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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柳承恩过于郑重其事,实在是这事关两年前的一桩人命官司,如果再加上了铁柱这条命的话,那就是十三条人命了。
都是闻家做的孽呀!
若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导致了两家人被灭门,那也算是能让人觉得有个理由。
可是这闻二办的事,分明就是因为色心起了,英娘却不愿意从了他,从而让他起了这等的恶毒心思。
否则,铁柱又为何虐杀闻二!
孙旗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他原本就是皇上身边的暗卫,并非是御林军中的一员,所以明面上儿没有什么人见过他。
当即接了书信,连夜出城。
孙旗身为暗卫,自然是有暗卫的渠道。
皇上听说他回来了,还以为是小儿子出事了。
结果,孙旗说小殿下无恙,其它暗卫都在北安州留守保护小殿下,只他一人回来送信。
皇上脸色一冷,“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是柳大人写给皇上的密折,同时还有一封血书。柳大人说,这个案子牵扯太大,他实在是不敢做主,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接过密折,细细看过之后,表情已然是冷若冰霜。
再一看那写在了浅灰色粗布上的血书,当真是字字带着血泪。
“闻家!好一个闻家!十二条人命呀!他们怎么敢!”
与其说这件案子是闻二犯下的,倒不如说是整个闻氏家族所犯下的。
若非是有闻氏在背后撑腰,一个小小的布衣怎敢生出这般大的贼胆!
“你持朕的手谕速归,这个铁柱是关键证人,万不能出事。有关闻二被杀一案,可以结案,只是铁柱一事牵扯到了另一桩旧案中,一定要让柳知州设法保住他的性命,不对,是闻家仆从所有人的性命!”
“是,皇上。”
孙旗得了手谕便再次急匆匆地离宫,快马加鞭再往北安州赶。
他知道,能不能保下铁柱的命,关键就在他这里了。
柳知州密审铁柱一事,定然会引起闻二爷的注意,再加上了辽东府也有吴氏族人为官,若是他们一同向知州施压,这个铁柱能不能保下来,还真地是不好说。
皇上被这密折上所奏已然是气得失了理智,恨不能现地下旨将闻氏满门抄斩!
“皇上息怒,延陵府离京城远一些,有什么事,还得您三思。”
皇上这才冷静下来。
是呀,延陵府离京城远着呢。
比北安州离京城还要远。
是不是因为离着天子远了,所以在延陵,那吴家就是土皇帝了!
“传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速来见朕。”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少卿急匆匆回府,不足一刻钟,便又带上一队人马,火速出京,无人知晓到底是出了何事。
而刑部尚书则是被皇上派去了北安州,同行的,除了刑部的官兵之外,还有皇上钦点的一百御林卫!
可见,皇上对于此案的重视。
北安州那边已经有孙旗先一步回去了,所以刑部尚书这里就没有赶地那么急,而是先把副手叫过来,将刑部的相关事宜安排之后,这才出发。
大理寺因为派出去的是少卿,衙门里仍有大理寺卿坐镇,所以他才能走地这般爽快。
刑部尚书得了密令,是不得走露半分消息的,否则,他这个尚书也就没有必要再坐了。
孙旗所料不差,闻家二爷以及辽东府的吴知府那边先后都派了人过来打听审案的进度,询问关于真凶的消息。
而柳承恩也只是在拖了一天之后,吴知府便亲自上门来了。
吴知府虽然也是五品知府,可是因为人家辽东府是大府,是上等的州府,所以柳承恩在人前还是低了一等的。
再加上人家比柳承恩年长,而且又是出身大族,怎么算,都是柳承恩处于下风。
一番官方问候之后,闻二爷便直接切入了主题。
“柳大人,咱们也别再绕弯子了,我听说你已经破案了,真凶也已经找到了,是吗?”
柳承恩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对方给缠上来。
算算时间,孙旗回来还有得等呢。
“闻大人,吴大人,不瞒二位,凶手的确是自己承认了,只是,目前本官还在查一些实际性的证据,以及这真凶是否有帮手,还有,如此残忍的虐杀了死者,到底是因何深仇大恨。”
这番说辞,可以说是挑不出毛病来。
吴知府自然也知道这里头的一些流程。
“柳大人想要将案件审地更完美一些,本官也能理解。只是这死的是闻家二公子,从惨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日,这闻二公子的尸身一直在冰窑里头冰着也不是个事儿,可是真凶一日不服法,这死者又难以瞑目。所以,还请柳大人能理解一下死者家属的悲痛心情。”
言外之意,你赶紧下令把真凶给杀了吧。
要不然,你怎么跟闻家和吴家交待?
柳承恩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吴大人,这个案子里头的确是还有一些疑点未曾补齐。待本官都查问清楚之后,自然是会当堂判决。”
对于这样的说辞,吴知府自然是不满意的。
可是同为父母官,他又实在是挑不出错处。
无奈,也只好暂时回到了馆驿等待消息。
闻二爷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什么证据不齐,我看这个柳承恩就是故意在跟我们作对!真凶都已经找到了,就应该判其凌迟才对!”
吴知府倒是能沉得住气,“贤弟莫气,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他既然是想要查出帮凶来,那就让他查好了,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闻二爷的面皮抖了抖,想着侄子的那些个丑事,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吴知府倒也不必他非得说得明白,脑子稍微一转便猜到了,“可是这真凶与小二有什么深仇大恨?”
闻二爷的身子微僵,好一会儿才勉强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淡定一些。
“吴兄这话说的,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就是一介刁民,想要讹诈一些银两罢了。”
吴知府见他不肯说实话,也没在意。
“本官到底不是北安州的官员,不便在此多留,最迟明日,本官就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