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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走了?”
随即宫无意将那个男子来时的情况仔细的向她描述了一遍,包括那人穿着和举止。
夜千鸢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立马通过鳯尊鞭给那人下了一道指令,要他回药铺。
片刻之后,那人通过鳯尊鞭回了她。有特殊的人物监视着药铺,他实在不便接近她,以免被人盯上。
随后夜千鸢让宫无意先下去忙,顺便把御孤壑叫上楼来。
然后她关上房门与那人交流起来。
她不敢冒然惊动那五个人,就怕他们跟四玉一样身处特殊的环境,但既然有人主动找来了,她也就知道对方方便与她交流了。
通过鳯尊鞭,她知道对方叫全炀,是从龙毒岩那边的修炼地过来的。
之所以发现她在这里,也是巧合。
全炀多年来一直都在修炼地,这次进城主要是想换些丹药,谁知道一进城就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他对金翼宗并不陌生,就想来看看御家认祖归宗的金公子究竟是那位。得知金公子开的药铺在此,他就过来了。谁知道在门外他看到了宫无意,一眼就将其认了出来。
他能与鳯尊鞭签订生死契,与圣主鳯灵的关系自然不用说,鳯灵身边有什么人他岂会不熟悉?
只是他易了副容貌,而且打扮怪异,宫无意自然没将他认出来。
宫无意都在这里了,鳯尊鞭的主人还能有多远?所以他就告诉宫无意说自己想买鳯尊鞭。
果然,宫无意立马就来找夜千鸢了。
说完来找她的情况,全炀还不等夜千鸢问话,就主动说起了艮月国的事。
这是来艮月国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主动向她揭秘,这不听不要紧,听完之后夜千鸢整个脸都青了——
恰好御孤壑推门进来,看到她脸色难看神色反常,紧张的夺步过去,将正凝神听全炀说话的她抱住:“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夜千鸢立马让全炀先停一下。
随后她开始用神识与御孤壑交谈起来。
此事不是一般的大,她都不敢与他正常交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着隔墙有耳为好!
“全炀说龙毒岩中住着一个能力超强的东西,他虽然没见过,也不知道对方是人还是物,但他说三大家族招揽供奉全是为了那个东西!而那些被送去的修为高的人也全都变成了那东西的食物!他还说,圣主极有可能与那个东西交过手,说不定就是那个东西造成圣主逝世!他说当年发现鳯尊鞭灵气大减,他通过秘术想寻找鳯尊鞭的下落,最后在艮月国的一处边境找到圣主留下的痕迹,可那时圣主已经失踪了。当时被他找到的地方被毁得极其严重,他料定圣主出了事,所以就一直在艮月国打探消息,然后就让他发现了三大家族的秘密,从而发现了龙毒岩那个东西!”
御孤壑同样听得一脸青寒:“他可有说那是什么东西吗?”
连圣主都不是那东西的对手,他们如何能对付?
“他没见过。”夜千鸢摇头,而且也表示理解,“他亲眼看到不少九阶以上的人去龙毒岩,可是没见一个人再出来过。如此凶险之地,他不敢去也是正常的。”
想到那晚上他假装被控制的情景,她突然拉着他的手一阵阵后怕。
如果那晚他们真的去一探究竟,其结果……
不得不承认,那几大家族的人真够阴险的!以供奉之名招揽高阶修炼者,并奉其为上宾。也是他们夫妻这次是带着目的前来艮月国,去薄家也是夹带着心眼,再加上御孤壑能医擅毒又百毒不侵,所以他们才能逃脱这一劫。
若是寻常人不明真相,遇到几大家族争抢,怕是早被追捧得飘起来了。而一旦受他们追捧放下了戒心,那就成了别人锅里的肉,烹炸煎炒任由别人说了算!
夜千鸢突然想到鳯岚驰和宫舞馨也在龙毒岩,遂赶紧通过神识唤他。
前几次找他他都没回声,她也理解他们度蜜月的心情。但现在知道龙毒岩那里有很大的危险后,她就不能淡定了。
好在这次鳯岚驰很快回了她。
并且告诉她,他们在龙毒岩附近的水中发现了强大的魇气!
