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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有下人去请太医,这边上百里辰与欧阳月则快速来到客房,路上两人心中却是无法平静,这冷采文之前因为怕引来麻烦没有带太多人离开,可是那带出去的也各个是好手,若是能在这种情况下伤了冷采文他们,对方那绝不是善茬。
两人迅速奔入客房,然而房门一开始,两人最先闻到的便是那房中刺鼻的血腥味,两人心中一惊,步子也更快了几步,房间床上冷采文好似躺在血泊中一般,连床单被单纱幔都被染了血,冷采文面色煞白,眸子微闭着,呼吸极为粗重,脸上大滴汗珠滚落下来,一看这脸色情况就不太好,而两人再看向他身上时,心中感觉一紧。
因为冷采文身上的伤口不但多,而且很深,打眼一看最少有四处,两个砍在肩头,一刀刺在腹部,还有一刀则是在胸口,而最致命,流血最多的就是胸口这里的刀伤,若是处理不好,恐怕真是没救了!
欧阳月心中一颤,眼眶都不禁红了:“表哥,你怎么样。”欧阳月走过来,声音都不禁轻了许多。
床上的冷采文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冷采文最象征性的桃花眼,此时都不禁微微下垂,但是看到欧阳月,他嘴角一勾,桃花眼再次勾起,但欧阳月注意到他不过就这一个动作,脸上的汗就又‘唰’的掉了一场,可知现在冷采文是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欧阳月心中一痛:“表哥你放心,王爷已经叫太医了,我们一定会医好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冷采文咧嘴笑笑,但是下一刻又不禁收了回来,眉头已经完全无意识的皱成川字,整个身上血水与汗水让他好似在水中捞起一样,十分的惨烈:“咳……我没事,只是被小贼伤了几刀,我可是打不死的……”冷采文说话声音轻颤,说到最后唇都跟着发白颤抖着。
“表哥,你别说话了,太医马上就过来了。”说着欧阳月沉着脸:“怎么还在流血,没先上金创药吗,清洗了吗!”
那些丫环连忙道:“回王妃……有,可是没有效果。”那丫环吓的哆嗦着,欧阳月嫁到辰王府后,虽然掌着中馈,但是赏罚分明,平日里即便冷淡可是也不会无故找人麻烦,想看她冷脸的机会还真是不多,这样她反而更加害怕。
欧阳月看到丫环的样子,却是神色一冷,只是刚要做什么却迟疑了一下,正伸手要拉开冷采文的衣服观看其伤势。冷采文咳嗽了一声道:“表妹不用麻烦了,我的身体我清楚,怕是不行了。”说这几句话,冷采文的面色似乎更白了一些,然后伸出血淋淋的手,微微抬起,指着身侧“这里……拿出……来……”
欧阳月一愣,百里辰已经接手,弯过身子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是一个布包子,打开后面色却是大变,欧阳月看到那布包里的碎渣子,终于是没忍住哭了出来:“表哥你……你……”那里的东西不是冷采文此行的目的‘血燕窝’是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想的还只是这燕窝,这让欧阳月感觉被刺着心的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妃……”春草拿着手帕连忙为欧阳月擦泪,犹豫着想要劝她别哭,情孕的时候哭对身体不好,可到了这种时候她也说不出这种话来,看到表少爷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时刻记得给小姐的燕窝,她也感觉心中翻江倒海一样,有种想要大哭的冲动,却是强忍着没让这感觉发作出来。
百里辰收下,看着冷采文倒在床上的样子,动动嘴却是半天没说话,这一刻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自认为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月儿,可是看着冷采文这个样子,心中也刺痛着,他与冷采文认识多年,他一直以来都是吊儿郎当的,他甚至很难看他对一件事认真过,可惜他们爱上同一样女人,都可以为其拼命的女人,他不会放手,两人之中注定只有一个人可以幸福,一个要却在承受着痛苦。
面对情敌,他说不出话来,可是身为朋友,他心中却是感动的。
“表哥,你怎么这么傻啊!”欧阳月终于忍不住,不知道是斥责还是埋怨,只是泪流的更多了。
这一世的重生果然不需此行,她结识了朋友,有了亲人,有了爱人,将来还有会孩子,可是过多的感情却不是她能承担的,她甚至觉得辜负了冷采文。
冷采文有些涣散的眼神看着欧阳月,眸子自然是不断闪烁着,似乎想要聚集焦距看清欧阳月,最后却没有力气,只是喘着粗气的道:“表妹,看着你幸福,表哥觉得很开心,你不要难过,表哥我会心疼的。”他就快死了吧,那就在死之前再不压抑吧。
欧阳月咬着唇没有说话,冷采文只道:“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遇到几个毛贼,我这个天生不是做大事的料,不过答应别人的事,我也会拼命去完成,其实若非认定了要将血燕窝带回来,我可能早死在道上了,所以表妹你不要伤心,若非是为了这东西,我可能早死了,甚至连回来与你说话的时间也没有。我的心中是感谢它的,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命吧,我注意会这么死掉的。”
欧阳月突然道:“表哥还没告诉冷府吧,我现在就去通知,你想他们吗?”
