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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的广场上,云染听了燕祁的话,忍不住笑起来,这家伙够缺德的,竟然想让姬擎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骂广元子,可想而知姬擎天会遭到多少口水,云染一边想一边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姬擎天,却发现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互递了一下眼神,一人飞快的朝着这边瞧了一眼。
两个人动作迅速,一眼过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听上面的广元子讲佛家的佛法,不过这一眼还是让云染捕捉到了什么,这两个人一直若无其事的样子分明有古怪,按照道理这两个人应该会注意燕祁,或者是她,但今儿个他们从头到尾都好像没看到他们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两个人有名堂。
云染的嘴角勾出了笑,看来今儿个有好戏上演了,不仅是他们两个人联手对付姬擎天,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恐怕也在联手对付人,当然他们对付的不是她,而是燕祁。
云染掉头望了燕祁一眼,伸手在燕祁的手掌心写字。
“今天你要倒霉了,不仅仅是我们要对付姬太子,姬太子和萧世子恐怕也在联手对付你。”
燕祁瞳眸拢上幽暗的戾气,飞快的抬眸望向姬擎天和萧北野,完全相信云染的感觉,看来这两个家伙真的有可能联手对付他。
燕祁忽尔勾唇笑了,一笑风华艳艳,他们身遭的夫人小姐皆被燕祁给惊到了,个个拿眼偷瞄着他,不过很快注意力又集中到广元子大师所讲的佛法上面去了。
云染悄无声息的取了一枚解毒丸递到燕祁的手掌心:“这是解毒丸,你服下去,以防他们使诈。”
燕祁眸色暗了,唇角是温柔的笑意,伸手取了解毒丸二话不说的服了下去。
云染看他全然的信任她,心里倒是小小震憾了一下,没想到燕祁竟如此相信她,这让她多少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们的关系仅仅建立在同盟之约上,但现在看来,燕祁对她很信任,他这小小的举动,令她心情舒畅的同时暗自决定,燕祁不仅仅是她的盟友,从现在开始他是她的朋友。
燕祁服下了解毒丸,云染另取了一枚药丸给燕祁,轻轻的写道:“这是可使人失去心智的药丸,是以花草为本的,所以一般人发现不了,你想办法下到姬擎天的身上,必然可以使他迷失心智,一定要小心些,姬擎天不是无能之辈。”
“接下来看我的。”
燕祁写道,云染唇角挽出笑来,接下来可就没她什么戏了,她等着看热闹了。
云染的心情无端的好了起来,不过一抬首望到上首的广元子时,心里又不痛快了,微微的蹙眉盯着上面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广元子,此时正微睑眼目,一副普度众生的得道高僧样子,那宏亮的佛法流淌的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听得下面的信徒如痴如醉,个个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的听着大师的演讲。
云染则是盯着广元子,认真的端详他的每一个神容,发现这家伙的容貌真的和师傅给她看过的画像很像,他究竟是不是流花堂的那个败类呢。
一侧的燕祁正以密音命令隐在广场上的手下,准备把云染给他的药丸下到姬擎天的身上,让这个男人受千人所指,万人所骂。
不过燕祁的命令还没有下完,忽地广场上有人惊呼出声:“不好,相国寺走水了。”
一言使得广场上本来听得如痴如醉的人全都受了惊,纷纷的抬首张望过去,广元子的演讲被打断了,他也不气恼,缓缓的起身吩咐身后的几个和尚:“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广场上不少人起身了,议论纷纷,燕祁迅速的命令手下乘乱给姬擎天下药,同时又命几名手下,悄无声息的赶往相国寺着火的地方,这事分明是有古怪,相国寺是百年的大寺,从来未有过走水这样的事情,今日又是广元子授法之日,怎么好端端的走水了。
几名手下领命而去,广场的人群里,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眼神凶残的望着不远处的燕祁,唇角勾出幽冷的笑,待到望向燕祁身侧的云染时,各人的神色又黠然了一分,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之前姬擎天再次住进大宣驿宫的时候,萧北野知道了姬擎天掳走了云染的事情,气得他怒火中烧的和姬擎天狠狠的打了一架,不过最后姬擎天喝止了萧北野,提出一个建议,眼下他们共同的敌人是燕祁,他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追求长平郡主,而是除掉燕祁,有这个碍眼的家伙在,他们两个别想成功。
等他们两个人除掉了燕祁,他们再追求长平郡主,公平竞争,最后不管云染嫁给谁,另外一人都要好好的祝福。
姬擎天和萧北野因为云染这么一个女人,订下了同盟之约,现在他们一致对外的对准了燕祁。
今日相国寺广元子授法,正是他们动手的好机会,他们就不相信除不掉燕祁这个东西。
人群中的燕祁,自然不知道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的想法,现在他想的是相国寺后面走水究竟隐藏了什么,一定有什么名堂。
燕祁正想得入神,忽地身后不远处有人悄无声息的逼近他,燕祁瞳眸陡的凌厉,眼神拢上了嗜血,来人手一扬,飞快的掸了什么东西落在他的身上,燕祁状似随意,实则速度极快,伸手接住了东西,竟然是一枚细小的药丸。
这药丸入手即化,无声无味,燕祁飞快的望向云染,云染望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手心里写字:“怎么了?”
