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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望着夜阑心惊变的面色,还有那眼底掩饰不住的惊慌担忧,君无邪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面竟然是泛起了一抹暖意和安抚。
那深邃的眸子微微一闪,仿佛是因为夜阑心这一声担忧的呼唤而感到欣慰。
这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心中也是有自己的吧?
“怎么,不愿意了?”定苍捏住夜阑心脸颊的力道松了松,那被灼伤的右脸扯出一抹笑意,看着却是无比的狰狞可怖,“阑儿,你看看,这样的男人连为你下跪都不愿意,值得你喜欢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袭火红色长袍的君无邪脸色不变,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感情,更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这就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一样。
“不……”望着那一抹即便是跪着,却也昂然屹立的身影,夜阑心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突然捅了一刀似得,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意。
还记得上辈子,有一次队伍里面出了内奸,害她被擒。就算是面对再毒辣的酷刑,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可现在,不知为何,那双漂亮的眸子一酸,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没想到传说中冷血无情的长乐王竟是个痴情种呢!”定苍冷冷的看着君无邪,他明明就是在自己的逼迫之下,卑微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可为什么那张脸上却没有一丝屈辱和不甘流露出来呢?
心中不悦,再看看身边的夜阑心已经泛红的眼眶,定苍更是觉得心头如火烧火燎一般,气愤不已。
“你的要求就这样吗?”君无邪漠然地看着定苍,眼神瞄向夜阑心时,眸光微闪。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胸腔里面那颗的心并不如表面那般的平静,他的身体紧绷着,就怕定苍会伤害她。
定苍能够排上天穹三大公子,凭的不仅仅是那高贵的身份,还有完美的长相。论武功修为,他与凤惜朝亦是有得一拼的。
那日在右相府,他一心要夺梵天果,所以才会让自己成功的伤了他。
而这一次,他有夜阑心这个筹码,再加上他刻意防备,想要硬碰硬的将夜阑心救下来成功率太低。
更何况从他刚刚到达桃花坡的时候,就发现了捆在夜阑心身上的并不是一般的绳索。
那库兰藤十分诡异,不但天生就是玄铁的克星,而且还有一种最可怕最诡异的特点。但凡是被库兰藤困住的人,越挣扎那藤就会缩的越紧。若是在这过程中磨破了皮,让它接触到血肉,它会吸食血肉愈发坚实,到最后还会长入血肉中去……
这一次定苍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看来是早有预谋。
他可以赌,赌定苍爱夜阑心,所以不会真的伤害她,然后他就可以强行将夜阑心救下来。
可是,那个人不是别人,那是夜阑心啊,那是他心尖尖上的肉啊。
他怎么可能会拿她做赌注?就算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算,他也会因为那百分之一而放弃。
君无邪那一双凤目如今犀利无比,如一柄柄利刃落在定苍的身上,仿佛只要他一动,他便就扑上去,将他撕个稀巴烂。
望着君无邪那张平静的脸,定苍只觉得窝了一肚子的火。他反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来,扔到了君无邪的面前。
犀利眼神射向那柄寒光闪闪的利刃,那阴冷的脸上划过一抹寒意,“把匕首捡起来,然后刺你的右腿。”
冰冷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又包含着满满的恨意。
“住手,”夜阑心愤怒的大吼出声,从穿越到现在,再离奇的身份,再凝重的迷雾都没能让她产生过害怕。不管在面对什么场景,她都能淡然处之,唯独今时今日,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看来她还不够狠心,才会因为残留在夜阑心体内的情感对定苍放松了警惕,才会让自己成为要挟别人的筹码。
这,将会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洗刷的耻辱!
而这一次,君无邪若是因为而丧命,那也将会是她夜阑心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夜阑心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嘶吼道,“君无邪,不用管我!你要是敢听他的,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
“闭嘴!”夜阑心的话成功的激怒了定苍,那一双赤红眸子就像是毒蛇信子一般,仿佛要将夜阑心给吞噬了。他倾身靠了过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握住了夜阑心的下颌,“阑儿,你知道吗?你越是这般心疼他,只会让我更加不高兴,只想让他死的更快!”
