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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乔伊斯是美国“三角洲”部队少尉军官,两年前在慕尼黑举办的一次世界特种兵技能竞赛时,和华夏代表队成员之一的许文龙不期相遇。他开初根本看不起身材“瘦小”(仅在他眼里)、态度谦恭的许文龙,时常用极其粗野低俗的语言讽刺挖苦他,甚至无事生非有意挑衅他。而许文龙却不想惹事,也不愿惹事,始终不亢不卑以礼相待,这让乔伊斯越发傲慢自大自以为是。直到在一次对抗性夺标比赛时,为了争得近在咫尺却又来之不易的红旗,更为了各自团队、各自国家的荣誉尊严。两个人狭路相逢正式对垒,相互间拳打脚踢缠斗良久。最后乔伊斯瞅个机会抱住许文龙,打算运起天生蛮力将他高举过顶,再远远摔将出去。却不想许文龙因势力利导、借力打力,凭着灵活敏捷的身手跳上乔伊斯肩头,骑在他身上死死扼住他咽喉,直到他双眼翻白,一头栽倒在地,最后才不得不甘拜下风拱手认输。所谓不打不相识,经此一战后,乔伊斯这才对许文龙另眼相看、敬重有加,甚至抛开成见和他打得火热。虽说一个英语是半吊子,一个汉语是大路货,但凭着连比带划加模仿,却丝毫没有妨碍他们在短暂比赛期间,成为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且在有限的嬉笑打闹间,乔伊斯半开玩笑半认真赠送许文龙一个“古莲猴子”荣誉称号。而许文龙则针锋相对,以他家乡的名字馈赠他一顶“德克萨斯野猪”头衔。
自从赛菲拉残害人质事件曝光后,美国群情汹涌,举国震惊,民众同仇敌忾之心前所未有。他们不论阶层,无论老幼,纷纷走出家门,涌向大街,掀起了一轮又一轮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一致要求政府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出兵卡伊拉,生擒赛菲拉,让他接受法律审判。
美国总统虽因国内经济滑坡、就业率下降而弄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但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采取一系列措施以缓解矛盾,提升威望。他授权国务卿以强硬态度严厉谴责赛菲拉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野蛮行径,以分散赛菲拉的注意力。同时又命令国防部迅速采取行动,在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密切配合下,以游弋在地中海的秃鹰号航母战斗群为后勤基地,派遣一支“三角洲”小分队秘密潜入卡伊拉,迅速在哈格尔附近集结,准备伺机进攻,强行解救人质。
而受命率领这支小分队的队长,则恰好就是“野猪”乔伊斯。只不过他们比许文龙迟了一个星期出发,但具体行动时间却鬼使神差凑在一起。由于攻击路线不同,潜入方式不同,再加上两队人马都善于隐藏伪装,所以两支目的相同的队伍潜藏在哈格尔附近好几天,却彼此都没发现对方踪迹。
乔伊斯一行十二人进入预定地点,在中情局、联调局两大机构的强力协助和数百公里外空中预警机的指挥引导下,不几天功夫便摸清了哈格尔基地的地形特点、火力配备以及人员分布情况,并据此制订出详细作战计划:乘坐新式超静音“黑鹰IV”直升机飞抵哈格尔基地,凭借武装机上强大火力对其实施精确轰炸,再趁乱进行定点机降,抢出人质快速逃离现场。而剩下的烂摊子和另外两个军事基地,则由两架驻扎在沙特苏丹王子空军基地的B2远程轰炸机负责收拾。它们将按部就班执行预定的“沙漠之火”计划,以高温高压、威力超强的大型钻地炸弹对这些基地进行毁灭性打击。力争一次性把赛菲拉及其残余势力斩草除根,一锅端掉,再无翻身机会。
作战方案获得空中指挥所认可和批准后,乔伊斯便于凌晨二时展开行动,悄悄带领突击队飞向哈格尔基地。
不料行军途中接到预警机发来紧急命令,称哈格尔基地发生内乱,部队高度集结,并有两辆小型汽车脱离基地向外逃窜,任务暂时取消!