“有人给我下药了,入手即化的药,无色无味。”
“哪一只手。”
“右手。”
云染用手轻试燕祁的右手,然后收回手递到鼻端轻闻了一下,唇角一抹似笑非笑,伸手在燕祁手心里写道:“幸好我事先给你服下了解毒丸,所以不会有事的,这是一种让人失去神智的药丸,看来姬擎天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他也想让你当着众人的面大骂广元子。”
“可恶。”
燕祁暗咬牙,瞳眸一片嗜血的煞气,看来今儿个的相国寺之行不轻松,他要小心这两个家伙,除了这两个家伙,还有别的人。
先前他看了一眼,今日广元子授法,除了他们过来了,连定王楚逸霖也过来了,还有淮南王府的容逸辰也过来,至于西平王府的韩明玉和江阳王府的袁彪等人已经离开了大宣,回自已的封地去了。
楚逸霖和容逸辰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要当心些才好。
燕祁一边想一边注意着场上的动静,先前广元子派出去的几名和尚赶了过来,飞快的开口禀报了几句,广元子轻点了头,掉转身望向身后广场上的众多信徒。
“各位不要惊慌,相国寺的走水原因已经找到了,乃是寺里火房的柴火没有灭干净,所以导致走水了,大家坐下来继续下面的佛法感悟。”
众人听了广元子大师的话,又小声的议论了几句,一边说一边坐下来。
这时候,暗处有人靠近了燕祁,正是燕祁派出去的手下,飞快的禀报燕祁:“爷,相国寺的后院有人埋下了小布偶,上面书写着的生辰八字好像是当今皇上的,小布偶上面还插了不少的针,好像是诅咒人的东西。”
手下刚禀报完,燕祁的脸色陡的暗了,眼里摒射出狠戾的光芒,竟然是巫咒之术,这种事若是落到谁的头上都会有麻烦的,而且这事不单纯,能这样干,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
燕祁嗜血的眼神射向了前面的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果然够狠够毒,若这是他们用来对付他的,他又没有发现,再借广元子的嘴巴说出来,只怕不仅仅是他,就是燕王府都难逃死罪。
巫咒之术历来是大宣禁止的,听说之前曾有一位宫中的后妃对皇帝使了巫咒之术,后被发现,九族全都被灭掉了,那后妃更是被五马分尸,尸身扔进了山里喂狼,后来那一朝的皇帝下了一条禁令,若是有人使用巫咒之术,必然九族灭门,正因为这道禁令,所以大宣朝堂内外,没人敢使用巫咒之术,这是很恶毒的一招。
燕祁的眼神幽暗似黑沉的沉渊,立刻命令身后的逐日:“去,把那小木偶全都找出来,除掉布偶身上任何有关于我的信息,用血侵泡小布偶,以血绘出东炎的国花落日紫羽,一定要多找找,不能漏了任何一个。”
“是。”
逐日悄无声息的闪身便走,燕祁的脸色拢了一层阴霾,瞳眸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姬擎天萧北野,你们不是算计本郡王吗,就让本郡主来个将计就计,不管你们在小布偶身上做了什么指示,只要用血一泡就看不清楚了,相反的本郡王若是在小布偶的身上留下落日紫羽,恐怕你们东炎有嘴也说不清了,云染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燕祁身上的异常,飞快的小声问:“怎么了?”
