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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早朝后,张献忠被宣入承乾殿中。木承泽一边看各省送上来文书,一边开口：“贵妃昨日求了我一件事情，我也不好直接下旨。特喊爱卿过来问一下，爱卿家中可以未婚男子。”
张献忠听到这个，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恭敬地回答：“年少，基本都未婚配。我们家儿子,大多都晚婚。”
“那贾家事情,我知道你多少有着芥蒂。但是贵妃身体一向不好，她有很少跟我提些什么。就一个妹妹,甚是挂念婚事。你也知道，她娘家不怎么好。省亲后，她就将那女孩儿接入宫中教养。朕保证,那孩子规矩学识都是不错。除了那家世和出身,看能不能同你们家做个亲。”
张献忠知道，木承泽要对四王八公动手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贾元春存，就是一个镇场子。等到贾元春一死，那就是树倒猢狲散日子。到时候，娶了一个贾家女，怕也是诟病很多。就是皇帝不意，别人可不一定这么想。但是皇帝开口，就意味着这事情得成。他琢磨了一下道：
“皇上，臣斗胆。皇贵妃为妹妹好，这个臣能理解。可日后……必然会影响到很多。不过，皇上您也说了那是一个好姑娘。臣也不愿意她受到太多牵连，臣这里有个法子不知当说不当说。”
“讲！”木承泽放下手中折子，看着下方张献忠。
“那北静王一向稳妥，您曾经也说过不会动他。北静王一辈中，还留了一个郡主名头。若是皇上能把这个给那姑娘，臣倒是愿意为臣小儿子求娶。”
“你倒是一个聪明人！”木承泽撇嘴一笑，他知道张献忠意思。一个郡主位置，北静郡主。安排是北静王妹子，不会抢夺未来北静王府郡主名头，又可以换一个身份。同时，也表示他对老旧宠信。而张献忠小儿子是老来子，今年十六算起来刚刚好。不是需要继承家产，因此父母要求也不会太高。到时候夫妻两个人，郡主府一住日子也就过了。
“臣也是榆木中抽了一段芽罢了！”张献忠笑笑，他算盘打得不错。横竖，都是要联姻。只要提前将管教嬷嬷送过去，难道还能出一个别人家媳妇不成？教导合适，那就是她们张家。这买卖，怎么看都不会赔。
“成，朕过两天跟北静王谈谈。”木承泽也承认，这事情不错。张家嫡系，虽然是个小儿子。但是老来子，疼啊！就算张家宠女儿，可这老来子也是不错。比较起预期旁系来说，好了很多。一个郡主而已，他内务府还养得起。
张献忠行礼后离开承乾殿，他深吸了口气走到一边偏殿。哪里是内阁会议地方，他给那里服侍自己小厮五两银子：“去给爷买两个驴肉火烧来。”他贴着小斯耳边：“给两个姑奶奶捎个信，皇上想将贾家二房那个女孩儿嫁入张家，我同意了。不过运作一下，估计是用北静郡主身份来。让她那边有个准备。顺便让二姑奶奶把消息送祖宅去。”
“是！小这就去办，不要小菜只要肉是吧！”小斯笑呵呵一副老爷您点就是这些样子，一概没有传递消息紧张样子。
“再来一份老鸭粉丝，汤多一些。去回，别等你过来爷吃凉。”张献忠拍了他脊背一把，走进内阁书房。里面有几个大人等他了。
“张阁老！”座几个内阁大臣纷纷行礼，谁让人家是有着万年张张家呢！
“都坐都坐，刚刚皇上跟我商量了个好事。过不了多久阿……怕是要请诸位大人吃酒啊！”张献忠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样子，坐自己平日里喜欢靠窗位置上。四周摆着一些需要他们事先查阅，并且写上复议条陈折子。那些折子大部分都是六部九省十三衙门来东西，如果他们职权范围内。他们会列个折子系统送给皇上阅览，自己处理好就成。若是超越了，或者事情比较大才会呈上去。
“哦……这听着是喜事！不知……是张大人家那位公子啊！”一个一身红衣官服中年男人，摸着短须询问。他负责是吏部，同张献忠刑部多有瓜葛。毕竟很多官员考核中，还有一项归大理寺和刑部考核，主考当地民安。
“小儿子！”张献忠笑着拿起一个折子，随意翻开：“诸位大人用膳了吗？”
“待会儿回去吃。我这边还没到年终没有你那么忙。”那人回了一句。