冷采文有些闪神,突然摇摇头了:“不必了,那家里有许多人不希望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将来你将我的骨灰带回去就好,若是没人接收,就劳烦表妹你在哪个山头给我弄个小坟就行,旁边栽两枝桃花,让我在地下也有个好地方可住。若是无事每年去看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闭嘴!”欧阳月突然怒道,倒是让冷采文一愣,欧阳月却是拿手背直接抹了把脸:“不许你说这些,你要是真的听我话,就不许你说这些,你为了我才会受伤,我绝对要救活你,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是敢死,你将来就是被下葬,我也会生气的将你的坟都刨了,你要是不想死后还不得安宁,就老实的,用你的意志让自己活下去,不然我绝对说到做到!”
冷采文张张嘴,眼眶却不禁有些湿润,心中说道:若是你能将我记得这么深刻,我死一百次又有什么关系呢,月儿……
只是他看着欧阳月已以泣不成声,只是压下心中的激动道:“好,这么……彪悍的表妹,我怎能不怕……我可……不敢死啊……咳咳……”
“刘太医来了!”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
欧阳月与百里辰转过身去,刘太医背着个药箱子,直接被冷刹提溜着进来的,那张老脸憋的通红,只不过此时谁也没理会刘太医难不难受,现在时间很是紧迫,刘太医一进房间感觉到浓烈的血腥味,还有床上的冷采文也不禁倒抽一口气,这好重的伤啊,冷二公子能活着回来,这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百里辰急道:“刘太医,快看看采文的伤势,你一定要救好他!”
刘太医嘴角微微一抽,打眼看着冷采文的伤势就不弱啊,让他救活,真当他是神仙吗?刘太医却不敢耽搁,走到床边检查冷采文的伤势,当看到这些伤时,心中更是大惊。
“老夫马上开两个药方,一个两碗水煎服,一个是外伤之药,必须要快。”刘太医认真一看,用力按压了下冷采文胸口,发现那血还不断流着,心中大惊,一边对着欧阳月与百里辰道。
两人自然不敢有所耽误,连忙派人前去拿药,而刘太医也在这边命令道:“老夫现在是要给冷二公主止血,得让府上的人不断拿来清水,老夫看了下,虽然之前有做过简单的处理,可是失血太多,为了防止溃烂还需要再次大清洗一下,恐怕会是个大麻烦。”
百里辰道:“刘太医你尽管治疗,只能能治好采文,这王府里的人随你调派。”
刘太医也没多话,看着欧阳月说道:“辰王妃您怀有身孕,还昨无与辰王爷出去吧,微臣要为冷二公主宽衣清洗了。”
欧阳月一愣,看了冷采文一眼:“表哥,你坚持住!”说着,已被百里辰扶着来到了院外,刘太医给冷采文宽衣清洗,女子自然是不宜在场的,不过现在已秋未冬初,外面也是极冷的。
一出来,百里辰便道:“春草你去拿披风,还有暖手炉,在这院子里立即给本王建一个帐篷来。”
欧阳月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想确定表哥安全就好。”
百里辰紧紧握着欧阳月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好似怕放开,欧阳月就会消失一般:“不行,你现在还怀有身孕,怎么能让你吃苦,就这么做吧,看采文的伤势一时半刻也不会好,在这种情况下你想必也不会安心去休息,不过你也必须听我的,若是在帐篷里你感觉到冷,必须要进房间,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即便是担心采文,也要想想我与孩子知道吗。”
