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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宇阳正想着,思瑶的声音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温柔,多了不少威严在里面,看来公主就是公主,无论怎么变,始终还是公主,就这一点,和宇阳截然不同。“妖族的情形,我早已经得知,这怪不得你,都是本公主的罪过!不过,只要我还在,欠下的债早晚都得还,不管是谁!”
思瑶的话声音不大,却在密林之中回响不断,语气之间透露出的是浓浓的自信,还有隐隐的霸气。不容质疑的话语,落在五长老火源耳中,后者的身体明显顿了一顿,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坚持,而是立马爬了起来,低着头,静静站在思瑶对面,等待着接下来的吩咐。
“火源,将你麒麟一族的情形详细向我道来!”
“是!”火源不敢怠慢,微微看了当当一眼,接着说道:“自妖族内乱之后,我重伤之下逃回了这里,本想着尽快将修为恢复,好多聚人手,联合其他几部剿灭啸月那厮。只是事与愿违,在我闭关期间,啸月竟然派人前来,将我部族诛杀无数。当时,情急之下,我不得不冒险开启了麒麟一族的护族大阵,虽然成功抵住了啸月的野心,可我修为也从此停滞不前,数千年过去,再无寸进,也难报答公主当年栽培之恩。而我麒麟一脉,至今也只有寥寥数人,细细数来,也不过六人而已。”
“什么?”思瑶闻言色变,声音变得冰冷,“想当年,我妖族强盛之时,有天灵八部,地灵九部,如今八部之一的麒麟竟然落寞如斯!可恨,可恨!”
宇阳听到这里,也不觉悚然动容,合十七部之力,妖族该会有多么强盛,单单只是火源一人,就可以堪比九华一个长老的存在,真要全部皆在,试问天下何门何派是其一合之敌?想到这里,宇阳陡然记起自己早就已经被逐出了九华门墙,如今再也不是什么正道弟子,自己担心这些又有何用?只不过,在宇阳心里,始终还是把自己当做了九华弟子,现在听闻了妖族的实力,心中的担忧,却是怎么都克制不住。悄悄抬头看了看思瑶,她也正好移目过来,眼中威严犹在,宇阳又不免惴惴。
“其他人何在?”没有理会宇阳的那点小心思,思瑶接口问道。
“回公主,他们都在洞府之中,我这就带公主过去。”火源躬身回答,顺手指了指阴阳潭,“只是有一人,恐怕没机会见到公主了……”
说着,火源将今日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看着地上僵卧的纪同阳,思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轻轻走到纪同阳身前,待看清了那张脸,思瑶的眼中微微有些湿润,“这纪同阳落得如此下场,倒也是可悲可叹,可惜了他一身修为,也可惜了当年追随我的一场情谊。想当年,他和段雪尘两人一起任我殿前使者,如今一死一囚,果然是时过境迁,时过境迁啊!”
思瑶站在纪同阳身前,久久不语,似在追忆曾经的过往,曾经的荣耀。只是,太多的感伤,又怎能挽回地上冰凉的尸体?
宇阳低低弯下身,向着纪同阳施了一礼。这一礼是宇阳对纪同阳救命之恩的感激,也是纯粹对他的尊重。
宇阳做这些的时候,自然没有逃过思瑶等人的眼睛。火源双手颤动,面上神色感慨。而思瑶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可最终都忍住了,一直等到宇阳鞠了三躬,这才说话。
“纪同阳跟随我一场也不容易,改日就由你将他送归龙族,还他一个体面的葬礼吧。”
火源赶紧答应,纪同阳死在自己地盘上,不管和自己有无关系,可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和麒麟一族一样,龙族也是极为讲究血脉,族人身死也不能随便下葬,都必须葬到祖林里去,这不是形式,而是身份的认同。之前,就是火源有心想帮,也没有这个胆量,龙族尽管和麒麟一样同属天灵八部,可毕竟如今实力悬殊,自己贸然前去,岂不是自寻不快?
“喔,对了,纪同阳临死之前,说有一物要交给你,现在你便去取吧。”火源突然对着宇阳说到。
宇阳早就有此意,只不过火源一直都在,自己不好动手,一来怕秘密暴露,二来对死者也不够尊重。听到火源开口,宇阳自然乐意。缓缓伸出手来,宇阳却又停了下来。纪同阳一身白衫,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能够放东西的地方就在怀里,要取东西,显然需要细细摸索。道了声“得罪”,宇阳心中一横,手探了出去。入手硬硬的一片,宇阳轻轻拍打,胸口之上并无一物,再看袖口,也是一般如一,东西到底放在何处?
“不用找了,就在胸口。”思瑶轻轻开口,声音里面满是惋惜。
宇阳将手移回胸口,微微一顿,将手伸了进去,一片柔软落在指尖,凭着感觉应该是某种丝绸一般的东西。轻轻一动,手中带出一片金黄,那是一张手绢一样的东西。右手回缩,整条手绢被取了出来,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物件,但却被他贴身收藏。将东西铺开,手绢方方正正,质地用的正是最好的蜀锦。不过,大家的视线并不在上面,而是落在了正中的图案。那是一个男子,一个威严的男子,正是段雪尘。
“哎!好痴情的纪同阳!”宇阳心中感叹,他说的能够帮自己解开秘密的东西竟然就是它么?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可又不好悖了逝者遗愿,宇阳正准备将它收好,旁边火源却喊了出来。
“慢着,让我好好看看!”
宇阳心中一动,难道这上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只是无论自己如何去看,分明就是简单的一副画而已。秘密,到底在哪里?
“公主,你怎么看?”没有做解释,火源却开口请示起来。
“将他和这手绢一起拿回洞府,我们要好好商议,看来是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