“我们几个约好了待会儿去庆安楼，要个席面。”其他几位年轻提上来主簿，如是说道。目前内阁红衣阁老只有三个，一个是张献忠。另一个就是吏部尚书阮沣青，后则是年老太傅，国子监主簿柳青元。其他都是近两三年，从下面挑上来内阁行走。本来还应该是四个红衣内阁，八个行走。但是现行走只有六人，而内阁也不过三人。张献忠知道，皇上本意是想让户部尚书来坐。但是现宰户部尚书，已经六十九岁。比较起他父亲，也不过小了十岁。同时也是上皇老人，不好动不说也不希望对方位高权重。只等着上皇时日熬过去，另选人上来。他本人很看好严嵩，山东严家四房。但是他不知道皇上会如何想，毕竟目前看来皇上比较喜欢任用一些贫寒子弟。这户部……不好说。
“那也好！我这里卷宗还要看，这马上就要秋后了还是要好好斟酌才好。我让小厮去给我买火烧配老鸭汤了，诸位自去就好。”张献忠不以为意，本来这内阁就是上午事多一些。中午时候稍微忙一些，下午就能空出大把时间来。他总不能自己忙着，也让别人陪着不是。
小厮来报时候，张云溪正坐屋子里跟黛玉品茗。今天林晗只有一个时辰抄书课程，其余都是出去玩乐。张云溪给他任务，就是纨绔子弟。为此，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贴金箔，用金钩镶嵌宝石鸟笼子。不过，里面倒不是什么特别名贵鸟儿，而是一直乌鸦。这让林晗摸不着头脑，他课程已经进行到了圣祖明尊了。他本以为母亲会一直讲解到目前今上，可不知怎么却变成了这样课程。做纨绔……他雕刻完今儿史记，拎着鸟笼子看着里面晦气乌鸦，任由身边人给画了一个油头粉面妆就出了门去了南面。
皇贵妃妹妹……张云溪放下手中茶碗，略一想才记起来：“是姑娘小舅舅嫡次女？”
“正是此女，听说一直养贵妃身边儿。今儿皇上留我们家老爷叙话，怕是说就是这事情。”小厮很是伶俐，他家是张家族地佃户。因为读书好，但是却不好功名喜好专营。张献忠就选了他，自己身边跟着几年看看人面，也好出去做事情。很有可能，会是张家未来某个铺面大掌柜。
“可是探春表姐？”黛玉一边有些吃惊，这可是顶好事情。她为探春欣喜同时，也感叹多年未见不知是否还记得自己。
张云溪懂得她心思，笑着示意今天值班单儿给了小厮红包：“拿着去买些酒水吧！我那个哥哥只是要了火烧？”
“可不是，这日子马上秋后了。刑部是忙。我们家老爷说了，托二姑奶奶个好给老家里面带了信儿去。说着事情，他应下了。我得赶着回去，不然怕是会伤了老爷胃。”小厮笑得温和，态度恭敬没有卑微之色。面对张云溪，也是有理有据。黛玉对于张家这个小厮，印象很好。她想着，日后自己是不是也能□出这等人来。
“单儿，你去吩咐厨房将我中午那道八珍汤封好了让他一块儿带过去。顺便看有些什么熟食，我那哥哥是好吃肉。给他里面加上两根水黄瓜。”
“哎！”单儿笑着对小厮欠身：“小哥儿别着急，那汤是我家奶奶上午就点了，煲好一直温着。”
张献忠见到小厮时候，内阁中已经没有人了。他脱了靴子将脚担木凳上面，一卷一卷看着各府送上来案宗，这些都是要决定是否秋后问斩案子。需得谨慎，稍不好就是人命事儿。
小厮将桌子清理出来，将拎着食盒中菜肴一个个摆上去。张献忠眨了眨眼：“你家二姑奶奶哪儿拿？”
“哎哟……老爷您真是明察秋毫，可不是二姑奶奶惦记您。这汤，听说可是早早煲好了一只温着。熟肉也是厨上给切，您趁热吃了。这黄瓜，说是给您清嘴用。”小厮麻利拿出温怀里火烧，从油纸包里拿出来摆白瓷碟子里。那是从内务府设立面食馆中买，原本就是服务那些办差官员和侍卫。都是一些简单，但是食量大东西。毕竟是皇家掏钱，怎么也不会缺了什么闹个不好看。
火烧个儿大圆润，绵软香甜。里面夹着切好熟驴肉，裹着酱料很是美味。张献忠喝了一口汤，虽然清淡了些却很配菜。他想着，若不是下午有卷宗要看，这怕是来点小酒就好了。
安城和进入内阁室是为了金陵一个案子过来，但是一进屋他就闻到了诱人香气。
“张大人！”恭敬地行礼后，他随意走到一边坐下：“大人好口福啊！”
“可不，来点！”张献忠示意小厮拿了一双备用筷子递给他。安庆和也不是矫情人，将卷宗放一边，夹了一筷子肉送入口中。他倒是不饿，之前也吃了两个火烧。小厮见了连忙出去到一边茶水房要了一副碗勺过来，给安庆和盛了汤。
“味道不错，带着湖南那边味道。”熟食做有些麻辣味道。一边湖南四川一带喜欢。
“你是淮阳人，怕是吃不惯吧！”张献忠摆了一节黄瓜，将瓜头那段递给他：“怎么，中午没回去？”
