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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四

相比起其他演员，秦毅准备实是随意太多，不过他炮灰角色也根本没有太大难度。事实上这种角色根本轮不到导演亲自来试镜，副导演看看演技差不多就得了。要不是萧景茂赖这里，导演李强估计早就走了。

而他试镜一幕也简单要命，就是接到皇后命令后，对小太监发号施令一幕，要求要演出耀武扬威嘴脸。事实上这一幕只有几句简单台词，动作神态都自己掌握就好。韩哲对秦毅要求相当低，只要人前怯场形象适合演太监就行。秦毅本身并不是什么体育健将，尤其和苏沁然离婚后，除了必要工作会出门外，其余时间都宅家里，皮肤够白，形象上绝对没什么问题。

由于是古装戏，今天来试镜许多演员都借了戏服，秦毅当然没有戏服，就那样轻装上阵了。

已经很疲劳王尧被萧景茂搂着腰靠他胸前，对一个龙套并没有什么兴趣。谁知本来闭目养神萧景茂见秦毅上场后，抽走他手中剧本，随意翻看起来。

为了让王尧好揣摩剧情，他手中剧本是十分详细，包括秦毅应该饰演那一部分。

秦毅这具身体本身气质就是有些懦弱样子，完全没有一个大太监应有气势，形象上就有些不合，几个审核人都没什么兴趣样子，只有韩哲看老同学面子上认真地看着，打算秦毅卡壳时候帮圆个场什么。

“可以开始了。”韩哲对秦毅点点头。

然而就好似按下了开关一般，他话音刚落，秦毅背脊便挺直起来，双臂胸前半搭着，右手攥起，掌心却留下大约能容纳一根细木棍空间。他面对着几位导演监制，微微仰头，下巴高度恰到好处。他视线没有直视几位审核人，而是半垂着眼皮，仰头却垂眼看着地上一米左右位置。

密切观察他韩哲不由微讶了一下，秦毅情绪转换极为迅速，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根本就换了个人一般。演艺界，有一个词可以诠释这种现象――入戏。可是秦毅这种默默无闻龙套，有这种实力吗？

令韩哲不解是，秦毅手势是什么个意思？还有那视线……

“啊！”坐韩哲旁边监制张勤低呼了一声，“他拿拂尘！”

韩哲恍然大悟，秦毅那手势，不正是拿拂尘一般？

张勤声音让几个人注意力重放到秦毅身上，而此时秦毅恰恰开口说：“都记下了？”

他声音变了，不是原本男子低沉声音，而是微微上扬着，带着一丝轻细，却并不让人难受。并不是那种故意拉长尖细声，而是为优雅，介乎于中性之间声音。听着就不是正常男人声音，但也不是女人，那是本该尖细声音却刻意压低，明明非正常音调却极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听人回答一般，刚好就是一句话时间后，秦毅恰到好处地略略低头，用俯视目光看着比方才低位置说：“记不住也没关系，后花园枯井还空闲着，不缺一个人地儿。”

接着又是沉默，少顷后秦毅竟是微微弯腰，伸出没有拿着拂尘手比方才低地方拍了两下，说：“孰轻孰重，你拎得轻。”

说罢，他视线上移，恰好转向萧景茂坐着方向，视线他头顶飘过，神色变得阴沉起来。

“来人。”秦毅再度开口，接着将右手中“拂尘”丢给自己身后侧人，同时又好像拿过了一个东西般，放双手间轻轻揉擦着。

他慢慢细细地擦着，目光望着自己手，好像看着疼爱情人般，一边揉擦一边不紧不慢地说：“小德子真是越来越不乖了，等他回来，你看着处理吧。”

说罢正瞧着自己手掌眼睛一抬，恰恰对上专注瞧着自己萧景茂，他松开手，仿佛将手中东西丢下去一般，同时对着萧景茂，露出了一个满含杀意眼神。

萧景茂一个不由自主地直起腰，一股寒意从脊骨传至脑髓，随后而来是难以抑制酥麻感。仿佛生命面临危机时，产生难以克制恐惧和无法言语描述兴奋！

秦毅表演，就此告一段落，韩哲简直惊呆了！

五句台词，不超过一百个字，完全没有他们期待中掐嗓子大喊威胁情节，一切都是淡淡，秦毅动作甚至都是高雅，可他们却看到了一个活生生位高权重又心狠手辣太监统领。

第一次开口，秦毅视线落一米左右高度，是看自己面前半跪着人。语毕后他视线下移，是看着一个听了他吩咐后不停磕头浑身颤抖双膝跪地比方才矮了不少人。第二次开口轻飘飘地威胁后，他视线再度下移，仿佛看一个贴地皮上蝼蚁般，视线中是毫不掩饰轻贱，也就是说，他威胁后，那个想象中人，几乎是匍匐地上发抖，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满意了，伸手抬起那人脑袋拍了拍，说出第三句台词，随后目送人起身转头离开屋子。瞧了那人背景一会儿后，他唤来另外一个人，将拂尘给那人端着，自己接过一个手帕，好像手上沾了脏东西一般细细擦着。其实他没有碰什么，只是拍了拍方才跪地上之人脸。而他擦那么细致认真，动作还那么轻柔，将自己手当成珍贵宝物，自私到极致。