燕祁平复了一下心态,伸手在云染的手心里写字。
“相国寺后院走火,乃是有人动了手脚,我先前派了手下去查,发现有人乘后院起火之时,把写了皇上生辰八字的小木偶给埋在了相国寺内,那小木偶身上还插满了针。”
云染惊讶,巫咒之术,虽然她不相信这玩艺儿,可是大宣却是禁止有人使这种巫咒之术的,而且这些人是深信不已的。
云染伸手在燕祁手心写字:“是谁动的手脚?”
“不清楚,不过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能顺利在相国寺做手脚的人可不多,你说眼下谁最恨本郡王。”
云染眉一挑,轻蹙起来,心中已是了然,这事很可能是姬擎天和萧北野做出来的,这两个人可真够恨,而且心机确实够深的,幸好先前燕祁和她说了联手的事情,所以今儿个燕祁才躲过一劫,若不是她给他服下解毒丸,燕祁肯定中招,到时候他就会失去神智,胡言乱语的大骂上首的广元子,这第一招先让他引来了众怒,后来寺院走水,有人发现了诅咒的木偶人,这木偶人身上肯定有所指示,直指向燕祁,到时候燕祁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云染惊叹一声,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果然是够狠够毒。
云染伸手在燕祁的手上写道:“你小心些,今儿个相国寺内可是危险重重的,他们一计不成,很可能还有下一招,你把你手中的人分布到相国寺的各个地方,留意着所有的动静,一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便禀报上来,提前知道这件事。”
燕祁应了,暗中命令自已的手下分布到整个相国寺。
这里云染不再说话,听着上首广元子宏亮的声音徐徐传开:“虽然生命分为各种层次,而且每个层次的福报,智慧,寿命长短以及生存与生活环境都各不相同,但其生存的规律却是平等的,这就是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生活在每个层次,都要有相应的善果,这样循环下去,我们才有望进入六道之首的天道,反之则会进入畜生道,以及地狱道……”
上首广元子讲得很有激情,下面听的人更是满脸的真诚,个个用心去感悟这些佛法。
云染听了挑了挑嘴角,真的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世上还有坏人吗?就是这广元子自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谁又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欺骗了所有的人。
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这件事,这巫咒之术的事情,广元子有没有参与呢?
不知道是因为广元子长得和师傅所说的叛徒很像还是别的原因,云染十分不喜欢这个广元子大师,总觉得此人就是一个神棍,一个骗子,欺骗了所有人的眼睛。
云染正想得入神,忽地人群中发出一声冷喝:“住嘴。”
这一声冷喝惊了所有听广元子讲佛法的人,个个抬头望过来,便看到先前一直安静端坐着的东炎姬太子,此时满脸愤恨的起身,指着上首的广元子,大骂道:“你个神棍骗子,你满嘴胡言乱语的在这里欺骗众人,给本宫滚下台来,如若再敢说一句,看本宫不打烂你的嘴巴,你个骗子有什么资格讲众生平等,有什么资格讲六道轮回之事。”
这突发的事情使得上首的广元子愣住了,望着东炎的这位太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按照事先的约定不是这样的,明明当时说好是让燕郡王失狂大骂的,谁知道竟然成这样了。
广元子努力的想哪里出问题了。
而下首的广场上,西雪的萧北野同样的惊讶,姬擎天这是怎么了,飞快的抬首望向姬擎天说道:“你疯了。”
他伸手拉姬擎天坐下来,可惜姬擎天一把甩掉萧北野的手,再次朝上首的广元子大骂:“你个老秃驴,你下不下来,不下来本宫上去撵你下来。”
广元子此时别提多恼火了,整张脸成了酱紫色,指着姬擎天,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
萧北野已经感觉到姬擎天神情有异,他的瞳眸有些异样的红,神智有些混乱,不好,这家伙被人动了手脚。
