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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帝都,长安。
皇城中。
如今的小皇帝赵乾,明显暴躁了许多。昔日的赵乾,励精图治,很是礼贤下士,勤恳处理政务,甚至事事礼敬朝臣。
这段时间却脾气见长,动辄发脾气。不过朝中的官员遇到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劝谏。官员都清楚赵乾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楚国、魏国和齐国开战,尽皆落败。
楚王葬送七八万大军,最终只能退守蕲春县。魏王也是在兖州边境落败,不得不退守济北国卢县。要知道楚国、魏国联军,兵力足足二十余万人。
根据黑龙台打探到的情报,魏国有两个大宗师参战,还有大禅寺的力量。楚国更是有三个大宗师,还有蛮神教一众宗师境高手,实力也是不弱的,却是偏偏败了。
无奈之下,赵乾只能派遣江九歌前往楚国调和止战,希望这一战能结束。
只要王奇退兵,天下暂时维持楚国、魏国和齐国鼎足而立的情况,而朝廷立足关中,一切倒也还好,至少比齐国吞并楚国、魏国更好。
大殿中,赵乾正在翻看最新呈递上来的奏折。只是看到的消息,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地方权贵贪墨,什么地方官员欺压百姓。
赵乾已经励精图治,努力治理大周占据的区域,可还是不能改变什么。
这情况,让赵乾很失望。
赵乾内心愤怒下,干脆大袖一拂,把案桌上的所有奏折,一股脑的掀翻在地上,站起身,气哼哼的来回踱步。
赵乾人在大殿中踱步,一个个伺候的内侍,都噤若寒颤,低着头不说话。他们可都是知道皇帝这段时间心情不好的,一旦惹怒皇帝,轻则被杖责,重则直接杖死。
赵乾一想到前线魏国、楚国战事,再想到自己的治下,心情难以平定。来回踱步,不断气哼哼的出气。
“太后驾到!”
在赵乾愤怒时,忽然间,有宫女喊话的声音传来。
紧跟着,丽妃进入。
她如今成为了大周的皇太后,身份尊贵,主宰后宫。朝廷的政务,虽说丽妃不搀和,实际上,她都是全部过目的。
丽妃进入后,她摆了摆手,大殿中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部退下,只剩下丽妃和赵乾在宫中。
丽妃弯下腰,一点点捡起所有的奏折。
所有的奏折搁在案桌上,丽妃看向赵乾,缓缓道:“皇帝,你如今是愈发的沉不住气。稍微有一点事情,就稳不住自己的情绪。”
赵乾激动道:“母后,儿臣要怎么稳得住呢?前线魏国大败,楚国大败,如今我大周地方上,即便儿臣励精图治,可地方官员,仍是贪污腐败,仍是苛待百姓。原本朝廷就已经风雨飘摇,这些蛀虫还要祸害百姓。儿臣,是真的稳不住了啊!”
丽妃缓缓道:“你不管怎么发怒,都无济于事,解决不了困境。所以如今,只能先确保大周辖区内的稳定,有地方贪官污吏,处理就是。有官员不称职,罢免就是。至于前线,你能影响吗?只能暂时观望。”
“只是,只是儿臣……”
赵乾颓然坐下来,说道:“儿臣也是担心,即便儿臣知道担心前线无用。可是,也是忍不住的担心,难以静下心来做事情。”
丽妃道:“自古成大事者,必然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力,以及自制力。如果你连自己控制自己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其他呢?这一点,你还需要多多加强。”
“是!”
赵乾点头回答。
丽妃面色渐冷,道:“不要一遇到事情,就急躁,就急吼吼的。不管怎么发怒,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是,让人看轻了你,认为这才是你的本性。所以遇到事情,踏实一点,让自己缓一缓,切莫急躁。”
赵乾面色渐渐严肃坚定起来,说道:“儿臣谨记幕后教诲。”
“报!”
就在此时,有小太监进入,躬身道:“陛下,令狐大都督求见。”
赵乾吩咐道:“传!”
小太监立刻去传达命令,不多时,令狐千里进入。他进入后见到了丽妃,躬身行礼道:“臣令狐千里,拜见陛下、皇太后。”
赵乾道:“爱卿平身。”
令狐千里起身道:“回禀陛下,臣今日来禀报,是江九歌回来了,带回了消息。”
赵乾迫切道:“情况怎么样?”
