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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君临冷冷地看着他，沉默是他的回应，季珹冷笑，“蒋君临，在等你的七天里，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七天，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他眼尾微红，大步离去，户外飞雪积了厚厚一层，这座古老的城市在雪天特别好看，有一种绝美又空灵的质感。

季珹心中有一种绵密的痛。

他不能释怀的一段记忆和痛苦，闷在心底，像是一道旧伤疤，重逢后，他和蒋君临都心有默契，不曾提起过，可经年旧伤，总在隐痛。

季珹笑了，再深的裂痕，他也习惯了一笑而过，谁也不能在他身上，再看到往日的伤疤。

近卫尼克看着他含笑的脸，“主子，你又去卖惨了？蒋总也不吃你这一套，美人计比卖惨好用多了。”

“蒋总，太难拿捏了。”季珹翘着腿，半真半假说，“总是美人计，先被放倒的是我。”

“那倒是！”尼克脱口而出。

季珹轻笑说，“毕竟年轻，血气旺盛，可以理解吧？”

尼克暗忖，你说出花来，都掩饰不了你对蒋总的色欲熏心，“主子，其实，你提一提顾瓷小姐不就好了，裴秋影和她是情敌，裴秋影得势，对顾瓷小姐有什么好的，蒋总说不定就动摇了。”

季珹轻轻摇头，“蒋君临这人很护短，你和他谈判也好，合作也好，最好不要提他的家人，免得他多心，生了猜忌，裴秋影和顾瓷小姐这事，他心中有数，不需要我特意去提。”

顾瓷睡了一觉，醒来都是夜里九点，睡过了头，她简单吃过一点东西就去医院，顾子遇给了她打过一次电话，他的飞机落地了。

她和顾子遇简单地通完电话后，人也到医院，陆知渊做完检查后，一直在沉睡，没有清醒过，且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黎江想要强行喊醒他，被医生阻拦了，陆知渊需要足够的睡眠，休养身体，黎江想到后果，也只能作罢。

顾瓷睡了一天，精神得很，详细看了陆知渊的检查报告，估计一周后，能够上飞机回国，可能来不及和子遇一起过元旦。

“顾瓷小姐，医生不让我们强行唤醒三爷。”黎江说，“可我有急事，得告诉他，能让他醒一个小时吗？”

顾瓷看了一眼数据，摇了摇头，“让他睡吧，怎么了？季珹不能处理？”

“除了三爷，谁也不能处理。”

“怎么了？”顾瓷问。

黎江深思熟虑后，把这事和顾瓷说了，“黑鹰发展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他们每一任继承人，都是从几大家族里挑选，做一个微妙的平衡。这样的发展模式，就像是诸王分权，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几大家族的实力越来越强横，而掌权者，反而会被架空。为了破局，上一任继承人，破例挑了三爷，三爷是空降到黑鹰，他是秘密培养的，空降到黑鹰，也就三年多，暂时还不能打破黑鹰的权力结构系统。历任黑鹰掌权者，都是被架空的，真正掌权的是黑鹰的几大家族，陈如实，布朗恩，都是家族代表人。三爷一直是分化他们，让他们各自内耗，裴秋影把三爷双重人格一事曝光，陈如实和布朗恩一旦联手，三爷处境就会很艰难。”

“我明白了！”顾瓷一直都知道黑鹰内部权力结构复杂，子遇和季珹上辈子，花了十二年的时间，才能瓦解黑鹰，“如果我是裴秋影，会让他们白天来刁难，是吧？”

“对！”

“让陆知渊假扮三爷就行。”

黎江一头官司，“顾瓷小姐，黑鹰出过几次紧急事件，我们都让三少代替过三爷来处理，他不肯，一次都没同意过。”

“我会劝他的。”

“顾瓷小姐，你来劝他，更是雪上加霜。”

顾瓷好整以暇地问，“他们既是白天来，必然是三少，你们就算商量好对策，也需要他来执行，放心吧，我能劝。”

黎江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翌日，陆知渊一醒来，顾瓷也醒了，她夜里在小床上睡了一觉，精神很好，陆知渊一看到她就笑，顾瓷也笑起来，她趴在他床边问，“睡得好吗？”

他说话费劲，点了点头，顾瓷拿着热毛巾，给他擦了脸，也擦了手，她调节床高，让他漱口，阳光太过刺眼，他有点不适，顾瓷也注意到了，稍微把窗帘拉起来，“好受些了吗？”

陆知渊笑起来，点了头。

顾瓷情不自禁，又吻了吻他，陆知渊耳朵红得几乎滴血，顾瓷看得有趣极了，“你脸皮那么厚，怎么接吻还脸红了？”

陆知渊，“……”

他似在瞪她，不高兴低头，不去看她的眼睛，顾瓷想到他可怜兮兮地躺着，心软了，她抱着他的脖子哄着，“不笑你了，我们三哥是纯情小少年。”

陆知渊侧头，亲亲她的耳朵，顾瓷发现一件事，陆知渊醒来后，很喜欢亲她的耳朵，这习惯倒是……和三爷挺像的。

她总是抱着他，他又动弹不得，也只能亲她耳朵了。

“饿了吗？”

陆知渊点头，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顾瓷也能理解，她端来热好的流食，一口一口地喂他，陆知渊吞咽有些困难，皱了皱眉。

“很疼吗？”

他点了头，顾瓷心疼说，“还是输液吧。”

陆知渊伸手，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他不太愿意输液，顾瓷看了一眼碗里的流食，再看看陆知渊，只好继续喂他。

一碗流食，喂养了半个小时，她很有耐心，每次眼神一对上，陆知渊就笑，顾瓷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跟着一起笑。

有点傻，却很开心。

“心情很好吗？”顾瓷问，都疼成这样子，还能笑得出来，“我以为你醒来一定会很生气呢？”

陆知渊困惑地看着她，似是问为什么要生气？

顾瓷点了点他受伤的左手，“三处骨折，等养好，又要复健，你要一年不能比赛，五连冠希望破灭，不生气？”

陆知渊看向左手，后知后觉，似才反应过来一年不能比赛，他不可思议地问，“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