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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一股?什么意思,这、这到底是什么节奏呀。
他和谢向晚,怎么忽然从相杀变成相爱了。哦不,不是相爱,是合作,这画风明显不对呀,亲!
陆离怔怔的愣在了那里,都忘了制止谢向晚的‘强盗’行径,任由她把自己最宝贝的羊脂白玉佩塞进了腰间的荷包里。
谢向安却一脸喜色,暂时忘了他与陆离的尴尬,拉着陆离的手,激动的喊道:“陆大哥,快答应下来呀。哎呀,你不知道,我家阿姐很厉害的,做生意更是只赚不赔。”
陆离的理智还处于游历状态,没有立时回应谢向安。
谢向安还在激动的摇晃着陆离的胳膊,不知道是在宣泄内心的激动,还是试图摇醒一脸茫然的陆大哥,“……陆大哥,这可是下西洋的生意呀,虽听着有风险,实则——”
小家伙说到这里猛地想起姐姐的叮嘱,忙收住高声,压低声音,趴到陆离的耳边小小声的说:“陆大哥,我告诉你哦,出海做生意绝对是一本万利哦……今天你拿一千两入股,明年商队回来了,定会让你赚几千甚至上万两的白银咧。”
甚至还有可能更多。
这样好的生意,对于股东来说,几乎是闭着眼睛就能赚钱,所以谢向晚严格控制着合伙人的数量。就是谢贞娘和万华年想入股,谢向晚都当听不懂的搪塞了过去呢。
对待亲戚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外人了。
谢向晚肯拉陆离入伙,绝对是天大的人情啊。
这个道理,三岁的谢向安都明白,他是真心想让陆大哥过得好,所以才会无比积极的劝说陆离答应。
陆离还在想着什么,忽然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他只觉得有些痒,想要伸手去挠挠,却发现挂在他胳膊上的小肉球。
低下头。与小肉球清澈的大眼对视上。
谢向安见陆大哥终于肯看他了,忙继续劝道:“陆大哥,我阿姐这是为你好,真的,你快答应吧。”
虽然他年纪小又被家中长辈团团看护着,极少接触外头的事儿,原该不懂这些金银俗物的。但谢向安骨子里却有种生意人天然的直觉,对于银钱之事分外在意。
当年谢向安抓周的时候,便是一手金算盘、一手账册,跟前还划拉了一大堆的金银珠玉。端得是财迷已极。
如果说谢向荣是天生的读书郎。那么谢向安就是天生的商人。
再有谢向晚偶尔的提点。谢向安对于银钱非常敏感,而海上贸易的暴利,他更是亲眼所言、亲耳所闻,自是比旁人更要明白几分。
陆离终于回过神儿来。张了张嘴,好容易才发出一个字:“好!”
谢向晚不意外的的挑了挑眉,伸手从袖袋里掏出两张契约递到陆离面前。
她身后的暖罗忙将手里捧着个黑漆托盘放在小几上,托盘里放着笔、墨、砚台,很显然,谢向晚早就料到陆离会同意。
陆离抬眼看了看谢向晚,眼中晦涩莫名,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儿,他捉起笔。也不去沾砚台上的墨汁,而是伸舌头舔了舔,看也不看就在两张契约上写下了名字。
签完名,陆离将其中一张丢给谢向晚,有些别扭的说道:“这、这事我承你的人情。以后倘或遇到什么为难事,只管来寻我!”
“嘁,寻你帮忙?”
谢向晚将契纸叠起来收好,语带微嘲的说道:“就凭你?国公府的秀才老爷?”
“……你!”这个毛丫头真真可恶,心中刚刚生出的一丝感激瞬间化作怒气,陆离伸手就要将自己的那份契约撕掉。
“嗤嗤~~”
谢向晚嗤笑连连,抄手坐在对面,一点劝阻的意思都没有,嘴里更是不留情的嘲讽:“怎么,又戳中你的痛点了?觉得我不给你陆二少爷留面子?哼,我且告诉你,面子不是旁人给的,而是自己赚的。如果你现在是国公爷、哦不,哪怕只是国公世子,我也不敢这般对你,这合作也绝不是这种合作方式。慢说你只出一千两银子了,就是一文钱不拿,我也要分红给你。”
说着,谢向晚的目光又落在那被陆离攥在手里的契纸,“还有这契约,倘或你是国公世子,或是官家老爷,立不立契纸都不打紧,就算没有契纸,我也要乖乖给你分红。”
“你、你看不起我!”
