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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海伦的身世(36)男女之间
奥伦斯师傅是在闭上眼睛说瞎话,然而,虽然是瞎话,可它总是一个信号,人在生命危机中,只要是信号,你总得发出去,不管你有人听见还是没有人听见,总比你闷着等死要强一万倍。
丽达,我们伟大的母亲,她没有不把这样一个信号不当一回事,而是善待生命,不以心胸狭窄看问题:只怕他是想占便宜?
这里也还要说明的是,私心当然是有的,丽达妈妈不是一块傻b,眼看廷达瑞奥斯是拐脚了,好坏是一个严重的未知事,眼前这汉子是自己从庙会上请来自己家当教员官的,生命的重要性比较起老公来是不相上下的,所以丽达心里会有一把秤的,抛弃一切不说,就做两个男人都是自己的儿子,这总可以吧,用这种心态去给男人喂奶,那妈妈的心里会不甜吗?非也。
天色渐渐地夜了起来,丽达给奥伦斯喂了奶,丽达不是一块傻b,她把分寸掌握得很好,没有让奥伦斯得一寸进两寸,因为丽达聪明,男人在刚受伤时,不能马上干傻事,这点精力要留着抵抗保护自身,不然就是邪气入侵体内,加快病症发作,如女人坐月子,出轨就留根……
在夜幕降临之前丽达把火点上了,这大深山的,她没有睡觉,她要守着这一堆火,不能让它熄灭了,否则就是有生命危险,老虎什么的吃人兽多得很,有火它就怕……
奥伦斯吃了一点儿妈妈的奶汁,全身都觉得有一点儿精神,想干傻事这是自然规律。何为男人也?丽达告诉他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并非自己不给,这又不是说自己给不起的,何必为难你。
就这样,一个硕大的男人,被丽达的小言相劝哄得就这样迷里迷途地睡着了,其实这也是丽达的一次损失……
男人睡着了。但他的身子还是如剥了皮的青蛙,躺在女人的身边,这是何等的一种境况?
我们的丽达妈妈,她时而看看天上的月亮,又时而看看身边的什么鬼东西。她的心里如同大街上下午行走在大街上的一个流浪汉,将近一天了,什么东西都还没有下肚,那身边躺着的男人就是大饭店玻璃厨窗里面的烤鸭和烤鹅,世界上再也寻找不到比这更加好的比喻了。如果你也是一个女人。
在男人和火堆边坐着,其实丽达想得最多的还是廷达瑞奥斯,如果他的脚好不了,奥伦斯是否可以考虑是自己的男人吗?最好是两个男人都带着,不要因为他现在拐脚了就把他不管,这样会遭遇报应的。天地良心。
但是,廷达瑞奥斯会甘心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吗?如果他不甘心这样就是让我为难了,这让我怎么能把一个尚好的汉子放走而死守一个残疾?如果我又不甘心。那就只能让他死,谁叫他这么狠心对我,自己拐了脚还要把人家管得死死的,一点都不讲道理。
丽达这样想时,眼睛里是有泪水的,怎么办呢?家人的生命受到了危机,自己的心也就是浮的了,无处着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风就把自己吹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人的命运的不确定性在任何时候都是存在的,只不过只会在人受到打击的眼前会想到很多。这叫不成熟吗?非也。
世界上总不能娘爷未死先哭丧,这是叫未雨绸缪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人一懂事就要开始哭。或者叫哭丧着脸,直到死了为止,因为迟早是要死的,有什么快乐的,难道世界上还有人会不知道人的未来会是死的?