萧北野如此一想,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他们先前可是算计好了给燕祁动的手脚,没想到现在竟然被燕祁动了手脚。
广场上不少人已经大叫了起来:“姬太子,你竟然对广元子大师不敬。”
“是啊,这里是我们大宣的梁城,不是你们东炎,你不爱听滚出梁城。”
“把这家伙撵走,竟然胆敢怒骂广元子大师。”
不少的夫人小姐大骂了起来,因为她们今日赶过来听广元子大师讲佛法,就是为了成为广元子大师所说的那个有缘人,能得他解一支签,听说广元子大师解的签没有不灵验的,她们真的想替各家的女儿求一支姻缘签。
没想到这东炎的姬太子竟然如此放肆,胆敢当众骂广元子大师,很多人愤恨,指着姬擎天大骂。
萧北野眼看着姬擎天要抓狂发怒,赶紧的伸手一掌击婚了姬擎天。
他飞快的望向上首的广元子,又望向了下面愤怒的人们,沉声说道:“各位请息怒,姬太子之所以失了心智,乃是受了盎惑,这相国寺内,很可能有污浊之气,所以使得姬太子失了心智,大师不防测算一下,定可见分晓。”
广元子接受到了萧北野的暗示,虽然心中恼火,不过看在那么多钱的份上,他收敛了心中的恼火,举高手示意众人安静,最后微微的敛目算了一下,最后忽然的睁开了眼睛,认真的说道:“没错,相国寺有一股污蚀之气,这污蚀之气使得姬太子失了心智,才会怒骂本座的。”
他话一落,身后的青砖小道上,有人奔了过来,飞快的禀报:“大师,不好了,相国寺里发现了巫咒小木偶。”
“巫咒小木偶。”
一言如惊雷,炸得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的起身,个个都站了起来,广场上一片议论,不少人脸色不安,这巫咒之术,一向被大宣的皇帝所禁止,若是谁和这种事牵扯上,可就是死路一条了,不但是自已倒霉,很可能连背后的家族也要倒霉。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来听个法,也能生出这么多事了,早知道她们就不来了。
不少人心中埋怨,最后一起望向最前面的广元子。
广元子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正想说话,广场一侧一直没有说话的定王楚逸霖站了出来,先前姬擎天怒骂广元子的事情,他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巫咒之术可是牵扯到他们朝堂上了。
他这个定王在场,如何能不出面呢。
燕祁也站了出来,他这个大宣的燕郡王怎么可能不出来呢。
燕祁领着几名手下一步步的往前走,一直走到广元子的前面,没有看广元子,先望向了定王楚逸霖,招呼了一声:“见过定王殿下。”
“起来吧。”
定王楚逸霖一挥手,并没有过多的为难燕祁,楚逸霖现在的心思是如何把京城的京卫军重新拿回来,最近他什么都没有动,也没让自个的母后动。
他在等待合适的机会。
定王楚逸霖望向先前禀报广元子的那个小和尚:“去,立刻把染血的木偶人拿来,本王要查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搞出来的。”
小和尚飞快的望了广元子一眼,广元子哪里敢招惹定王楚逸霖,挥手命令小和尚去把染血的木偶人拿过来。
小和尚领命去取染血的木偶人,广元子倒是没有什么不安,不远处的萧北野却有些不安,因为他记得先前他们让人埋下去的木偶人,根本没有染上什么血,这会子怎么成了染血的木偶人了。
此时被萧北野击昏过去的姬擎天慢慢的醒过来,瞳眸已恢复神智了,他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手指紧握起来,手上暴突出一片青筋出来。
姬擎天的眼里是嗜血的杀气,狠狠的射向了燕祁,不出意外定然是燕祁对他动了手脚,而这其中怕还有云染的事情。
因为只有云染手中才会有这么厉害,让人神不知鬼觉的药。
姬擎天眸中拢着痛楚望向不远处的云染,云染正一脸明媚笑意的望着广场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完全事不干己的样子,实在是让姬擎天又痛又恼,为什么,为什么这女人就是不喜欢他呢,他有什么比不上燕祁的,燕祁只不过是大宣的一个郡王,而他却是东炎的东宫太子,日后可是皇帝,她嫁他就是皇后,一生荣宠的皇后。
姬擎天正纠结,一侧的萧北野轻声低语:“姬太子,本世子记得你先前让人埋下去的木偶人没有染血啊,”
姬擎天回神轻语:“是没有染血,怎么了?”
