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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之航觉得不对劲，看了眼大女儿：“小娇，你那个朋友怎么对爸爸这么大手笔啊？爸爸这次是被人故意针对给逼到墙角的，你那个朋友居然有办法给把货劫了回来，他是谁啊？”
乔念娇眨眨眼，小心翼翼道：“那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就是，黎弘黎副省长的儿子，他给我的。”
话音刚落，小妈忽然从梳妆台前面蹭一下窜了过来，然后一脸得瑟道：“就是以前咱市的市长，跟杜纱国际总裁杜海兰家的独生子！上次咱家小昭还跟人家相亲来着，我跟你说过的，你忘啦？”
小妈脸上绽放着胡思乱想的花朵，一下子就让乔念娇看穿了，她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跟凌予已经结束的婚姻，还有跟黎宸即将到来的婚姻。
她漂亮的大眼睛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心里也做好了要让乔之航打一耳光的准备。
乔之航听着小老婆的话，两眼放光，一拍大腿：“看来人家是看上我们小昭了啊！那好啊，以后咱家两个女婿，全是有来头的，看谁还敢劫我的货！”
说完，乔之航一想，觉得不对劲，看着大女儿：“小娇啊，黎家公子是你大学同学？”
其实他是想问，如果人家看上了小女儿，又怎么会让大女儿过来送东西？就算是大学同学也不对啊，这应该是人家拿着陪着小女儿一起回来，当见面礼送给未来岳父，更符合情理啊。
乔之航这么一顿，小妈也跟着慢慢回过神来，一脸诧异地看着乔念娇。
乔念娇咽咽口水，心知是必然要说了，于是，抬眼看着自己父亲：“爸爸，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我跟凌予一周前已经离婚了，我去法院起诉的，凌予败诉了，我现在是合法单身的。”
此言一出，小妈彻底愣住没说话，而乔之航也在愣了两秒后迅速反应过来了！
难怪凌予现在都不接他的电话了，就连他亲自去凌氏，秘书也说他去度假了。
别人乔之航不知道，可是凌予这个宝贝女婿对他来说真是贴心啊，这两年来有求必应不说，就说凌予的人脉跟手腕，就让乔之航敬畏的不得了。
心里一个火大，乔之航抬手就往乔念娇的脸颊上用力抽去，乔念娇心里对这一巴掌提前有预知，从前都是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的，可是这次，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抬起两只手截住了乔之航就要垂落的手腕！
“你这个小贱人！你翅膀硬了，自己会起诉离婚？那么好的女婿你给我弄没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乔之航一手将大女儿用力推开，然后抽回自己被她握住的手腕，俯身脱下自己的拖鞋就要抽上去！
乔念娇一个重心不稳，身子本就轻，被父亲用力一推，整个人没有预兆地往地板上栽了下去，额角撞在了床角上。
她下意识就大喊了一句：“啊！”
喊完以后她就后悔了，那一声是自己坠落过程中惊恐叫出来的，额角又砸在了床角，她疼的两眼都是小星星，狼狈地伏在地上，那一声分贝有点大，有点尖锐刺耳，而且黎宸此刻就在房门外等着她！
她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恨不能将刚才失控叫出的一声吞回来！她不想黎宸为她担心，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更不愿他因为自己参与到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里！
小妈在一旁看得心里大呼过瘾，眼角细碎的光瞥见了乔念娇今天穿的那双鞋子，瞪大了眼珠子看了又看，整个羡慕嫉妒恨全都涌了上来，看乔之航要打她，就上前死死摁住她的一双胳膊不让她动弹，然后扭头看着乔之航：“还不动手？这小妮子长大了，翅膀硬了！都怪你这两年疏于管教，没好好教训过她！”
此时的乔之航正在气头上，他听了小老婆的话，手里的拖鞋握得更紧了，俯身就要朝着大女儿的脸上抽下去！