夜千鸢心跳都加速了,忙提醒他赶紧回来,而且千万别在外面露出自己的实力!
夫妻俩这头知道真相后,随后就把宫无意叫了上来,并要他们先照看铺子,要是有人找御孤壑,就说外出替人看诊去了。
然后他们带着还在床上睡觉的儿子悄悄去了大庄院。
夜千鸢在路上也暗中给全炀传信,让他秘密前往翁家大庄院与他们见面。
突来的消息让白月光和金洛樱都吃惊不已。
特别是白月光,从小就在龙毒岩的修炼场长大,听说那里不但有魇气,还有强大无比的不知名东西,他简直不敢相信。
“那里每个角落我都再熟悉不过,从未发现有魇气存在,至于那所谓的东西,更是闻所未闻。”
“白叔,全炀的意思是那东西有可能是这十几二十年内才出现的,而那些魇气也极有可能是那东西整出来的。”
“白塘,现在该如何做?要去鳯天国搬救兵吗?”金洛樱不安的问道。
“搬救兵岂不是羊入虎口正合那东西心意?”白月光打消她的想法,沉着又冷肃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没摸清楚那东西底细前,任何人都别轻举妄动。先从御薄柳三家入手,把这三家的底摸清楚再打算也不迟。”
“嗯,白叔说得在理。”夜千鸢点头附和。
他们正在房里商议着,鳯岚驰带着宫舞馨回来了。
夜千鸢将得知的情况告诉了他们,鳯岚驰也将这阵子在修炼地里发现的异状说给了他们听。
他们一去修炼地就发现龙毒岩附近守卫森严,秉着过二人世界的想法,他们自然也不愿意被人打扰,所以也没想过要靠近龙毒岩。
后来宫舞馨想去水中玩,鳯岚驰就带着她入了龙毒岩附近的那条河。结果到了河中,他们发现水中魇气浓郁,而且还从河底发现了成堆的尸骨!
他们当即就觉得很不妙,再加上三大家族的人在附近把守得异常森严,说不定这些骸骨和魇气与他们有关,于是赶紧回城。
听着河下有成堆骸骨,夜千鸢他们更是倒抽寒气。
金洛樱瑟瑟不安的道:“爹来艮月国一直没消息,难道他也……”
不等她说完,夜千鸢忙安慰道:“娘,你别胡思乱想,外公就算到了这里也不会有事的,你忘了他也会空间秘术吗?要是有危险,他跑得比谁都快,再有能耐又能拿他怎样?何况外公不一定来没来过这里,说不定抬头去别的地方转悠了呢!你别着急,之前我们人身地不熟无从下手,现在我有消息渠道了,我一定会把外公的去向查明清楚的。”
全炀和四玉他们一直隐匿在此,如今都会成为她的情报网,回头她好好问问他们,以外公的名气,如果真到了艮月国,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为了不让人起疑,夜千鸢和御孤壑并未在大宅院过夜,而是天黑前就回了药铺。
主城晚上比空城还安静,药铺也早早的打烊。
就在夜千鸢准备把大伙带到空间葫芦里开个小会时,御严坤又来了。
现在对他,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只要他不提过分要求,他们可以和睦的相处。
“老祖宗听说壑儿不但医术了得,还是个丹师,很是为壑儿骄傲。他让我来问问壑儿,都会炼制什么丹药。”
夜千鸢正给他倒酒,听到他这么一说,立马反问道:“正常情况下,老祖宗不该关心壑是几品丹师吗?”
御严坤瞪了一眼。
夜千鸢假装没看到,该绷脸还是绷脸,该不满还是不满。
以前在蜀和国她过得小心翼翼,那是因为她忌惮他的身份。现在风水轮流转,她要是亮出自己的身份,恐怕得要他向自己下跪了!
御孤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俊美的脸上看似温柔,但嘴角勾勒的弧度还是带着几分讥笑:“丹师最在意的就是两件事,一是丹品,二是丹方。撇开丹方不说,老祖宗连我是几品丹师都不清楚,就让我炼丹,我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该感到疑惑?”
御严坤脱口问道:“你从小跟着金匀,听说他是炼丹奇才,丹术早就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难道你丹品会低?而且老祖宗说,这古域掌握丹方最多的人就是金匀,难道他一张丹方都没给你?”