欧阳月点点头,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滋味:“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
百里辰这边一下令,王府都动了起来,没一会功夫春草便带着四个下人,弄了一个炭火盆,拿了两个手炉,更带了四间厚实的大披风,那边的下人开始建帐篷,也是王府的下人都手脚麻利,而且各司其职,一柱香的时间一顶结实的帐篷竟然就扎好了,炭火盆立即搬了进去,里面还放着一张桌子,一张软塌,百里辰直接将欧阳月扶在软塌上,自己坐在一边让欧阳月靠着,桌前摆放着茶果等物,春草、冬雪还有冷刹等都在帐篷里守着,而且刘太医要是有什么吩咐这里也能立即知道。
只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房间里不停的端出血水来,那刘太医本来吩咐弄来的药,也足足再准备了三四遍,可是里面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百里辰与欧阳月都不禁有些慌了,因为这时候已经是申时了,帐篷里已经点了两盏灯照明,欧阳月心中有些焦急,甚至想闯进去看个究竟,她前世可是个特工,即便现在怀孕了,脑子可还没迟钝,因为经常出任务,若是刘太医不行的话,她这里到底还是有些疗伤的法子的,总应该有点帮助吧。当然术业有专攻,欧阳月也知道,她就是知道一些医学上的紧急治疗的办法,可是也不会刘太医这个在医术上浸淫大半辈子的人,中医从古代流传到现代,历经如此之久的时间,还有其独特性,甚至有些西医上前期查觉不到的,有些有门道有实力的老中医还能通过把脉探查,提前防备,这是十分了得的,所以心中再怎么焦急,欧阳月也一直忍着,可是这么久了,她实在快忍不住了。
不止欧阳月,百里辰心中也已经有些烦躁了,之前冷采文被带回府中的样子,那已经是失血过多了,这么长的时间下来,若是还没好,那血不会是流完了吧。刘太医想不到怎么解释,所以一直没敢出来。
夫妻两个不禁要往坏处去想了,却在这时门吱嘎一声打开,刘太医一身灰袍子,此时已经是血淋淋一片了,刘太医神情极为疲惫,但是眸中却难掩兴奋:“辰王、辰王妃,微臣总算不负厚望,冷二公子的命暂时是保住了。”
百里辰与欧阳月看到刘太医出门,已经从帐篷中走出来,听到刘太医的话心中一松,却在这时刘太医脚上一软,扶着门框便要倒下,还是冷刹机灵,快一步飞过去,拉起刘太医便扶住了,欧阳月道:“刘太医真是太辛苦了,不如先在王府里住下休息吧。”刘太医这样子也真不适宜再多行了,累的全身快软了一般,不过欧阳月想起刘太医的话又连声道,“刘太医说表哥的命暂时保住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危险。”