“刚才有小和尚来报,说发现了染血的木偶人,这事分明有古怪。”
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的脸色不好看了,本来他们两个人联手设好了局让燕祁钻的,只要巫咒之事一传开,燕祁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想到现在事情却出了意外。
这里两个人正脸色难看,那边已经走过来几个身材高大的和尚,为首的和尚眉宇清明,瞳眸精睿,很可能是相国寺的老丈,染血的木偶人已经惊动了老丈,他带着人亲自过来了。
老方丈和寺里的几位高僧皆向定王和燕祁行礼。
“见过定王殿下和燕郡王。”
定王挥手让他们起来,燕祁只是微点了一下头,。
楚逸霖望向老和尚说道:“了空,这事发生在你们相国寺,若是不查明真相的话,相国寺的一干和尚可躲不过责任。”
方丈以及他身后的几个和尚皆变了脸色,这相国寺乃是百年的大寺,他们做梦没想到竟然有人在相国寺内动手脚,现如今看来,先前的走水之事也是人为的了。
方丈沉稳的望向楚逸霖:“请定王查明真相,还我相国寺一个公道。”
定王楚逸霖没有多说,伸出手:“那木偶人呢?”
方丈身后的两个小和尚脸色发白的走出来,奉上了三个木偶人。
木偶人身上插满了绣花针,每一针都是人体的重要穴位,同时从脸颊开始,鲜血染满了整个木偶了,共有三个木偶人,但这三个木偶人身上都是同一个人的生辰八字,那就是当今皇上的。
定王楚逸霖眼神中一片阴霾之色,手中握着这染血的木偶人,大声的开口:“我大宣禁止巫咒之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这么干,若是让本王查出来这幕后的指使人,本王绝对要把此人的九族皆灭了。”
相国寺门前的广场上,不少人害怕,尤其是那染血的木偶人,实在是太恐怖了,看着都吓死人了。
个个不敢看定王楚逸霖手中的东西。
不少人往后退,能躲多远躲多远。
定王楚逸霖命令手下的兵将:“先前相国寺的后院走水,很显然的是有人借着走水之事,把这东西藏在了相国寺中,以此诅咒宫中的皇上,其心可诛,来人,把先前相关的和尚全都抓到这里来。”
定王一声令下,手下数道身影直奔相国寺的后院而去。
楚逸霖下完了这些命令,望向了燕祁燕郡王:“燕郡王,你看这事?”
燕祁伸手接过染血的木偶人,眸光微微的眯了起来,唇角的笑意温柔中透着诡谲,看得不远处的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不安。
燕郡王温润如软玉的声音响起来:“定王殿下请看,这染血的部位仔细的看像不像一种花?”
楚逸霖认真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确实是像一朵花,一朵他所见过的花。
东炎的国花,落日紫羽,这种花极少见,只有东炎的国土才能长出这样的花,花期极短,但是花香味极浓,花开可香飘十里,是东炎的一大宝贝,平常宫中的女人都喜欢用此花制成各种香包。
“落日紫羽。”
楚逸霖的话一落,不远处的姬擎天瞳眸摒射出杀气,直戳向燕祁,他竟然敢这么做。
定王楚逸霖飞快的望向东炎的姬擎天,沉声说道:“姬太子,这事你怎么看,为什么这染血的木偶身上,有你们东炎的落日紫羽图像。”
姬擎天飞快的走过来,本来先前他让人在木偶人身上做了玉兰花的标志,这大宣梁成人人都知道,燕郡王喜欢白玉兰,皇帝想不怀疑他都难,可是他做梦没想到现在矛头全都对准了他,这染血的木偶人身上,竟然以血滴出了他们东炎的国花落日紫羽的图样。
姬擎天飞快的开口问楚逸霖:“本宫想问定王,若是这事是我们东炎做的,本宫会这么蠢的在这木偶人身上做出这样不利于东炎的标志吗?”