“定苍,他敢动她试试看!”君无邪冷声说道,冷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定苍放下手,扭过头去,却撞上了君无邪那几乎能够让人周身血液瞬间凝固的冰冷眼神。
这种目光太过阴鸷,就连此刻被心中*所掌控的定苍也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震。缓缓的抬起头,他强自镇定地笑道:“怎么?心疼啦?”
他嘴角轻扯,脸上浮着诡异的笑:虽然心中有太多的不悦和烦闷急需发泄,但是他却莫名的平静了一些。因为就在刚才,就在君无邪下跪的时候,他知道了君无邪一个致命的弱点。
只要有夜阑心这张王牌在,君无邪就算有滔天的本领那又怎样?他根本就不敢对自己怎样!
“我们的长乐王是聋了吗?我刚才说让你用匕首刺你的左腿,你没听见么……”话说着,定苍缓缓伸出手来,从夜阑心细致的下颌滑到了她白嫩的脖颈之上,然后右手一紧,掐上了她的喉咙。
“不要……”不顾脖颈上越缩越紧的手,夜阑心急着要阻止君无邪。
“小阑阑,别说话、别挣扎。”君无邪那双漂亮的凤眸在对上夜阑心的时候,划过一抹温柔。他急急的安抚着那几乎要疯狂的人儿,就怕定苍那个疯子会伤了她。“左腿是吧?”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君无邪扬起手,那闪着寒光的匕首迅速往下刺落──
“不──”夜阑心声嘶力竭,曾经所向披靡的的她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刺入君无邪左腿,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响,鲜血立即喷出,而她的泪再也忍不住掉落,“无邪……”
君无邪身形未动,甚至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只是那原本就苍白的面上血色褪尽,透明的如同一张上好的白纸。
那鲜红的血将身上的红色长袍染成了暗红色,如暗夜绽放的诡异罂粟。
君无邪淡淡的对夜阑心微微一扯嘴角,安抚着她,“别哭,我没事。”
夜阑心摇头,说不出话来,头一次感觉到了心痛的滋味。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此刻,她甚至痛恨起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心软来,如果早听了馨儿的话,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定苍大笑,“啧啧,面不改色呢!真让人敬佩呀!……再来刺右腿!”
“不要……”夜阑心哭喊,愤怒地吼着。“君无邪,你敢再伤害自己,我绝不会原谅你!”
君无邪那一双漂亮的凤目淡淡的扫了夜阑心一眼,虽然只有一眼,夜阑心却像是突然茅塞顿开一般,在里面读出了太多太多的情愫。有安抚,有温柔,更多却是情谊。
透过迷蒙的泪眼,夜阑心仿佛读懂了君无邪对自己的那一片情谊。
就是因为他这样,才会让自己这个自以为冷血无情的女人一次次的,在连自己也不知情况下,与他一同沦陷下去了。
只是对于夜阑心愤怒又心疼的嘶吼,君无邪却是听而不闻,他倏地拔起匕首,大腿上顿时鲜血喷涌。
而他却面不改色地再往右腿用力一刺──
“然后呢?”冷眸静静看着定苍,君无邪那张绝世俊颜上依旧冷艳如冰。
原本还无比张狂的定苍被他看得发毛,心中莫名一虚,他冷哼一声,镇定地道:“再刺你的左臂!”