“冷二公子伤的太重了,又失血过多,补血是关健,而且他身上的伤口微臣仔细一看却不是四处而是五处,后背还有一刀,好在那刀是刺偏了,若是直接刺在腰骨上,冷二公子就算救回来恐怕也无法行走了。冷二公子身上伤口太多,若非他年轻力壮,又意志力很强,恐怕都等不到回王府,等不到微臣前来,但就是如此他身上刀伤太多,现在只是暂时止了血上了药,可是很容易化脓溃烂,若是如此才是最危险的,而且前三天情况最是危险,若是能保证挺过来,冷二公子只需要调养大一般情况下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这头一天更是重中之重,需要一直有人在旁边看着,不能让冷二公子高烧不退,不能让冷二公子伤口溃烂,须得两个时辰清洗上药一回,注意伤口的时刻变化,一有溃烂的前兆就要清理伤口。”刘太医嘴巴跟吐钢豆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不过百里辰与欧阳月却是听的极为认真,并且仔细记住,只是听着刘太医的话,冷采文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现在情况还不容乐观。
“刘太医你放心,今天你就待在辰王府吧,明个一早本王会跟宫里为你请假,你这几日就一直待在辰王府里帮着采文渡过危险期吧。”百里辰根本不给刘太医拒绝的机会,已经命令的道。
刘太医点点头,看着冷采文那样子,他这个当了一辈子医者的人也确实不放心离开,而且现在身体泛的很,让他走他也走不动啊,便道:“辰王、辰王妃请放心,老臣一定尽全力医治好冷二公子。”
“冷刹带刘太医下去休息,照顾好刘太医,同时也要派人保护好刘太医,绝不能让他在府中发生什么意外。”
“是,王爷。”说是保护,其实也是一种监视,现在冷采文这样子,若是刘太医有一点坏心,冷采文就危险了,也不是他们小人之心度君子这腹,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刘太医一下去,百里辰与欧阳月便进了房间,此时房间里的血腥味淡了许多,淡淡的薰香味道不浓,也不会对伤口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只为了去味,床上冷采文面上唇上都很苍白,早已陷入到沉睡之中,身上只着白色的里衣,但里面交错的绷带能清楚的看到,丫环将被子轻轻盖上,屋中略微有些冷,已经点了只炭火盆,其它这样的温度对正常人来说都可以,但是对于现在的冷采文来说,可能随时什么时候都能造成危险,所以还是提前准备上的好。
欧阳月看了看炭盆,问道:“可是上好的雪炭。”
“回王妃,是的,这种炭没有什么气味,刘太医也吩咐过,不能让冷二公子觉得刺鼻,否则也不利于恢复。”欧阳月点点头:“炭火也不要烧的太长,只要小火温着,别让屋子里冷下来,太热对伤口恢复也没有效果。”
那小丫环眸子似乎一亮,没想到王妃知道的也不少,这些就是刘太医说过的,读书多了果然是有好处的啊,王妃好有本事的样子。
欧阳月自然是没功夫理会小丫环的崇拜,知道她也不会在意,看着躺在床上的冷采文,欧阳月心中却不好受,表哥若非是想为她采血燕窝,恐怕还不会受么这重的伤,这可真是九死一生啊,若是表哥真就这么走了,欧阳月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只是看着冷采文没有什么人气的躺在床上,她现在心情也没有多好,百里辰看着轻轻劝道:“你在外面等了那么长时间,快回支休息吧,你现在也累了,若是想来看采文,等你休息好了再来,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
欧阳月想了想,还是点头,两人便先回了主卧室,但是冷采文这里欧阳月却是将春草连带着八个得利的丫环全放到这里,身边只留下冬雪。
“月儿,先休息吧。”回到房间,百里辰扶着欧阳月上床,却发现欧阳月身子一侧,竟然躲过去了?!
