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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一眨,一天就过去了。
眼一睁,新的一天就来了。
熙攘的汽笛声、人声,和透过雾霾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房间,宿醉一夜的仇笛蓦地惊醒,是从一个噩梦中惊醒,他梦见重回命悬一线的荒漠,梦见戴兰君头上血淋淋的枪口,惊得他从惶然坐起,一摸浑身汗湿,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他心一跳,手再一摸。
啊?仇笛惊声尖叫,摸到了肉乎乎的一个人。
啊?唐瑛在惊声尖叫,被摸醒了。
两人相视,然后啊?齐齐惊声尖叫。
仇笛在拉被子捂下身、唐瑛在拉被子捂胸前,两人一拉才省得,这似乎是不应该出现的场景,头散乱的唐瑛没抢拉到的被子,羞愤地一捂脸:“哎哟哟,丑死了……你怎么睡人家床上了?”
仇笛懵然放开被子,唐瑛扯着捂在胸前,那白晃晃实在够大的诱惑让仇笛眼神滞了下,他摇摇昏的脑袋,使劲在回忆着,昨晚……昨晚一起去后海那片喝了,喝了好多,记得还找了个代驾把车开回来,然后……坏了,就住到唐瑛家了,不过之后生的故事在脑子里好像成了空白,他惊愕地看着羞恼的唐瑛,喃喃地问着:“我…我…我没上你吧?”
“我……”唐瑛看看仇笛,有点糊涂地道:“我记不…清了。”
然后仇笛掀起被子,看看自己赤条条地,衣服裤子乱扔了一地,他瞬间明白了,上了
唐瑛一掀被子,看到身下的秽物,气愤地道着:“上了,连套都没戴。”
哎呀,两人齐齐拍额头,无比地痛悔,唐瑛见仇笛和他同样的动作,她愤然推了一把斥着:“你后悔什么?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能不后悔么?上了一点都记不得了。”仇笛郁闷地道。
唐瑛羞恼地捶了一拳,面有气苦,不过旋即又气笑了,她拉了块枕巾遮着羞处,一笑又是气不自胜的埋怨着:“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故意灌醉我……气死我了,还说叫你来帮我呢,结果……你再笑”
肯定是结果,被上了,唐瑛气咻咻捶了仇笛一拳,下遮羞处,上掩胸部,奔着去卫生间,仇笛莫名地觉得有点好笑了,他提醒着:“嗨,是你叫我去喝酒的?”
“我没叫你来我家啊。”唐瑛在卫生间,好像还没有从**中忿然中自拔出来。
“是啊,昨晚我怎么来你家来了?”仇笛在问。
“我……我想不起来了。”唐瑛恼怒地踹了一脚门。然后哗哗的水声响起。
有意思,肯定是在本能驱动下,当了一回禽兽,仇笛侧身看看,从外屋到卧室,衣服鞋子散落一地,肯定是尼马喝得晕三倒四,然后不管不顾了。他慢慢的掀开被子,看看床单,一看就赶紧又盖住,哇,好明显的一块斑,醉酒后绝对战况激烈。
他在想着刚才的春光外泄,在想着刚才的玉体横陈,目光落小桌子上,唐瑛托着腮,温婉照片时,莫名地心里又泛起了绮念……然后,被子以一种缓慢的度在支起,在坚挺地支起,这房间里的味道,这被窝里暧昧的气息,眼中佳人的照片,耳听孱孱的水声,仿佛都成一种绝对的诱惑。
哎妈呀,晨勃了
仇笛止不住这的**,他蹑手蹑脚跑到卫生间,悄悄地推开了门,蒸汽升腾的卫生间里,唐瑛正洗刷着自己自己窈窕的美体,雪白如腻,蓦地看到越开越大的门缝时,她紧张地喊着:“啊?你干什么?”
捂着胸,紧张而局促的样子,一下子勾起了仇笛好强烈的**,他进去了,他把门关上了。
于什么去了?
哦,唐瑛在尖叫,在拍打,尖叫的声音越来越高,啪打的声音越来越响,几乎压过了水声,那叫声从激昂到亢奋、从亢奋到凄楚、从凄楚到喘息、从金越之声直到如泣如诉。
水声中听到了唐瑛喘息的斥声:“仇笛,你混蛋……又没戴套”
另一个更粗重的喘息在解释着:“都射了你才提醒,刚才于什么去了?”