丽妃也投去希冀神色。
令狐千里摇了摇头,道:“江九歌前往调和止战,被王奇废了一身的功力。另外,江九歌带回消息,王奇说他齐国的事情,大周不能干涉。这次大周干涉了他齐国的事情,他很不高兴,接下来,他会带兵到长安来讨一个说法。王奇灭了楚国后,就会兵临长安。”
刷!
赵乾一下就面色大变。
他再也稳不住了。
赵乾蹭的站起身,咬着牙愤怒道:“该死,该死的王奇。他这样的人,如此公然叫嚣,分明是和朝廷做对。这样的人实在该杀,就是该杀啊!”
丽妃的脸色也是顿时阴沉下来,他认为王奇一直是尊奉朝廷。即便王奇攻伐地方,也不至于是敢杀到长安来。
王奇如今是脱缰的野马,已经不受控制。
丽妃见赵乾已经是慌不择言,便看向令狐千里,问道:“大都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令狐千里苦涩一笑,道:“陛下、皇太后,涉及到打仗一事,臣是两眼一抹黑。让臣安排人去打探消息,完全没有问题。可涉及到策略,根本就挡不住。”
丽妃吩咐道:“来人,传尚书令李宏忠,立刻入宫议事。”
“是!”
宫殿门口的太监得令,立刻去安排。
丽妃看向赵乾,她话语清冷,缓缓道:“你这时候愈发要稳住自己,如果你都乱了,谁还愿意给你效忠。当君主的,就该有君主的样子。”
赵乾看向自己的母妃,眼中多了一抹坚定,道:“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令狐千里看到这一幕后,心下感慨,如果丽妃是一个男儿,定然不简单,在乱世中,足以成为一方霸主。如今江九歌的事情禀报,丽妃依旧镇定自若,实在不简单。
这养气的功夫,一般人达不到。
时间不长,尚书令李宏忠迈步进入。
他如今愈发苍老。
李宏忠见到了丽妃、令狐千里在,他站定后道:“老臣,拜见陛下、皇太后。”
赵乾摆手道:“李公,今天请你来,是刚得到消息,前往协调止战的江九歌回来了。他被王奇废了武功,王奇还说朕不能干涉他的事情,要带兵杀到长安来讨一个说法。如今王奇,狼子野心已经彻底暴露,根本不再遮掩。李公,你看此事该怎么办?”
李宏忠面色如常,实际上魏国、楚国相继落败,就可以预判到王奇最终会到长安来。
王奇有一统天下的趋势,不可能不动。
李宏忠缓缓道:“去年底的时候,老臣曾定下策略,希望策反拉拢王奇麾下的官员,更希望能使得世家子弟出身的官员,和齐国的政策背道而驰。”
“只可惜,这些人的行动,全都是以失败告终。尤其王奇最新扶持的监察司负责人龙鹰,这个人的手段,更是厉害,做事情极为犀利,导致所有的一切准备都失败。”
“如今又发生了魏国、楚国相继落败一事。老臣说实话,这次协调王奇,希望王奇休战的安排,实在是太差劲。”
江九歌往楚国去协调,李宏忠不知情,这是皇帝通过令狐千里,直接安排江九歌去的。
事到如今,李宏忠才知道。
最简单的一个推断,王奇如今实力如此的强横,他凭什么要退让呢?
去协调,只能是自找麻烦。
是最不明智的安排。
赵乾面色尴尬,安排的江九歌去,是他直接决定的,没想到这般遭到李宏忠的不认可。
赵乾道:“李公,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如今要商议的,是定下策略该怎么应对当下的局面。王奇都已经要杀来,我们怎么办?这才是关键。”
丽妃说道:“尚书令,大周在,李公家人尽皆享受荣华富贵,一门上下,都可以入朝为官。王奇到了长安,甚至他拿下天下,李公家人,可就没有这份儿权势了。”
“据哀家所知,李公家中在朝为官的人,还是不足。至于李公,已经上了年纪,愈发苍老。难不成,王奇还会重用你?”
丽妃说道:“难道王奇会为了你,优待你膝下那些肆无忌惮的子孙吗?”