御孤壑轻呵,笑得别有深意:“看来御家老祖宗对我外公很是了解。”
御严坤也没想过他们夫妻俩会给他好脸色,遂也忍了他的冷嘲热讽。
“你手中到底有多少丹方?”
“不多。”
“有多少?”
“没数过。”
“你!”听着儿子敷衍十足的话,御严坤又忍不住失去耐性,瞪着他道,“你是御家的血脉,为御家做事也是理所应当,就算你舍不得把丹方全交出来,但为了御家多少交一些也可。”
夜千鸢都听不下去了:“父皇大人,御家还想要全部啊?这胃口会不会太大了?你应该知道,壑不止是御家的血脉,也是金家的血脉,跟金家比起来,御家算什么?你让他把金家的东西往御家倒,不觉得好笑吗?是你你愿意?”
果然,这人就没资格受他们好脸!
这坑儿子的本事居然从蜀和国带到了古域大陆!
偏偏他不觉羞愧,还坑得理直气壮!
御严坤很是不满她的话:“谁说要全部了?我只是要壑儿拿一些出来表示表示,作为御家子嗣,他有责任帮御家登高上位!”
“登高上位?”御孤壑手指轻叩扶手,睇着他的凤目含着意味深长的浅笑,“恕儿子愚昧,不知父皇所说的登高是要高到何处?上位又是上哪个位?”
“我只是打个比方,要你多少为御家做些,免得老祖宗说我教子无方!”御严坤辩解道。
“那我肯定要让老祖宗失望了。金家的丹方或许有不少,但我丹术品阶低,还没资格接触那些高品级丹方。何况丹方对丹师来说珍贵异常,外公即便再疼爱我,也不可能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我手上。”
“可是……”御严坤不满他的推词,可脱口两个字以后突然又紧抿双唇。
“可是什么?”御孤壑凤目微眯。
“没什么……”御严坤眼神不自然的闪烁过后,又板起脸道,“我也不是非要你拿多少,但你拿两张丹方让我回去交差,这不算难事吧?”
“普通的丹方我倒是有几张。”御孤壑与夜千鸢交换过眼神后,也没吝啬到一张不给,他随即拿了两张丹方出来。
夜千鸢接过,再递给御严坤。
御严坤拿到丹方一看,眉头皱了又皱:“太极丹?固颜丹?”
夜千鸢忍着笑,还学他板脸的样子说道:“别看不起这两张丹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固颜丹对许多人来说可是求而不得的东西。还有这太极丹,艮月国的人没听说过,可是在鳯天国可出名了,不信你去打听打听,那可是救过城主夫人命的!”
“我不是嫌弃丹方不好,可……”御严坤吞吐片刻后,朝儿子问道,“就没别的丹方了吗?”
“我身上就这两张拿得出手。”
夫妻俩的小气何尝不是一种提防?他哪会不明白?
瞪了他们一眼,他也没再说什么,将丹方收了起来。
夜千鸢瞧着他有气又发作不出来的样子,心里冷笑连连。
丹药也分好坏的,好的叫灵丹,坏的叫毒丹。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御家的心思,多半都是想从她家壑手里弄点毒丹的丹方!
他们本以为御严坤拿到丹方后会马上离开,没想到他又盯着御孤壑问道:“你娘呢,她现在可是在翁家庄院?”
夫妻俩立马拉长了脸。
御孤壑回话的语气都冷硬了起来:“娘好得很,不需要你去打扰!”
御严坤见他变脸,遂解释道:“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老祖宗以为你和风儿都是她所生,念及她为御家生子有功,想请她去御家坐坐。不管怎样,她曾经都是御家的媳妇。”
夜千鸢呵呵一笑:“父皇大人,你别动不动就把老祖宗搬出来,行吗?娘现在已经过上她想要的生活,也找到了那个只愿宠她一人的男人,要是在去御家,不觉的尴尬吗?”
御严坤脸色很黑,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甘心,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话究竟是御家老祖宗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但是夜千鸢和御孤壑是肯定不会如他所愿的。
好在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终于起身了。
不过他没再说一个字,黑青着脸阔步离开了药铺。
他离开后,夜千鸢赶紧把大门关上。
御孤壑突然道:“鸢儿,你觉得他把娘叫去御家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御家?”
