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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承恩这里开工干的热火朝天的,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京城也是人人自危。
几位皇子间的较量已经是暗潮涌动,这种时候,外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难得的,柳家的两位长辈也都坐在厅里,跟几个孩子说话。
“大嫂,我还是觉得这种时候若是能外放的话,是最好的。”
柳七郎主要是不想掺和进这夺嫡之争中。
而关疏影是知道这种斗争的危险程度的,自然也是十分焦急。
“七郎,你先别急。现在事情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危险,而且你现在官职低,那些贵人们暂时还不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且安心办差便是。”
柳七郎皱眉,“大嫂,可是这平日里的迎来送往?”
柳七郎现在在翰林院,接下来极有可能会被分配到其它的职能部门。
苏锦绣知道他的顾虑,笑道:“七郎别担心,此事我早已经写信告知了四郎,前几天张夫人邀我去她府中坐客,还特意提到了你。”
张夫人?
那也就是张阁老的意思了?
柳七郎的眼睛一亮,“大嫂?”
“张大人的意思短期内不会将你外调,就在翰林院好好当差便是。”
柳七郎心中大定。
与其它的六部相比,翰林院明显是更为安全一些。
一般而言,除非是殿试一甲,否则一般也不会太让几位皇子们相中的。
“如此尚可。”
“七郎,你定要稳下心来。咱们柳家在京城并无根基,目前所仰仗的是什么?”
柳七郎愣了一下,小心试探道:“阿嫂说的可是指江大人与张阁老?”
关疏影也看了过来,她了解苏锦绣,绝对不会凭白问这么一句。
“你错了。”苏锦绣脸色淡淡,“咱们柳家如今真正仰仗的,不过是皇上的信任与恩宠罢了。”
众人一惊,倒是柳七郎的反应终于快了一回。
“阿嫂的意思是让我做纯臣便好?”
苏锦绣见他懂了,便笑着点点头,“你如今年轻,趁着现在在翰林院的机会,多学习,多看书,以后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你一心为皇上办事,那么这京城就谁也动不了你。”
几位皇子纵然已经长成了,可是皇上仍然是大权在握。
就算是有些臣子们已经开始纷纷站队,可是这并不影响皇上对他们的辖制。
苏锦绣在柳承恩身边多年,一路陪着他一步步地到了三品的位置上,自然能看得清楚明白。
皇上愿意用他,无非就是因为他不偏不倚,而且做事也永远都是从皇上的角度去考虑,一切都以百姓和朝廷的利益为先。
如此,皇上才会信他。
自柳承恩中了探花至今,多少人想要讨好柳承恩?
可是事实上大部分都是泛泛之交,真正能让柳承恩另眼相待的,却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文人学子。
所以,皇上看他并无攀附权贵之心,更是知道了他愿意做一名纯臣,只忠于皇上和大兴朝的好官。
方氏不懂这些,不过她会看人脸色,知道这是大儿媳说的话应该是更有道理了。
“四郎媳妇儿呀,你刚刚说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让咱们七郎先在京城做个小官,而且没有实权的那种?”
苏锦绣笑了,“阿娘,当然不是。翰林院虽然是不像六部那样有权力,可是这个地方却是离皇上和诸位皇子们很近的。而且可以让七郎有机会接触更多的一些典籍,这些可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
柳七郎此时也想明白了大嫂的用意,更是想到自己虽然是中了进士,可是学问上仍然是并不扎实。
倒不如趁着这几年多读读书,兴许将来能用得上。
“阿娘,阿嫂是为我好,也是为了咱们整个柳家好。一门双进士,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咱们家呢。此时大哥被外放了,而我只是在翰林院任职,倒是可以让大家对我们的关注少一些。”
苏锦绣欣慰地点点头,总算是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可方氏不懂呀。
“若只是不让人家盯着咱们,那你也外调不就成了?大不了,咱们一家子都跟着你走。这京城水深,出门遇到十个人里头有八个都是贵人,咱们可惹不起。”
苏锦绣又笑了,“阿娘,您想多了。您现在是住在内城呢,在这里住着的,可没有平民百姓,自然都是贵人了。至于七郎,他不能外调,京城再凶险,他也得留在这里。”
柳七郎此时已彻底明白了大嫂的用意,想到了上次大哥的家书,更觉得自己不能离开了。
“阿娘,我不能离京。我在这里,朝廷上一旦有什么动向,我还能给大哥报个信儿。若是我也外调了,那我和大哥不都成了聋子了?到时候若是朝廷上有人想要整治我们,我们也是一无所知,太被动了。”
关疏影点点头,颇有些担忧道:“阿嫂和七郎说的都没错。阿娘,七郎不能离京的。我虽然是女子,可是自小也听父亲讲过一些为官之道的。这官场上虽然风光,可是也同样凶险。以前大哥也因为立功而得罪了一些人,若是我们都离京了,一旦有人想要陷害大哥,那大哥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了。”
方氏吓地往后缩了一下,怎么当官还这么危险呢?
“你大哥一心为民,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官呢!”
这一次柳老二都出声了,“唉!越是好官,越是得罪人呀!想想咱们四郎做了多少事?这官场上起起伏伏,三品四品的总共就那么些个位置,咱们四郎上去了,那不就等于是挡了别人的道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通!”
方氏瞪了一眼回去,也意识到自己先前想差了。
“阿爹阿娘都放宽心,如今皇上明睿,朝中又有张阁老和江大人这样的股肱之臣在,那些卑劣小人们是不敢放肆的。只是七郎平日里在外行走,也要小心一些。身边不可没有人。不管是护院还是小厮,该带的一个都不能少。”
“是,阿嫂。”
苏锦绣还是担心这个小叔子被人算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