与此同时，他们的卧室门就在这一瞬间被人从外拧开了：“不许碰她！”
一道尖锐的男中音，包含愤怒，心痛，犀利地刺进里面人的耳朵里。乔之航的鞋底就要抽上乔念娇的脸颊，扭头一看，一个长得比电视里还好看的年轻男人一脸愤怒紧张地从自己房间门口三两步就冲了上来，恍神间，黎宸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拖鞋砸到一边的墙角去，然后用力将乔之航还有小妈推到一边去，将就着乔念娇跌倒的姿势，半蹲半坐着，将她紧紧护进怀里。
黎宸一言不发，满是心痛欲懊恼地看着她额角上的瘀青。
他好自责啊！
明知道她独自进来面对毫无人性可言的父亲有可能会遭遇什么，居然就随着她的性子真的让她自己进来了！
乔之航纳闷地看着黎宸：“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家里？我乔之航管教我自己的女儿，关你屁事，你凭什么插手？！”
小妈忽然轻轻退到乔之航身后，一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角，一手轻轻护上自己的嘴巴，轻声道：“他是黎宸！黎副省长家的公子！”
曾经乔念昭跟他相亲的时候，小妈是最先看过黎宸的照片的，所以他的样貌早就刻在小妈心上，成了她迄今为止最满意的准女婿的候选人。
乔之航闻言，面色一窘，有些后悔刚才话语里的不礼貌。他蹙眉看着黎宸那幅如珍宝般将大女儿护在怀里的样子，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什么了，却又不敢开口。
因为他看见黎宸的那双微微低垂的眼皮下，有些愤怒地冒火的眸子，还有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场，似乎是谁动了他的命，他要拿命去护着一般。
乔念娇缓缓睁开眼，刚才有些头晕，现在被黎宸抱在怀里，闻见了他身上清新的味道，瞬间情绪就平静多了，思绪也渐渐明朗了。
她看着黎宸，半启德红唇刚要开口，就被他抢先截了话：“不许说不疼！”
她诧异，然后讪讪笑了。
这男人，怎么知道的？她刚才就是打算说，一点也不疼了，让他不要担心了。
可是黎宸见她凄然一笑，心里更是自责难过，那眼神跟她较上劲了，仿佛在无声抗议着：“都受伤了，还笑得出来？”
乔念娇眨眨眼，心思都被他看穿了，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她靠在他怀里，然后抬眸瞥着他的下巴：“宸，你送给我爸爸的礼物，他不喜欢。”
黎宸会意，细碎的目光也瞥见了旁边大床上散落着的几张红色提货单，淡淡一扬眉：“那是，既然你父亲不在乎这几张提货单，那我们就拿回去，送给有需要的人就是了。”
说完，黎宸将她公主抱般的搂在怀里，轻轻起身，再将她放在床上坐着，抽身而去，就要捡起床单上的几张红单子。
乔之航这下彻底明白了，他抢先一步冲上前，护着自己的命一样将几张红单子护在怀里，然后一脸谄媚地看着黎宸，傻笑着。
黎宸冷着脸，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其实，他刚才是有意慢了几拍的。
乔之航讪讪说：“呀，我都不知道，原来是黎家的少爷，怎么来家里之前也不打个电话，呵呵，黎少爷跟我家小娇是，同学？”
他是很想说男女朋友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大女儿离婚了，现在就是二婚，进黎家门估计八成没戏的，但是如果没有男女关系，人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大手笔，还上门来护着大女儿。所以乔之航心里猜测，大女儿在黎宸身边的定位，应该是，情妇？
心里这般想着，却没敢说出来，所以用了个比较隐晦的词——同学。
黎宸闻言，僵硬地牵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哼！”
这是乔念娇认得黎宸以来，第一次发现他如此对一个人不礼貌。心下明了，他一定是为了刚才自己被人欺负的事情，而对乔之航怀恨在心了。
要说，以黎宸宽容温润的性子，能被他恨上，那这个乔之航也算是有点能耐了。
“小娇是我的未婚妻，今天忽然造访本就是来见过乔叔叔的，想着先预备些薄礼认个门，然后定个日子，双方家长见个面，该订婚订婚，该结婚结婚，可是没想到乔叔叔见了我的礼物会这么生气，还想动手打我的未婚妻，看来是晚辈的错，来的匆忙，预备的薄礼，不能入乔叔叔的眼。”