“不要!”夜阑心疯了一般地挣扎,再也顾不得脖子上紧紧扼住的手,那细致的脖子立刻被勒出一道血痕。
定苍面色一黑,心中满是心疼,可赤红的双目在看到夜阑心那样的奋不顾身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心中的嫉妒又疯狂的燃烧了起来。
“阑儿!不要动!”看到夜阑心那样不顾一切的挣扎,君无邪紧张地吼出声。
那库兰藤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若是因为她的挣扎让那库兰藤伤了她,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就白费了。
“该死!”夜阑心的挣扎让定苍差点控制不住,低咒一声,伸手点住她的穴道。
“放开我!”夜阑心双目迷蒙,怒不可遏的怒斥。
“阑儿,你不可以为他求情哦!”定苍冷哼,转头看向君无邪。“君无邪,不想你心爱的女人死的话,就赶快刺你的左臂!我倒要看看传闻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长乐王到底能挨几刀。”
见夜阑心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君无邪总算松了口气,颤着手,迅速将匕首刺进左臂。
夜阑心紧紧地咬着唇,娇嫩的双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丝。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君无邪,她只能绷着身体,泪眼蒙眬地看着他。
缓缓的将那匕首拔出来之后,君无邪冷冷地看着定苍。
他邪魅的挑眉,薄唇勾起一抹笑,鲜血不住从伤口溢出,俊庞发白,可却笑得自在。“再来呢?右臂是么?”
说完,他冷着一张俊颜,毫不犹豫地又将匕首往右臂一刺。
“你!”定苍瞪着君无邪,心里发寒,明明是他胜券在握,可却莫名感到惊惧。
那不怕死的模样,让定苍一阵恐惧,声音不由自主地抖着。“你、你这个疯子!”
抖着手,君无邪伸手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那强行撑起来的身体也整个软倒,无力地喘息着。
定苍看着君无邪,一袭耀目的大红色长袍此刻已经几乎要被鲜血浸透。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攻击力了,可为什么,当自己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时,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恐惧来呢?
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夜阑心,定苍胸中的妒意瞬间燃了起来,他松开夜阑心,缓缓地朝着君无邪那边走了过去。
原本满腔的妒意,在看到瘫软在地上的君无邪之后,化作了报复后的快意。
他抬脚在君无邪身上推了推,闷哼一声,蜷着身子,不发一语,鲜血汨汨冒出,将他的衣服全染红了。
“君无邪,就算你是东陵皇帝最最宠爱的长乐王那又如何?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男人,当一个女人成为你的软肋之后,你就再也不是无敌的了。”定苍冷冷的看着君无邪,嘴里吐出恶毒的话语。
“你不过是一个放养在外面的便宜王爷,你当真以为你能跟我斗吗?如果你安安心心地躲在长乐王府,也许能够平安过完下半辈子,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抢了我心爱的女人。觊觎我东西的人,我从来就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定苍一边说着,掌心已经凝聚了一团内力。
那毒蛇般的目光落在君无邪那张尽管苍白,却依旧倾国倾城的脸上。他缓缓的抬起右手,眼看着那凝聚了十成内力的一掌就要朝着君无邪面门上击过去……
与此同时,桃花林深处的高地之上,夜倾心一双眸子里面满是恐慌,她不敢置信的回头一把攥住了云琴的衣袖,“琴姨,你说过定苍只是会羞辱夜阑心的呀?求求你,救救他,他不能死!”
此刻的云琴面上亦是褪去了往日的清淡,这一次她的目的是让定苍羞辱夜阑心,最好是能够让夜阑心生不如死。可是,他们却没有料到,定苍竟然是那般失了心智,竟然是抱着要至君无邪于死地的目的!
“琴姨,求求你救救王爷啊!”夜倾心焦灼的看着慢慢走向君无邪的定苍,只觉得一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若是知道想要陷害夜阑心,最后一切悲惨的后果都让君无邪给挡去了,夜倾心她当初根本就不会去找定苍。
她恨夜阑心,但是她爱君无邪呀!
见云琴怔怔地站在原地,夜倾心心急如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作势就朝着君无邪那边冲了过去。
这辈子唯一让她心动过的男人就是君无邪,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眼看着夜倾心要冲出去,云琴眸光一闪,手中释放内力,带出一阵风,竟然是生生的将她给吸了回来。
夜倾心此刻已然是急疯了,她愤怒的挣扎着,“云琴,你不去救他我去,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云琴阴冷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杀意,左手更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上了夜倾心的脸。
夜倾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懵了,她愣愣的看着云琴。
“没有主子的吩咐,我自然不会让他死。”云琴愣愣的掐住夜倾心的后颈,强行将她的头扭了过去。
两个人的目光朝着君无邪的方向看了过去,云琴低沉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在夜倾心耳边响起,“不过这一次,应该还轮不到我亲自出手!”