啪啪……清脆的声音,像手掌拍在沾水的皮肤上。
啊啊……尖叫地声音,好像唐瑛又被刺激到的g点。
过了很久,门嗒声开时,唐瑛跑出来,找着浴巾擦着身,然后隔着门扔进去一条,她像生怕又一次被非礼一样,草草擦身,翻着衣柜套上了内衣,仇笛出来,她已经穿了个七七八八了,仇笛愕然地道着:“哇,你穿衣服和脱衣服一样快啊,这都穿好了。”
“几点了……误上班了。”唐瑛套着靴子,抬眼里,剜了裹浴巾的仇笛一样,她一指,仇笛识趣道着:“我绝对不泄露咱们之间的事,我会誓死保卫你的名节的。”
“就没想着娶我啊?你应该说,我会对你负责的。”唐瑛忿然道,好像真是吃了好大个亏。
“那不是骗人么?我说你能信么?”仇笛幽怨地道,半躺在床上。
唐瑛起身,拿起了外套,看看时间,又看看床上慵懒躺着仇笛,她像质问一样凑近了,红唇瑶鼻、杏眼柳眉,看得仇笛春心荡漾,不过美女可没有**的意思,不客气地道着:“那你说句让我信的?不能就这样……上了人家吧?找你挡个流氓,结果找来的也是色狼,我里外都是**?”
仇笛莫名地笑,唐瑛一想浴室里的强插,气愤的直拧仇笛,仇笛拦着道着:“好好,你说吧,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你说我照办。”
“那还用说?”唐瑛穿着外套,不容置疑地道着:“我都三十出头了,再不找个人把自己嫁了就晚了……便宜你了,准备钻戒求婚吧。”
扑通,背后一声重响,她回头时,看到床上的仇笛吓得吧唧摔地上了。
这回唐瑛真高兴了,笑得花枝乱颤道着:“就知道这句话能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吓萎…把我家里收拾干净啊,我上班了……嗨,拜拜,别老躺在地上啊,快起来收拾家…”
嘭声门闭上了,听到了唐瑛走时银铃般的笑声,好半晌,仇笛才讪然地坐回到了床上,好像是自己被上了一般,并不怎么兴奋嘛?
不过还好,这也算是水到渠成了吧,就像城市里所有的一夜情故事一样,彼此相识、并无恶感,但托付不了终身,也只能这个湿身的结局。也只能用激情、偷情、以及一夜情的欢愉,来掩饰对沉重爱情的避而不谈。
仇笛懒懒洋洋地收拾着家,床单枕巾全扔进洗衣机里,拖了一遍地,坐在沙上喝了几杯热水,等着洗净,他晾起来,这才离开。
又是一天新的游荡开始了,他有点惊诧于自己的坦然自若,一似乎和打了一次飞机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那怕现在有一个美女站在面前,他相信自己会道貌岸然、彬彬有礼的给对方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然后等着邂逅下一次奸情的来临。
这就是特么的男人。
这就是特么的生活。
隔了一天,风平浪静,作棋子的仇笛,亲自去了一趟西郊的盛华集团,不过连大门都没进去,那一个现代化的企业,像一个层次分明的小社会,仇笛知道那怕就进得去,也摸不清东南西北,所以他放弃了。
这一天接到了马树成的邀请,两人在就京东的一家茶楼见面,从监狱里出来的马树成在很快地适应身边的环境,仇笛见到他时,行头换了,穿着一身普通而又普通的冬装,夹着小手包,开了辆二手的现代,和京城所以奔波的小生意人,已经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但让仇笛奇怪的是,虽然崔宵天、老膘、丁二雷曾经都是他们合作伙伴,可马树成却和他们几人走得很远,除了指挥那一次挖掘肉食产为链的消息,其他时候,仇笛根本不知道他在于什么,不过明显地觉得,这家伙有自己的路子
这个也正常,混成精的人,生命力的顽强程度堪比蟑螂,不管多恶劣的环境,他们都会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这不,老马肯定有了,仇笛一见他抽上了软中华,戴上了价值不菲的表,坐下叫的是陈二十年的普洱茶就判断得出,老马的门路已经走通了。
两人客气几句,老马单刀直入问着:“知道我叫你于什么?”
“注册个公司?另立门户?”仇笛问。
“你觉得呢?”马树成问。
仇笛慢慢摇了摇头,老马一笑道:“看来,你是想捞一把就走,没想长期呆。”
仇笛点点头,真实的想法,他直觉可以向这位老同志倾诉。他客气地道着:“马哥,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一行,有句老话叫,人不可能一直走背字,这我相信……但反过来讲,人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走背字,万一走一次,那再站起来就难了。”
“对,我痛恨这一行,可我别无选择,只能于这一行。”马树成笑道,他看仇笛似乎有点挽惜,莫名地问了一句:“妖姬怎么样?现在过得好吗?”