姬擎天话落,楚逸霖愣住了,没错,东炎的姬擎天不是笨蛋,他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燕祁淡淡的声音响起来:“了空大师,你来告诉定王殿下,这种巫咒是何种咒术。”
“这是咒术之中的画皮血咒,必须在咒术之中有所显示自身的标志,否则血咒不灵验。”
了空大师的话一落,姬擎天的脸色罩着阴森森的血气,现在他就想把燕祁这个该死的生吞活剥了,竟然给他搞出这样的一种血咒出来。
他是想用巫咒害他一命,可是他压根就不了解这咒术之中竟然还有画皮血咒之术,这说明燕祁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使出这一招。
定王楚逸霖脸色不好看了,阴骜的盯着姬擎天。
“姬太子,这事你如何解释。”
姬擎天面色青黑,阴沉无比的说道:“你想要本宫怎么解释,这事摆明了是有人借机陷害本宫,我东炎和你大宣交好,本宫犯不着动这样的手脚,若是定王殿下不相信,本宫也没有办法,本宫还犯不着使这样的雕虫小技来害大宣的皇帝,虽然你大宣禁止这种咒术,我东炎可不相信这种东西,本宫会使这样东西来害你们大宣的皇帝吗?”
姬擎天提到了自己的身份,定王楚逸霖脸色暗了,随机望向燕祁:“燕郡王,你看这事。”
“这事交给皇上定夺吧。”
他知道因为姬擎天的身份,宫中的皇帝不可能把这个家伙怎么样,但是至少这件事发生之后,大宣的所有百姓都不待见这东炎的太子了。
燕祁温润的轻笑,抬眸看到身遭的所有人都仇视的望着姬擎天。
姬擎天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恨意,牙齿下意识的咬紧,现在的他把燕祁恨到骨子里来了,心里恨恨的发誓,此生不除燕祁,誓不罢休。
楚逸霖听了燕祁的话,立刻同意了,命一名手下把这血咒之事禀报到宫中去,看皇上如何定夺这件事。
这里,相国寺一些小和尚皆被带了过来,人人吓得脸色煞白,呼天呛地的。
楚逸霖懒得审这些家伙,现在矛头直指向东炎的这位姬太子,审不审都一样。
因为姬太子身为东炎的太子,所以就算这事真是他做的,皇兄生气恼火,但最后肯定自个忍了,因为不忍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真能要了姬擎天来抵命不成。
楚逸霖命令人把这些小和尚关押了起来,又吩咐广元子,今日开坛授法之事作罢,让所有人都下山,不可再待在相国寺内。
好好的一个开坛授法,就这么被扰了,那些一大早赶过来的百姓,心里把姬擎天骂了个狗血喷头,其中不少人巴不得赶紧的离开,不想招惹上什么是非。
最后所有人都下山了,只剩下一些京中权贵之家的人在场,了空大师立刻给各人安排休息的房间,静候宫中皇帝的旨意。
宫中的皇帝楚逸祺接到定王楚逸霖的消息,再看那三个染血的木偶人,差点没有气死,眼里阵阵的绿芒,姬擎天,竟然胆敢在大宣的相国寺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该死的混蛋。
不过楚逸霖骂完以后又冷静的想想,即便知道这事是姬擎天做的,他也不能杀了姬擎天,因为眼下大宣局面初稳,内里隐患不断,淮南王府和西平王府以及江阳王府的人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还有朝中的燕云两大家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不能让两国交战,姬擎天不能杀。
不过让他咽下这口气,又不甘心。
楚逸祺瞳眸闪着杀气,唇角冷酷的笑,他完全可以等姬擎天回国的时候,暗派杀手私下杀姬擎天。
皇帝打定了主意后,脸色好看多了,下了一道旨意,虽然画皮血咒之事直指东炎的姬太子,但是东炎的姬太子不会做出这样事情来,所以这事很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破坏两国的邦交,让定王殿下仔细的查这件事。
定王楚逸霖一接到消息,便明白自已的皇兄什么意思,唇角勾出冷讽来,这样的人竟然配当一国的皇帝,照他的意思,若是姬擎天敢动这样的手脚,立刻派人把姬擎天抓进刑部的大牢,虽然最后不杀他,可是也要他吃吃苦。
楚逸霖负责查这件事,把相国寺的一干小和尚带了进来审,一个一个的盘查,最后也没有查出什么名堂来。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不早了,楚逸霖等人出了相国寺,准备离开,至于那些小和尚,全都被定王殿下下令给杀了,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肯定要杀一批人,要不然到皇帝面前没法交差。
