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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的风,一时有些加强。从头到尾都在眼角保持着一点笑意一点暖意的我,有些突兀的探出了手。
那双手,穿越两顶帐篷,进到她的那边。最终,触到裹住她的被窝低端。稍微用力拉了拉被角的我,将那枚露了一半出来的小巧脚尖,给重新掩盖。
做完这个在我看来平常无比,微不足道的动作之后,我没有片刻停留的慢慢的收回了手。
再之后,我看着她,略微歪了歪头:“比我进取,比我会照顾人,比我温柔的人有很多……”
听完金泰妍罗列出来的一长串有关于我的优点,心思略微有些奇巧。但我觉得,她所说的那些,并不算是很特别。
只是,接下来她的一番回答,像一枚绯红的长箭,将心给彻底穿透。
她说:“但你是你啊……在我身边的一直都是你,不是别人。”
————当托着下巴,睁着圆润眼睛看着我的金泰妍,冲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心底震荡不停的我,这才回想起来。没错,我是我,是陪着金泰妍走过了很长一段曲折剧情的那个我。
那句话果然没有说错——尽管陪伴不算太久,但已能酝酿出,最长情的告白。
从盘膝对坐的一小段时光中,我问,她答。所有该猜的心思都已不用再猜,疑惑顷刻间解散。这时候,我知道了在她眼中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的。但她仍旧不知道,我眼中的她,又是如何一番光景。
她还是没有问,我还是没有答。
说老实话,这一刻有一点愧疚在心底爬过。住在花蕊顶端的她,额头带着璀璨的光环,但在感情这方面,对我的包容却实在是太多太多。
“睡吧。明早一起起来给他们准备早饭。”
这是当下我唯一能给出的一句话,她没有步步紧逼。我也还是逃的正如某部电影中那句漂亮的台词所说——他好像一条狗啊。
解开缠在身上的被子,半起身的我,打算先帮她关上帘子。只是,对于我刚刚说出的这一句话。面前的泰古一把逮住我扬在空中的手,好像是有点不满意。
不是别的,她只是双颊微鼓,以一副包子脸的小小生气模样开口说:
“呀,感情我之前说的话都从你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么?说了让你多对自己的身体留点意,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前些日子都连续工作那么久了,今天又陪我们玩到这么晚……我不用你帮我,明天的早餐我自己能搞定,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睡一个彻头彻尾的懒觉吧!”
又是脾气,而且从她相互拥挤的眉宇间,我能感觉到她是真的生了气。虽然程度很轻,但确确实实不打半点折扣。
平日在生活里,她可以慵懒的什么都不争。但现在有了些别的东西,她会为此毫不妥协。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坚强起来了吧。有了自己的性子,会提出不同的意见。
这样的她,有了另外一面的她,尽管总是会和我唱反调……不过,当一朵茎叶柔软的花,因你挺拔而立绽放身姿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魅力呢。
“好了好了,我睡自己的懒觉,早餐你自己弄了。大概的话,不用留我的那一份。等我起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到吃午餐的时候了。”
没有同她争,这也应该是我头一次顺着她的意思。
听我这样说,金泰妍原本还纠结在一起的淡而宽的眉。即刻解开。她给出了一个“这样才乖嘛”的令我有些无语的表情,那样子,就好像我是她家的金泽一样——我可没金泽那么黑!那家伙,黑的跟个碳似的。
心里的话依旧没敢说出来,要是让泰古知道我在腹诽她家的金泽,估摸着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停在空中的手重新开始了动作。这下金泰妍没再拦,我替她拉好门帘。然后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同样将自己的门帘拉上。两个狭窄的温暖空间,就此隔绝。
帐篷外有风声,但眼前正冒着金星的我全听不到。
直到此时完完全全的躺下来的时候,酸痛的腰和快要烂掉的神经,才得到解放。
一两分钟吧,应该只用一两分钟,我就可以彻底进入梦乡了。
帐篷外探照灯的光,穿透帐篷,弱弱的投影在我的面前,我闭上眼睛,并不觉得太刺眼。
这一次,我不用再在脑海里幻想故事,来以助睡眠了。
但,在这两分钟里,我的脑海里还是不可遏止的冒出了两种情绪,每种情绪耗时一分钟。
第一种,那就是:最终,我还是没有和她说郑秀晶的事情。郑芒果对我的脾气,烦躁和坏心情我都会隐在自己的心底,不会感染其他人。该怎么解决,也全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即使明天回去之后,会遇见一段时间的“忙到焦头烂额”,我也得压抑住自己的烦躁和脾气,抽时间出来想办法去解开她的结,舒缓她的委屈。我知道她在生着我的气,这方面错不全在我,但我还是会百分百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安排点惊喜,算是给她的安抚礼物。