陆离只觉得手里握着的不是契纸,而是个烫手的山芋,接也不是、扔也不是,撕了更不好,他若真将契纸撕碎,对面那个毛丫头肯定说他是‘气急败坏’什么的。
谢向晚凉凉的说:“你有什么值得我看得起的?哦,对了,十岁中秀才嘛,呵呵,传说当中的神童啊。但你好歹曾经是读书人,肯定知道‘伤仲永’的典故。啧啧,少时了了、大未必佳。我若是你,还是收了这契纸,一年后便能有上万两银子入账,有了钱,就算是想离家出走也能走得潇洒些。”
“阿姐!”
谢向安都听不下去了,阿姐怎么对陆大哥如此刻薄?
难道她不怕真的激怒了陆大哥?
谢向晚还真不怕,对于这种中二期的少年,下狠药是必须的,她一定要让陆离知道:不要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你,你没这么重要,你如何作、如何折腾,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旁人听了、见了也只会评说几句,绝不会为你心疼,你丫就是死了,对人家也没有半分影响。
“好、好、好,谢家大小姐果然厉害,好个激将法,但小爷我不吃这套,”
不就是想逼他上进嘛,他才不中计,离家出走时,他便下定决心,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撺掇,他要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
“嘁,激将法是用来激‘将’的,你算哪门子‘将’?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是没势的,勉强算个将,也定是个败军之将。”
谢向晚还是冷嘲,她冲着青罗使了个眼色。
青罗会意,从袖袋里抽出几页契纸放到小几上。
谢向晚用下巴点了点那契纸,道:“去年江南水患,不少难民涌入扬州,我买了几个父母家人全无的孤儿,皆是八九岁的少年,我已命人送到了牛舵主那儿调教,这是其中几个比较机灵的,送你了!”
说完这些,谢向晚站起来,“现在好了,钱有了,狗腿子也有了,你继续做你的逍遥纨绔大少吧。”
转身,正欲离开暖房,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还激将法呢,人家用激将法也是对方值得去‘激’。你,又有什么资格?!”
谢向晚不再停留,领着两个小丫鬟径自离去。
走出暖房,大门在她身后关闭,隐隐传出了谢向安的声音:“陆大哥你别气,我阿姐不是个刻薄的人,她、她说这些真的为你好呀……”
“嘭~”
应该重物倒地的声音。
谢向晚想,她坐的那架交椅,估计应该被气急败坏的陆二少爷一脚踹翻了吧。
摇摇头,对于这位国公少爷,她是真心不想搭理,若不是看他真心待阿安,又帮她劝了大哥,她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你是真的聪明,还是真蠢了!”
谢向晚脚步不停,径直往正院走去。
前两日洪兴家的和刘妈妈把账册、对牌和钥匙等物什都交了出去,小洪氏从山光寺回来后,休息了一日,今日正式开始接管家务。
查库房、核对账册以及东苑所有下人的身契,小洪氏和她的几个大丫鬟忙得不亦乐乎。
原本这事儿与谢向晚无关,她也没心思插手——小洪氏或许很看重东苑的中馈,但谢向晚并不在意,她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停留在内宅之中。
说实话,在谢向晚看来,内斗什么的最没出息了,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将精力放在外头。
不是她自夸,以自己的能力,再有个几年,单出海贸易这一桩,她就能再赚回一个东苑。
又何必费心巴力的去算计?
只可惜更多的妇人并不认同谢向晚这种把蛋糕做大的做法,而是想着如何多分一块蛋糕进自己的嘴里。
小洪氏是穿越女,做蛋糕的理论她知道,但她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是我的就必须给我,一丝一毫她都不会放弃。
所以,从五月中旬开始,东苑正院的上房里算盘声响个不停,奴婢婆子们穿梭着来回话,小洪氏更似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每天从早到晚都忙着。
一直忙碌到六月初,小洪氏才堪堪将东苑所有的事务都理清了。
基于‘温水煮青蛙’的理论,小洪氏理清账务后,并没有再进行大的人员调动,只是命人悄悄去观察东苑那些二等、三等的婆子,暗暗记下了几个人,准备暗中考察一段时间,若是可用,她就悄悄的掺进东苑的管理人员当中。
收拾完了东苑的事务,小洪氏还不能停歇,因为老祖宗的寿辰快要到了,整个谢家也进入了异常热闹的时期。
然而更让小洪氏不敢放松的一个原因,则是她听说了一件事:袁氏要被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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