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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村口,已经是中午了。
可以看到不少人在家门口乘凉——这个村子的规模不是很整齐,宅子都是依地而建,路不是很直,家家户户门口都种着大树。有小河在村里环绕而出,算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如果村后面那个小土包也算山的话。
不过林涛看得出来,这村子还真不富。因为没有一辆专门用来汽车行进的路。村子外面柏油路从市里通到村口,虽然有不少的坑,但总算不错。
但村子里还都是土路。这路一下雨——林涛都不忍心去想那酸爽的感觉。
路不过三米宽,两辆汽车并排是不行的。林涛在有的家门口看到有蚂蚱腿(手扶拖拉机)停着。
村子里的确有二层楼,不过纯水泥抹出来的墙面,没有丝毫的装饰。
富也有限吧。
汽车勉强能往里开,一开始杜同山还很兴奋的介绍着这一家是谁家,那一家是谁家,那最阔气的二层楼是村支书的等等。
但越往后,他的话越少,直到最后,沉默了。
林涛知道,这是一种名叫“近乡情怯”的情绪。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类似的情绪。
这很正常。
汽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林涛没有说话,等着杜同山开口。
外面,有喜欢热闹的小孩围着车好奇的看着。看样子,这村子里能来辆车,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事情了。
甚至可以看到不少大人站在院门口张望着,大约是好奇着是谁家来的亲戚啥的。
还好林涛停在一个十字路口,不在人家院门口,不然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几分钟后,杜同山才指了指右前方的一个院子说道:“那个,就是我们家。”
林涛看了一眼,有点明白了。
院子是土墙,年代久了,已经有了缺口,有修补过的痕迹,不过掩不住破败的感觉。
房子是土房。这一路过来,土房还是有几家的,不过大都是用砖墙砌出来门墙,再用大铁门,但这院子,就是纯土墙,门也是老式旧木门。门也是修补好多次,木头颜色都不一样。
从这里看过去,平房顶上也是修补过好几次的,椽子头儿都有坏掉的。
只是院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像有些院门口,家庭垃圾很多。
“走吧!”林涛发动了车子,“这房子,的确该修修了!”
车子停到门口,林涛还没停稳,杜同山已经急不可耐的下了车,直接奔院门而去。
林涛苦笑,看来自己还得充当个搬运工了。杜同山此刻心里都是家人,恐怕压根想不到车上还有那么多东西吧。
东西都是杜同山买的,林涛只是买了些礼物。这是杜同山孝心的一部分,不能代劳。
院门一推就开,里面显然有人。
“爸,妈!”杜同山大声喊着,快步往里走去。
林涛从车里提着两个大袋子紧跟在后面,那群围着车的小孩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杜家老大回来了!”
然后四散回家通报消息去了。
林涛哑然失笑。这就像是某件大事发生的时候,四周通常都会有各方势力的哨探一样。
小院虽然看着很朴素,但打理的干干净净。
“哎……同山回来了?”
从屋里,走出一个老人来。
林涛不用猜,只看一眼就能确定,这是杜同山的父亲。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按杜同山的说法,他的父亲也不过五十三四岁,现在看面相,杜老爷子足有六十!
林涛瞬间明白:这是劳累的原因。
背都有点驼了。
杜老爷子有点激动,看着杜同山,嘴角扯了扯,算是笑了,嘴里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人……”
不等杜同山开口,林涛提着东西上前笑着说道:“杜大柏,我是同山的同事,我叫林涛,跟着他一起过来看您二老来了!”
“来了好来了好!”杜老爷子笑着点头,两手抓了抓衣襟,然后说道:“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啥?”
林涛笑着解释:“这可不全是我买的东西,是同山自己买的。同山当了领导了,工资高,还有奖金,这是他买回来孝敬你们二老的!”
杜老伯有些不敢相信,抬头看杜同山。
“是……是的!”杜同山狠狠的点了点头:“我这一次改良了一项技术,公司……给我奖了十万块钱,咱家有钱了!”
刚听到消息来到门口的邻居就听到了这一句,立刻明白,杜家有钱了!
这个消息和刚才那个消息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全村。
林涛被让进了屋子。
和外面的院子一样,屋子里陈设非常的简单,陈旧。
但打扫的非常干净。
林涛心生敬意。
杜同山的母亲同样显得非常老相。林涛在老人家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慈祥的味道。
端出来本地特色山果,一个劲的让林涛吃。因为林涛说是杜同山的同事,又因为年龄比杜同山小,这一看就能看出来,是把林涛当成杜同山弟弟一样的看待了。
这感觉真好,只是鼻子容易酸。
东西都搬了进来,让两位老人家一顿数落——钱不是这样花的。就算钱再多,也不能乱花!
这是老人的生活哲学,在林涛看来,听听就行。
宁可给老人家买东西,也不能多给钱——给钱多了,舍不得花,存着。
还不如直接买东西改善生活条件呢。
不过这聊天没持续多久,就被接踵而来的邻居乡亲给打断了。
一个个人走进来,很快就挤了一屋子。都是说着闲话,问着杜同山的情况,在看到那一屋子的东西后,个个眼睛发亮。
这都明白了:杜家老大,出息了!
其实在村里人看来,杜家老大考了那么好的大学,早就应该出息了。
只是毕业后好久没回来,据说回来也是悄无声息的回来两天就又悄悄的离开。很多人都怀疑,杜同山是不是上了大学没出息,所以不好意思回来。
现在看来,的确是出息了。
虽然晚了几年。
但毕竟是出息了,不是吗?
不还有句话是大器晚成吗?
恭维的话不断说出来,少数是夸杜同山的,多数是夸杜家二老有神气,该享清福之类的话。还有极少数则是问着林涛的身份。
林涛故意大声说自己是杜同山的下属,兼职司机,这让不少人眼睛更亮了。
看来,杜家老大不是一般的出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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