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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乌攸摔盆打碗,大骂林回今是个忘恩负义缺德带冒烟的贱人,佐罗和葫芦娃还能上去拉一拉,劝一劝,可是乌攸这个状态,佐罗和葫芦娃都接受不来啊!
更恐怖的是,在得不到两个下属的回应后,乌攸还露出了一个勾魂摄魄的微笑,声音温柔道:
“喂,我问你们呢?他真的这么做了?”
佐罗和葫芦娃对视一眼,双双低下头去装鹌鹑,心里头却都是惴惴的。既怕乌攸是在憋着心里的怒火,等待一个时机尽数发泄出来,把他们全部变成碳烤人肉,又怕乌攸心里头伤心,却隐忍不发,最终把自己逼疯。
话说,后者是佐罗和葫芦娃常见的一类女性,而相比之下,还是前一种设想的可能性略高了些。
在乌攸和林回今手下做事,脑子就不能太慢,毕竟这俩主子的脑洞不是一般的大,思路稍微慢一点儿,就会被甩到十万八千里外,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模式来圈定他们的,因而,佐罗和葫芦娃在担忧之余,已经在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屋里的各项设施,判断哪种东西最有可能成为凶器了。
乌攸用指甲缓慢而有节奏地在梨花木桌面上敲击着,嘴角那抹让葫芦娃和佐罗都肝颤不已的笑容还在挂着:
“原来他蠢成这德行。”
佐罗和葫芦娃再次震惊地对视了一眼。
老板娘这口气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两口子打情骂俏时娇嗔对方“你真是头大笨猪”一样一样的?这应该不是被刺激疯的前兆吧?
乌攸见眼前这俩人咬着牙不说话,知道他们八成又是怕说错了那句话,开启了自己的狂暴属性吧。
有的时候,乌攸也很惆怅。
为毛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暴力狂呢?她是那么简单粗暴的人么?她明明是技术流的好不好?
举个再简单不过的例子,难道自己威胁说要把林回今拖出去切了数年轮,她就真的会那样干?好歹得雇个人吧。
你看看,佐罗和葫芦娃都是用怎样担忧的眼神看着我啊,搞得我好像下一秒就会跑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报复社会似的。
乌攸觉得向这两个下属解释清楚自己的属性,实在是困难了点儿。索性不搭理他们了,扬声唤道:
“冬青,进来一下。”
乌攸自觉已经把音量和语气什么的控制得挺好的了,但佐罗和葫芦娃后背的汗毛还都齐齐地乍了一下:
老板娘叫人了!是不是要下人准备好水火棍立在两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看着佐罗和葫芦娃放空的眼神,乌攸真心觉得好累。
冬青推门而入,看到乌攸正穿着寝衣,支着下巴,指甲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惊讶地问:
“小姐?您怎么还没睡?要是叫爷知道了,肯定又要心疼了。”
这话听着没什么,可落在现在草木皆兵的佐罗和葫芦娃耳朵里,恨不得上去一闷棍把冬青打晕拖走。
你提什么爷!没事儿你提什么爷!
乌攸神色如常,柔声道:
“冬青。给我换衣服吧。咱们马上就有客人要来了。”
冬青一怔:
“小姐,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客人要来?”
乌攸拿起了茶碗,含笑问起了另一件事:
“冬青,你去看看和田的房间。看她是不是不在了?”
葫芦娃和佐罗心中警铃大作:
来了!
冬青虽然不解,但还是行了一礼,快步朝外走去,乌攸就淡定地坐在原位,品着茶,甚至还吃了几口林回今送来的玫瑰酥,只剩下佐罗和葫芦娃垂手侍立在一旁。白毛汗蹭蹭地往下流。
这回,他们算是真正领教到什么叫度秒如年了。
老板,你的烂摊子为毛叫我们替你收拾啊啊啊!
少顷,冬青就转了回来,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慌张和惊疑:
“小姐……和田,和田她……”
乌攸把手上的茶碗轻轻朝桌面上一顿。葫芦娃和佐罗再次整齐划一地抖了抖,纷纷低下脑袋,竭力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哪一次呼吸声重了点儿,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去。
相比这两个人的紧张。乌攸的语气淡定得都快羽化登仙了:
“不在,是吧?”
冬青见乌攸似乎早有预料的样子,不安的心平静了些:
“小姐,您?”
