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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晚了点,不过总算还来得急,祝大家新春快乐,喜气洋洋,得意洋洋……)
“兹……”
在机轮接触机场跑道的瞬间,此许青烟在机轮处发出,一架北方航空公司的a3式双引擎客机降落在伊尔库茨克机场,机上的十几名乘客纷纷取出行李准备下机,而坐在飞机尾部的头戴礼帽的三十几岁的青年,却坐在那里,用好奇而又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这座机场。
六月的伊尔库茨克已然进入初夏,不过对于不习惯北方天气的人们来说,在他们看来,这初夏倒有点像是春天,凉爽怡人的天气,确实没有一丝夏日之感,相比于那些空乘人员穿着的夏装,乘客们大都穿着春装。
甚至有些乘客依还感觉空气有些清冷,与大多数乘客正在适应北方的“夏天”不同,头戴灰色礼帽,身穿薄西装的青年却不时的打量着机场,在机场的边缘,可以看到十几架战斗机,而真正吸引他眼光却是机场内那些荷枪实弹,身着战斗服的军人,他们用警惕的眼光看着机场内的人们,大有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的准备。
“终于还是占领区啊!”
陆铿的心底轻嘀咕一声,而后便继续向前走着,在离开机场的时候,他注意到,这里与东七省一样,都见不到制宪代表的竞选海报。东七省所持有的102名制宪代表以及未来国民大会代表名额,与国内的选举产生不同,都是由军管局直接推荐产量。按照特别对待办法,两届后,再行以选举。
在陆铿看来,这根本就是“强、奸”民意,或许,东七省三省为新收复失地,大多数居民为俄国人,但东四省呢?
压抑着心间的不满,陆铿继续向前走着,待离开机场后,他那双见多识广的眼睛马上发现,在机场附近,可以看到不少便衣警察,也许是保安局特务。
心底冷冷一哼,陆铿继续向前走着,这时一辆辆警车拖着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过,显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件,机场上,旗杆林立,不过在旗杆上飘扬的没有俄罗斯的旗帜,都是中国的国旗。
变显然是标志着这里是中国的占领区。无论他们用何种借口,都无法掩饰这一点。在机场大门外,陆铿叫了一辆出租车,来这采访是《中央日报》提供的经费,自然经费充足,不过与报社相抵触的是,他并不准备采访或者报道军管区民生的变化,他更关注一个新闻——北方公司对总额多达千百万万他国资产的侵吞。
在东北,陆铿曾目睹过北方公司是如何把本应归还给人民的敌国资产侵吞为已有,数百亿元的铁路、工厂、矿山被北方公司侵吞,尽管他们美其名曰为“代管”,但在陆铿看来,那不过只是一个旗号,那些资产实际上都已经成为北方公司的资产,而最终,所有的一切都进入一个人的腰包,就是那个口口声声爱国的管将军的的腰包。
一想到自己能够揭露他的真面目,陆铿只觉得的一阵激动,他甚至看到自己因此而名扬天下,想到这里,在下车的时候,他的步伐变得有点快,似乎有些急不可待的样子。
在饭店房间里匆匆的刮过脸,洗完澡,换上衬衫后,陆铿便急不可耐的想赶在天黑之前在这座北方军管区的首府里逛逛了,法他下到饭店前厅准备出去时,已经是傍晚6点多了。
“这里离市中心远不远?”
陆铿问饭店的看门人。
“不远,先生,乘公交车十至十五分钟就够了!”
“步行呢?”
“你要到什么地方?先生!”
“不去什么地方,就是在市中心随便走走!”
“步行不到半个小时,您看……”
他把手伸向面前的一叠卡片,卡面正面印有饭店的名称以及通讯地址、电报挂号、电话和电传号码,反面是一张袖珍地图,上面用黑色的圆点标出了饭店的位置,还绘有周围的主要街道。
“你看,”
看门人重复了一遍,用圆珠笔在地图上划了个圆。
“这里是主要的商业中心,不过,我建议您应该找个俄语翻译,如果你出去的话!”
“谢谢,不用!”
看门人听着陆铿用俄语的回答,不禁一愣,他的俄语很流利。
就在陆铿接过卡片,走到门口的时候,看门人突然轻声叫住他。
“先生!”
“怎么?”
陆铿停下了脚步。
“要是只是想逛逛,我建议您在十点以前回来?”
“为什么?”
