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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诈取黄州
站于城外观看地狱火焰的阿真,见到城门开启了,蜂拥的兵士屁股着火一波接一波狂奔了出来,目光向沐天青看去,见他拔出利剑,赶忙威胁咆吼:“沐天青,你若敢死,这些兵马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心死的沐天青听得此话,布满悲泪的双眼猩红张开,狠瞪那个连死亡也要主宰的贼子,持剑的拳头捏的青白。
怆惶逃窜的周军手中无械,屁股着火,一出城立即被团团扣押,直到周将们被押出城,阿真才开心彻笑,翻下马匹走到沐天青跟前,裂笑调侃:“上次因为你,害银儿失了记忆,这次你该还了。”
双手被押后,沐天青一张斯文俊秀白脸毫无半滴血色,吊着仇恨双眼,咬牙切齿怒瞪他呸骂道:“乱臣贼子。”
“难道我君王不当,跑去给你们那头姓周的蠢猪使唤不成?”赏给他一暴粟,阿真难于言喻的开心,嘿嘿把手掌往他怀里伸,掏摸出他的监军令符,上挑眉头挥手:“他留下,其余人都押下去。”
“你要干什么?”令符被搜,沐天青白脸黑了,刚刚开口,忽然有人强扳开他的嘴,一袋水便咕噜从喉咙里灌流了下去。
“这叫软筋散,味道还不错。”把玩他的令符,阿真阴险撩笑,把手中令符递给罗哥,“拿此符令,派名武艺不高不低之人,化装成周军千总到岳州、鄂州、黄州,就说监军大人被围困于长沙,让他们火速前来解救。”
“是!”罗哥总算是见识到了,大王不愧公主的大王,接过令符,兴奋急去安排。
把得来的令符交给罗哥,阿真裂嘴对沐天青阴笑,眼目不转大喝:“左先锋布道听令。”
布道就笔直站于他身边,听得军令,急跨上前抱喝:“臣在。”
“各调五千精兵设伏于此三城外,见兵马出不必迎击,只取城池,不得有误。”
“领命!”
现在才子时,黄州还来得及在天亮时出兵来救。江南?哼哼嘿嘿哈哈哈……
肚里八神庵招牌式狂笑一番,阿真倍儿爽地伸长臂膀,搂过双眼染血的沐天青,吃吃再阴笑一番,这才下令:“把俘虏押回大理,告诉兵部尚书不可对其打虐。”
“是!”大王突然前来长沙胡乱施令,然而却迎来一场大胜,若对他还存有怀疑的将军们,在这一刻也全都拜服了。
烧完长沙,兵马连夜四散回了驻地。雪豹们押解沐天青向南昌而去,一辆囚车在战道上规律转动前行,周围全都是鬼画符的冷酷雪豹,前头的阿真时不时扭头向囚车观看,见到囚锁于车内的兵部尚书沐大人疲软垂坐,嘴角那抹笑高高往天上勾去,可在别人瞧不到的时候,布满笑意的双眼却又嵌着阴鸷,仿佛要吃人般,心里对夏周有着无比的眷爱与仇恨。
监军大人被困于长沙,确认无误令符的诸城兵马片刻都不敢滞待,飞速向长沙急行,只希望能在大理攻打长沙之前,安全解救下沐大人,至少在无任何功绩里,这就是小小的一个军功。
然而,周军不明此是假的,当黄州兵马出城,还奔不到半个时辰,突然听得后队人马喧哗,洪民要提喉喝停,转身便见留守城池的副将一身血渍驰骋狂来,马匹未到,一声声凄惨的扬吼已然大骤。
“洪大人、杜将军……”副将铠甲瘰沥猩红,铁盔下顶着一张被硝烟熏黑的滚滚大目,喉声嘶哑哀禀:“末将该死,失了黄州了……”
“什么?”城府洪民要、城将杜渐围齐声咆吼,朝奔至的副将凶恶嚷问:“怎么失的?游江下面的大理水师前来攻打吗?”
“不……不是。”拉住马蹄,副将翻下马匹,卟通跪禀:“大人与将军离去不久,敌军突然从西面袭来,因黎明在即,兵士沉睡来不及前来备守,以至……以至……”禀到最后,弯跪于地哀哀痛泣了起来。
洪民要和杜渐围听的脸色蜡白,黄州地处极要,所备兵马足达六万,他带五万前来解救沐大人,城中仍有一万,不料竟然被佛头军偷袭了,那……
“调头向黄州急行。”黄州不能丢,就是丢了一家老小的性命,黄州也不能丢。
亲自前来取黄州的布道板脸观看远方滚滚的沙尘,轻挑眉头睇看一眼曦蒙的天际,不负大王重托,终于偷这座碍手碍手的黄州了,只是大王没有吩咐,拿下黄州后该怎么办?被骗的敌军调头返回了,城内的五千兵马能守到什么时候?