黎宸一边懒洋洋地说着，一边蹙眉检查着乔念娇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声音慵懒至极，动作神情却是那么认真紧张，不看画面，仿佛这段句子并非是出自黎宸的口。
乔之航一听就明白了，收拾好那几张红单子，直接往自己裤兜里一装，大有拼了命也不会再拿出来的架势。
他小老婆在一旁也明白了，心里忿忿不平地看着乔念娇：“你！你居然跟你自己的妹妹抢男人？你不知道他是跟你妹妹相亲的男人？”
黎宸迅速斜睨了小妈一眼，他清楚地记得，刚次就是她死死摁着乔念娇的双臂不让小娇有反抗的余地的！
加上自己家里也遭遇了因为小三儿家庭破碎的经历，再想想这些年这个恶毒的后妈对小娇可能会做得一切，他便难掩自己目光中的寒彻，一双犀利的眸子恨不能将她的心脏刺穿！
“你的女儿？你觉得，我黎家会同意一个小老婆的女儿的进门？”
黎宸的话语里透着凉薄，他的意思很明显，乔念娇就算是二婚，也比小妈的女儿名正言顺！
这句话无疑是在小妈的伤口上撒了盐！她面色僵硬，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确实曾经是小三，就算后来跟自己女儿一起搬了进来，就算后来母女的地位高于了正牌的地位，可是乔之航从来没有跟她举行过婚礼，乔之航这辈子唯一明媒正娶的，只有那个姓华的女人！
惨白着一张脸，小妈的脸上满是不平与愤怒。
黎宸却不过瘾一般，云淡风轻道：“在这个圈子里，很多事情大家不提，是给乔叔叔面子，而不是给你面子，如果没有乔叔叔，你什么都不是。可是大家面上不提，不等于大家就会忘记，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把一个私生女娶回家，跟娶了一个污点有什么区别？”
小妈心里火大了，蹙着眉：“黎少爷，小娇的妈妈已经去世了，现在在乔家，我才是女主人！”
黎宸一听，忽而笑了，他看了眼没有说话的乔之航，然后妖孽地叹息：“乔叔叔，我就看上你家小娇了，我妈妈很喜欢她，我们已经在一起相处了很多天了，我妈妈说了，只要乔叔叔一句话，以后乔博集团跟杜纱国际就是一家人。但是，如果乔叔叔不能确定小娇的妈妈才是这里的女主人的话，那么我们黎家也不会娶一个没明没分的女人的女儿的。既然我不能娶小娇，而你家小女儿我也看不上，那这门亲事只能谈不成了。”
黎宸惋惜地捧着乔念娇的小脸，故意叹息：“小娇，看来我们有缘无份啊，你也知道，我们家对于传统的礼数都很在意，我们家，只能娶正房的女儿。”
小妈在一旁看得心里乐开了花，双臂抱在一起嗤笑着：“哼，我家小昭嫁不进去，你也别想嫁！那个女人死了就是死了，一个死人还想跟我争名分？做梦去吧！”
“你放屁！”
乔之航忽然扭脸冲着小老婆破口大骂了一句，他双手叉腰，一副活土匪的样子瞪着自己小老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小娇的妈妈是我明媒正娶的，是最正牌的乔太太，谁都知道你是我小老婆，小娇叫了你这么多年小妈，你听不出来小妈的意思？小娇的妈妈别说是死了，就是死了一千年一万年，那也是我乔家正大光明娶的女主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边呆着去！”
乔之航骂完之后，连乔念娇听得都是一脸震惊！
这么多年来，记忆里这个父亲为了小妈不知道让她们母女受了多少委屈，这样一下子当着她的面这样粗鲁地骂着小妈，乔念娇还真的是有些接受无能。
黎宸感受到乔念娇的异样情绪，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搂着，用只有她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小娇，以前都有谁欺负过你的，我一定一笔笔帮你讨回来。谁敢动我的小娇，哪怕只动了一根头发，我也要跟他拼命。”
以前，黎宸的这些话只会默默地放在心里，所以在乔念娇的印象里，他总是沉默寡言，一脸温润地笑着，他永远做的比说的还要多，那么体贴，那么细腻。
可是，自从他们同居以后，黎宸整个人变了。
他心里想着什么，就会直言不讳地说给她听，每次都用极其认真地腔调，仿佛在对着她起誓一般，渐渐的，他做得比说的多得风格，就演变成了，说到做到，说一不二。