这一番话更是直接。
李宏忠听到后,面色微变。
他李家的子嗣的确有些人让人失望,没有太多特别出众的人。然而,也不是如丽妃所说的那么废物,还是有人才的。
李宏忠深吸一口气,他再度道:“陛下、太后,为今之计,要准备抵挡王奇的大军,很不容易。在老臣看来,如今能做的只有四件事。”
赵乾道:“李公请说。”
李宏忠沉声道:“第一,是无论如何,都要调兵前往前线镇守。老臣建议,立刻派遣一员大将,率领大军前往洛阳外的虎牢关,镇守虎牢关。”
“虎牢关,是进入关中的通道,城墙高大厚实,地势艰险,易守难攻。只要扼守了虎牢关,一切就好办,关中也就在朝廷手中。”
“当然这一镇守,单纯靠军队不行,还要安排人前往紫霞山,请紫霞山相助。毕竟紫霞山的大宗师有,他们下山相助,才能更好的守住。”
李宏忠道:“至于人选,依老臣看,禁军大统领许还山,他适合带兵前往。许还山虽说是禁军统领,可是昔年,也是和王宗熙、李晟媲美的将领,他镇守虎牢关,必然能守住。”
赵乾颔首道:“第二件事呢?”
李宏忠道:“第二,请陛下立刻安排人,传告天下百姓,说王奇有不臣之心,号召天下人抵制王奇,号召天下人对付王奇。”
“不管怎么样,大周在无数人的内心,仍是有一定影响力的。百姓或许感受不多,但天下士人抵制,王奇的齐国朝中,总会受到一些影响。甚至让这些上书谏言,劝阻王奇。”
“这事情,需要黑龙台立刻运作一番。至少,让这些人拖住王奇的后退。只要王奇被羁绊住,至少能拖住时间,给大周、魏国和楚国机会。”
“第三,出动黑龙台的人,刺杀齐国官员。虽说齐国境内,主要的官员有人保护,可是一旦连续刺杀,造成齐国内乱,对我们当下也有极大的帮助。”
“这一点对黑龙台,料想不是什么难事。”
“第四,再度安排人通知楚国、魏国,我大周已经是出手,让他们也全力抵挡。唯有如此,才能使得他们全力抵挡。”
“对大周来说,魏国、楚国就是两个屏障,是绝不能丢失的。一旦丢失了这两个最重要的屏障,等于自断一臂。”
李宏忠郑重道:“陛下,这是老臣的四个建议。从这四个方面入手,削弱齐国,至少给齐国设置绊子,从而争取一线的机会。”
令狐千里听到李宏忠的话,心头一冷。
李宏忠的手段,真是狠辣。
令狐千里却有些不愿意,他开口道:“陛下,按照尚书令的做法,等于把所有黑龙台安排在齐国的人,全部行动起来。”
“这些人一行动,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安插在齐国的眼线人员,就会被彻底拔除。进一步,导致我们的力量溃败。”
“即便能成功,可采取自杀式的刺杀方式,会导致损失巨大,未来数年内,我们安排在齐国的力量都会削弱。”
令狐千里道:“这是不怎么划算的。”
李宏忠眼神锐利,他开口道:“令狐大都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这个紧要关头,就不可能再考虑长远。你考虑其他,眼下的处境就更困难,什么都把握不住。甚至于,这时候都不采用黑龙台的人,等王奇兵临城下再启用吗?到时候,一切都废了。”
赵乾颔首道:“令狐大都督,按照尚书令的安排去办。”
“遵命!”
令狐千里立刻回答。
丽妃眼眸转动,她虽说是女子,却并非庸人,缓缓道:“值此之际,单纯是尚书令的安排,还远远不够。”
赵乾道:“母后有什么建议?”
李宏忠说道:“谨听太后示下。”
丽妃缓缓说道:“两国之战,已经并非道义之战,是生死存亡之战。值此之际,要出手那就是全力以赴,不能留下丝毫的缓和余地。”
“李公提及的第三点,刺杀齐国官员一事,不局限于刺杀齐国官员,甚至可以绑架齐国官员的子嗣,令齐国官员为我们效力。”
“总之手段不限,可以多种手段进行。”
“另外不能是光针对齐国,对于整个大周境内的区域,也需要有所安排。”
“朝廷方面,颁布法令。但凡能提出针对齐国的策略,行之有效的,官升三级。如果的确有大作用,且起到成效,朝廷直接封侯。”
“同样的,一旦黑龙台发现有敢于勾结齐国之人,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这是哀家的提议。”
丽妃缓缓道:“尚书令,你认为如何?”
