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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卡修医生和女护士发现,飞行员罗恩的神智渐渐开始恢复了,虽然他还是经常会记不起一些事情,而且他的英语有时候也会显得怪怪的(一不小心,会冒出一些新词汇),但医生觉得这些现象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谁让他的脑袋在降落的时候碰了一下呢?
作为一个二战飞行游戏迷,高天翔对太平洋战争的历史还算熟悉。他知道历史上日军对菲律宾的进攻很是成功,依靠不宣而战的突袭,日本摧毁了美国在菲律宾大部分的航空力量。然后美军节节败退,最后一部分美军(包括麦克阿瑟)撤退到澳大利亚,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撤退,被迫向日军投降,然后就是悲惨的巴丹死亡之路。
不过高天翔倒不用担心巴丹的死亡之路,更不用担心此后的日本集中营。他是飞行员,肯定在撤退之列,当然前提条件是撤退前不能战死。要说罗恩的身板还真是一级的棒,加上伤情其实也不重,只是一颗7.7的子弹在腹部斜插过去,失血过多而已,一个星期之后,就好的差不多了。他在医院里还算舒服,虽然明天他就要回机场去了。唯一的问题是医院里伤兵太多了,而且越来越多,露西亚——就是那个绿眼睛的护士特别忙,以至于伤兵和美丽的女护士的浪漫故事一直没有时间上演。岂止是没有时间上演,就连彩排的时间都没有。这天下午女护士主动来找高天翔,让他很是得意。可谁知到她居然是想让他去帮个忙(反正他好的差不多了)——去按住一个家伙,卡修在给他动手术,但是没有麻药了。
帮完这个忙之后已近傍晚,露西亚亲自给满身是汗的高天翔换药。高天翔脱掉上衣坐在一个高凳上,而她则蹲下来用沾了碘酒的棉签轻轻的在他的伤口上涂抹。碘酒涂在伤口上的刺痛让高天翔一阵龇牙咧嘴。
“疼吗,不过没办法,你得忍着点,这是热带,感染了就麻烦了。”露西亚连头也没抬,一面继续给他擦碘酒,一面小声说。
“不……不疼……”大老爷们怎么能怕疼呢,“痒,你弄得太痒了,我就怕痒……”
露西亚还是没抬头,她只低着头给他的伤口缠纱布,她那柔嫩的手指不时的碰触着他,让他的心里真的一阵阵发痒。他低下头,看见在夕阳的斜晖的映照下,露西亚那白色的护士帽下的亚麻色的长发散射着一种诱人的金红色的光晕。高天翔伸出手,想要抚摸这神秘的光芒。
“嘿,你干什么呢!”露西亚站了起来,小脸绷得紧紧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高天翔,眼睛里似乎满是怒气。
“我……我没干啥,”流氓行为被抓了个现行,高天翔还是很尴尬的,“我看你的帽子歪了,我想……”
“是吗?”露西亚用手扶了一下帽子,“好像比刚才还歪了点。”她严厉的盯着高天翔的眼睛,直到高天翔觉得自己好像都缩小了一半,她才突然露出如暴雨过后那重新出现的太阳一样灿烂的笑脸。“虽然你把它弄得更歪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说完她又蹲下来继续给他包扎。
这时窗外传来卡修医生的声音,“露西亚,我的止血钳你看到了吗?”
“卡修医生找我,我正好干完,我得走了。”露西亚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她又突然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既像是得意又像是羞涩的笑容。
“你把我的帽子弄歪了,刚才为什么不帮我把它扶正过来?”
说完她略一低头,转过身就像一只骄傲的小花鹿一样跑了出去,把目瞪口呆的高天翔丢在病房里。这一晚上高天翔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一早,托尼上尉开车来接走了高天翔。临上车的时候,高天翔看见露西亚正在晾晒绷带,他很想对她说我们还会再见吗,但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忙碌,看着初升的太阳给她那身洁白的护士服和她那在晨风中飘舞的亚麻色的长发镶上一层灿烂的金边,然后一言不发的上了车。车开动的时候,他看见她转过头来,朝他笑了笑,招了招手。
“罗恩,你的伤全好了吗?”托尼上尉一边开车一边问。
“基本好了,不过还得过一个星期才能拆线,但我必须给新伤员腾出床位了。”
“你也许没法在这里拆线了,我们可能马上就要撤退了。”
这并没有出乎高天翔的预料,他还是没说话,在他的脑子里还满是那只在晨风和朝阳下挥舞的小手。
“她们也会撤退到澳大利亚去吗?”
“她们也去澳大利亚。”上尉突然踩住刹车,高天翔的头差点撞在风挡上。“谁告诉你我们去澳大利亚的?”
“猜的。”
“猜的?”
“除了澳大利亚,我们还能去哪里?难道是加利福尼亚?”
