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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高富帅
食堂做了咸鱼茄子煲，凌冬至早早就拖着陆行跑去抢饭。两个人一人一份咸鱼茄子煲，又买了红烧排骨和酱猪蹄，占了教工窗口附近一张空桌，坐下来大朵颐。这个时候还没打下课铃，大部队都还没杀进食堂，诱人饭菜香味里只有几个没课老师晃荡过来打饭，显得空荡荡。
两人正吃着，就听正门外远远传来一阵说笑声，陆行回身看了一眼，笑着说：“哎，你不知道吧，今天又有领导来参观呢。”
凌冬至随口问道：“哪儿？”
陆行摇摇头，“听说是要给咱们实验室捐款呢。”
凌冬至不以为然，“有钱人还真多。”
陆行冲着门口努了努嘴，酸溜溜地说：“呐，人家可是货真价实高富帅。这一上午，别说初中部那几个单身**，就咱们副校长，都跟小跟班似全程陪伴。那个殷勤哟，我看八成是看上人家了。”
副校长名叫霍晴，是校长霍海天独生女儿，芳龄二十六，从大学毕业开始就南山中学教育处工作。大概是觉得自身条件不错，她挑选另一半时候一直有点儿挑挑拣拣。凌冬至刚来报到时候被她撞见，一时惊为天人，着实死缠烂打了几个月。后来凌冬至不堪其扰，直言自己对女人没兴趣，这辈子也没有娶妻生子打算，霍晴这才半信半疑地收了手。后来见他身边不但没女人，连男人也没有，她又有些疑心凌冬至其实是感情方面完全冷感。大概是出于女性天生同情心，她跟凌冬至关系倒是慢慢地融洽了起来。
其实抛开这一点小小困扰不提，霍晴这人还是不错，工作认真，性格也挺开朗。比她那个严肃老爹好相处多了。
陆行接着爆料，“听说这位阔少祖籍也是咱们滨海，家里以前是做日化，后来又搞房地产生意。他本人是不久前刚从国外回来……”
凌冬至已经看见了顺着食堂大门走进来几个人，霍晴穿着一身粉紫色套装侃侃而谈，她身边还有几位教务处老师，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一位器宇轩昂青年。青年穿着一件米色羊绒大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微笑，举手投足显得极有风度。
凌冬至视线像被冻住，耳畔嗡嗡直响。
自从画展上看见这个人，或者说早和宽菜馆开张那天看见这个人，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有碰面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情况下。凌冬至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他不怎么相信这个人会突然间善心大发地跑来支持教育事业。
那么，他用意就很让人疑惑了。
凌冬至记得他曾经说过，只有爬到高处才能够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想要生活。他现居然罔顾涂小北意愿跑到这里来谈什么捐助，这个举动是不是暗示他已经爬到了整个郑氏家族高位，不用再顾虑别人想法了？
那这样大张旗鼓露面又是想说明什么呢？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他想要重赢得自己关注？或者单纯地只是表示自己已经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事情了？
凌冬至郑辞视线扫过来之前低下头，神色木然地把嘴里米饭和菜咽了下去。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来得早，饭菜都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尤其那份咸鱼茄子煲，只剩下了一条茄子和一丁点儿汤汁。凌冬至夹起茄子拌进米饭里，心说要是因为某个原因辜负了这么好吃菜，那简直太不可原谅了。
