积攒良材都是用光了。到了晚期，整个国家已经越发颓然。甚至后面三代皇帝努力，都未曾缓过来。书上说，过度兵战于国家无益。所以之后历朝，都是秉持着防御为主策略。很少主动生起兵事。”林晗对这个很是熟悉，因为小时候曾听先生当故事讲过。
“这样说是没错，但是麒儿要记住这种形态只能存于天朝国土之上。实际上另一个地方，比如欧罗巴地区却恰恰相反。战争，不但能够带来财富，还能带来领土和国力。”
“这是为何？”林晗显然对此很是好奇。
“因为，打败邻国之后，对方国家人口、财富、城堡和领土都会是君主。征战，抢夺同时也会将原本消耗补平，用……天朝话就是，以战养战。但是这种情形，天朝是无法实现。麒儿知道为什么吗？”张云溪显然心情也很好，她歪着头一直含笑而谈。
林晗摇摇头，他只是知道大战会让国库空虚，却从未想过这个。
“首先，天朝战事对方都是北方游牧民族。他们有土地可种良田吗？”
“不能，据说大部分都是无水荒漠或者草原冰塌。就是水源之地，也是沼泽遍布。”林晗知道这个，草原东西很缺，不然那些蛮夷也不会南下。
“其次，他们有宝石玉器、黄金丰财吗？”
“没有！”林晗再次摇头：“根据土夷者见上面记载，北边蛮夷除了牛马，连固定居所都没有。他们跟随草木而走，若是好年景牛马羊驼得以生长，还是不错。若是冬季寒冷，怕是人都要冻死。不用说干旱或者虫灾。”
“后，对他们征战，是为了避免他们南下骚扰。可将士们能够以战养战吗？”
“也不能，怕是连马匹都未必能够抢到。”林晗这下明白母亲意思。一如前两次讲授，母亲用心引导他去思考自己悟出道理。这些东西弥足珍贵，怕是一生都无法还得好。
“去重包扎一下你手，用了午膳后小息一下，接下来是大波斯语。”张云溪将竹签随手扔桌子上，起身抱着依然温暖汤婆子走了出去。她走过林晗身边时候，林晗拉住了她。
“怎么了？”她看着拉着她袖子林晗。
“母亲！”林晗舔了舔唇：“儿子这次对不住母亲，但是……儿子希望母亲明白。儿子不介意母亲改嫁，只是……那必须是母亲心仪之人。这等……这等……这等婚事，还是不要好。母亲日后生活活，才是儿子做大心愿。不管他是贩夫走卒，还是高官显贵……定是要……定是要……心仪才好。”
“呵呵！”张云溪拍了拍他头，笑着拉起他手：“现你母亲心仪，是午膳上面特有灌汤小笼包。”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我这样安排呢？
记得有人说，我似乎对女主有些把握不住了，其实是你想偏了！
我从未超出原本预计因果线，只是文笔行有些纠结罢了！
历史讲学就到这里，毕竟不能用这东西来混字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