李宏忠心头一冷。
皇太后的心思,果真是冷酷,这么一来,大周境内的情况,一下就收紧了。当然因为朝廷给予好处,许多人自然会拥护朝廷。
李宏忠附和道:“太后英明!”
赵乾吩咐道:“令狐大都督,事情你直接安排下去。”
“臣遵命!”
令狐千里直接就应下。
就在此时,又有内侍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陛下,楚国太子熊庄在宫外求见。”
赵乾听到后有些意外,楚国太子怎么来了?
一时间赵乾琢磨不清楚。
赵乾却也没有耽搁时间,吩咐道:“传!”
内侍急匆匆又去传令。
李宏忠、令狐千里和丽妃都若有所思,因为这个时候熊庄来了,未必是好消息。
不多时,熊庄迈步进入。
熊庄这一次到大周来,他此前带着军队赶路,但抵达大周边境后,很快被边境驻军阻拦,所以熊庄留下军队慢慢朝长安来,而他带着魏讽先一步赶路,迅速抵达了长安。
熊庄风尘仆仆的,很是疲惫。他站定后,行礼道:“楚国熊庄,拜见大周皇帝陛下。”
赵乾道:“熊庄,你所为何来?”
熊庄哽咽道:“陛下,熊庄今日来,是请陛下收留。”
赵乾心头顿生不妙的预感,问道:“发生了何事?”
熊庄道:“楚国,灭了!”
“啊!”
赵乾忍不住惊呼出声。
李宏忠、令狐千里和丽妃听到后,也倍感惊讶。眼下熊庄传出的消息,实在令人震惊,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楚国竟然直接被王奇灭了。
怎么可能?
好歹楚国也是一方霸主。
楚国百年底蕴,竟然就这么覆灭了。
赵乾稳住心神,连忙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就直接覆灭。”
熊庄没有隐瞒,直接道:“我父王在蕲春县带兵抵挡王奇时,被楚国的大宗师蔡横背叛,裹挟着前往王奇的军营,……”
他一点点阐述,待所有的消息说完,熊庄叹息道:“如今王奇入主楚国,我带着两千余士兵来长安投奔,恳请陛下收留。”
赵乾心下顿时不喜。
来了求助的。
他如今都需要人帮助,都需要人替他抵挡王奇。赵乾虽说不喜,却也知道如今的大周,更需要多人来襄助,要团结更多的力量。
赵乾说道:“熊庄,朕支持你。”
李宏忠顺势道:“陛下,楚国太子来了,老臣有一个建议。”
赵乾道:“尚书令请说。”
李宏忠看向熊庄,问道:“熊太子,楚国北方南阳郡,还有多少是隶属于楚国的?”
熊庄摇头道:“暂时未知。”
李宏忠转而看向赵乾,郑重道:“陛下,值此之际,我们立刻抽调一批精锐,组织兵力支持熊太子,让他返回南阳郡,在南阳郡组织兵力抵挡。只要把王奇的军队,扼守在南阳郡一线,王奇也就不可能北上,这等于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
赵乾问道:“需要调度多少兵力?”
李宏忠思索一番,说道:“粗略估计,至少需要五万人。再者,等熊太子回到南阳郡,他还可以召集旧部,届时我们的兵力人数会更强。”
熊庄摇头道:“恐怕这不容易。”
赵乾道:“为什么这么说?”
