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让我相信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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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鸢问话的意思是想通过毕策打听一下外面的动静,碍于‘家丑不可外扬’,她不能把御严坤威胁他们夫妻的事告诉毕策,而且这事对任何人都没法讲个清楚明白。她只能通过毕策的所见所闻间接的去了解情况,好进一步分析他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谁知道毕策告诉他们这样一个消息。

他们夫妻并没有派任何人给御云挚透露消息,御云挚怎么知道他们在怀池城的?

难道靠蒙?

可如果靠猜测的话,他大可以暗中派人来怀池城打探,亲自前来未免太劳心劳力了。

也就是说,御云挚有十足的把握他们夫妻在怀池城!

御孤壑很快恢复常色,感激道:“劳毕将军如此挂心,我们实感惭愧。此情我们夫妇定会铭记于心,若他日需要我们夫妇之时,毕将军尽管开口,我们夫妇定全力以待。”

“王爷严重了。”毕策抱拳回道,“我与公主不过是来此游玩,有唐突冒犯之处还要王爷王妃多加包涵。何况在此我们人生地不熟,还要仰仗王爷王妃。”

“好说。”御孤壑淡淡一笑。

夜千鸢看毕策的眼神也带着许多敬佩。

他们无意要把毕策和曦真公主牵扯进来,如果他们继续留在三王府,该吃吃、该玩玩,完全不会受一丁点影响。

可他们偏偏就来了。

在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情况下,也不知事件大小的情况下,他们就敢借着游玩的幌子出来寻找他们夫妻,就冲这份仗义他们也该感激人家。

要知道,这种浑水可不是人人都敢趟的,就算曦真公主不懂事,这毕策身为圣宸国大将军难道也不谙世事?

送毕策去厢房休息后,夜千鸢和御孤壑也回了房。

看着在桌边开始看书的某人,夜千鸢不时的望向房门。

都是替他望的。

然而,一个时辰过后了,他们要等的人一直没出现。

御孤壑手中的书也一直定格在某一页,不曾被他翻动,而他随着时间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神色越发黯淡无光。

夜千鸢最先坐不住了,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书,合上。

“算了,你越是对他抱有希望,我怕他越会让你失望。”

不是她对御云挚有意见,而是御云挚在处理事情上确实有许多让人不爽的地方。要她一一说出来又显得她特别小心眼,但认真计较起来,她又忍不住想吐糟。

论果敢大气,他真是连御皓风都比不上。

御皓风的嚣张和强势虽然让人讨厌,但起码他敢作敢为。可御云挚呢,从祁皇后干涉三王府后院一事就可以看出,他这个做兄长的真是有够让人失望的。他们夫妻致力保护他,也无条件的站他那边,但当祁皇后膈应他们夫妻时,他作为祁皇后亲生子却对他们夫妻的事毫无作为。

这就跟婆媳大战儿子夹在中间无动于衷一样,虽然她明面上没说过御云挚什么,但心里难免不会有怨言。

眼下,御云挚找来了怀池城,连毕策这个交情不深的人都知道关心他们,作为大哥,御云挚回厢房以后却一直没出现。

不是说怀疑他什么,至少他应该主动说说京城里的事吧。

几个兄弟就他还在朝中来去自如,也就他最清楚御严坤现在的动静,何况毕策无意中说到是御云挚提议来怀池城找他们的。

这么多容易让他们夫妻浮想联翩甚至有可能误会的事,他竟然没一句话可说,这叫他们如何不闹心?

御孤壑沉着脸起身。

见状,夜千鸢手快的把他拉住,不赞同道:“你现在去找他,等于是给他难堪。他要说自己就说了,他不说你去逼他也没用。”

虽然心里各种吐糟御云挚,但她也不想他们兄弟间有裂隙,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厌恶祁皇后的时候还能对御云挚以礼相待。

她拉着他坐回原位,安慰道:“可能赶路太累了,让他先休息吧。”

就在她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瞿妈的声音:“三爷、夫人,大爷来了。”

闻言,夫妻俩精神一震,同时起身。

夜千鸢狠狠的松了口气,来了就好,要是再不来,她家壑今晚铁定失眠!

隔壁有间小书房,夫妻俩很快去隔壁见了御云挚。

瞿妈奉上茶后,夜千鸢让她带着下人退下,很快小书房里就他们三人。

御云挚锁着浓眉,如玉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忧愁感,而他也最先开口:“听说二弟与你们一同来了怀池城?他不在京城养伤,为何非要赖在你们身边?且他一声不吭就离开京城,二弟妹托人四处打听,我听说她和甄贵妃都快急出病了。”

御孤壑神色微沉。

御云挚见状,以为他不高兴自己提到了御皓风,遂又问道:“你们可是有何难言之隐?如果你们不想他如此无赖跟着你们,那我去与他说,让他远离你们。”

夜千鸢笑着摇头:“大王兄不必为我们担心,二王兄是因为身子有疾,前几日旧疾复发,不得已才赖着我们的。”

不是他们不愿意告诉他御皓风跟着他们的目的,而是这件事说出来牵扯得太大了。

不说别的,就拿灵骨一事来说。

御皓风有灵骨,他们又怀疑御严坤有灵骨,但偏偏他们能肯定御云挚和御文泽只是普通人,如果把灵骨这事说出来,结果会怎样?

