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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是皇太后莫小梨的正宫。
如今还未步入四十的她已成为掌管后宫大权的皇太后。因为正值风华,皇上又未亲政,所以有些不服秦、雨辅政的朝臣就常常爱往这永宁宫跑。只要能为皇上好,她一概不拦。这不,一大早皇太后的兄长、被先帝赐“楚国公”的莫邝就到门口候着了。
皇太后正在梳洗,门外宫女进来报:“启禀太后娘娘,楚国公已在外面候多时了。”
皇太后扶了扶头上的凤鸾步摇,在丫环们的拥扶下起身前往太后凤座。待皇太后坐正,丫环们站好,才道:“传。”
永宁宫总管太监黄从安扯着细细的嗓子,“太后宣楚国公觐见。”
莫邝衣冠整齐、胡须梳直,看去不过四十五上下,眉宇间与皇太后也有几分相像。
“臣莫邝参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道:“兄长不必多礼,来人,赐坐,上茶。”
“谢太后。”
皇太后年轻时就算不上一等美人,数十年后虽仍有风华,却也难掩衰色。在许多胭脂金银的修饰下,勉强算得上体面。
“兄长今日早早来访,可有什么重要的事?”
莫邝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多日不见太后,甚是挂念。昨天又听说太后身体不适,这才进宫来问候问安。”
皇太后笑:“呵呵呵,哀家不过偶感风寒,今日已好了许多。多谢国公大人挂念。”
莫邝亦笑:“太后安康,方才是后宫之福。太后凤体当万千保重啊。”
“哀家越来越老了,生些病什么的也避免不了。对了,国公夫人可还安好?”
“承太后隆恩,贱内吃好穿好,样样好。”
皇太后点点头,“好生对她,贫寒不离真夫妻。如今富贵,你三妻四妾哀家也不说你,可千万记着不要冷落了她,不然哀家决不饶你!”
莫邝起身躬礼,“多谢太后关怀,臣定不负她。”说着,又看了看四周宫女太监,“臣有些话想和太后好好叙,只是……”
皇太后早知道他来不会探病这么简单。不说病还未好,就算病已好了,来探病的也不该空着手来啊。
“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要和哀家的兄长好好叙旧。”皇太后淡淡语气足以让全屋子的人退出不及。
“他们都下去了,兄长有话不妨直说。”皇太后开门见山。
莫邝这才道:“臣听闻太后对雨浦秦枚提出在泾渭修缮水渠的事并不反对,臣抖胆进言,此举不妥啊。”
“兄长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臣听闻当初泾王玄西曾有意与先帝争夺皇位,所以先帝登基后他便自请去了泾渭。泾王虽过世多年,但他手下的余党仍分布在泾渭之地。若因干旱而为泾渭修渠,臣怕此举会壮大那些叛党。太后您想,若那地方早早农富民裕,只怕早早就造了反了。”
皇太后道:“那么依兄长之言,为了防止泾王余党壮大,就要使泾渭几万百姓受灾吗?”
莫邝硬声道:“皇太后莫要因小失大。百姓受此灾总好过叛党作乱、动摇国本吧!”
皇太后静静又问:“那么在兄长眼里,什么才是国之根本?”
莫邝自道:“臣以为,国之根本乃是一国之君!国无君则如群龙无首、百兽无王。为保君王之位,臣认为失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一如始皇帝统一天下,我开国大帝创立大玄天朝!”
“兄长果然爱护君王,不过,”皇太后这说这里,语气突然变得严厉。“本太后却不是这样想的!楚国公,枉先帝封你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