熊庄说道:“偌大的襄阳城,作为楚国的国都,都被攻陷,单纯是五万人,很难抵挡王奇的大军,毕竟王奇的兵力,远超这个数目。”
“另外,王奇如今是大宗师。他的实力强横无比,杀大宗师如杀鸡一样。据得到的消息,蛮神教两个大宗师,都是被王奇杀死。”
熊庄说道:“这般前提下,要抵挡王奇,至少要有大宗师牵制,否则难以成功。”
赵乾点头道:“王奇虽说是大宗师,也不是问题,请紫霞山相助。紫霞山的大宗师,该出动了。有紫霞山的大宗师牵制王奇,大军厮杀,足以不惧王奇的大军,守住南阳郡应该不难。”
熊庄道:“愿听陛下安排。”
如今的情况下,只要大周愿意支持,熊庄没有任何意见。如果能夺回南阳郡,他重新立足,一切也就好说,至少有了反攻回去的机会。
熊庄想了想,说道:“其实楚国南方,蛮神教祭祀沙荼那退了回去。他也和王奇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带着人在楚国南方,也能够牵制王奇的大军,甚至袭击后方。”
李宏忠道:“王奇刚夺取楚国,要夺取地方上,要掌控楚国地方,需要大量的兵力。所以王奇即便要北上,兵力也不会太多。”
“正如刚才熊太子所说的,王奇会受到诸多的牵制。值此之际,我们和王奇大军交战,五万精锐已经足够。这一次领兵,老臣建议由许还山前往。”
“另外紫霞山方面,必须要尽快通知确定。如果紫霞山没有人出来,就挡不住王奇的大军进攻,毕竟王奇是大宗师境的高手。”
李宏忠道:“眼下就改变计划,把虎牢关这一防线,推进到南阳郡去。”
丽妃道:“大禅寺方面,令狐大都督前往安排就是。三清观、紫霞山敌对,三清观是齐国的国教,紫霞山没有选择。”
“遵命!”
令狐千里立刻回答。
赵乾颔首道:“就这么安排吧,立刻通知下去,要速度。时间不等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遏止住王奇的攻势,否则,我们挡不住齐国的攻势。”
令狐千里、李宏忠和熊庄起身就离开,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只是令狐千里走了不远,又有宫女急匆匆来了,来到令狐千里的身旁,道:“令狐大都督,太后请您去一趟。”
令狐千里闻言,转身就折回。
他往后宫去,不多时,便见到丽妃,躬身行礼道:“太后!”
丽妃端坐着,她看向令狐千里,缓缓道:“令狐大哥!”
令狐千里连忙道:“太后折煞臣了。”
丽妃悠悠道:“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哀家的兄长。因为有令狐大哥在,我们娘两个,才能有今天。只是好景不长,如今又面临生死抉择。大周动荡,朝廷也快撑不下去。”
令狐千里宽慰道:“太后,如今的困局,只是暂时的。只要熬过现在的困境,大周自然苦尽甘来。”
“难,太难了。”
丽妃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奢求什么能一匡天下,能再度统一天下。对我来说,如今只要能保持现在的状况,就已经很不错。只是王奇执意要杀来,对我们来说,有相当大的危险。所以如今请紫霞山出面,能再失败。”
令狐千里道:“臣自当全力以赴。”
丽妃道:“单是劝说,即便晓以利害,未必能成功的。”
令狐千里道:“请太后示下。”
既然丽妃这么说,必然有想法,这一点令狐千里很笃定。
他熟悉丽妃的处事风格。
丽妃自衣袖中取出一面令牌,便道:“令狐大哥,这面令牌你拿去。等见到紫霞山的太上长老曾弘,你说了请紫霞山相助,他自然就明白的。”
令狐千里接过来,他看了令牌,这一面玉质的令牌。背面是一朵绽放的牡丹花,正面是一个花字。令牌在手,玉质温润,很是舒服。
即便令狐千里执掌黑龙台,可他对这一面令牌,也不了解,更不了解这一面令牌背后所代表的寒意是什么。
令狐千里小心翼翼收起来,道:“臣告退。”
“等一等!”
丽妃站起身,她走到令狐千里身旁,看着有些紧张的令狐千里,她嫣然一笑,伸开双臂一下抱住了令狐千里。
嗡!!
令狐千里脑子一下仿佛炸了。
整个人一下懵了,脑子里面空荡荡的,仿佛什么也没有,甚至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有轻微颤栗一样。
好半响后,令狐千里才回过神来。
丽妃吐气如兰,说道:“令狐大哥,辛苦你了。”
“不,不,不辛苦。”
令狐千里人有些僵住,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束手无策的站着。
丽妃送开手,道:“令狐大哥,如果天下有一统的机会,到时候我愿意和你一起归隐,不再过问世事。”
令狐千里一下瞪大眼睛,激动的问道:“当真?”
丽妃道:“我骗过令狐大哥吗?”
“好!”
令狐千里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无比郑重,说道:“太后,我会全力以赴的。”
丽妃道:“我等令狐大哥的好消息。”
令狐千里躬身揖了一礼,便义无反顾的离去。
丽妃望着令狐千里离去的背影,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只是转而又变得严肃起来。因为如今的局势,的确是相当的不利,不是轻易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