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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东港位于滨洋市以东十二公里处。那里风平浪静,地阔水深,是个不可多得的天然良港。早年为当地渔民停船靠岸的简陋码头,后来由于滨洋市经济高速发展,和世界贸易往来不断加大,之后才逐渐改建成华夏最大的港口之一。共有九个码头十六个泊位,可停靠世界最大型的油船货轮,年吞吐量达一千万个标准货柜单位,是一个繁忙而美丽的港湾。
入夜时分,一个豪华车队缓缓驶向滨东港湾,在一辆黑色宝马带领下径直开往六号码头。
此时的六号码头早没了昨晚的喧嚣和热闹,静悄悄的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借着路边昏暗的灯光,隐隐可以看到各个角落里都三三五五藏着高大膘悍的身影。一些重要路段还聚集着持枪携械、面色不善的大汉。而且无论是谁,也不管在哪个位置,每个人都如临大敌高度戒备,睁着一双恶狼般眼睛不停侦视着四周,感觉随时会从黑魆魆夜幕中窜出一只只凶猛之极的老虎来。
六号码头主管“胖妞”,一个满脸横肉肥猪般的胖男人,正站在仓库大门口不时擦着额上冷汗,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东张西望着。他身边是高耸入云的“竹篙”助手,绷着一张马脸鹤立鸡群分外显眼,很是严肃地俯视着自己汗流浃背的老大。
不多久,车队闪着刺眼灯光轻捷滑了过来。随着车门不停砰嘭作响,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黑衣大汉不断从车里窜将出来,一动不动分列在一辆凯迪拉克两旁。他们个个腰间鼓起一个大包,显然带着真家伙。
一个黑衣大汉弯腰打开车门,赵志华便夹着雪茄大模大样钻了出来。他衣着光鲜,油头粉面,踌躇满志看了看周围的警戒人员,脸上油然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胖妞”带着“竹篙”屁颠屁颠迎了上去,笑眯眯点头哈腰招呼道:“嘿嘿嘿……老大……”
赵志华心情极佳,免不得喜动颜开,情绪高涨,破天荒拍着“胖妞”肩膀乐呵呵表扬道:“嗯,不错,很好,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胖妞”受宠若惊,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连连连伸手做着“请”的姿势。
赵志华整了整衣领,挺起胸膛大踏步走向仓库。十几个冷面肃穆保镖一言不发,鱼贯着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大型货物存储仓库,钢架结构,立柱支撑,苍穹般巨大的顶棚像一口巨大黑锅,自二十余米高度斜斜倒扣下来,围成一个异乎寻常、硕大无朋的库房。置身其中,不但不会让人感到压抑、烦闷,反而有一种开阔空旷的舒爽之感。仓库内,一堆堆、一垛垛码得像小山高的货物和集装箱,全都摆放得齐齐整整,井然有序。货堆间还预留一定空隙,形成一条条横七竖八纵横交错、足以行驶车辆的宽大通道,使往来装卸货物的车子能够一开到底、畅行无阻,确实是方便极了。
穿过几辆趴着不动的装卸车,赵志华便在堆满集装箱的仓库中央停了下来,挥着手大大咧咧地说道:“就在这等!”
于是十几个保镖立刻四散分开,分头警戒。一部分人团团围着赵志华,其余的似猿猴般爬上堆积的集装箱,荷枪实弹监视着各个方向。
“胖妞”心里有鬼,神情不安。想破脑壳不知道昨晚那个神秘蒙面人是什么来头、想做什么勾当,所以为了避嫌,更为了远离这块是非之地,他便自告奋勇对赵志华说道:“老大……我……我想去巡查一下外面情况,看看那些人有没有……有没有偷懒!”
“去吧!”赵志华叼着雪茄不以为意回答道。
“是是是……”“胖妞”大喜,如获大赦般带着“竹篙”向外走去。
一刻钟后,一辆白色厢型车在数辆奔驰挟护下,不紧不慢驶进仓库……
赵志华咧嘴一笑,赶紧挥了挥右手,示意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车队停下后,华基洛夫带着五个鹰眼保镖走出奔驰,乐呵呵对赵志华说道:“哈哈哈……赵先生果然讲信用,比我们来得还早!”
“彼此彼此,华基洛夫先生来得也不晚,不愧是个豪爽守约之人!”赵志华神情愉悦,红光满面,迫不及待抱住华基洛夫猛摇一阵。
一番“亲热”寒暄后,华基洛夫便大手一挥,板起面孔大声命令道:“抬上来!”