在旷野中的夜,好长好长,这时间用来打扫记忆中的卫生到是最合适不过,好多记忆都已经被生活的灰尘埋没了,丽达在睁着眼睛发呆……
海伦是一个好女孩子吗?她将来的命运会是怎么样?会是被人抢嫁还是会正常被一个好男人来把她娶走?从现在的漂亮,长大了也不会差到哪里,会比妈妈还漂亮,这到不是一件好事,美貌绝伦,红颜薄命。
丽达在把自己的红颜当做是薄命,也可以这样认为,自己还刚开始长成一个大人,或者还应该说是小些,就被人家给弄了,搞得有家不敢回,流浪女跟着流浪男,过尽人间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
在天上的七子星西沉时,这已经是半夜过了好多少,奥伦斯师傅醒了,他因为一整天的爬山采药,把他累得换来美美地睡了一觉。
“丽达,丽达!”奥伦斯师傅在轻轻地把丽达叫醒,其实丽达并没有睡着,她时刻在醒着,为的是在守护着两条生命,这是深山,丽达懂得,她要保持稍有动静自己就醒了。
“你醒了呀,如果你已经睡够了,现在你就保持醒着,我也要去做一个好梦……”丽达的意思是,现在轮到我睡一会儿的时候了,你要保持醒着,如果同时两个人都睡得死死地,要防止吃人兽的偷袭。
“我知道,只要你不要把我梦见就好,免得我打瞌睡睡着和你一样在梦中疯,那我们就把梦做进老虎的肚子里去了,到头来我们谁也讲不出来我们都梦见了什么,尽管我们做得是一个美梦。”奥伦斯师傅这也算得上是一张油嘴吧,如果丽达一往情深,这张嘴肯定还会更油。
是的,男女之间,若能保持长久地平等亲近,几乎都会在对方面前变得油嘴滑舌,无所顾忌,满心欢喜。
丽达再也没做声,因为她要睡一会儿,恢复一下人的精力,可不要说女人就是没有精力呀,那人家是精神的精,并非那鬼东西的精,你比我懂得。
奥伦斯师傅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他把丽达包在他与篝火的中间,这是最佳的保护方法,没有任何吃人兽能穿越男人的防火墙,把丽达吃走,多么忠诚老实的奥伦斯师傅呀。女人只要乖巧漂亮,没有不为之献出生命的男人。
奥伦斯师傅不是傻瓜,他把一只放在丽达的身上,像弹钢琴一样演奏着他的心灵梦幻曲,和狩猎奏鸣曲。
而丽达却在甜蜜的浪漫进行曲中如躺在妈妈的摇篮里,很快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是谁能弹出这不烦而且又不燥的梦幻进行曲?那肯定是建立在相互喜欢和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的。
奥伦斯师傅是一个半流浪汉,童年时与母亲为伴,等母亲死了就跟着庙会上一个专门打靶子卖艺的半老不老的艺人,跟着当人家的半个儿子,就这样继承了老艺人的一些独门绝技。
老艺人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有读过书,就连自己所学到的一些功夫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虽然当时师傅告诉了自己这些玩意儿的名字,但没有书面记写下来,久而久之这些名字就已经被时间忘得一干二净了。
奥伦斯师傅也在借着这夜长的时间打扫一下久已封存的记忆,他的记忆比较丽达起来就要更加苦涩得多得多了,因此他此时的眼睛里在有泪水。
母亲死时他还小,那还是他为人最初的记忆,母亲死时是没有钱买柴火把她烧成灰,是被人拖拉进河中被河水流走的,这就是骂人中常用到的一句口语:撂世界。
(你到乡下去就会听到有这样的骂人:你这撂世界的。)
奥伦斯师傅把手放在丽达的身上在摸,摸着摸着他突然感觉到这是自己的妈妈,眼前是一条河,躺在自己身边的丽达就是妈妈刚才从这河水中浮起来的一把早已经死去的死尸,是自己童年时的妈妈……
奥伦斯的手开始往回缩,但他又很快把手停在半空僵硬住了,正如同钢琴演奏家把音弹到了一个转折点,突然忘了下一个音符是什么,该把自己的手指落在哪一个键盘上。把奥伦斯师傅弄得哭中带笑笑中又带哭。
女人,我的母亲。——曾林云
有时候记忆就像是缠心的孩子,他就是让你让他不开,你走,他就跟着。你不走他就站在你的身边,你可怜他你又不能把他带去。你不可怜他你又有点儿舍不得就这样自己独自撇下他走自己的让他不管。
奥伦斯师傅在尽量想些别的事情,他要把想到母亲撇开,重新回丽达身上,想把自己当做一条寄生虫,就这样寄生在丽达身上,哪怕是那不好说出名字的地方,就寄生在那里也可以,总比回到打靶子卖艺要强多了,是的,就做女人那地方的一只跳蚤。奥伦斯师傅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他在祈求上帝把丽达当他的母亲和自己可以喜欢的女人。
两张女人的脸孔在奥伦斯的面前上演着幻灯片,时而是已经老得已经死去的妈妈,时而是眼前躺在自己身边的丽达。
早已经死去的妈妈是自己不想想到的,可就是挥之不去,缠着非得把自己也排行在儿子喜欢的人中。
而丽达却是奥伦斯在着重要想的人,这影子就是时有时无,总能被死去的妈妈抢先排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