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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岛上可以看见最美的,没有任何遮挡的海上晚霞,鲜红的色彩,和蔚蓝的海水,相互倒映,相互衬托,你成就我,我成就你.......
天渐渐暗了下来,晚霞也越来越淡,太阳也随之沉入海底,或许,那里就是人们所说的汤谷........
明月在空中高悬,永远是那么的清冷和高傲,好似不屑任何评说和赞美,也或许是被赞美的多了,已经没了感触。
姬松一身长衫,站在海崖峭壁之上,俯瞰汪洋,遥望苍穹。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已经很少这样去看一看天地了,匆忙的活着,急促的奔走.......但不该是这样啊。
后世种种,皆如梦幻泡影,他很多时候都分不清到底是在魂穿大唐,还是梦中轮回了一番,分不清了,也不想分清。世间本就如此,又何必执着呢?
“子毅,我.......”
不知什么时候薛万撤来到了他的身后,或许来了有一会儿了,也可能是刚刚到,姬松不清楚,也没心思去问。
“你如果说对不起的话,那还是免开尊口,因为当第一次说过之后,你就打算继续对不起我,那样,我会忍不住锤死你的。”他头也不回道。
薛万彻哑然,随后就坐在石头上,怔怔地看着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得知姬松醒来后来了这里,他就立马来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段时间自己看似潇洒,但心中之痛又有谁能知道?
妻子嫌弃自己颓废,不知上进,孩子们也觉得自己窝囊,本来在长安待的好好的,却被贬到了这荒岛上,搁谁谁能心里舒坦?
但他上次的事情却是看清了,就自己这样的人,在乱世可为一方战将,在有动乱的时代也有自己用处。但到了太平盛世,就自己这样的莽夫,要心计没心计,要脑子没脑子,迟早都是没人收拾的货色。
自己越是努力就越偏离自己的初衷,在长安看似威风的紧,但那都是看在姬松的面子上。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埋汰自己呢。
这些他都清楚,但他不在乎。
但上次的事情他彻底看清了自己,自己,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这次栽跟头,下次还能躲了过去?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要是你还认为这个兄弟,将来几个侄儿就交给你了,随着我,这辈子就全毁了。”
“不求他们大富大贵,只求他们平安无事,这就够了!”
姬松有些哑然地看了眼有些低沉的薛万彻,沉吟片刻道:“这次就让他们跟我回长安吧,这里到底是有些小了。”
薛万彻感激看了姬松一眼,想说些感谢的话却被姬松打断。
“你丫的就是个不长记性的,与其在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算计了,还不如在这里待着。这里名义上算是我的封地,只要我还在一日,我保你余生安稳。”
“但是你记住,封地仅仅是名义上的,你他娘的可千万别给真的当成国中之国了。这里地理位置极为重要,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但等到海外发展起来,这里就是一座镇压东南海域的桥头堡,要是那个时候却还在我姬氏的手中,怕是会引起公愤。”
“有些话我不好和润儿说,唉,到底是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平日多看着他点,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他的身份就注定他太强的上进心未必是好事。”
“那可是大唐唯一的传世爵位,真真正正的与国同修。他的起点就是别人一辈子都望之不及的终点,看看在这里待几年,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将他调走。”
薛万彻听的心底发堵,站起身来踢了一块石子,骂骂咧咧道:“娘的,这人和人真的他娘的不能比,别人巴不得自己孩子有上进心,你倒好,还嫌弃孩子太优秀了?”
“娘的,老子找谁说理去?”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地暗了下来,但却在明月的照耀下显得并不黑暗,甚至还有些明亮。
直到风越来越急,这才转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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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就高悬在那里,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去遥望,自从书院解密月亮,得知上面没有嫦娥,没有玉兔,也没有广寒宫和月桂,更没有扛着斧子砍树的吴刚后。众人寿虽然失望,但却并没有减少对月亮的寄思。只是认为那是神仙不想见到凡人,或者凡人肉眼凡胎,就算到了仙境也是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月亮还是那个一看到就想到家人,想到团圆的寄托之物。人们有时候就是如此死心眼,数千年的思想,不是一个小小的望远镜能破除的。
在大唐的西南角,高原之上,张少陵一行已经来到这处中原人很少涉及的地狱,他的所有见闻都是别人传出来的。
随着这些年和吐蕃的交往越来越频繁,高原上的事务也都缓缓传回国内。但对于生于龙虎山,长于龙虎山的他而言,总是如同隔靴搔痒,懵懵懂懂。
但自从由川西入东女国,来到这片神秘的高原后,他才真正的明白这是何等的天涧。地势高耸,凡是中原人一来此地就会突发各种疾病,就算是他们这些修习道家养生导引术的人,也都有各种不适。
好在他们适应的快,不然恐怕不死去几人是过不去的。
现在的高原显得较为平静,自从吐蕃大相禄东赞攻取天竺一国后,就开始了休养生息的策略。此时松赞干布不能理事,由其子监国,禄东赞辅政。
虽然有很多手握兵权的将领不满,但在禄东赞的手腕下不得不蛰伏。
“道主,吐蕃大相前来迎接我们了!”
一名年轻道士来到张少陵身边说道,道主,是道家个脉赋予张少陵的称呼,是西行传道的身份。这既是荣耀也是责任。
成,则是真正道主,必将成为道家大功臣。败则一切皆休..........
“吩咐下去,全部下马迎接!”
“谨遵道主之命!”
很快,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数百骑兵在草原上疾驰的势头不是所有人都能淡然处之的。但张少陵却淡然地看着迎面而来的骑兵,甚至还有时间整理自己的道袍!
