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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鸾儿一脸不解的看着我。【ㄨ】
“呃……没什么!你真的决定好了?要灭掉自己的尸身?你自缢而亡,到了地狱绝对不会好过……”
我想到地狱对自缢人的惩罚,忍不住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鸾儿却是一脸平静的说:“我自己也是祭司,自然是知道地府对自缢之人的惩罚,但是当时的我我心甘情愿,有恨就会有纠缠,我愿意接收地府的惩罚,让自己连对他的恨都磨个干干净净,以后不论转世多少次,才会对那个人打从灵魂深处无感。”
这番话带着相当决绝的味道,我意外的看着她,却听她继续说道:“姑娘!以后你若是也会爱上一个人,若他不值得你爱,那你要记得把恨也剔除,不爱不恨才会再无交集,那才是真正的解脱!”
鸾儿说完,也不得我回话,就拉着我朝祭坛中心跑去。
我们从那石壁中跑出来,越跑灵体就越明显,等我们分别来到各自的身体旁边时,我看到在场无数双眼睛都集中在我们两人身上,我心中一惊,看来我们跑出来,龙博延他们通通都能看见了。
龙博延的视线盯着鸾儿,万分震惊的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吼道:“鸾儿!你怎么会出来?”
随即,他像是响起了什么,怒声朝墨邪吼道:“混蛋!你都以祭司之名起誓了,竟然还敢破坏祭祀!你是想死吗?”
墨邪却根本不搭理,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进行着自己的祭祀,好像根本就看到我们两人的灵体出现一样,只是偶尔扫过我的视线带着一丝温柔,让我明白他是很清楚我们此刻的情况的。
“姑娘!我们一起吧!”
鸾儿也根本不理会龙博延,她突然摇响手上的金铃,一道金光从她手中荡漾出来,然后朝我伸出了双手。
“不要!鸾儿!你不要做傻事,我在救你啊!只要你接了她的阳寿,你就能够复活,我们就可以一直生活下去了!鸾儿!”
龙博延激动的在祭坛外大吼,飞快的朝我们冲过来,可是他的脚刚踩到祭坛的边线,一张强大的能量网就立刻出现,硬生生的将他挡在了外面。
“墨邪!停下!本尊叫你停下!”
龙博延的身上阴气滚滚,感觉这只老妖怪已经被气的快维持不了现在这幅皮囊了。
我看着龙博延冷冷一笑,随即也摇响了手中的金铃,也是一道金光在我手中荡漾开,然后我将手放到鸾儿手中,轻轻说了一句:“慕容瑾!”
鸾儿看着我微微一愣,笑道:“邱月鸾!”
身为神舞祭祀的默契,我们一只手相牵,另一只手摆出同样的舞姿,同时摇响了金铃。
接着,两人都是足尖点地,足链的叮当声也在这一刻响起,我们相视而笑,两人一起舞起来。
相同的衣物,相同的首饰,相同的身材,同步的舞姿,除了师傅,我从来没有这么默契的和谁跳过舞。
我们跳的是‘祭祀双舞’,而所谓的祭祀双眼,就是由神舞祭司配合所跳的舞蹈,但是这个配合却是又选择的,舞步分为男女,也称作阴阳,而这一次我跟邱月鸾为了破掉这场法事,两人要跳的舞步,一为生,二为死。
在舞蹈的过程中,邱月鸾主动选择了亡灵舞步,也就是‘死’,而我选择跳的生者舞步,也就是‘生’,在我们选择舞步的这一刻,我们也就选定了自己的生死。
我不知道龙博延活了这么久多神舞祭司的舞蹈有多了解,但是看到他站在祭坛外渐渐变化成阴气冲天的骷髅原身,我估计他心中很清楚邱月鸾的打算。
我看到龙博延双手拍在祭坛边缘的防护网上,他双手的阴气不断的腐蚀着那张防护网。
看这情况,他是打算拼全力闯入祭坛中了。
我没有再去看龙博延,我跟邱月鸾在祭坛中轻盈的舞蹈,两名神舞祭祀,跨越千年的时光以灵魂相聚在一起,完成我们的祭司之舞,我们的舞蹈是配合,配合中却有着独属于我们的享受。
我在舞蹈中,看到邱月鸾的身上飘出点点的金光,每一道金光都在我眼前放大,然后,我就在那道金光中看到了许多有关她与龙博延之间相处的画面。
那些画面中的邱月鸾从最开始的腼腆笑容,到后来的灿烂笑容,忽的转换成绝望的冷笑,这些零零碎碎的画面,让我瞬间明白了这个女子由爱到恨的绝望之旅。
那些金光从我眼前飘过后就直接飘到了她的尸身上,每一点金光落在上面,她的尸身就干枯一分,我知道,当她的尸身完全被毁之后,她的灵体也会消失在我们面前,这……大概就是邱月鸾最想要的结果。
“鸾儿!我不允许!我不会允许你再离开我身边的!”