乔念娇感受着这个男人护住自己的决心，眼前的画面变得嘈杂，小妈跟乔之航纠缠在一起，打了起来，但是乔之航这次没让她，最后干脆直接拖着她把她从卧室里赶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具体骂了些什么，乔念娇没听清，她耳边只是回荡着黎宸强而有力的心跳，每一下，都是为了她。
闭上眼，她再一次地感叹着：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乔之航转身回来跟黎宸俩又说了些什么，但是乔念娇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她眼前天旋地转的晕的厉害。
以前上高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妈她们不给她吃好的喝好的，有段时间她贫血过，也是这样头晕来着，后来学校例行体检，娇妈知道女儿贫血，就自己贴钱另外给女儿开伙，慢慢调理好身子，这头晕的毛病才没有再犯过。
正思忖着怎么回事呢，忽然身子一轻，她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恢复了平静，而黎宸似乎也跟乔之航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两人居然脸上都是笑着的。
黎宸揽着乔念娇的肩膀，一步步带着她走出去，乔之航在后边陪着，这架势就跟以前凌予在的时候一样。
由于在卧室耽搁了段时间，小妈的生日派对延迟了一会儿，大家看着乔之航出来了，纷纷鼓掌要他跟小老婆一起跳个开场舞。
乔之航扭头看了一眼黎宸，随即冷着一张脸道：“都是些娘们家的玩意儿，我不感兴趣，你们自己吃好玩好吧！”
说完，整个大厅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黎宸扶着乔念娇想要下楼，可是乔念娇却顿步表示不愿意下去凑热闹，她拉着他，然后侧目瞥了瞥自己妈妈的房间，笑的甜美：“我想去我妈妈的房间坐坐，你陪我？”
“好。”对于她的要求，除了房事，他一概点头，宽容地迁就。
可是，乔之航似乎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他走到人群中间，然后转身指了指楼上扶梯旁那一对金童玉女，高调宣布：“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那是我大女儿乔念娇，想必大家以前见过的。她旁边的那位青年才俊是她的未婚夫，黎宸，也就是黎弘黎副省长跟杜海兰女士的儿子。杜女士很喜欢我家小娇的，难得人家不嫌弃我们小娇跟凌予离过婚，呵呵，我们家小娇啊，就是有福气，就是讨人喜欢，没办法！他俩的婚期这两天我们做家长的就会商忖了，估计就这两个月的事情了，到时候，大家可都要来啊！”
乔之航一脸春风得意地宣布完毕，之前痛失凌予这个女婿的伤心难过悉数不见了踪影！
大厅一下子沸腾了，这一下，谁都知道乔念娇是真的跟凌予离婚了，也都知道她跟黎宸的婚讯是真的了。
一时间，就算那些人再羡慕嫉妒恨也没用了，全都堆上了公式化的小脸迎上去，嘴里念叨着的都是恭喜恭喜，仿佛今天就是乔念娇跟黎宸的婚礼一般。
乔念昭咬着唇，气嘟嘟跑到了父亲面前，一脸委屈：“爸爸，那个男人本来是跟我相亲的！”
乔之航一听，瞬间黑了一张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还有脸说？跟你相亲你怎么没这个本事抓住人家？你看你姐姐，前面有凌予疼着，现在有黎宸护着，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姐姐？养你这么大，就知道花钱胡闹！”
乔之航吞下一口鸡尾酒，转身离去的时候，一边蹙眉一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啧，这小娇下一个会不会再嫁个省厅级的阔少？要是越嫁越好，还是多嫁几次的好！”
乔念娇没想到父亲会堂而皇之地就这样宣布了，她有些歉疚地看着黎宸，毕竟她心里清楚，黎弘似乎是不大愿意赞成这门亲事的，就这样提前宣布他们的婚讯，会不会太早了？
“宸，我本意是介绍你给爸爸认识，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嘴巴。”