顺着云琴阴鸷的目光,夜倾心往远处看了过去,不过目光触及到的一幕却是让她目瞪口呆的瞪圆了双眸,嘴里也是发出不敢置信的低喃,“怎、怎么、怎么可能!”
云琴的目光里也是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凭着那血肉之躯逃脱库兰藤的束缚。
那个夜阑心是妖怪吗?
刚才,就在夜倾心挣扎着想要从云琴手中脱离的时候,就在定苍那一掌即将袭上君无邪那张绝美面庞的时候,夜阑心竟然是如同一道幽灵似得,从库兰藤中滑了出来——
那矫健玲珑却又轻快无比的身姿,犹如一只被困许久的豹子。
悄无声息,却又带着浓浓的杀意。
就算是夜倾心也从未见过那样的夜阑心,在庆功宴上的她傲世而立,张狂不已;就算是上次她对自己动了杀意,也未曾迸发出如此骇人的杀意。
那鹰一般的目光,那豹一般灵巧的身姿,叫夜倾心根本就不敢置信:那个人真的是那个草包夜阑心吗?
“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觊觎我东西的人,从来就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伴随着定苍冷酷无情的声音,那凝满内力的掌风已经朝着君无邪脑门上击了过去。
这一掌,君无邪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而且这一掌下去,他的天灵盖也会粉碎,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明明就是必死无疑的人,定苍却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他嘴角的那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悲悯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反复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那色胆如水的薄唇轻轻一掀,轻轻吐出几个字来,“那可未必!”
也就是在君无邪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定苍还来不及细品其中的深意,就陡然觉得胸口一空。
下一瞬,耳边却是传来了夜阑心清99999淡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那我有没有告诉过定苍太子,伤害我心爱之人的人,也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夜阑心的话音落下之后,定苍才感觉到自胸口扩散开去的那一股彻骨痛意。
他全身发颤的抽搐着,不敢置信地低下了脑袋。
一颗鲜活的心脏正被夜阑心的玄铁爪托在掌心,喷涌的鲜血四射,染湿了他那一袭滚金的长袍。
要多快的身手,多干净利落的动作才能在别人感觉不到的情况之下,直接将人的穿过别人的胸口。而且对方还是定苍那样一个高手?
不敢置信、惊恐、惊诧,各种复杂的表情僵在了定苍的脸上。
他怒吼着一个转身,生生地将自己的身体从夜阑心的铁爪中拔了出来,鲜血四溅,染红了满地的桃花。
原本赤红的双目逐渐失去了焦点,却依旧落在夜阑心身上,“你、你怎么——”
夜阑心一双清眸里此刻已经卷起了滔天的骇浪,周身更是散发着不属于人类的死亡气息。
定苍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可目光却恰好落在夜阑心还在轻轻发颤的双手之上。
那一双可以媲美瓷器的细致双手已然是血肉模糊,那十指几乎能够看到指尖的白骨。
“怎么——怎么可能——”定苍浑身抽搐着,目光艰难地转向了那颗绑住夜阑心桃树……
那颗桃树根部,沾染着血迹,一些树皮木屑杂乱无章地掉落在地上,而那些木屑和树干之上,亦是留下了斑驳的血迹。
天呐,这个女人为了脱身,竟然用徒手将那颗桃树的树干抠掉了一大半。
刚才的那一击几乎费劲了夜阑心全部的力气,因着这具身体残余的感情,之前她对定苍留了一手。
可是她却忘记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这句话,许是上辈子太过艰辛,让她竟然对这辈子的平静日子充满的眷恋。
而这费尽全力的一击,让夜阑心重新变成了上辈子那个冷血无情的特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这一击,如果不能要了定苍的命,那她与君无邪就要赔上两条命。
面无表情的望着瘫倒在地上的定苍,夜阑心手上一松,整个人亦是虚软的跌跪在了地上,
定苍绝望的瘫在地上,目光扫过夜阑心的双手,自己那颗依旧还在跳动的心,掉落在了那满地的桃花瓣之上……
定苍抬头望着满天飘舞的桃花雨,没有心,就不会心痛。
“为、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誓言——”定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去握住逐渐模糊的夜阑心,带着满满的不甘和不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瘫倒在地上的君无邪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无情地看着失去生气的定苍,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向夜阑心。
“阑儿,你受伤了。”好不容易走到夜阑心的身侧,他脱力的跪倒在她身侧,那满是深情的黑眸心疼地看着她颈上的伤痕。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夜阑心的血肉模糊的双手,望着那几乎能看见白骨的指尖,心疼的仿佛刀割一般。
“笨蛋!”