陆铿诧异的问。
“难道你们夜里关门?”
“啊,不是这样,先生!”
看门人微微一笑,
“您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不过……”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两肩膀稍稍一耸。
“一个人在十点钟以后逛街……”
“你怕我被绑架?”
陆铿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那样的话,我倒想见识一下!”
这确实是陆铿的心里话,他确实想见识一下这里的“绑匪”,见识一下他们究竟是“恐怖分子”,还是驱逐侵略者的游击队。
“十点钟以后……”
冷笑着,在陆铿看来,这恐怕就是可笑的“和平”吧,至少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来说,在侵略者撤出之前,这里永远不可能拥有和平。
时近傍晚,街道两边橱窗里的灯光灿烂,马路上既能看到欧洲人也能看到亚洲人,但却已欧洲人为多,而欧洲人又大都是女人,在这街道上走丰,陆铿感觉到一种朦胧的恐惧正渐渐的身他靠拢,他清楚的知道,在这座城市里,不会有他的朋友,在他的采访过程中,也许将遭到各种阻力,甚至保安局的特务也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这里,在伊尔库茨克的市中心,使陆铿感觉到有些害怕的不是保安局的特务,而是另一种东西:异乎寻常的孤单,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没有朋友、没有友人,而之所以如此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观点上的不同”。
曾几何时,他也对华北方面充满憧憬,但自东北光复后,在对敌产处置问题上,他倾向于少数人认同的“侵吞”,而这直接导致了他同一些朋友的决裂,从东北的敌产处置,再到苏俄资产出售,价值上千亿甚至更多的资产更是被直接交给北方公司,由其进行长达50年的长期特许经营,北方公司甚至一分钱未出,其资产便膨胀数倍。
如此肆无忌惮的贪腐或许是世界上绝无仅有之事,甚至在他看来,管明棠所谓的让步,更是一种交换,用撤出华北作为交换换取中国对其贪腐行为的认同,这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之事,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以揭穿其真相,将管明棠这一“千古巨贪”的面目揭穿。
“乌拉尔——库兹涅茨克煤炭冶金联合企业!”
在房间里,沃罗洛夫这位伊尔库茨克国立大学的经济学教授,看着面前的陆铿,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这个企业年钢铁产量超过一千万吨,拥有的冶金、采矿等设备价值超过200亿流通券,可是你知道,北方钢铁以多少钱获得了这家企业?”
那看似的沉稳的神情中压抑着一丝痛苦,作为一名学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资产是属于俄罗斯人民的,而不应该属于资本家。
“多少钱?”
沃罗洛夫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北方钢铁提供了1亿流通券,其中30%用于提前支付工人工资,其它70%用于恢复企业生产以及对部分设备进行改造,”
不需要翻看笔记,沃罗洛夫便可以给出答案。
“但是,在企业下属的十几家钢铁厂内,库存钢铁一百万吨,还有多达三百万吨铁矿石以及150余万吨焦炭,另外还有煤炭……”
沃罗洛夫的回答让陆铿整个人都处震惊之中,北方冶金只用一千万,便获得价值超过20他元的企业,而在工厂的仓库内,还有价值数亿元的产品,如此廉价的出售,不是贪腐是什么?当然,此时,他选择性的忽视了北方冶金所获得的50年的经营权以及部分股权。
“现在,你们在这里进行着战后的重建,是的,许多俄罗斯人都感谢你们,他们认为,你们向他们提供的房屋、食物,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你们进行战后重建的投资,实际上通过对俄罗斯财产的掠夺为基础的,”
沃罗洛夫苦笑着。
“为了建立一个工业的俄罗斯,斯大林不惜对农民极尽压榨,把所有的俄国人都变成了奴隶,即便是饿死数千万人也无法阻挡他出口粮食换取机器,而现在呢?俄罗斯付出沉重代价换回的机器,建立的工厂,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你们的,更准确的来说,是变成了你们的将军的私产,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解放者”带来的正义吗?”
教授的苦笑与嘲讽,让陆铿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以至于好一会才喃喃道。
“那,那只是他的个人行为,我,我,教授,你会看到,我是如何把他的真面目揭穿的,”
面对内地记者的誓言,沃罗洛夫却长叹口气,看着对方的目光亦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揭穿了……又能如何呢?你能阻止这一切吗?”
教授的反问,让陆铿的胸膛一挺,只听他急声说道。
“至少,我可以让全世界看清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