“没有联系,那说明应该过得不错。”仇笛道,体制内有个好处,他相信管千娇会慢慢适应那种不起波澜的生活
马树成点点头,像是对仇笛嘉许也似地,他喃喃道着:“我进去后,最担心的就是她,不过后来才现她的归宿不错,我得谢谢你啊。”
“您只关心她?底片、二皮、老膘,您一点都不关心?”仇笛笑着问。
“逼良为娼,和自甘为娼,是两个概念,这个世界是个两极世界,没有坏人坏事,那好人好事也就没有什么意义……而他们,包括我,是从坏事中能找到的乐趣的人。”马树成笑着解释道,他一倾身,直视着仇笛好奇地问着:“但你不一样,你是个另类。”
“我,很另类吗?”仇笛笑了。
“当好人不甘心,当坏人不情愿,就是你这种人。”马树成道。
“那这种人,应该唾弃啊。”仇笛自嘲道。
老马哈哈一阵大笑,茶妹送上茶来,他摆手屏退,两人各斟一杯,笑吟吟地老马道着:“不过我喜欢你这种人,我们的办事方式是有差别的,比如我,一单活挣多少钱,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会用最小的代价把活于完,自己拿大头,给别人分小头……你呢,很让我意外啊,一单活挣多少钱,都知道,都知道就罢了,分钱还分得很公平,没有说闲话……坦白告诉你,我都有点嫉妒你,老膘和底片这一对坏种,我大多数时候都指挥不了,只能看他们的心情好坏办事,你不一样,振臂一呼,这些人屁颠屁颠就来了。”
“我其实正在愁呢,现在是在走钢丝啊,永远有一只脚悬空,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万一把兄弟们都折进去,我恐怕原谅不了自己。”仇笛道。
这句话正是与我心有戚戚焉,老马竖了个大拇指道着:“别人说这话,我会觉得是放屁……你说这话我相信。”
“那我该怎么办?”仇笛问。
“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了,这行最难的不是挣到钱,而是如何在挣到钱后全身而退,不留后患。”马树成说到此处,他好奇地看看仇笛,奇怪的是,他如此表露一点也不存防范的心思,仇笛似乎看穿他的想法了,笑着提醒道:“逢人只说七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啊。”
“是啊,可总得赌一把,我这宝只能押你身上了,不信你,难道我去相信那些混迹多少年的老油条?我就直说吧,你可能在于一件要捅破天的事。”马树成道。
“我知道,还有可能有人借此事大利市,我在找真相,但我处的高度可能不够,根本看不到更多东西。”仇笛道。
“那你就需要多几双眼睛了,你让我联络旧识入行的事,还真有点结果了,大前天,我接到了一个邀请,你猜是谁?”马树成问。
“罗长欢或者他的秘书郎月姿。”仇笛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马树成好奇问。
“他们是外来户,想在京城兴风作浪,只能借助土著的力量,又不能公开于,所以只能找这些藏在阴暗角落的私家侦探、商务调查一类,你这样刑满释放的,属于政治合格的人选。”仇笛道。
“哈哈,猜得对,不过还差点,他几乎把京城的所有于这行的商谍全调动起来,给我的生意是,让我紧盯恒大、华宇、家乐福、万福等西城区几家大市的进货渠道,最好能拿到他们的进货单子以及偷拍到卸货场景……报酬相当丰厚,二十万。”马树成竖着两根指头道。
“不值这么多啊,这放在平时,顶多一两万。”仇笛皱眉道。
“对呀,付你们三百万,也确实不值啊,三十万顶破天了,原因何在?”马树成反问。
“这个问题,我想过,一个是他们这个事办得很急,不惜一切代价,我感觉得出来;另一个是,他们似乎对咱们这一行很陌生,根本不知道底价,或者他们财大气粗不在乎,但同样说明,他们对这儿一点都不熟悉,破绽很多……”仇笛道着,又是公开见面,又是直接住在曝光率很高的天都酒店,又是邀约那些地下人物,不被人关注才见鬼呢,但同样说明,他们似乎根本不怕被关注。
“所以,他们的动机是关键,找到这个动机,我们全身而退的机率才会无限增加。”马树成也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了。