如果御严坤有灵骨是事实,那御云挚和御文泽就极有可能不是御严坤的骨肉。

如果御严坤也只是普通人,那御皓风就不是御严坤的骨肉。

这么复杂的关系,且又牵扯到皇族血脉,要他们夫妻如何开口?就算要说,又从何说起?

御云挚拧着眉,难得在他们面前露出怒气:“可二弟如此也太任性了,非但帮不了你们什么,还要提防着他给你们添乱。若他一直跟着你们,我着实担忧。”

御孤壑看着他,低沉道:“如今二王兄已经放弃了储君之争,他一心只想把身子养好。虽然他跟随我们多有不便,但只要他安分守己,不再与我们为敌,我和鸢儿也心满意足了。”

“三弟,你上次就说他不再涉足朝堂之事,我信。可是我信的是你,不是信他。他一直以来醉心权势,为了储君之位可以不择手段,他的所作所为你应该最清楚的,为何你非要他不可呢?”

“不然呢,大王兄觉得我该如何做?赶他走?将他弃之不顾?”御孤壑凤目中隐藏着一丝复杂莫名的情绪,但同时又很平静的不答反问。

“三弟误会了,我不是要你那般无情对他,只是觉得他这般跟着你们,总担心他会对你们不利。京城有他府邸,还有你们二王嫂也能照顾好他,实在没必要留在他在身边。”御云挚忧心的解释道。

“可是他要跟着我们,我们也没法啊。”夜千鸢表示很无奈。御皓风是个狠人,以前把夜小姐当棋子,如今又抛下母亲和妻子,这种情感淡薄的狠人,还指望跟他讲道理吗?

谁知御云挚立马说道:“他不走,我就把他绑回去!身为兄长,如此给弟弟、弟妹添乱,实在是过分!”

夜千鸢:“……”

她朝御孤壑看去,只见御孤壑两道丰眉蹙得紧紧的。

对于强行赶御皓风离开这事,他们夫妻并不赞同。一来,御皓风确实有伤在养,御孤壑就可以为他作证。二来,他跟着他们夫妻一段时日了,好像也没整出什么幺蛾子,想法的,那晚御严坤派人去三王府捉夜千鸢,御皓风还挺身而出。

若不是他把夜千鸢拦着,夜千鸢恐怕已经失去理智去宫里找御孤壑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敢当着那些人的面把夜千鸢救走,让那些人抓人失败。不管以前的恩怨如何,至少这段时日以来御皓风没让他们失望过。

“大王兄,二王兄不能回京。”御孤壑沉着开口。

“为何?”御云挚很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皇上派人抓我时,是二王兄带着我逃脱的。想必来抓我的沈将军早就将此事禀报给皇上了,你说,我们现在能把二王兄送回京城吗?”夜千鸢道出根本原因,最后别有深意的反问他。

“这……”御云挚愣了愣,“为何我没听说?”

“那大王兄都听说了些什么?”夜千鸢顺着他的话脱口反问。而这一问也是他们最想要知道的!

“那晚的事我也是听毕策将军说起的,不过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你们有人到三王府找弟妹的麻烦。我正准备派人寻找你们,父皇突然把我叫去,说他与三弟因为一些事起了争执,你们因此而离开了京城。也是父皇告诉我,你们有可能来了怀池城,所以我就假借陪曦真公主游玩之名赶来怀池城找你们。为了尽快找到你们,我特意去了一趟城府,想让城府帮忙打听你们下落。”御云挚将自己来此的经过和盘托出。

御孤壑和夜千鸢都听得极其认真,也暗中观察着他说话时的神色。

见他气息平稳,且说得有根有据,夫妻俩绷在心中的那根弦总算松懈了。

御云挚说完,随即紧张又忧愁的朝御孤壑问道:“三弟,你与父皇到底为何事起争执?”

御孤壑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

不过他也很快作了答复:“五弟受人所害以致神志不清,我们在对五弟施针时碰巧让曦真公主瞧见了。二王嫂无意中又从曦真公主那里听到了风声,遂向父皇告状,说鸢儿加害了五弟。”

“那五弟现在在何处?可安好?”御云挚赶紧追问道。

“他没性命之忧,只是尚无药物医治。”

“那你怎么不如实告诉父皇?”

“他一心质疑鸢儿,我多说无益。何况五弟现在被我安置在一处隐蔽之地,若有人冒然惊扰,只会加重他的病情,我做不到带他去见父皇,也不允许父皇派人去惊扰他。”

御云挚一脸愁色。

夜千鸢安静的听着兄弟俩对话。见他们彼此沉默起来,她又问道:“大王兄,皇上怎知我们在怀池城?”

