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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怒了皇帝派来体察军情的使者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更何况这小黄门左丰是张让的心腹,目前朝政被十常侍把持着。
在一旁陪伴的邹靖眼见不好,急忙劝卢植说:“将军,这左丰乃小人也,不可得罪!”
他的学生刘备亦在一旁劝道:“邹将军所言极是,恩师便给他些钱,打发他去了,或许他回朝还能给恩师弄些兵粮来。”
然卢植并不理会二人的劝谏,愤愤然的说道:“哼!老夫两袖清风哪有什么钱财给他,这军中钱财,乃是朝廷拨予将士们的饷钱,并非老夫所有,若拿予这贪鄙小人,那老夫与那些喝兵血的贪官何异?!老夫宁死不为!”
……
任二人如何苦谏,卢植只是不听。
左丰为此事怀恨在心,回到洛阳后向灵帝刘宏进谗道:“依臣所见广宗县城城小墙低极,然卢中郎固垒息军,并借此向陛下漫要钱粮以饱私囊,似欲待天诛贼酋张角也。”
灵帝听奏龙颜大怒,当即下诏罢除卢植的官职,以囚车押送回京,待秋后曹市问斩。
朝中群臣苦苦求情,司空张温以为卢植未听己劝懊恼不已,然而事以至此只得替卢植向刘宏求情道:“卢中郎乃我朝名将,贼未破而先自斩大将恐于军不利,且此事乃左丰一面之词,还应查证才是,望陛下三思!”
议郎彭伯谏道:“卢中郎海内大儒,士人之望!如今若杀之,恐天下震惊,望陛下三思!”
群臣亦异口同声替卢植求情道:“望陛下开恩!”
见群臣谏阻,灵帝刘宏只得暂免卢植死罪,将其押回洛阳候审,而同时又拜董卓为东中郎将赴冀州接替卢植。
圣旨一到广宗,引得广宗营中军心震动,然皇命不可违抗洛阳来的钦差当即将卢植锁上了囚车。那刘备见恩师被囚,心中不忍,却是无能为力,只得辞了邹靖,领着自己募集的五百余乡勇一路护送恩师赴京。
不日,那走马上任的东中郎将董卓便带着他的西凉铁骑赶到了广宗。
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出生于地方豪族之家,少年时好任侠,曾遍游羌地各处,与诸多羌中豪帅结交,在乡里享有“健侠”的美名。董卓其人性格粗犷但有谋略,不仅体魄健壮,力气过人,还通晓武艺,能于马上带着两鞋弓箭,左右驰射。因为其野蛮而又凶残,乡里人无不畏惧,而羌中首领豪帅亦不敢对其有丝毫的怠慢,极力迎合趋附。
为了在羌人中培植和收罗亲信,董卓毫不吝惜家财,每逢羌人豪帅来访,他便杀牛宰羊款待。久后,诸豪帅感激于董卓的盛情款待之意,从羌中赶来千余头牛羊赠予他。如此,羌人一面畏惧董卓的凶悍,一面又感于董卓的“豪爽”,所以便都归附于他,愿意听候他调遣。
而在当地豪强中,董卓也凭着他非凡的才能与武力,拉拢、兼并其他势力,不断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力量。同时还收罗了大批失意、落魄的无赖之徒,这些人为董卓的义气所感动,便死心塌地地跟随于他。
不久董卓出任州兵马掾一职,负责带兵巡守边塞,维护地方治安。借此他收聚了更多的羌人,成为了陇西举足轻重的人物。
因董卓在羌人中的崇高威望,公元167年(延熹十年、永康元年),董卓被朝廷任命为羽林郎,统管元郡(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羽林军。不久,他升为军司马,跟从中郎将张奂征讨并州反叛的羌人。征战中董卓他勇猛强悍,纵横冲杀,左右开弓,由于战绩突出,因功迁升为郎中,后来又因功升迁为广武令、郡守北部都尉、西域戌已校尉,一直征拜至并州刺史、河东太守,可谓是平步青云。
而卢植的丢官又让董卓平白无故的当上了东中郎将,在赴任的途中他早打听清楚了广宗的真实情形,广宗确实是旦夕可破,但是这却是卢植这死脑筋数月奋战的结果,只因这死脑筋得罪了左丰这阉宦,才让他有这大便宜可以捡。
董卓风尘仆仆的赶到广宗军营后,顾不上休息,便点起兵将便去攻打广宗城,此刻已经过了申时,虽是夏天但太阳也早已开始西沉了,然而主帅要战,底下的将校哪敢说个不字,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原先的卢中郎便是因“固垒息军”而被革职的,这广宗城中的将校自然也怕自己的头上被按上这个罪名。
这次攻城董卓带上了许多的攻城器械,撞木、云梯等,他打算强攻,因为据他所了解与判断的是,这广宗城中的黄巾贼连日败绩,损兵折将,目前已经是兵无战心,所以只要能强行攻破广宗城防,那么广宗城一战可平,虽说强攻会带来极其惨重的伤亡,但是这不是他董卓所关心的,他要的是战功!
然而这场仗打起来似乎比董卓想象的要容易的多得多,当他将军马在广宗城外排了开来叫阵,城中的这些黄巾贼似乎不打算利用城墙的防御优势,直接冲了出来布阵,在广宗城外与北军五校的将士,以及西凉铁骑们打起了阵地战,这一开始这群黄巾贼还疯喊着什么“刀枪不入!”“肉身不亡!”直直的往屠刀上撞,但片刻之后便土崩瓦解的开始溃散。
董卓都不敢相信,竟有如此的乌合之众,以至于他开始认为左丰这阉宦并没有冤枉卢植,他心想:“这卢植看着道貌岸然,却不想私吞起粮饷来比自己还狠,自己虽说也克扣粮饷,但是好歹自己是实打实的在提朝廷杀敌建功的,但卢植却放着此不堪一击的贼兵不打,任其祸害郡县,却借剿贼之名大捞油水,此次被革职确实活该。”
不知什么原因,黄巾贼放弃了守城,官军们追着这些黄巾贼兵从城外杀到城内,又从城内杀到城外,原先带来的攻城器械根本没有派上什么用处,被丢了一地,战场上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哭爹喊娘声几乎清一色的来自于黄巾贼,这场屠杀一直杀到天色入黑都还在继续,最后连董卓自己都骑在马上不住的摇头叹息,这中原的农民竟如此的不堪,比起那些羌民真是差的太远了。
这场仗由于少了攻城这道程序,官军们都只顾着屠杀那些早已丧失斗志的农民,所以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城墙敌楼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身着藏青色道袍,头系一条画着太极阴阳图的黄色丝巾,花白的头发在肩头披散开来,右手持九节杖,望着城下遍野的尸体,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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