两人埋头分析着,从丰南、外贸、古都、东风、望京、金辇、春风、新华等几家内联加工,到谢纪锋关注的盛华集团,又到现在马树成接触的数家市,这其中似乎看上去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几家,两人拿着纸笔,一家一家写着,然后找着其中的关联。
很快,第一个关联出来了,肉食加工的产品,很大一部分通过市销售,如果黑产业链曝光,遭受打击的,肯定是上游供货商以及市。
这其中可能有两种原因,一种是有选择地打击竞争对手,另一种是有新的企业试图制造市场真空,乘虚而入,老马这个人精见多识广,几年前京城的桶装水大战他参与过,商谍挖出某家水源地污染的新闻,成功地把另一家新生水企送上了市货架,这种手法,要比砸几千万甚至上亿广告见效快得多。
仇笛否决了,如果是这样,那罗长欢掌握的东西足够了,想于挺那一家都是分分钟的事,而且做这些的商谍没有危险。
又一个关联想出来了,联系到几乎是京城的商谍联盟在挖这一系列的消息,老马判断,是不是要有大型的市连锁要开辟都市场,那些外企都是虎狼之师,每过一地都是风卷残云,用大手笔重创一下当地民营企业,然后迅打开市场,提高消费者信心,这个已经有先例,崇洋媚外的国人,就喜欢买人家的单。
这一点有可能,而且把仇笛难住了,从上游供货商曝露市的问题,两头重拳,打得都是那些弱不经风的民营,收效肯定是显著的,现在民营都是后娘养的,能拿到了优惠条件和外企差远了。
但是同样有个问题,这个盛华集团,想在京城于挺它不容易吧?仇笛拿着这家的企业简介,福不屎排行榜上有名,总经理罗成仁,这近几年冒出来的隐性富豪,这种官商背景根深叶茂的家族企业,轻易没人敢动啊?再附加一个更蹊跷的故事,仇笛把玫瑰园b1号那事给马树成一说,马树成也被难住了。
“特么滴,境外这几个小崽到底想于什么?我本来觉得有点眉目了,你一说,我反而更糊涂了。”马树成如是道
“还有个更让你糊涂的事,罗长欢第一家找的是哈曼,以谢纪锋的风格,没有足够的利益,足够的安全,他是不会掺合的……但随后他就掺合进来了,我在哈曼的一个朋友讲,最早是华鑫国旅介绍罗长欢入门的,如果华鑫国旅也掺合在这事里,我就更想不明白了,他们的业务和以上所有事,都无关联。”仇笛道。
“那只有一种办法了。”马树成道。
“什么办法?”仇笛问。
“咱们模拟一下,怎么样把这些人都坑了,然后咱们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我是指,假设咱们在策划这件事,怎么能实现利润的最大化,前提是,前期投资可能要数百甚至上千万那利润最起码得几亿才能填住他们的胃口啊?”马树成替别人吹了个牛,倒把自己吹得直瞪眼,明显出他的想像能力了。
“这个,甭把它当钱,当数字来算算,可能就容易点了……还可以再等等,b1号那个窝点和他们肯定有关联,我一直在想,会不会这样,有句名言叫:功夫都在诗外,会不会东边喊山,西边打狼啊?”仇笛道。
“什么意思?”马树成没听明白。
仇笛解释了,这是在农村时候围猎山猪的时候常用办法,一帮根本没有战斗力的老少在山脊上大声喊、扔石块,把沟里的山猪往外轰,而那些手持利器,盯准猎物的猎人,恰恰藏在谁也不注意的角落里,抽冷子来个致命的一枪。
“那你意思是?”马树成看着仇笛,这孩子让他惊讶了,现在觉,他比想像中要睿智,之所以请教是顾着他的面子,可能已经有想法了。
“我的意思是,刚才所有的目标都不够份量,既然投资这么大,那就肯定吃得要狠,所以,应该是目标最大的一个。”仇笛道,手重重地点在盛华集团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上。
老马愣了半晌,才喃喃道:“你吓着我了”
“那就应该猜对了,吓不着你,都不叫大事,入驻个企业,打开一类产品的市场,太小儿科了,这不符合他们铤而走险的风格。”仇笛道,脑子里莫名地泛起着在长安的所见,从那儿学到一个道理,真正的目标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就即便不是盛华,那应该比盛华更大
市值几十亿的企业,可能吗?老马翻着眼看看仇笛,他不敢相信,可是又给不出更有力的动机,其实他是想说服仇笛拉杆竖旗的,不过一番言语之下,反倒让他萌生退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