“我家内子是四川，口味这些年早改了。为是金陵案子，犯案是内务府供商李家一个少爷。妓院中闹事，烧了房子。死了不少人，原本是用银子给掩了。但是半年前，又让人给翻了出来。金陵那边您也是知道，这不来您这里看看怎么办。”
“嗯！”张献忠点了点头：“这弄不好，怕是要惊动吏部。怎么个翻得？”
“告了金陵通判齐亮，知府柳存舟。”安庆和一边吃着切得薄如蝉翼肉片，看着自己上司。
张献忠放下啃了一半火烧，小口喝着汤想了想：“那柳存舟……跟国舅那边有关系？”
“就是这个，所以才难办。我们是刑部，按律办事。但是，这卷子我看……不好办！”安庆和话语意思，是说不想被当了刀枪用还得罪人。虽然说皇后目前失势，但是皇上并没有表现出要废后意思。不废后，人家就是皇亲国戚。
张献忠点了点头，他重拿起那个火烧啃了两口一边嚼一边思考。这内宫目前没有什么大动向，皇贵妃位置怎么来上下都清楚。一个生不出孩子女人，再高位置也上不了后位。后宫权柄，也当不得什么东西。横竖看着，还是前朝事情扑朔迷离了一些。本来预计要做，近几天皇上突然停手了。这不知道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终归静时候不能动。
啃掉一个火烧，他喝掉半碗汤一边重给自己成汤一边说道：“写个折子，递上去吧！待会儿我写，你就别沾手了。我们家马上就要跟皇贵妃沾亲，这种时候我上了折子也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横竖，就当讨贵妃人情也是不错。”
“沾亲？”安庆和有些惊讶，他记得张家唯一能够跟那嫁家算上关系，是外嫁林家次女。
“皇上钦点，皇贵妃妹妹跟我小儿子。”张献忠叹了口气，连连吃了三片肉才靠回椅子一手拿着黄瓜一手火烧毫不意形象啃着。他吃很豪放，有些不拘小节样子。可是安庆和知道，这不过是顶头上司一个面具罢了。这个纷纷装温文儒雅朝堂，也就张家出奇葩。
前张阁老喜好喝两口，却偏偏是糯米桂花酒。就是朝堂，也敢打开酒壶抿上两口。此番上任张阁老不像文人，倒像武将多一些。
他听到前四个字，就知道这等事情怕是那皇贵妃特意吹得枕边风。皇上之前留了张献忠里面，怕就是说这个事情。看起来是商谈，但是张家前一阵子已经变着法退了皇家两次好意，都为了一个女儿。说是女儿少，珍贵。那么儿子就不贵了，数量多吗！张阁老三个儿子，末了老来得子。这事情，就推不得了。
张献忠吃了午膳，小厮麻利清理干净。安庆和一边磨墨润笔，看着张献忠针对这个卷宗写了一封言辞恳切折子。这事情本来不是他做，就是左侍郎来做。但是终，还是张献忠背负了起来。很是得罪人事情，可他也没办法。
他是皇上提上来，原本家中也不过是小康之家有着几亩良田。他幼时好读书，父母就努力供养他去了安阳书院。二十二岁进士，没有进翰林院而是直接去了湖南做通判。而这种努力，也是拜他岳家所至。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要谋到什么时候，才能坐上这个位置。四品大员，年纪轻轻，正好赶上皇上提拔贫寒子弟。这种事情，他若是担上了可没有张家那种势利来给他做后盾。说不得，午夜梦中就丢了性命。后呈上，估计也就是一个无头公案罢了。
张献忠写完折子，将卷宗附上面让小厮递给司礼监让他们乘上去。此时皇上如果没有看折子，那就是看书。他是比较熟悉，估计半个时辰左右就会出现御案前。毕竟，这不仅仅是刑部折子，是他洛水张家张献忠折子。那些太监，还没胆子拦下来。
木承泽看折子，近蹉跎了几天很多折子没有看。他需要重审阅一些，然后重考虑未来大局。太监将折子递上来时候，他正看山东粮道折子。此时正值秋收，山东那边今年收成估计会不错。粮道和州府想着能不能减负，以让民众税务少一些。他也考虑这样情况是否是实情，不过好得到了那个女人情报网。比较起之前黑衣卫，可要好了很多。毕竟，黑衣卫主人有两个。而且，除了他安全外他很难相信黑衣卫提供信息。除非他父皇驾崩了，他重整顿后或许有可能。而那个女人，看了这些日子送来，他觉得倒是比黑衣卫好用很多。正如那个女人说，横竖都是当八卦看。
仔细看了折子，将卷宗仔细看了看他昂头看向拱顶那条金龙浮雕，拿着折子起身：“去皇后那里，备轿。”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