目光触到君无邪脸上的心疼,脸上的冷意再也绷不住,夜阑心哭吼着,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气得大骂,“笨蛋!你这个笨蛋……”
“我知道你很生气……”君无邪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想再跟她说话,可失血过多让他一阵晕眩。
夜阑心想止住鲜血,可是那伤口太深了,刀刀见肉。
“你这笨蛋!”她看了心好痛,又气又心疼,泪水不断掉落,怎么也止不住。
“别哭……”伸出染血的手,君无邪想拭去她脸上的泪。“对不起……别哭……我宁愿你骂我,凶凶的说要杀了我,也不行看到你哭……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吗?”
“笨蛋!”夜阑心抓住君无邪的手,发现他的手已冰冷,心头顿时一紧,“你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回去找江牧。”
他的伤口不马上医治不行!
“好。”君无邪凤目半眯,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想撑起身体,可双腿却一阵虚软,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地。
“君无邪──”
夜阑心着急地抱着他,看到他脸上的鲜血,急得眼泪一直掉。“君无邪!你醒醒!你这个妖孽没那么容易死的……”
她颤抖着手,轻拍他的脸。
君无邪慢慢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那张泪湿的小脸,轻慢地扯出一抹笑。“怎么又哭了?别哭啊……”
这辈子他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以前是母后,现在是夜阑心。
他宁愿看着她被自己气到跳脚,让后暴怒的说要宰了自己。
灵动鲜活的夜阑心,冰冷冷静的夜阑心,嗜血狂傲的夜阑心,每一个她,他君无邪都是那么喜欢,喜欢到不能自己。
从第一次亲口说“非她不娶”的时候,君无邪就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他只会无法无天宠她,绝对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
“笨蛋!你这笨蛋!”见他睁开眼睛,夜阑心很是激动,却又气他为了救她不顾自己的生命。
“别哭……你没事就好……”君无邪笑着举起手,轻轻擦去夜阑心脸上的泪。可是喉头却在这个时候,涌上了一股腥甜,呕出一口鲜血来。
“君无邪!”夜阑心被这一幕吓的心慌意乱,赶紧伸手擦去他的嘴角,可那血却不停溢出,将她的手染红。
怎么回事,刚才那匕首不是外伤吗?
怎么这会会呕血?不是——不是内伤才会有这种反应吗?
湿热的鲜血让她一阵惊慌,上辈子连眼泪都不知道为何物的她,此刻却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不要……”
“别……唔!别哭……”君无邪想止住她的泪,可胸口却一阵痛,鲜血不住从嘴里呕出。
那从四肢百骸扩散的剧痛让他再也撑不住,举起的手跟着垂落。
这个时候,不可以——
不可以让夜阑心看到自己那个样子!
只可惜过度失血让他再也无法撑起自己的眼皮,整个人沉沉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君无邪晕厥了过去,血立即喷而出,夜阑心飞快的快速扯破自己的裙摆,绑住他四肢根部,想让血止住,可鲜血却仍不停地往外涌着……
不!怎会这样?!
