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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重回剧组,乔桑榆只觉得恍若隔世。但对于剧组的成员来说,并无任何不同。
片场上,演员和场务像以前一样走动着,看似紊乱实则整齐,偶尔也有停下闲聊两句的,被导演的一声吼催促,又连忙急走归位。乔桑榆到的时候,恰逢集体休息,助理负责分发早餐,王导拎着一杯豆浆从人群中挤出来鲺。
“桑榆?”看到乔桑榆,王导的眼睛不由一亮,远远地招手,叫了句“你等一等”,然后又挤回了人群囡。
再出来时,他的手里多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兴冲冲地走过来:“还没吃早饭吧?给你!”
说完,一把将装早餐的塑料袋塞给她。
乔桑榆怔了一下。
剧组的早餐,无外乎包子豆浆,简单清贫得很!她入行吃了多年,早腻了改不吃早餐,直到祁漠换着花样给她买,她才又渐渐开始吃早餐……如今再看到这“清贫”的包子豆浆,她不由微笑,有些感慨。
“你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王导没注意到她的神色,一边咬着包子一边上下打量了她几圈,面色关切。他见附近没人,才凑近她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公司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乔桑榆反射性地摸了摸脸。
她今天只化了淡妆,有些遮不住脸色的苍白。她经历了奔波和危险,身体和心理都没有完全从劫后余生中调整过来,总有些发虚……没想到被王导一眼看出来了!乔桑榆牵强地笑笑,并不打算说真相。
“昨晚没睡好。”她随意地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反倒是顺着王导的话往下问,“公司出什么事了?”
“公司……唉!”王导长叹一声,无奈地挥了挥手,“还不是给几个小明星闹的!公司有意捧新人,结果他们不识抬举,给公司闹出了官司,赔了好多钱!也就上个礼拜的事,你没去公司,自然没关注到。”
“后果很严重?”乔桑榆蹙了蹙眉。
这点她是知道的,闹出官司这种事,可大可小。
“赔那么多钱,公司收支负平衡,各项经费急剧缩减。”王导努了努唇,“开机仪式上就说过这事儿……对了,那天你没在!这不,公司缩减了剧组的经费,还把剧本大改了一通,指望着双生3上线的时候能大赚一笔。”
“怎么还要改剧本?”乔桑榆无语,哑然失笑。
“给,新剧本。”王导抽了本新剧本给她,“从第二集开始改动比较大,之前的差不多,不影响你今天的拍摄。你今晚回家研究研究,后面的戏份……对你有点挑战!不过,公司认为那是卖点。”
“好。”乔桑榆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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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第二集剧本的时候,乔桑榆不由蹙眉,这才明白了王导所谓的“挑战”——
是床`戏!
她以前从来不演的亲密戏!
因为《双生3》是从男女主搬到一起开始演的,所以免不了有很多的恩爱互动镜头。没想到才第二集,编剧就大胆得加了床`戏……虽然批注的内容,只是露到肩膀,在床上摆好“姿势”,剩下的“镜头”都是由替身演员完成,但她总觉得别扭。
观众会以为那就是她的!
到时候少不了又是一场议论风波……
不过公司方面来说,热点的确就是卖点。
乔桑榆不满这样的戏份,但是身为演员又不好随意更改,况
且公司是请替身的,也不算是让她出演,没有违法彼此的合约。乔桑榆只能握着这份新剧本,默默地坐在床上生闷气。
“咔哒!”
浴室的门打开,祁漠湿漉漉地从里面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挪揄着她:“大明星,你要背到什么时候?”
乔桑榆往里躺了躺,把床沿的位置让给他,郁闷着低喃而出:“还没背完……”
一句话,笼统概括。
“还剩下多少?”祁漠无奈,想探头去看,乔桑榆却猛地把剧本收了起来,动作极快。
祁漠微微一怔,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疑惑收敛下去,转向不痛不痒的重心,故作嫌弃:“这么久还在背第一页?真辛苦……明天晚上我回来带核桃给你吃。”
“为什么是核桃?”