欧阳月也是一愣,面上有些怪异,叹息道:“我……有些神经过敏了吧。”
百里辰眸子微微闪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扶着欧阳月躺下:“你之前又累又心焦,现在身子与心都很疲惫,好好休息吧。”
欧阳月躺在里侧,却是睁着眼睛看着床顶,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我曾经想过,这辈子都会不相信爱情,也不会有爱情的,可是事世难料,我没想到过会遇到你……这一回若是表哥因为我而死,我会一辈子心里难安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东西了。”
百里辰沉默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冷采文的感情谁不清楚,只是他们一直都采用忽视的态度罢了,若是冷采文死掉,可能他们之间也会出现一条不大不小的痕系,不是他们不相爱了,而是欧阳月过不了那个坎。
与欧阳月相处时间越久,百里辰越是清楚,她看着是个冷酷淡漠的人,其实内心却是火热的,传说中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其实也不尽言,那种人对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可是他的娘子却只对她在乎的人如此,为了在乎的人,她可以做许多人无法想象的事,同样的她欠别人的,也一定会尽办法去偿还。若是无法偿还的,要怎么办,他们谁也想不出来。
百里辰僵着身子,过了一会却是伸出胳膊,将欧阳月搂到其怀中:“不要多想了,现在采文不是没有事吗,他也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若是这么担心伤了自己的身体,采文醒了怕是才要怪你的。”
欧阳月微抬着头,看着百里辰不停劝着,身子往其身边靠了靠,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感觉现在心中有些沉痛,有些烦躁,直到百里辰的宽厚的手掌轻轻抚着欧阳月的头发,一下一下温柔到极致了,欧阳月渐渐有了困意,半眯着眼睛,精神已经不济,双手不禁环住了百里辰,张张嘴似乎呢喃了一句:“我还是最爱你。”
正为欧阳月舒入内力,催使其沉眠的百里辰手中一顿,神态大变,眼睛有些惊讶,连运功之事都差点忘记了,他原本以为经过此事,在欧阳月的心中,冷采文的地步会急速增高,甚至生出不该有的情意,他心中恐慌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他倒是敢保证,换成他是冷采文,他同样会做,别说是为了血燕窝,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他也会拼命回来交到欧阳月的手中,他甚至会做的更多,可事实上冷采文的行为,对谁来说都是震憾,娘子是不是因为太过感动,而对冷采文有了什么别的心思呢?或者她因为愧疚而做出别的选择呢,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中却是慌的。
说起来真是可笑,小时候面对死亡他都能淡漠视之,蛊毒发作时的痛苦,他能咬牙忍住,去了五行寺吃尽苦头他也吭一声都没有,甚至被人设计陷害他也想着如何报复回来,他从来没感觉过害怕,但是从听到冷采文受伤的消息开来,他心中就没一刻安定下来的,他是真的害怕了。他甚至在想,若是娘子真的为了冷采文离开他,他有没有勇气阻止,娘子是说一不二的人,她甚至都不会给他追的机会吧。
紧紧抱着欧阳月,百里辰面上激动,唇抖了抖,最后只是化作一个长绵的吻,吻在了欧阳月的额头上:“娘子,谢谢你,在这种时候还是选择爱我。”其实欧阳月心中也很挣扎吧,愧疚无奈下还能毅然决然选择他。百里辰在想,他以前似乎都错想了娘子的为人,他们是相爱的,娘子对冷采文那么的愧疚,可不代表她就会伤害自己,愧疚可以埋藏在她心中一辈子,可是那不是成为伤害自己的理由,因为他们是相爱的。
百里辰此时心中无比确认,他的娘子是世上美好的女子,对于爱情的忠诚,就这一点,就值得他倾尽所有去守护、爱护她!
冷采文这人果然是个祸害,因为在他身上,那些所谓的发热危在旦夕,或是伤口溃烂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这家伙在床上躺了两天后,虽然不至于下地乱跑那种生龙活虎的劲,但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劲,那花花公子的样子就出来了,就比如现在。
冷采文穿着一身他最喜欢的粉衣,衣服上还绣了两朵大海棠花,头发随便扎着,十分随意的靠着床头,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百里辰’喂他喝药。
对,你没看错,就是百里辰。
虽然他现在脸上黑的滴墨一样,但确确实实就是百里辰这个辰王府主人,正要喂着冷采文喝药。
话说两天前,欧阳月与百里辰睡了一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来看冷采文没有事情,便又回去休息了,翌日一早上起来,就听冬雪说冷采文醒了,当时两人也没顾的上吃膳,穿了衣服便来看冷采文了,冷采文正在躺在床上哀号,一副自苦没人爱的样子,明明身边十几个丫环急的团团转,但是百里辰与欧阳月一进来,冷采文便一副眼中含泪,我好可怜的样子冲着欧阳月道:“表妹~表哥好痛噢~”竟然撒起娇来了?