她惊慌失措地捂住君无邪的伤口,想止住血,可那流出血却不停,甚至将她的手整个染红。
“不……”她明明系住了四肢的大动脉,她才没有慌乱,她现在很冷静,她一定可以救君无邪的。
夜阑心抬头看向君无邪,他的眼已闭上,那绝世无双的俊颜已然是一片苍白,她感觉到他的体温慢慢的、慢慢的转为冰凉……
“不……”
君无邪的鼻已不再呼出气息,只剩下指尖温热的血液。
“不要……”不要这样对她,她活了两辈子,从来就没有被人爱过,也从来没有爱过别人。直到遇到了君无邪,是他教会了自己什么是爱,怎么去爱。
上天不可以这么残忍,不可以在她刚刚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就将君无邪带走,不可以!
夜阑心双目赤红,死死的按住他的伤口,“君无邪,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睁开眼,我就嫁给你。你不是说不想让我守活寡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我就马上去找凤惜朝,我马上嫁给他!”
见自己连凤惜朝都搬出来,君无邪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夜阑心心中涌起恐惧,“不要,别,不要——”
她不准!她不准!
她不准他丢下她一个人……
“君无邪——”
就在夜阑心心力交瘁,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一阵阵焦急的呼唤声。
她艰难地转过头去,在陷入黑暗之前,眼前出现了阿九焦急的脸……
距离桃花坡那一桩轰动一时的谋杀案,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里面,不单单是东陵景阳,就连整个天穹大陆都因为定苍太子被害的事情而变的气氛紧张诡异起来。
因为“天穹三大公子之一”的名号,定苍在天穹各国都是有些名气的。再加上他尊贵无比的身份,这一桩案子更是成为了所有国家谈论的话题。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谣传甚至说天穹有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是他们制造了这一连串的骇人听闻的事件。
苍月国的国师更是特意为此事耗费十年寿命,占卜了一卦:听说是因为有妖女降世,五行被逆转,这一次是北庸的太子,下一次就有可能是别国的太子。
当五国的太子一一被妖女施以妖术迫害致死之后,天穹便会一统,历史也将会被改写。到时候触怒天神,便会降灾于天穹,到时候国将不国,家将不家,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这一番言论更是引起了天穹所有国家民众的恐慌,大家纷纷猜测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到底是谁。
一时间,整个天穹大陆似乎都被笼罩上了一层诡异神秘的色彩!
而谣传,就是为了愚弄那些淳朴的老百姓的,事情真正的真相,却是掌握在那些极少数的掌权者手中。
那日,定昆赶到桃花坡的时候。定苍已经没有呼吸,更是被人掏了心。
定昆忍着巨大悲痛将定苍的尸身,狼狈的逃回了北庸。
对于定苍被害一事,北庸皇帝勃然大怒,更是扬言要大军压境,与东陵决一死战,以报太子被杀之仇。
而东陵皇帝君逸天在听闻这件事之后,也是心有余悸。原本打算息事宁人,大不了就是个割地赔款,怎么说,人家好端端一个太子死在东陵皇城,若说跟东陵没有任何干系,说出去别人也未必会相信。
不过在他打算在割地赔款的诏书上盖下玉玺的时候,皇后却是哭哭啼啼的闹开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卑劣的定苍以夜阑心相要挟,想要杀害自己最宝贝的儿子。
在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只剩下一口气,皇后三番四次的哭晕过去之后,君无邪亦是勃然大怒。
非但没有责备夜阑心出手杀人,反而是大张旗鼓的说她救下长乐王,要册封郡主。而那一封割地赔款的诏书也是被他撕了一个粉碎。
君逸天这一番举动,摆明了就是不给北庸任何面子。
外人兴许不知道夜阑心将要被册封郡主是立下了什么功勋,但是北庸皇室却是清楚的:东陵皇帝这么做,就是为了打他们北庸的脸。
北庸并不是只有定苍一个皇子,但是几个皇子中,无论是人气还是功勋,却没有一个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两日过去,北庸皇帝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那个最优秀的儿子已经死了。