夜千鸢猛然一怔。
紧接着她眼眸中溢出冷光:“方才有一瞬间他差点说漏嘴,依我看,他一定见过外公!我不管是他想见到娘,还是御家想害娘,他要是敢作出一丁点伤害娘的事,我绝对不会饶他!”
如今她婆婆已经跟御严坤决裂,且已经和白月光在一起了,御家不可能再把她婆婆当自家媳妇。既然不是自家人,且她婆婆修为又突破了九阶,那这后背有着什么阴谋不需要任何人明说他们都能想到!
还有白月光公子。
她婆婆要是去了御家,白月光能坐得住?
御孤壑凤目中同样是一片冷寒:“以防万一,还是让娘回葫芦里。”
“嗯!”
随后夜千鸢把大伙召集到一块,带着他们进葫芦开小会了。
主城内最容易出事的是那些修为等阶高的,像青磊他们这样的修为,满大街都是,人家看不上,他们反倒比较安全。
不过夜千鸢还是不放心,希望他们留在葫芦里。
只是大伙都不同意。
一来药铺要人打理,二来他们这么多人同时不见,肯定要引人生疑,再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也不放心夜千鸢和御孤壑的安全。
如果对手是一个连圣主都对不了的人,那他们躲与不躲有什么区别?就算一时躲避,要是夜千鸢和御孤壑出什么意外,他们一眼会拼了命替他们报仇!
夜千鸢拗不过他们人多,也只能尊重他们的意见。
随后他们出了葫芦,夜千鸢又决定联系除全炀和四玉外的另外几人,给他们分别下了指令,如果他们无法回复消息,就不用回复。如果方便来见她,就到翁家大宅院找她,自有人会接待他们。
九个人,吉婆婆和桃梦在鳯天国。除开鳯岚驰外,这里有六人,她见过四玉和全炀,还剩下四人没见过。
很快,她收到两个人的回复。
其中一人叫左升,现在在修炼地。
另一人声音温和慈祥,就是那晚劝他们离开的垂钓老人,叫洪川。
还有两人没回复,不过夜千鸢也不着急,因为这两人就在主城内,她猜想他们极有可能跟四玉一样正在某处做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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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御家一名手下来到药铺,给了御孤壑一封请柬,要他转交给白月光公子。
夜千鸢和御孤壑听那手下说完,脸色差到了极点。
御孤壑冷漠道:“白公子并不在翁家,此柬无法送达。”
那手下不卑不亢的道:“公子,这是老祖宗的意思,还请公子务必转达白月光公子。老祖宗说,他许多年都未与白月光公子见面了,此次白月光公子回艮月国,为感谢他在外对公子的照顾,特设酒宴向白月光公子表达谢意。”
夜千鸢硬挤出一点笑容说道:“白月光公子来无影去无踪,就我们也才见过几次,他若是不主动现身,我们去哪找他?”
手下还是那句话:“少夫人,这是老祖宗的意思,小的只是带话,做不了主,还请你们务必办好此事。”
说完,似乎不想再听他们搪塞之言,他快速跑出了药铺。
在薄家,他们已经尝过了薄清的虚伪和下三滥手段,没想到御家也想用同样的手法对付白月光,夫妻俩气得那真叫一个牙疼。
“敢把主意打到我们白叔身上,我看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夜千鸢忍不住恨骂。
“看来在对付那个东西之前,我们势必要与三家大战一场了。”
夜千鸢也知道早晚都有硬仗,这是免不了的。
但这仗要如何打,他们心里却没什么数。
沉默片刻后,夜千鸢突然有了个计划,遂踮起脚在御孤壑耳旁说给了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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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封请柬,夜千鸢直接揉烂并丢在地上狠踩了几脚。
而后几天,御家也没派人来问他们是否将请柬送达,这也给了夜千鸢他们准备的机会。
又过了几日,他们夫妻俩直接去了御家大庄院。
就在他们到了大庄院准备现身时,突然发现有一群人正往大庄院去,二十多人,为首的是一名女子——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从鳯家堡偷跑的鳯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