欧阳月却不管这些,心中只是一疼道:“表哥,哪里痛啊,我找刘太医过来看看吧。”
冷采文却是叹息的道:“他来也救不了我,痛在我身上,只有我懂的,哎!”这说的可是强烈激起了欧阳月心中的愧疚与心疼,走到床边上,不禁伸手探探冷采文的额中头,冷采文顿时眸子一转有些闪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烧了,脸上有些红,欧阳月急道,“额头有些烫,还是叫刘太医来吧,刘太医说三天内是危险期,找两个男侍从给表哥擦身体吧。”这话转头冲着百里辰说的。
百里辰清楚的感觉到冷采文眼中的失落,眸子微微一闪,说道:“娘子,这些事教给刘太医去做就行了,我想多给采文灌些汤药,他就会好多了。”
冷采文眸子转过来,看到百里辰黑幽幽的眼睛盯着他,心中微顿,却是嘴角一咧:“好啊,那就让表妹夫喂我吧,我会当糖一样喝掉的。”
冷采文从小到大身体很好、很少生病,同样的他也很讨厌药味,当然若是这活由欧阳月来做,冷采文一定十分愿意当糖一样吃掉都没问题,不过看着百里辰这样的严肃小心,冷采文自然也存了逗弄的心思,即便是最苦的药,看着百里辰这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也能让他好受点。
自己亲爱的表妹给他了,他不过稍微想个念想还不行了?这个醋桶子,今天非气气他不可。
百里辰从小到大,唯一伺候过的人也就是欧阳月了,现在要多一个冷采文,他心中怎么愿意,但为了娘子少些接受这冷采文这色狼,也就只好认了。欧阳月站在旁边看着这一来一往两个男人的对放在,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只是眨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所以从那天开始,冷采文一边两天,每天三杯汤药,全是由百里辰一勺一勺的喂着。
此时冷采文靠着,嘴中还抽空说上那么一两句:“都说这美男还是美女都是十分养眼的,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啊,看你喂我药也真是一种享受呢,啧啧啧,你这副美貌百年也难再找出一个,若是换了身女装,女子也是不如的,除了表妹怕是能与你争美色的也不多啊。不如下回你穿了女装来喂我药吧,我想那样我会好的更快的。”说着,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百里辰。
百里辰面上更是黑了,额头上似乎爆起了青筋:“想不到你还真是变态了,这一次难道伤到了那里,以后不能人道了,所以才会将自己逼的有恶趣味了。”
“不能人道?呵呵,我冷采文在你看来,就这么的弱不经风,不过受点小伤就变的不能人道了。”冷采文嘴角撇了撇道。
百里辰一脸鄙视:“看起来是的。”
冷采文哼了一声:“能不能人道,不信你试试。”
“噗!咳咳!”百里辰还没等说话,正坐在边上喝茶的欧阳月,却将嘴中的茶全都喷出来了,这一失礼的动作让屋中所有人都愣住了,欧阳月以前可没这么丢脸失礼过,只是看着欧阳月涨红着脸猛咳嗽两声,百里辰早放下药碗过来抚着她后背,帮她顺气:“娘子你怎么了,小心着点,这是呛着了吗。”
冷采文也投来关切的目光,只是没说话,其它的人都是一脸的紧张。
倒是欧阳月面上表情变来变去,眼神在冷采文与百里辰身上扫来扫去,看的人头皮有些发麻,欧阳月这才冲着百里辰摇摇头道:“我没事,应该是呛到了吧。”说着欧阳月又摇摇头,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只是茶杯端的有些高,让人看清楚欧阳月的表情,她这动作更是让人疑惑不解了。
百里辰与冷采文不明所以,紧紧盯着欧阳月,只是沉默了一会,突然感觉不对劲,细细想着之前两人的对话,随后同时面上大变,嘴角不住的抽搐。
看着两人的表情,欧阳月也很无语,之前那德王世子百里乾就在她面前表演了一番,差点让她给当成有那方面需要的,而这两个人还真是对话不济,不过有了那百里乾的胡闹,欧阳月本能给往那方面想了,她也很无奈。谁让她家相公与表哥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来的,不过她对那种事不鄙视,别人如何她管不着,可是她相公可不能有这想法,看着两人的样子,欧阳月也不禁感叹,都是那百里里乾害的,要不她才不会这么敏感呢,当然也不能排除百里辰与冷采文的话让人遐想。
屋中顿时诡异一般的沉默起来,欧阳月撇撇茶杯水,想找回话题,那百里辰与冷采文也是被自己囧到了,百里辰直接将药碗交给丫环,要不然他真恨不得将东西直接扣在冷采文脑袋上了,谁让这家伙说话不经大脑,他可是一点没那方面想法,却让娘子误会了一下。
冷采文倒也没拒绝,咋地这话题是他引起来的,他也不会再找麻烦不是。
欧阳月看着坐到身边,一脸要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好的百里辰,轻笑了一记,要说也是自家相公长的俊,这要是歪瓜裂枣的哪有担这份心思,表哥能看上才怪?咳咳,不对,不是这个问题,相公长的太难看,她看着都难受,难嫁才怪,也不是这问题,哎,说来说去还是怪百里乾,让她神经敏感了,下次看到这百里乾一定要折腾一下他!