龙博延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带着忧伤,带着偏执,又带着绝
望,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恢复了那副骷髅的模样,我无法再看到他的表情。
但是他真的很努力的在破坏那防御网,他双手上的阴气已经将防御网腐蚀出两个洞,随后他身上的阴气更是大放,硬生生的将半幅骷髅架都挤过防御网,当他的身子成功穿过防御网时,他身上冲天的阴气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减少了最少一半有余。
这种情况应该是对他本体的损害非常大,可他就跟完全不知一般,进入祭坛之后,就快速的朝着我们冲来。
可是他没办法真的走到我们的身边,他根本没走几步路,几道赤红色的灵符就猛地落到他的脚边,墨邪的攻击毫不客气的发出来了。
“墨邪!墨邪!!!!你居然敢骗我,你居然敢骗我!啊——!”
龙博延哀嚎起来,他那副骷髅身子猛的放大,接着就朝着墨邪抓了过去。
我的心瞬间紧了一下,墨邪此刻正在作法……
“丫头!认真完成你们的舞蹈!助邱姑娘入轮回吧!”
墨邪却好似知道我心中所想一般,看向半空中正在飞舞的我,视线与我的视线相对时,眼神极其温和,让我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墨邪突然就终止了他的祭祀,墨色琉璃灯在他的控制下,直接朝着龙博延砸去。
龙博延朝我们冲过来的脚步,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墨邪拖了下来。
我更加专注的和邱月鸾进行舞蹈,两人手脚上传出来的铃声演奏成一曲美妙的乐曲,我们两人的身体也在我们的神舞配合下发出了不一样的变化。
她那原本白嫩富有弹性的皮肤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干枯下去,越来越多的金光进入尸身内,她尸身的阴气疯狂的朝外倾泻出去;而我的身体,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另一座冰台上,当邱月鸾尸身上的阴气飘浮到我的身边时,那捆绑着我的身体的银线就在那些阴气的作用下一点一点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邪和龙博延的打斗越来越不分伯仲之时,我与邱月鸾的舞蹈也接近尾声,她的尸身也被那些金光慢慢腐蚀,慢慢的只剩下一个婴儿的尸身静静的躺在了那个石台上。
最后一个收尾的动作结束,邱月鸾看着冰台上的那个婴儿的尸身,突然就扑过去大哭了起来,可惜……鬼是没有眼泪的,无论她哭嚎的有多凄惨,他的眼角都不会有泪水出来。
“孩子!我竟然有孩子!呵……龙博延啊!龙博延!我没错,我真是没错,我甘愿受尽地府所有的酷刑,只求老天爷你,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让我爱上龙博延那个男人!”
我看到邱月鸾抓住那个婴儿,用自己身上的金光将那个婴儿腐蚀溶毁,最后,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轻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当初他说带我回宫,会为我废了后宫,可回去之后,宫中出现妖鬼作怪,他听信谗言,将我当作妖孽送上了祭坛,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我是神舞祭司,而我,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慕容姑娘,你可知道,神舞祭司也背负着诅咒,一生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