他命人将定苍的心脏缝合,将他至于地下冰宫的冰棺之中。并以不腐药汁浸泡尸身,让定苍的尸身保存完好。
定苍的容貌依旧,除了不会说话不会笑之外,依旧如往常一样,甚至身上的肌肤还一如活着那般富有弹性。
北庸皇帝没有在定苍的身上找到梵天果,后来从定昆那边得知,定苍竟然主动将梵天果留给了夜阑心,而那个恶毒的女人却知恩图报,反而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儿子。
北庸皇帝望着定苍安详的睡颜,缓缓的说道,“苍儿,这个仇父皇一定会替你报。我会亲手撕开那个女人的身体,将梵天果取回来救活你的。”
一时间,东陵和北庸两国剑拔弩张,接壤处分别派有五十万大军压境。
似乎两国都只等着一个借口,或者一个契机,战争一触即发。
而不同于两国边境诡异紧张的气氛,长乐王府里面却是处处都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哀伤气息。
两天过去了,君无邪的房间房门紧闭,江牧已经足足在里面不眠不休的守了两天两夜。
每当摇摇欲坠的夜阑心想要进去看一眼,都被江牧冰冷的目光挡在了门口,“你还嫌害他害的不够吗?我早说过挨上你就是没好事!”
一旁的馨儿听见江牧如此无礼,更是气的一双眼睛都红了。
她冲上去就要骂江牧,“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我们小姐也受伤了。”
“但是她这个样子像快死了吗?”江牧冰冷的小脸上有浓浓的疲倦,但是更多的却是不满和敌意。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夜阑心这个女人蛮横粗暴,若是换做以前,自己这么说她,她早就暴走了。今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转性了?
夜阑心自然是不知道江牧心中的想法,刚才江牧说了那么多话,她只听到了“快死了”三个字。
她只觉得心口一跳,转身就要朝着君无邪的卧房里面冲。
只是她的脚步还没迈开,便被江牧一把给拽住了手臂,“你要是想害死他,现在大可以进去,我绝不拦着你。”
江牧的话让夜阑心苍白的脸血色褪的一干二净,脚下步子顿住了。
她默默的转过身去,在回廊之上寻了这两日常坐着的地方,继续蹲坐着,依旧是一语不发。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是她从一开始就奢望逃脱上辈子那种行尸走肉,没有丝毫感情,只有任务和结果的日子。
所以,在这辈子,在她穿越成为夜阑心的时候,即便是身中剧毒,即便是眼前一片迷雾重重,她甚至还是心怀感恩的。
以为,至少她可以有血有肉的好好活一次。
所以,她才会在面对每一次敌人的时候,刻意收敛了自己上辈子的冷血肃杀。
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她发现,即便是在这个没有枪支炮弹的古代,人心却是比任何武器都还要恐怖的。
似乎没有料到夜阑心会这么容易打发,江牧抿了抿唇,转身又回到了君无邪的卧室,只留给馨儿和阿九一道冰冷的木门。
倒是馨儿心疼的望着夜阑心的背影,从那日开始,王爷昏迷了多久,她就在那坐了多久,不吃不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当一个人的悲伤到了极致,是连眼泪也流不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馨儿不由的红了眼眶:该死的老天,小姐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你却又让灾难降临到了王爷身上,就不能让小姐幸福一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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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这一章里面,蓝子做出了一些解释。希望大家能够体会蓝子写这两章的用心。
另外,多谢宝贝们的提议,每一条留言蓝子都有认真的看。
看到表扬的会沾沾自喜,看到批评的也会有点紧张,不过蓝子很开心,因为这证明是有人在看的。
这一章定情,唉,女孩子嘛,对感情都是要推一把的。哈哈哈!祝大家永远幸福,爱情甜蜜。对挺我浮华大宝贝,说谢谢哦,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