后来随着预警机进一步监控分析,指挥所判断出逃的汽车中极有可能包括四名人质,估计是在第三方力量帮助下越狱潜逃,要求乔伊斯火速带领队员赶往公路沿线设伏,一俟情报确认便即出手援救。
乔伊斯不敢怠慢,立即率队在公路两侧山顶上预设伏击圈,静静等候空中指挥所的适时情报,密切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随时作好狙杀追击之敌的准备。
也幸好许文龙和沈刚由于提前暴露目标而把叛军基地搅得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从而被空中巡航监控的美国预警机及时发现。否则,乔伊斯一行攻进基地后,必将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引发激烈火并,很有可能造成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的惨重后果。
当刘强带着队员驾车飞速驰援时,乔伊斯因为敌我难辨,怕会误伤友军,所以并未惊动他们。及至沈刚偕梁诗绮等五人先行撤退,艰难逃奔拉提夫哨所时,乔伊斯才有机会拍下他们的近距离红外照片,火速发送给空中指挥所比对。如此一来一往,又耽误了一些时间。后经分析认定,照片中的人物确系遭绑架的人质无疑。由此乔伊斯才下令开火,率先击毁两辆耀武扬威的坦克,打乱了赛菲拉速战速决的计划,从而出现了开头那惊险之极而又富有戏剧性的一幕。
听了乔伊斯简单介绍后,许文龙也把自己的情况大略说了一遍。最后他用沉痛的语气告诉乔伊斯,修女苏姗由于身虚体弱,不愿连累大家,所以选择了自杀殉死的道路。
乔伊斯一听,忍不住恨恨叫骂道:“该死的赛菲拉,可惜让他死得太早了。不过无论如何,我还得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们的人质安全带出哈格尔基地!”
“这谁跟谁呢?”许文龙淡淡回答道,“不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吗?谁能忍心扔下他们不管?换作是你们,我相信也一样会这么做!”
乔伊斯听了,咧开肥厚大嘴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又拍着许文龙的肩膀说道:“我说伙计,你很勇敢、很机智不假,但你一无适时情报预警,二无强力空中增援,甚至连件像样的攻坚武器都没有,就这样带着士兵去基地抢人,不是白白跑去送死吗?”
许文龙笑了笑,摊开手无可奈何回答道:“没办法呀,我已不是军人了。我这些人都是公司保安,武器装备更与你相差十万八千里。”
“什么?公司保安?”乔伊斯大吃一惊,指着肖明和邬云说道,“你说……你说他们连普通士兵都不是?哦我的天哪,这简直太疯狂了!”
三角洲队员悚然一惊,不由对许文等人肃然起敬,缓缓伸出拇指轻声夸赞起来。
说话间,肩扛具火箭筒的沈刚满头大汗飞奔而来,气喘吁吁高声喊道:“阿龙……阿龙我们回来了……你们……你们没事吧……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世……世界大战吗……”忍痛先行撤离的他心系风雨同舟的朋友,把爱人索菲娅和梁诗绮等人安顿在拉提夫哨所后,便选了一件趁手家伙火急火燎跑了回来。
而后一步撤离的刘强、王大海、李向华和谢利安等,也怀着同样焦灼急迫的心情,匆匆在哨所补充完弹药,又马不停蹄赶回来接应。特别是一路上听到枪声震耳,炮声隆隆,看到空中战机盘旋,疯狂扫射,更教他们心胆俱裂,魂飞万里。也不知道老大他们是生是死、是危是安,所以人人不顾一切狂跑而来。那些挂在身上、缠在腰间、提在手中的子弹、手榴弹也随之颠簸碰撞、叮当作响,声音煞是悦耳动听。
许文龙拉着乔伊斯迎向沈刚,笑眯眯告诉他道:“警报解除,大功告成,都没事了,大家不用惊慌!”