其余众人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看到张少陵的举动突然平静下来。
远处,头发已经花白的禄东赞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不由暗赞,好一个少年道人。
在中原他曾见过不少道人,刚开始以为不过招摇撞骗的,但随着接触日深,这才明白自己的浅薄。
道教是大唐的国教,虽然并无多大权利,但却地位尊崇。大多数道士都是学富五车,学究天人的人才。他们不光精通道家典籍,还治病救人,习武,学文,可以说,只要有点名气的道士,都是一个个在他看来的大才。
“吁~”
“止!”
禄东赞高举右手,数百骑兵嘎然而止,这一幕让一众道士看到后也不由点点头,心道:还算的上是精锐。
但也就止于此了,和大唐的真正精锐相比,还差的远呢。身为大唐道家各脉的嫡传,哪个不是地位尊崇?见过大唐精锐不算什么大事。
禄东赞下马疾步走来,直奔张少陵。
“这位道长可是张少陵道长当面?”
禄东赞的一口流利的长安话并没有让众人感到吃惊,在他们翻阅的信息中,对于这位的来历和经历都知知甚多。
张少陵打了个道家的礼解,优雅而又庄重,让禄东赞侧目不已!
“正是贫道,此番途经吐蕃,为大相带来不少麻烦,本想当面致歉,却不想大相竟然亲自出迎。贫道不胜感激,在此谢过大相了。”
“无量天尊!”
禄东赞对他们显得极为热情,连连摆手道:“道长却是多虑了,数年前本相和你大唐郕国公携手大战大食,吐蕃,大唐两国也算是有盟友之义。并且在中原时多曾听闻道家之思想,也曾拜访过袁天罡道长和李淳风道长。但可惜缘悭一面,这一别却是有了十年之久了。”
他看了眼张少陵身后众人,眼中露出一丝金光,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绑回吐蕃。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道家西行的消息他一早就得知了。毕竟又是龙虎山道家聚会,又是大唐皇帝下旨,这件事早就闹的沸沸扬扬。吐蕃是大唐的邦交之国,在长安可是有着大使馆的,虽然机密的消息很难得知。但相这种众人皆知的消息,却是早就传了回来!
“哦?却不想大相还和师叔祖和师叔相识?”
好似看到了禄东赞眼中的疑惑,张少陵笑道:“好叫大相知晓,我道家缘出一脉,只是后来理念不同,所以分为多家道脉,但却都是一家人,所以.......”
禄东赞恍然大悟,不过这些不是他关心,而是有些期待道:“不知道长要在吐蕃停留多久?要是不急的话,可多留些时日。如果方便,不知可否在吐蕃传道?”
要是其他教派来吐蕃,他恨不得以前十二个时辰全都跟着,生怕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但中原的正统道家却是不同。他们乱世下山辅佐君王底定天下,盛世入山林修行。这样一个只会给你带来好处而没有坏处的教派,怎么能不让人喜欢?
“这.......”
张少陵面露迟疑,但这恰恰让禄东赞大喜,只要没有直接拒绝,那么就还有机会。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道家的各脉佼佼者,在中原都是数得上的人才,他不期望全都留下,但留下几个他都能高兴的睡不着觉。
这些人精通各行各业,通识文字,学识过人,正是现在吐蕃想要的人才啊!
现在松赞干布命不久矣,小王还小,要是不能尽快压服那些人,怕是到时又是一场动乱。
而这些人就是他应付其他人的办法,这些道人在吐蕃无依无靠,但有本事过人,一旦想要在吐蕃传教,必然会依附于自己,加上这些人又是大唐人的身份,那些人必然忌惮,不敢乱动。
至于会不会被窃取机密?笑话,吐蕃现在有什么机密可言?一清二白之下,除了一群莽夫,还有什么?
更何况这些道人是来传教的,并且不只是吐蕃,或者说吐蕃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只要有这个前提,他们就不会成为敌人,而是盟友。
“你看我,诸位初次到吐蕃,本相已经备下酒宴,为诸位接风洗尘,走,我们边走边说!”
禄东赞拉着张少陵的手腕就朝前走去,张少陵无奈,朝众人点点头,示意大家跟着!
众人骑上马,也不急着走,而是慢悠悠地在草地上前行。
“道长和郕国公可相熟?”禄东赞道。
“嗯,算是跟着郕公学习了一段时间!”张少陵也不否认,实在是郕国公姬松的名头在这里太好用了。
在中原还不觉得,但在边军以及域外,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对于郕国公的事迹大家更是张口道来。
“哦?你是郕国公的学生?”
张少陵摇头道:“不算是,只是郕公辞官南下来龙虎山之际,跟在身边聆听少许,不敢以学生自居。”
“说来郕国公算是在下的师叔一辈,在出大唐之前,被道家各脉公认,并排下辈分,取道号玄微,是为玄微山人!”
“并且贫道西行之事,也是颇受郕公开悟......“
对于张少陵后面的话禄东赞根本就没听进去,当听到姬松辞官,他当即大惊道:“这是为何?郕国公年纪轻轻,岂能辞官?难道是朝堂排挤不成?”
“为什么本相没有得到消息?”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事情大使馆怎么可能不清楚?但现在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确实如此,郕公在大堂影响颇大,如若突然辞官必然引起动荡,所以朝廷只是在重要公文中提到,却并没有公布天下。大相不知却是不足为奇!”
“至于为何辞官.....或许是郕公厌倦了吧!”
禄东赞沉默了,厌倦了吗?或许吧,想起那个令自己都俯首的人,宛如天人的般的风采,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
至于逼迫?呵呵,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真正能逼迫哪位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