陆行没有注意到凌冬至异样。他一直对霍晴有点儿心思，这会儿霍晴出场，他注意力几乎都被她那边动静给吸引过去了，“哎，哎，看见没，就是中间穿骚包那男。打扮跟只花孔雀似，朝咱们这边来了……”
凌冬至刚想放下筷子，听见他话，手一抖，戳到了陆行盘子里。陆行眼睛黏霍晴身上，压根没注意。凌冬至顺势夹了块烧排骨，食不知味地开始啃排骨。然后他就看见视线范围内出现了男人西裤和皮鞋，还有女人精致长筒皮靴。
“食堂伙食还挺不错，闻着挺香。”这是郑辞声音，微微带笑，真像一个对一路所见感到满意领导。
“这边是教工窗口。学生窗口旁边。为了满足学生用餐需求，我们还安排了清真小食堂和面馆。郑先生有兴趣话可以尝尝，不客气地自夸一句，真是营养又美味呢。”这个柔和声音是霍晴，听得出话音里恭敬以及不自觉流露出来妩媚。
“有机会一定尝尝。”郑辞笑了起来，“这两位……”
陆行十分热情地站了起来，“郑先生吧，你好。我是美术教研组陆行。”
凌冬至低着头把筷子拾掇进了餐盘，端着空盘子起身朝盥洗区走去。食堂规定，学生餐具统一清洗消毒，用餐后只需交到餐具回收处即可。教工们则大多自己保管餐具，凌冬至也习惯了吃饭时候拎着个小兜子，里面除了餐盒之外还装着洗碗巾和洗洁精。
凌冬至反应似乎让霍晴有点儿尴尬，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是我们美术教研组凌冬至凌老师。”
郑辞脸上微笑不变，“没想到这里还能见到熟人。你们不知道吧，这位凌老师当年还是我师弟呢。”
霍晴和几位老师都应景地微笑起来，陆行也有点儿惊讶，“郑先生当年也上美院吗？”
“是啊，”郑辞耸耸肩，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遗憾神色，“不过家里人并不支持我这个爱好。后来……唉。”
大家都理解地点头。
霍晴见凌冬至洗完餐盒拎着兜子要出门，连忙喊了一声，“凌老师！”
凌冬至本想假装没听见，霍晴已经踩着八寸高高跟靴子蹬蹬蹬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袖子，压低声音威胁道：“凌冬至，这个可是咱们学校大财神。你要是敢拆老娘台，回头我整死你。”
凌冬至叹了口气，“这人我真心不待见。”
“谁用你待见了？”霍晴翻了他一眼，“你只要走过去，说一声哎呦师兄，好久不见。然后再跟他谈谈以前学校里情况，争取能勾起他对于学校美好回忆……这就足够了！”
“拉赞助不我工作范围之内。”凌冬至不耐烦了，“我每年至少给学校捧回两个大奖，你还想拿我当三陪？缺德不缺德？！”
霍晴死活不放手，曾经同窗共读交情啊，这是多么能加分可用资源啊。但她又不能真心地把凌冬至给得罪了。正僵持着，就听身后响起郑辞声音，“凌师弟，好久不见了。”
凌冬至微微一僵，霍晴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表情，转过身笑着说：“我和凌老师正说郑先生呢，你们当年是同一个系？”
“是啊。”郑辞瞟了一眼面无表情凌冬至，笑得一派自然，“凌师弟说？”
霍晴是自己瞎猜。一个大学那么多人，以凌冬至这种淡漠性子，不是同一个系他会不会认识都难说，别说记住这人，并对他留下某种印象了。
郑辞像是没看出凌冬至僵硬表情，自顾自地笑着说：“当年我跟凌师弟排同一间画室呢。凌师弟不怎么爱说话，不过他是我们当中招人嫉妒一个，因为几个老师都喜欢表扬他。”
霍晴瞟一眼凌冬至脸上淡漠神色，尴尬地配合着笑了两声。她现几乎能肯定了，凌冬至跟这位郑少一定有点儿什么过节。正不知该怎么收场，就听郑辞笑着说：“不如剩下参观由凌师弟给我带路吧，正好，咱们师兄弟也好叙叙旧。”
凌冬至哪里肯吃这种哑巴亏，见霍晴一脸附和表情，沉着脸转身就走。
霍晴忙喊他，“哎，凌老师。”
凌冬至头也不回地了句，“郑先生还是请霍主任当向导吧。我只是任课老师，对学校情况不如她了解，就不奉陪了。”——
作者有话要说：郑辞露个正脸～
jj可能还抽，后台评论页面打不开，只能文案下面回复几条s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