乌攸轻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
“给我换衣服吧,我说了,今晚一定会有客人来的。”
紧接着,她用冬青听不到的音量,含笑说:
“那个人设计了这么一个套,显然是想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气到我,所以,今晚他们一定会来的。你们去干你们的事儿吧,这点儿小场面,我应付得来。”
这话再明显不过,是说给佐罗和葫芦娃听的。
佐罗和葫芦娃两只鬼继续装什么都听不到,在冬青着手为乌攸换下寝衣时,他们很有眼力见儿地纷纷钻出了房屋。
一出来,他们总算体验到了,什么叫世界如此美好,空气如此清新。
在好不容易脱离了压抑的氛围后,他们俩又矢志一同地同情起林回今来:
老板,这可是你自己惹来的桃花债,你慢慢消受着吧。
……
是夜,两顶轿子晃晃悠悠地在林回今新为乌攸购置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第一顶轿子里钻出来的是周约,第二顶轿子里出来的,则是满脸志得意满的和田。
在灯笼的映照下,周约捕捉到了和田脸上那抹掩不住的得色,眼睛微微一眯,走上前去,亲昵地拉住了和田的手,一副好姐妹相,说:
“和田,进去后,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和田顿时收敛起了脸上所有的得意之色。颊上渐渐变得苍白,低头,用弱得如同蚊子哼哼的声音道:
“我知道,一切都听夫人的。”
周约含笑拍了拍和田那只纤纤素手。那滑润的手感,叫周约的心里猛一阵生涩。
年轻漂亮的姑娘啊……
她已经混到了要靠往麦大正身边塞女人来维持自己地位的地步了么?
但这种情绪只是出现了一瞬,便很好地被周约镇压住了,她迈起步子,带着和田,款款地去找乌攸挑衅去了。
出乎周约与和田预料的是,乌攸居然没有睡。
按照周约的剧本,她们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子时了,她们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去。把乌攸吵醒,到那时候,乌攸的精神铁定不济,而且面容怕也是惺忪的,到那时。和田往地上一跪,嘤嘤地哭几嗓子,搞不好乌攸就hold不住,干出些泼妇的举动,到那时,她们就能抓住话柄,好好地宣扬一下这位平妻不贤的种种举动了。
哪个新嫁妇。在知道自己婚礼前一个月,老公又去招惹了一个小鲜肉时,会不生气呢?
周约的剧本都写好了,所以,当乌攸衣着光鲜,精神奕奕地端坐在会客厅里。笑眯眯地说“姐姐你这么晚来有何贵干”的时候,周约森森地产生了一种“卧槽你拿错剧本了吧”的疑惑。
疑惑归疑惑,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的。
周约坐到上位后,一个眼神抛过去,和田就跪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她叙述的版本里,她是被林回今这个贱?人胁迫的纯良少女,而林回今就是标准的地主恶霸角色,曾经各种暗示过她要和她ooxx,都被正义的和田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今天他更是过分,故意去撞和田,弄湿了和田的衣服,而且还把自己只弄湿了一角的衣服递给她,逼她帮自己洗,今晚更是趁夜黑风高,强吻了这样一枚无辜的少女。
不说其中糟糕的逻辑性和胡编乱造的部分,单就她的故事本身来说,林回今的确够渣。
为了验证和田的说法,周约还专门派人去了和田的房间,果然发现了林回今的外衣和和田的衣服,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还是半湿的,而且和田衣服被泼湿的地方,相当**。
大概其把前因后果介绍清楚了,周约就开始犯无耻了。
她情真意切地拉过了眼神呆滞的乌攸的手,柔声说:
“妹妹,你看,和田是你的人,这事儿发生的时机也实在是太不对了。但这是爷的意思,说要纳和田为妾,你能不能……体谅一下?”
说完,她转头就去骂和田:
“你个死丫头,知道爷对你存了心思,你还不避着远点儿,非要往上撞是不是?”
和田哭得悲悲戚戚: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呀,是爷……”
周约狠狠地一瞪眼:
“这是爷的错吗?”
和田一下子哭得更加委屈了:
“不是!是奴婢的过错,是奴婢不该时常出现在爷的面前,是奴婢……”
和田正哭得入戏,但突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怎么回事?闹鬼了?怎么哭着哭着,好像有一个声音跟自己一块儿哭起来了?
和田微微抬起朦胧的泪眼,惊愕地看到,周约也正和自己一样,用惊愕的眼神,盯住了已经泣不成声的乌攸。
要是乌攸是被气哭的,那周约与和田都会觉得喜闻乐见。
可关键是……乌攸这个样子,怎么不像是生气呢。
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叫原本拉大旗唱大戏的周约与和田三观一下子碎成了玻璃碴子:
“妹妹,你快起来!都是爷的不是,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