两个鹰眼保镖得令,立刻打开工具车车门,抬出一个硕大长形板条箱,吭吃吭吃来到赵志华身边,轻轻放在他脚下。
赵起华呶了呶嘴,身后一个黑衣大汉便越众而出,用一根又尖又扁的铁棍撬开箱子,露出里面崭新锃亮、泛着幽幽蓝光的AK47突击步枪。
华基洛夫眯缝着眼对赵志华说道:“这是样枪,请查验!”
赵志华点了点头,弯腰抄起一把AK47,颠来倒去拿在手上看着,笑眯眯不停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一个鹰眼保镖走向前去,把一个黑色弹匣压入弹仓,再帮他打开保险。
“试试枪的威力!”华基洛夫指着赵志华手上的AK47示意道。
赵志华微微一笑,“哗啦”一声拉上枪栓,缓缓把枪口指百米开外一个集装箱……
“哒哒哒……”枪身剧抖,枪口喷火,三十发子弹狂射而出,呼啸着钻入集装箱。把好端端一个箱子打成蜂窝般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好好好,不错,确实不错。”赵志华把打光子弹的AK47放入板条箱内,竖起拇指由衷称赞道。
“还要试试其它的吗?”华基洛夫搓着双手说道。
“不了,”赵志华眉开眼笑回答道,“对华基洛夫先生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那叫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满意!”
“那好,一百支MSP无声手枪,三千发子弹,五十支AK47,一万发子弹,全部都在车上。我好人做到底,把车也免费送给你!”华基洛夫挥了挥手,做个数钱动作继续说道,“那个钱的事……”
“谢谢!”赵志华扬了扬手,保镖阿威立刻提着一个沉重密码箱走过来,“啪”地打开箱盖,指着满箱美钞对华基洛夫说道:“请验收!”
一个鹰眼保镖走了过来,随手从箱里提出一捆美钞,拿在手上掂了掂,再从钞票中任意抽出一张,对着明亮的灯光仔细察看,确认无假后,便对华基洛夫轻轻点了点头。
皱着眉绷着脸的华基洛夫立马喜笑颜开,伸出双臂给赵志华一个熊抱,乐呵呵兴高采烈说道:“合作愉快,恭喜发财!”
“合……合……合作愉快!”被勒得脸红脖子粗的赵志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开开心心而又断断续续回答道。
“哈哈哈……”华基洛夫松开赵志华,拍着他的肩膀放声大笑起来。
“呵呵呵……”赵志华不停摇动着自己脖子,也跟着不停尖声干笑。
“赵先生,能否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华基洛夫笑完之后,便又侧着头不解地对赵志华说道,“按理,这样的问题是不可以问的,但我想凭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应该不会介意。”
赵志华一楞,随即爽快地回答道:“当然,我们谁跟谁呢?华基洛夫先生要是有什么问题,那就尽管问吧。”
“你一次性购买这么多军火,难道想发动一场战争吗?不会是想犯上作乱吧!”
“不敢不敢。”赵志华连连摇头否认道,“我哪有这个胆量呢?再给我一百二十个胆也不行!不过发动一场小小的火并还是有这个意向的,也是必须的。”
“哦?小小的火并?”华基洛夫越发好奇地说道,“什么样的火并?对手是谁?”
“就是小范围冲突,小规模战斗!”赵志华摇头晃脑说道,“因为在我们滨洋,总有那么几个混蛋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实在是让人心烦气燥不舒服!”
“原来是这样。”华基洛夫恍然大悟,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赚钱!”赵志华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说道,“华夏现在经济发展了,天南海北有钱人也多起来了。买把枪防防身、壮壮胆,私下里炫耀炫耀,不是很时尚一件事吗?而且必要时候还可以对不顺眼之人‘咯嘣’一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多痛快、多开心!”
“哈哈哈……佩服,佩服!”华基洛夫把手伸向赵志华说道,“谢谢你的坦诚,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赵志华紧紧握着华基洛夫的手,一脸兴奋地说道。
华基洛夫辞别赵志华,带着保镖轻松自得走向自己的奔驰。到了车边,他还忍不住色眯眯遥遥对赵起华说道:“赵先生,周圆圆还好吗?”
“托您的福,圆圆好得很哪!”赵志华干笑着说道,“如果华基洛夫先生哪天有空,呵呵呵……不妨请到寒舍一叙。长洲湾一别,她也很惦念您哪。”
“好好好,兄弟我恭敬不如从命,哪天有空一定登门拜访!”华基洛夫得意地仰天大笑,那嘶哑如鸭公般的笑声,直把巨大的仓库震得嗡嗡作响,久久散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