沈刚来不及喘口气,一脸讶然指着那些威猛健硕的洋鬼子说道:“他们……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乔伊斯指了指自己鼻子,连比带划回答道,“朋友,盟军,和你们目的相同的营救队!顺便问一下,那些人质在哪里?他们怎么样了?”
“盟军?美国营救队?”沈刚稍一迟疑便恍然大悟起来,反手给了许文龙一拳,乐呵呵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弄个这么大阵仗,连美国三角洲都卷进来了!事先也不给我透露点风声,害我白白担惊受怕一场!”
“不是,没有,我真不知道他们也会参与进来,而且时间又那么凑巧!”许文龙有苦难言,无以自辩,想不到先前一句笑言戏语,到最后竟然成为铁样现实,真是一场天大误会。
不一刻,刘强等人也都先后跑了过来,人人累得汗如雨下,气喘如牛。同样对那些凭空冒出的武装大汉惊异不已,傻楞楞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得知事情原委后,他们才喜出望外跳了起来。尤其李向华,扔下怀中机枪,一把抱起行动不便的肖明,忘乎所以旋转几圈,最后双双倒在一起。那股兴奋亲热劲儿,简直比久别重逢的恋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许文龙一伙沉浸在生死重逢的巨大喜悦中时,两架胜利完成狙击任务的直升飞机也缓缓飞了回来。几个头戴着护目镜的机枪射手探出舱门,挥舞手上帽子不停和大家打招呼。他们把一路追来的叛军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几乎一个不剩统统见了上帝。
呜……一阵刺耳尖啸从空中隆隆滚过。两架体型硕大的B2轰炸机在头顶一掠而过,接着便见它们下蛋般扔下一颗颗黑乎乎炸弹。炸弹在强大惯性下翻滚跳跃着,像漫天飞舞的蝗虫黑压压、恶狠狠扑向地面……
轰……轰隆隆……石破天惊,星辰失色,飞禽走兽顿感末世来临。在一阵阵持续不断的巨大爆炸声中,赛菲拉苦心经营的三个军事基地刹那间葬身火海、灰飞烟灭,成了一堆堆东倒西歪的残垣断壁。那些尚自沉睡于美梦中的叛军,还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便在一刹那间长眠不起、一命归西,甚至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许文龙等人遥望着腾空而起的浓烟,耳听着震天作响的轰炸,一个个脸色凝重,默不作声,全都陷入一种奇异而复杂的遐想之中……
为了打破沉寂,活跃气氛,“野猪”乔伊斯堆起满脸笑容,用洪亮的声音快活地说道:“走了走了,好戏收场了,让我们一起去迎接那些受尽折磨的小英雄们吧!顺便告诉大家一声,炸死在基地里的都是些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的惯匪、恶棍、小偷。他们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而被囚禁的平民早在天亮前就逃光了,所以大家不必伤感,更不用悲痛。”
大家长吁一口气,心情顿时变得轻松愉悦起来。特别是沈刚,他知道基地里确实没一个好货,没一只好鸟。最让他担心的就是那些被野蛮抓去的无辜村民,无时不刻牵挂他们的生死安危。现在好了,没事了,大家都平安了,又可以过上他们平淡安宁而又幸福简单的生活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死敌、自己的仇人--凶残之极的赛菲拉已经死了。而且死得那么干脆、那么彻底、那么出人意料,这不是所有都人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的天大喜讯吗?他仰头遥望天空,一脸虔诚悼念道:“亲爱的战友们,亲爱兄弟们,你们可以安息了,你们的仇人已经死了。虽然不是我亲自手刃而死,但总算可以告慰你们的英灵了!安息吧,愿天堂里没有战争,愿天堂里没有仇杀,更愿天堂里没有无端杀人放火的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