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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唐嫣三人坐在城主慕夏藏安排的豪华大马车中,谁也不鸟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西门孤秋这剑痴情商几乎为零,时时刻刻拿着那把宽厚大剑,眼神温柔地、脉脉含情地,用手轻柔地,从头到尾,抚摸着剑身,像是在抚摸情人光滑细腻的肌肤般陶醉,让唐嫣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能起来……
而赫连羽逸就更不用说了,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也就算了,还时不时送给唐嫣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那模样分明是对唐嫣的“羞辱”,还怀恨在心。只是暂时没能力教训唐嫣而已,否则的话,唐嫣可以肯定,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大打出手……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后,唐嫣撩起了马车后窗的窗帘,目光看向了已经远在数里开外的人群……
唐嫣知道,他们应该已经看不到她了,至少看不清她的面孔。
但唐嫣远超常人数倍的视力,随着眼神微微眯起,清晰地将远处的人群看得一清二楚……
藏在暗处的带着期望的唐修罗,唐杀,眼睛里面带着泪光的采荷,撅着小嘴,眉头皱起,凝视着自己方向,像是在想什么的杨松雪……
翘首张望,眼中闪耀着一丝晶莹,像是有千言万语但却在自己离别时,没有说一句话的萧梅……
唐嫣看着一张张面孔,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会心的微笑,轻轻对着远方挥了挥手,便猛然拉上了窗帘……
一把小刀和一小块长方形的木头,诡异地出现在唐嫣的手中。
小刀闪耀出的寒芒,让赫连羽逸微微侧了侧目光,见到唐嫣一手执刀,一手拿着木头,神情像是有点呆滞般凝视着木头发呆的时候,赫连羽逸撇了撇嘴。
“嗖嗖嗖……”
忽然唐嫣的眼神没有任何变换,依旧怔怔地凝视着手中的木头,但执刀的右手却忽然动了,那把小刀顿时发出了轻微的“嗖嗖”之音,道道寒光从她的手中散发出来,那小刀像是拥有了灵性般,竟然在唐嫣的手指间诡异、快速地跳跃、旋转!
时快时慢,仿佛踩着音符在跳舞般,那“嗖嗖”的声音便是伴奏……
赫连羽逸情不自禁便瞪大了眼睛。
而痴迷状态的西门孤秋这时候也被唐嫣手中的小刀吸引,完全忘记了还在等待他抚摸的“情人”。
唐嫣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专注,握着木头的左手一动不动,仿若处在绝对静止的状态,与右手越来越梦幻的刀光,一静一动,相映成趣……
足足过了两分钟后,唐嫣眼神猛然一缩,闪烁的刀芒忽然落向了左手的木头,顿时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一片片细小的木屑从她的手上飘落,一块朽木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展现出了生机,变得凸凹有致、玲珑曼妙起来……
让赫连羽逸和西门孤秋震惊无比的是,唐嫣明明没有动用任何玄气,而那木头明明是坚硬的檀木,但在她的刀下却像是豆腐般没有丝毫阻碍……
“好锋利的小刀!”
这是赫连羽逸和西门孤秋共同的想法。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刀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锋利,甚至跟普通的小刀没有分别,锋利的是唐嫣的心!
唐嫣的心神似乎完全融入到了坚硬檀木的纹理之中,她能清晰地感应到一条条细微到极致的纹理,刀锋根本无需多少力量,便能顺着纹理轻易地划开。
一个月时间,她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都没有突破到这种境界,但现在,却因为刚刚瞬间的凝望,达到了离倾城所说的第一个境界,眼、手、刀、心、物,五道合一……
这种微妙的心境下,唐嫣仿若融入到了自然之中,周身气息,变得飘渺而虚幻。
赫连羽逸和西门孤秋明明看到了唐嫣,但却感觉自己与其置身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唯有那飘舞的木屑,以及渐渐展露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的图案让他们明白,唐嫣是在雕刻……
一道道栩栩如生的身影在唐嫣的小刀下诞生,唐修罗、唐杀,琴云甄,萧梅,杨松雪、韩晓清、左丘青山……
他们的模样都先后出现在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木头上,神情、姿势、五官……
尽管没有任何颜色渲染,但任何人只要看到这一道道身影都仿若能够看到每个人的心情……
唐嫣的刀赋予了他们感情和灵性,将每一个的心情都用刀实现,这是真正的栩栩如生,唐嫣也唯有看穿、看透每一个人的感情和心境,才能做到如此。
“嘶嘶……”
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西门孤秋和赫连羽逸眼中,修长的身躯,以及还没有五官的脸蛋渐渐呈现,以两人对唐嫣的了解,只是看到这身形,便确定檀木所剩下的最后一小截是要雕刻她的好友琴云甄……
但……
唐嫣行云流水的刀,在落到五官的时候,却忽然微微一颤,停了下来,她的眼神中似乎闪耀出一抹迷茫、不解,呆呆地凝视着最后的一道工序,却是再也无法出刀……
唐嫣缓缓闭上了眼睛,仿若陷入了沉思,足足过了两分钟后,她的嘴角逸出一抹略带苦涩、沧桑的笑,旁若无人地喃喃吐出三个字:“傻小子……”
这一瞬间,无论是赫连羽逸还是西门孤秋都心神一颤,感觉在唐嫣面前,他们倒像是小孩子般,尤其是看着唐嫣那美丽的小脸,让两人感觉极其怪异。
随后,唐嫣手起刀落,琴云甄那英俊而迷茫的脸在唐嫣的刀下诞生……
“呼……”
刀光一闪,小刀便消失在唐嫣手中,唐嫣捧起木雕,轻轻地将木雕上细碎的木屑吹落,目光柔和、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凝视着一张张栩栩如生的面孔,在心中低声说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的荣耀和辉煌,都有你们分享……今生,我不再孤独……这种感觉,真好!”
“小子们,大约九百里外,便是澜沧省府,我们今晚子时之前应该能够赶到跟他们汇合。你们可要坐好了,老夫聊发少女狂,好久没赶过车了,哈哈哈……驾驾驾!”
随着老者的吆喝,四匹宝马顿时四蹄翻飞,速度骤然提升了两倍不止,原本平稳的马车也开始剧烈颠簸起来,唐嫣三人急忙抓紧了扶手,目光看向了赶车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