黎宸无所谓地笑了笑，亲昵地拿着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然后在她唇上一吻，楼下瞬间有不安分的年轻女人们起哄了，乔念娇的小脸驼红一片。
他笑意盈盈地站直身子，然后大方揽着乔念娇的小腰，温润着嗓子道：“婚礼的日子一旦定了，还请大家多多来捧场！”
客厅里瞬间掌声四起，也有无数曾经对着黎宸的照片意淫的女人伤心欲绝！
黎宸揽着她转身的一瞬，他看见了小妈正用恶毒的眼光盯着乔念娇。
嘴角扬起讥讽的笑，也难怪了，生日派对的主角被人抢了风头，还是自己最讨厌的情敌的女儿，黎宸心里表示宽容，气就让她气吧，人之常情嘛！
他俩来到娇妈的房间，这里一如既往地静谧，仿佛一道房门，瞬间隔绝了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乔念娇走到里面配套的洗手间，打来一盆水搁在茶几上，然后拧干了毛巾，开始细细地擦拭着家具上的每一处灰尘。
黎宸没有帮忙，也没有阻拦，他太了解她了，这是她对于自己母亲的纪念，也是宣泄自己思念母亲的一种方式。
他很安静地站在一旁，时不时看着她忙东忙西的，时不时打量着房间里的设施。
他缓缓踱到床头柜前面，伸手拿过那里的一个相框，相框里，乔念娇大概只有十三四岁，她一脸笑颜如花地依靠在妈妈的怀里，她的妈妈很漂亮，比杜海兰还要漂亮一点，也很年轻。
放下照片，黎宸好奇地问了一句：“小娇，你妈妈去世的时候，多大？”
乔念娇擦着梳妆台的小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四十六岁。”
黎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四十六岁就死了，太早了吧？
他忽然觉得房里有些暗淡，于是扬起脑袋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贴着淡紫色跟金色相互缠绕的绝美图腾的墙布，没有太过高调的奢华，却精致中透着点点优雅与浪漫。
天花板的中心是一只很漂亮的茉莉花吊顶灯，五片洁白的花瓣上各有一只暖黄色的小灯泡，只是大概由于长时间没有住人，所以没有人修理过，上面的五片花瓣只剩下一片是亮着的，余下四片全都灭了。
他微微蹙眉，难怪房里这么暗了。
缓缓走到窗前，双臂一拉，室内瞬间明亮了许多。乔念娇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上次我回来的时候，还有两盏灯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剩下一盏了。”
黎宸没有说话，他挽起袖子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硕大的浴巾，然后铺在床上，又搬来梳妆台前的凳子，放在浴巾上，脱了鞋子上床。
乔念娇赶紧过来扶着凳子，然后他会心一笑，爬了上去，伸出胳膊三两下就取下一只灯泡，只是灯泡上全是灰尘，很脏。乔念娇一手扶着凳子，一手接过，将它放在浴巾上，再抬头，他又陆陆续续将其他的灯泡取下。
“小娇，干脆把这个灯罩取下来吧，花瓣上全是灰尘，我们擦洗干净，换上新灯泡再装上去，怎么样？”
眨眨眼，乔念娇仰望着黎宸高大的身影，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黎宸不会知道，他此刻满是灰尘的大手，跟为她而忙碌的身影，印在她的心上是如此温暖而深刻。
一个男人，在家里换了灯泡，似乎是每个家庭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在乔念娇的记忆里，乔之航没有过，凌予更别提了。
她没有办法跟黎宸开口，她以前跟妈妈住在这里的时候，那些年，这朵百合花的吊顶灯，从来没有一次是五片花瓣全都亮着的。那些如此心酸的往事，不过冰山一角而已，却如复制机一样，一遍已经随着自己年轻早逝的妈妈而长埋地下，还有一遍深深印在她的脑海，每次她努力想要忘记，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只要一回这栋房子，一回这间房间，就全都浮现眼前，虽往事如烟，却不灭不散，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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