“阿喷!”德王府里,德王世子的寑室之中,世子爷还没清醒,先被一个喷嚏震醒了,德王世子苦哈哈的睁开眼睛,“昨天睡的好啊,难道是着凉了还是谁这么思念我,看这喷嚏,打的多想,呵呵,哪个美人在想小爷我。”自己美滋滋的想了想,才懒洋洋的叫人起来为他更衣,正待洗漱的时候,外面的却是传来敲门声,丫环立即去开门。
不一会百里南一身银丝长袍走了过来,头上梳了个流云髻,八宝钗,喜鹊登梅流苏簪,摇曳多姿,让百里南看起来美丽端庄,百里乾有些自毫的看着妹妹:“这么一大早的,妹妹怎么到我这来了,有什么事吗。”
百里南一听,面上却是一变:“哥,我听说冷采文受伤了,我想去辰王府看看他。”
“噢,冷采文受伤了,那自然是由辰王府的人照顾,你就是过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的。”百里乾一听,面上却有些冷淡,百里南一听心头却是一紧,“哥,怎么说也是我们认识的,又是堂嫂的表哥,不论出于什么都该去见见啊。”
百里乾若有所思的看着百里南:“妹妹,本来哥哥是很尊重你的,可是你该清楚,现在不是由得你任性的时候了,而且就算是由得你任性一回,可是这冷采文摆明了不喜欢你,你堂堂德王府郡主,何必为了一无所有甚至被家族驱赶出的人浪费终身呢。你该知道我与父王都不看好这冷采文。”
百里南咬着唇:“哥,我不过就是去看看冷二公子,哪有你说这么的严重,哥哥若不陪我去,我便去向母亲请示了。”
百里乾看了看百里南,说道:“嗯,等我洗漱好了,用了早膳再去吧,辰王府的早膳你也不见得吃的惯,在府里用过再去。”
百里南一喜点头便转身离开了,百里乾面上却沉下来:“小妹,你的婚事可不是由你做主的!就连父王,他也做不得主啊!”
此时的辰王府,冷采文的房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尴尬,丫环给冷采文喂好了药,便已经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冷采文,百里辰、欧阳月夫妻,冷刹以及春草与冬雪六人,冷采文轻靠在床角,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想着什么。
欧阳月见状,不由长叹一声:“表哥,到底是谁害的你,这两天因为你身上的伤,我们没问,可是你是不是也能说出来让我们放心放心呢。”
其实欧阳月不问,心中也多少有数了,百里辰派去的不至于以一敌百的好手,但是手段还是有的,一般人是伤不了他们的,最后却只有冷采文活着回来,有这样的人家不是真正的顶极杀手,便是有些府中眷养的死士,更甚至是更高一层的,能做到这些的顶极皇亲可以,五大世家可以,江湖杀手组织可以,而最后有三个嫌疑最大。
冷采文面上一变,眸中闪过丝伤痛:“表妹你们一定要知道吗!”
“是,让我保护圈内受伤的人,不论是谁,我都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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