相国寺的山门口,几个人碰上了仙风道骨的广元子大师,大师热情的挽留众人住下来。
“本座昨日测算出今夜将天现异像,凤星临世,四星归位,天下将有所大动,不知道各位是否愿留下来观看一二。”
“天现异像,凤星临世,四星归位。”
定王楚逸霖,东炎的姬擎主和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萧北野等人皆脸色微变,几个人同时的望了云染一眼,天现异像,凤星临世。四星归位,天下将大动,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在场的人都觉得广元子属于神棍级别的人,但不可否认这家伙其实是有些能力的,尤其是测算星像方面。
定王楚逸霖是最关心这件事的,所以广元子一说完,他便开同意留下来了。
“好,那本王今夜倒要看看这四星之像,究竟有何奥妙之处。”
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也意动,同时的开口:“那我们留下来一起看看。”
南璃国的小明王没有反对,燕祁也没有多说什么。
云染则是因为想查清楚这广元子是不是流花堂的叛徒,所以也决定留下来,最后几个人又回身进了相国寺,决定今晚在相国寺度过一晚。
相国寺的后山有不少独幢院子,这些院落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现在云染等人正好住在这些院落中。
云染一个人住了一个院落,燕祁和定王楚逸霖住了一个院落,姬擎天和秦瀚住了一个院子,南璃国的小明王一个人住了一个院子。
天一黑,云染坐不住了,她想前去查探广元子究竟是不是师门的败类,如若此人真是师门的败类,那她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定要把这家伙抓回凤台县去交给师傅处置。
晚上吃了点东西,云染假装早早的进房间休息了,其实暗中吩咐枇杷在房间里假扮成自已,柚子在房间里陪着枇杷,另外赵虎负责保护两个小丫头,云染则带着龙一和龙二往前面去打探广元子的下落。
不过相国寺很大,三个人七拐八弯的一时不知道去哪儿找广元子,最后决定躲起来找个小和尚威胁一下,看看广元子住在哪里。
三个人刚隐身好,前方不远响起了细小的说话声,竟然有人在前面密谋事情。
只听得其中一道冰冷的声音,阴狠的说道:“今夜我定要让云染这个贱人声败名裂,让她在梁城再也抬不起头来,看她还风光什么。”
那阴狠的声音落地,并没有人附和她,这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到时候我要看着这女人从高高的云端上狠狠的摔落到地面上。”
暗处偷听到的云染忍不住瞳眸绿莹莹的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云染自认从来没害过人,相反还因为她前世是军医,处处救病治人,可是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见不得别人好,这种人就该恨恨的收拾。
云染已经听到暗处发狠的人不是别人,乃是丞相府的赵清妍,她没想到今晚住在相国寺的除了他们几个人,赵清妍竟然也住在相国寺了,不但如此这女人还在谋算着想害她。
她现在倒是挺好奇的,赵清妍究竟和何人密谋要谋算她,要让她从高高的云端上摔落到地面上去。
云染一动不动的听着前面的说话声,她身后的龙一和龙二两个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若是此刻郡主下一声命令,他们立刻冲出去把这个贱人给收拾了。
云染则想听听什么人和赵清妍在一起谋算她的,要清算也是两个人一起清算。
前面赵清妍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秦煜城,你不是后悔了吧,为什么一言不吭?你是不是害怕了,若是害怕你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做,不过你就别想得到云染了,我会另外找人上了她。”
赵清妍的话一落,暗处的云染整张脸都变了,这个贱人,竟然胆敢这样谋算她,今晚她是决不会饶了这女人的,对了,还有秦煜城,她先前之所以拒绝他,并不是害他,而是因为不想害他,她不喜欢他,拖泥带水的反而是害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和赵清妍走到一起想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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