“把所有人全调到城上坚守,与此城共存亡。”黄州之重,堪比大营,没有黄州,大军寸步难行,既然他得到了,就算把命丢了,黄州也绝不可失。
洪民要脸庞灰白,神情严峻,领着兵马折身返回黄州时,隔远眺望遍插大理军旗的城池,下额弓绷徐扫向站于中央那个侵疆敌将,咬紧牙关大喝:“进攻……”
“杀!”贼寇奸诈,趁虚偷取黄州,原要去长沙的五万兵马杠着云梯、巨木,杀声震彻响哄,拥呼向前袭涌。
冲杀声拼到城墙,轰然的撞门声伴着哟喝在破晓掀天巨起,一架架云梯斜靠,一**人蛹上爬,暴雨般的利箭疾风,飞泉般的火油滚汤。
“推……”
“喝……”
“砰砰砰……”
架于城上的兵士浑身溢汗,同心协力狠推云梯,数架负载的云架倾斜歪倒,砸到旁边的攻城爬梯,双双被地心引力吸到地面,如蠕虫攀爬的兵士撩声嚎叫,最终成了肉饼。
黄州血腥,城上城下沥沥鲜血,尸体堆积如山,城角油火滋滋在具具尸身上腐烧,不畏生死的两国兵马依然汹涌澎湃,惨嚎、咆吼、破碎向无止境的死亡深处延伸。
“报……”正当洪民要和杜渐围处于紧张之中,一匹快马从游江方向飞奔而来。
看着远处血猩抡城之战,忽闻报声,洪民要心头上跳,触目急向快马投去,咆声喝问:“何事?”
快马火烧眉毛急禀:“游江大理军舰冲破碍口,正飞速向黄州而来,剩下不到十里就到了。”
“来的好快啊!”城将杜渐围恶脸抽筋,急看向白脸的洪民要,“洪大人,黄州失了。”
“不能失!”洪民要受皇上重城之拖,失了黄州,游江的大理军舰便可堂然向江南杀入,四十余万兵马将腹背受敌,胎死腹中。
洪民要疯了,双眼被丝血包裹住,疯狂向前嘹亮沙吼:“打……一定要夺回黄州,黄州不能丢。”
“大人!”城将见他突然疯狂,大惊之下连忙扯住他要闯上前的坐骑,眼哀眉哀劝道:“大理水师蜂拥而来,我军仅有五万疲兵,不能抵挡,黄州失了,失了。”
洪民要双眼血亮,什么都听不见了,刷的一声腰里插出利刃,眼也不眨朝拽住缰绳的那只手掌挥砍,听得一声啊叫,颤抖咬着牙关向前面的地狱飞奔,飞舞手中利剑咆吼:“杀,杀死所有的贼寇……”
一个人,一匹马,从后方奔来。
被硝烟熏黑的布道浓眉倒竖,目眺那个连官帽都掉了的夏周官吏,隔着无数兵刃嚎叫细听这个官吏气势如虹的喊杀声,这个夏周官吏很厉害吗?武艺很高强吗?怎么单枪匹马自已前来攻打?
“弓……”布道疑惑,目光死瞪那个越奔越近的夏周官吏,右掌旁侧一伸,握到一柄长弓,紧抿着嘴唇提到胸前,左掌当即接过利箭,安上弦狠拉瞄准额头,吡了吡嘴,撩牙把箭射了出去。
“咻……”
“砰……”
“嘶……”
疯狂前奔的洪明要只听得一阵风唆声,忽然额头一痛,失去了知觉,无思识的身体倾斜往大地下坠,暴满血丝的瞳孔失焦时,看见世界淋漓血红,面前的兵士仍处在人间炼狱里,世界凄怆遍布。
“大人……”被砍出一条血口的城将眼红咆吼,来不及抱扎伤口,策马疾向那匹拖着自家大人的疯马,万难相信大人就这么死了。
“呃?”一箭射死夏周官吏,布道自已都愣了,把手中的长弓扔给身旁的副将,指着越奔越远的马匹大吼:“身为一军之长,切记绝不可像此周吏仅凭血热行事。”
“是!”诸将齐声大应,对对茫然的双眼远眺那个周吏,主将身亡,黄州总算是守住了。
军道崎岖,一夜未睡的阿真躺于车内睡的很是崩溃,再次被颠簸醒来,一双熊猫眼黑挂在眼圈上,掀开车帘眯看正中的烈阳,扬喉大吼:“停下用饭。”
大王下令,领前的王可姑立即驻了马蹄,翻下马后对属下吩咐道:“派几人四下查探,其余的歇息用膳。”
阿真跳下马车,走到囚车跟前,见沐天青抱膝缩坐于囚笼一角,发丝蒙垢,嘴唇干涩,正用仇恨的目光上吊咒瞪着自已。
“渴了吧?”对于他深度的咒怨,阿真不以为意,笑笑便坐于囚笼的车板旁,向驾车的雪豹要了一个水袋,扔进去道:“先喝口水,中午有鸡腿和猪蹄,挺丰盛的。”
成为阶下囚,沐天青不喝他半滴水,不吃他半粒米,吞了吞干涩灼汤喉咙,咬牙切齿破骂:“乱臣贼子。”
“你就只会这一句吗?换个新鲜的词吧,听的耳朵都长茧了。”挖了挖耳挖,阿真呵呵指着那个水袋道:“总这么不吃不喝怎么行,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纵是渴死、饿死,也羞食你半粒粮,半滴水。”他沐天青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