御云挚紧拧着眉头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从了他的建议罢。”

他这一句‘不清楚’可让夜千鸢和御孤壑同时冷了脸。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直接点,他们的行踪可能都在御严坤掌控中……

不是可能!

从御云挚来此就足以证明,是肯定!

夜千鸢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皇帝跟御皓风一样,是打了主意要从他们夫妻嘴里撬点东西去啊!

当然,这也不能说是绝对的坏消息。

御严坤能唆使御云挚来怀池城与他们见面,就说明他没想有对他们夫妻赶尽杀绝。

换言之,他们还有谈判的可能。

想到这,她就有些不以为意了。有什么可谈的,只要他们找到外公放流在外的徒弟,说不定他们马上就能去古域大陆了,到时与外公和婆婆团聚在一起,谁还有功夫搭理这蜀河国的人和事?

反正她是受够了这些人,能断绝关系她绝对要与他们断得一干二净!

御云挚问出了他们离京的原因,他们也从御云挚那里得知了他来怀池城的经过,随后御云挚一脸揪心的道:“三弟,你们何时回京?总不能因为与父皇置气一辈子在外面吧?”

御孤壑突然勾唇一笑:“我正有此意。二王兄退去朝中事务,而我又无心朝堂之事,眼下大王兄可安心帮父皇处理朝政之事,如此正是皆大欢喜。”

“这如何能行?你们不在京城,我如何能安心做事?”御云挚板起脸道,“我们兄弟生死患难、荣辱与共,理应同进退,你们说走就走也就罢了,还把朝政之事全推我一人,这岂不是要置我于不仁不义?”

“大王兄,壑的意思是想在外面多玩玩,你不用太担心。”夜千鸢忍不住插话。

“玩也有期限吧?何况你们还带着二弟,我实在不放心你们长久在外。”

“那也得二王爷痊愈了才能让他回京,现在他情况不容乐观,我们也没撤。”夜千鸢干脆把‘锅’往御皓风身上甩。总之他们现在不能轻易回京!

“可是……”御云挚皱着眉,如碧波般温润的眸子里像是卷着一团愁云。

“大王兄应该能独挡朝政之事,为何如此急切盼望我们回去?”夜千鸢也皱起了柳眉。她这个人就是有些职业病,沾着一点疑惑就容易敏感。

“既然你们不愿意回京,那就在外好好玩吧。”御云挚突然起身,心疼的看着御孤壑,“这两年为了我的事你一直操心着,如今有弟妹陪着你,我是不该强行要求你做什么。既然想玩,那你们就玩个痛快,玩够了再回去也一样。”

夜千鸢暗暗挑起眼角,是没想到他突然改变了态度和语气。

难道她方才问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御孤壑淡笑:“大王兄若不赶着回京,也可留下来多陪我们几日。”

闻言,御云挚展露出和煦的笑容:“那敢情好,我们兄弟可是多年没在一起玩了!”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御云挚很快与他们道别。

夫妻俩将他送出小书房。

回到卧房里,夜千鸢明显瞧着自家男人神色好看了。

她想了想,还是把某些话吞回了肚中。

就算御云挚成了御严坤的眼线,那也没道理加害他们。毕竟他们又不争权夺势。

由于一下子来了三个人,食住方面不是问题,但夜千鸢发现他们轻装前来,似乎并没有带多少东西,于是在御云挚走后没多久就把瞿妈叫了过来,让她帮忙为那三人准备一些日常的换洗衣服。

好在大家都隐姓埋名,也不需要给他们准备得太华丽,普通人穿戴用的就可以了。

瞿妈退下后,夜千鸢正准备关门,突然察觉到一丝危险,她眸孔大睁,下一瞬敏捷的闪开身。

待她定身后,惊恐的发现一把飞镖插在被她关到一半的门板上。

她面色唰白。

御孤壑也以最快的速度到她身侧将她搂住,凤目阴沉至极的瞪着那飞镖。突然他迈出一步,伸手将飞镖拔下。

夜千鸢这才发现飞镖上绑着一小卷细纸条。

待御孤壑取下纸条,她垫着脚看去。

只见纸条上写着几个字——

‘御云挚不可信’!

看着这五个字,夫妻俩脸色同时变了。

还不等夜千鸢开口,只听御孤壑低沉溢道:“二王兄的字迹。”

他不说还好,一听他说完夜千鸢差点吐血。

御皓风竟然给他们传这种纸条?!

还说御云挚不可信?

御云挚不可信,那他御皓风就可信了?!

她反手把房门关上,盯着御孤壑紧握拳头的手,闷声道:“也不知道你们兄弟几个怎么搞成这样的,不是你死防着我,就是我千方百计要打压你,现在更要命,开始互相来阴的了!我现在是看谁谁都有问题,让我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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