“补智商。”
“祁漠!”她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引开,直接举起剧本砸了他两下,然后气哼哼地把书桶往床头柜上一扔,“不跟你说话了!我也要去洗澡!”
祁漠没拦着,微笑着目送着她进了浴室。
只是在浴室的门关上之后,他俊脸上的笑意微敛,趁着乔桑榆不在,他重新将那个剧本拿过来,展开铺平,打开了扉页,然后仔仔细细地看……他的眉心,在十分钟后便蹙了起来,皱得死紧——
床……戏?!
一目十行地略过剩下的内容,祁漠看得心不在焉,直到翻到末页上印着“天胜娱乐”的宣传,他的目光才骤然停住。
天胜娱乐?
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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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郁闷辗转。
但身为一个演员,翌日乔桑榆还是去了片场,她有她的原则,但是她也不能不敬业。纵使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只是没想到,今天演员都到齐了,却不见导演和编剧过来。
众人等到上午十点,才从“前线”传来线报——
公司昨天后半夜遭大量收购,不止是散股,就连几个股东的股份,也被全部买入。截至早上七点,对方的股份占有量已达到51%,实现绝对控股。而这位绝对控股的股东,也在今天一早露面,除了召集天胜娱乐的高层,还叫了《双生3》剧组的负责人……
一起开会!
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为什么突然有人收购?公司刚赔款,在业内的名气可不怎么好听!”
“是为了《双生3》吧?说不定是看上以后能大赚一笔!”
“再赚也赚不到买半个公司的钱啊……”
“……”
众人议论纷纷,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中午的时候,编剧才先耸拉着脑袋回来,郁闷着带了电脑,现场负责改剧本。他说任何旖旎的画面都不能要了,亲密镜头不准有,这是上面的指示……导演还在那里聆听其他教诲呢!
好奇怪的上级!
接手了公司以后,第一件事却是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众人不解,乔桑榆也蹙着眉,心里在骂这种改来改去的行为“幼稚”,虽然不用演亲密镜头她还是挺高兴的……等等!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祁漠似乎也怪怪的……
他是不是看了她的剧本,然后……
她不敢妄自定论。
只是对方的行事风格,让她不由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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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接电话的速度很快,铃声才响了一下,他便秒接。
“你在干嘛啊?”乔桑榆踢着片场的石子路,佯装无事,故意试探,“怎么那边这么静?”
祁漠早已抬手,叫停了整个会议,周围一片安静。
听到乔桑榆这么问,他哑然失笑,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起身,走到门口推门走了出去:“在开车呢!怎么,查岗?”
乔桑榆有些不信。
“你最近有没有买什么东西?”
“买什么?”祁漠也是装傻到底。
其中的理由,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他们以前就说好的,他不会干扰她的工作……但这次,他算是干扰得挺彻底的。而且这种事情,有第一次,他不能保证会没有第二次……
“没什么。”乔桑榆也不直接问,索性要求,“你来陪我吃午饭吧!正好是午饭时间了!”
王导他们不是还在听“教诲”吗?他能走出来?
乔桑榆如此试探。
“现在?”祁漠面色犹豫。
“你有事在忙?”乔桑榆对他的怀疑更甚。
“没,”祁漠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答应得很是爽快,“这样吧,你等我,半个小时后到。”
说完,他挂断电话,重新走回会议室——
里面大大小小的领导坐了一屋子,正窸窸窣窣地讨论着,见到祁漠进来,顿时都噤了声,静候祁漠重新入座。
“你们坐到下午一点就散了吧。”祁漠微微一笑,想到乔桑榆适才的那个电话,嗓音顿了顿,“对了!我还有一个补充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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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桑榆如约等来了祁漠。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沉稳俊逸。可在乔桑榆看来:他为什么突然穿正装?他投资的那几个公司,最近可都是风调雨顺,没什么需要“莅临指导”的……公司莫名其妙被收购,肯定和祁漠脱不了关系!
“久等。”
“不久!”
戳穿他的最好办法,就是带他去见之前见过的人,乔桑榆拖着祁漠往休息
室那边走,编剧还在里面改剧本,她直接把人推了进去:“来!见见我们的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