至于第二种,它有关于今天的所有感触:
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墙围,起初有一段日子,你会坚信,自己没办法走出去,也没有人能走的进来。但这种坚信,会随着突如其来的爱,而被轻易瓦解。
或许在某个你不知道的,平淡无奇的时刻,孤独的墙围上,会有一扇门为某个人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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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翻涌的两分钟结束,脑子里的大部分神经都开始逐个熄灭,即将进入到睡眠状态。
但就在此时,侧面的帐篷突然传来了抖动,伴随而来的是金泰妍的声音。
“应该没这么快睡着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暂时的将睡眠截断,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轻轻的恩了一声。
“唯?什么事?”
“克靓,那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代替晚安Kiss,给你这个喽。”
当那有些支支吾吾的语调中,道出了“晚安Kiss”这个词的时候,头疼和不知所措两种感觉同时加剧,并交织在一起。
什么晚安Kiss,亚洲这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传统好么————真是服了这个丫头了,隔三差五的,总是喜欢抽抽风。
脑子里蛋疼的感觉还没安稳下去,金泰妍所说的代替晚安Kiss的那个东西,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
她小小的拉开了一点自己的帐篷,然后把手伸过来,再小小的拉开了一点我的帐篷。最终,将自己的爪子摊在了我的帐篷里。
就在我还在疑惑着她要干嘛的时候,那枚漂亮的手腕暂且一翻,紧接着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肚,交叉相叠。
这是什么?
有些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的我,嘴角小小的抽搐了一个瞬间。但下一个刹那,脑海中闪过一道片段的我记起来,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动作。
那两个指头在一起叠成的——是一枚爱心啊。
没有哪一刻,心间像此时暖过。没想到之前的那两种感触,其中的一种,这么快的就应验了。
孤独的墙围上,因此而裂了一道缝。
愣住片刻之后的我,微微的笑着,轻轻的用手指弹了弹那两根指头一下。
“好了,去睡吧。”
表情被两扇未全部打开的门帘给遮蔽着,但两只手,在做着很好的交流。
给完了手指型Heart的金泰妍,用极低的温软嗓音恩了一声,像触电一般的缩回了手。
一幕带着温度的插曲,就此为睡眠前的最后时刻,画上了一个甜美句点。
等我再闭上的眼睛的时候,脑海里一丁点东西都没有。保持着空灵保持着嘴角微翘,就那样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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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公里开外,当我陷入最深处的睡眠的时候。有一个人,却连最浅层次的睡眠也没办法进入。
圣诞节中的釜山,代替首尔的雪花飘落下来的,是漫天的冷雨。
某一个房间中,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了的一个人,最终是翻开被子起了身。她泡了一杯热茶,用双手捧着杯子,站着窗边。
身后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正流转着一首中文歌。
那首歌的歌名叫做《谢谢爱》。
歌词中如此唱到:
雨下好乱
半个夜晚
你不在身边怎么晚安
心事简单
一句说完
流转在房间里的每一字每一调,站着窗边的人,并不能全懂其中意思。但她还是听着,一遍又一遍,直到眼前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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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是我介绍给她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