后一句台词同时丢开手帕，同时露出满含杀意眼神。对于前一刻还帮自己卖命人，下一刻便下令除去，如方才手帕般，用过既弃。

秦毅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耀武扬威专横跋扈嘴脸，可是他每一个动作都刻画着角色专横狠毒，一个高傲、自私、狠毒、阴险还有点俗称装B太监统领形象活灵活现地展现众人面前。

偏偏后一个眼神结束后，秦毅目光直直地看了萧景茂一会儿，约有五秒对视，他抽回视线，转身对几个审核人说：“我演完了。”

声音又恢复了那有些低落有些颓废，而整个人又变回有点唯唯诺诺放不开手脚样子。刚才那个让他们好似看到了古色古香宫廷背景太监统领消失无影无踪，一场梦一般散了。

只是演技，就能让一个人前后有这么大不同！

导演李强愣了一会儿后才用力点点头说：“很好，你回去等通知吧，后天开机。”

虽说是让秦毅等通知，但下一句就说后天开机，很明显是认同了他。虽然一个小角色还要导演亲自点头有些大材小用，不过可以看出李强对秦毅所饰演角色很满意。很奇怪，和他初设想南辕北辙，却因为地球是圆后完美统一了！

秦毅道谢后，转身走向外面等着他安芸，看都没再看萧景茂一眼。从头到尾，他只看了他一眼，五秒钟四目相对。

可那种脊骨生寒却又仿佛电击般酥麻感留萧景茂身上，久久不能散去。

他呆了片刻，下一个演员开始演戏了，他才回过神来说：“操！真他妈无聊，东子约两点，现都四点了，等得脖子都抻长了吧，走！”

说完起身拽着王尧离开了，可怜演员本来就试镜个龙套角色，又被中途打断还各种鄙视，心理素质不过硬他，根本就演不下去了！

被他拽着王尧却心里心下了然，跟了萧景茂三年他太了解这个人了。试镜中他一直心不焉，而刚才那个太监试镜时，萧景茂都坐直了。三年他都没发现一直喜欢懒洋洋斜靠着用余光看人萧少，然会坐直身体正眼瞧人！而太监试镜结束后，他立刻就走，也就是说，这大半天，他一直等他？

萧景茂本来就不是个能靠得住人，三年来除了他以外也不知找了多少人。王尧懂事不争风吃醋不恃宠而骄还能忍气吞声陪萧景茂玩花样，所以这么些年一直被他宠着没丢开。不是没有见过萧景茂对别人产生兴趣，可是这个从头到尾都不该是他喜好，是为什么吸引到了他了呢？王尧确定萧景茂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而这段时间他们完全没有交集，他又是怎么看上他？

王尧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不远处安芸拍了秦毅肩膀一下说：“行啊！没看出你还有这本事，怎么突然就脱胎换骨了？”

秦毅沉默了一会儿，拳头安芸视线中攥得紧紧，他咬着牙十分坚定地说：“我想活个人样来给苏沁然看看，让她后悔一万次！”

安芸深深点头，果然不再沉默中爆发就沉默中灭亡，秦毅数次遭到打击，这回终于知道崛起了！他有这样决心，她豁出去不要脸帮他抢角色了！回去得想办法让公司把秦毅签自己下面，换成别经纪人，她可不放心。

安芸受过秦毅父亲大恩，也是秦家惨遭剧变后，唯一一个对秦毅伸出援手人。她是真关心秦毅，也愿意帮他。两年前就是她觉得秦毅外形不错包装一下应该很有前途才忽悠他进娱乐圈，谁知道这人烂泥扶不上墙，浪费了几次机会后，就没人愿意用他了。安芸再感谢秦毅父亲，报恩也会被秦毅给磨没。这次是她给秦毅后一次机会，如果他再抓不住，那安芸也管不起了。这两年为了帮秦毅，她可是费心血了。

好秦毅这次争气，果然感情打击才是刺激男人自尊吗？安芸满意地想着。

而此时秦毅，却是看着萧景茂离开方向悠然想着接下来计划――

第一，努力拍戏，龙套也没关系，多多上镜就好；

第二，适可而止，以后遇到萧景茂也要遵循这个原则；

第三嘛，他把萧少爷性/趣彻底勾起来之前，让身体变强壮一下，起码要能够放倒三四个人程度。

好不容易有了能用部件，他可不打算让它成为摆设。

重要是他西厂厂督，喜欢是纯洁无暇少女，想萧景茂这等不知染上多少烂病人，求他上他都没兴趣。利用还好，真发生关系？抱歉，他没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