“也是,虽然没有正式的通知,但大家都知道了。”上尉又重新发动了汽车,“不过罗恩,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上尉似乎有些踌躇,“你知道我们剩下的飞行员不多了,你,你也许必须带伤上天了。”
现在海军的船只正在忙着把更多的人装上船,带到澳大利亚去。海军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护航的力量了,好在日本人似乎也忙于占据更多的岛屿,对于派军舰来截断他们的退路似乎不太上心,只是时不时的派出些飞机来进行袭扰。撤退还算能继续进行下去,但负责防空的飞行员们却都快垮了。在这几天里,零战成了不折不扣的噩梦。基地里还剩下六架p40飞机,但活着的飞行员却只有四个了。好在机场本身倒还在日机作战半径之外,因此也没有遭到直接的打击。
“四天前,罗尼、伯德还有凯尼恩都没回来,昨天凯恩斯、巴特、格里高尔也也没回来,加上以前的损失,现在我们的战斗机飞行员只剩下史派克、我——我用左手也能飞,再加上你,嗯,还有卡雷拉斯。”
“卡雷拉斯?”高天翔从罗恩残留的记忆中对这个人还留有些印象,“他不是才刚离开飞行学校吗?让他上天,太早了吧。”
“是呀,可我们也没人了。”
“这几天我想到了一个对付零战的办法。”
“说来听听?”
高天翔的办法其实并不出奇,就是所谓的“萨奇剪”,它原本是美国海航的一位少校johnsmiththach于中途岛战役时发明的对付零战的战术。在虚拟空战的世界里,这套战术可以说人尽皆知。既然相对笨拙的f4f依靠这种战术,可以取得与零战相当的交换比。那么p40一样可以用这招来对付零战……
凌晨四点半,机场上还是满天的繁星,这预示着第二天又是个好天气。如果还是和平时代,这样的天气会让飞行员们和海员们都非常满意,但如今,这样的天气只意味着天一亮之后,他们就必将遭到日本飞机的攻击。日本人的零战和一式陆攻决不会在这样理想的天气里无所事事。
高天翔已经坐在p40的座舱里了,半个小时之后,赶在太阳出来前,将有一组运输船离开菲律宾的港口,把一些人送往澳大利亚。但是海军的那些家伙(或者是陆军的那些家伙)也许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不能按时出发,那么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就会在大海上无遮无盖的暴露在日本飞机的攻击之下。为了给他们撑起一把遮挡弹雨的伞,高天翔他们现在就必须起飞了。
四架p40在漆黑的夜空里慢慢的爬升,座舱外一片黑暗,除了发动机沉闷的轰鸣什么声音也没有。当飞机爬升到3000米高度的时候,第一缕霞光照进了高天翔的座舱,他转头向四面望了望,看见茫茫的大海依然沉睡在一片黑暗之中,但另外的那三架战机却都被霞光染得通红。想来现在在下面那些人的眼睛里,自己的这四架p40肯定就像四颗明亮的晨星。
这时耳机里传来老中校的声音:“小伙子们,约翰家的坏小子们今天上学又迟到了。重复一遍,他们又迟到了。”“约翰家的坏小子”指的是运输船队。这条消息意味着天亮前船队开不出日本飞机的作战范围,这也意味着高天翔他们也许不得不和日本人进行一场强弱悬殊的战斗了。
太阳越升越高了,海面渐渐在高天翔的眼前显现了出来,向下望去,一层薄薄的白雾漂浮在幽蓝色的海面上,海面上很平静,除了几个翠绿的如同翡翠般的小岛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可不是好事情,他们现在还没走到这里,他们肯定会被日本人抓住的。”根据罗恩遗留下来的记忆,他的上一场空战就发生在这里——这里已经在日本飞机的活动范围内了。
飞在左边一点的卡雷拉斯突然摇动起了机翼,他发现什么了?这个半大孩子的技术还很一般(即使是在高天翔看来技术很臭的罗恩也这样看),但他的眼睛却出奇的好。向着他指示的方向望过去,在海天之际,船队终于出现了。
托尼上尉带着史派克直接向船队飞过去,而高天翔着带着卡雷拉斯转向东方,并且开始持续爬升。
“托尼,注意你的一点钟方向!”两分钟后,卡雷拉斯首先打破了无线电静默。按照事先的约定,只有在发现敌机的时候,才能使用无线电。
高天翔看到来袭的敌机一共有8架,分成两个机队,位置较高一点的机体较小,显然是零战,另外一组应该是一式陆攻。
托尼上尉的机组首先迎了上去,四架零战也立刻抛下轰炸机,扑向托尼的p40。p40机群转了个弯,似乎想避开零战。
“美英鬼畜真是胆小。根本就不敢和大和勇士较量,一见面就想跑!”在零战的座舱里,山井友仁得意的想。几天来,那些笨拙的p40、p39、f2不断的被勇武的大和勇士们用无敌的零战打得落花流水。就是他也已经击落四架美国飞机了,就差一架他就可以被称为王牌了。可惜的是美鬼的飞机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是被消灭光了还是被打得不敢出来了。这几天他都没等到一架。现在,成为王牌的机会来了,可惜敌机太少,只有两架,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要知道藤田勇也只差一架了,他必须抢在他前面。
四架零战紧紧的咬住p40,直追了过去。
“就是现在!跟我攻击!”高天翔先是一个180度滚转,然后一拉杆,飞机从太阳方向向一式陆攻机群直扑过去。
一式陆攻是一种典型的日本飞机,它有着比美国同类更大的航速、航程和载弹量,只不过这一切几乎都是靠牺牲防御来获得的。只要被击中,它几乎肯定会烧成一团火球。在游戏里,几乎没有比它更容易起火燃烧的轰炸机了。(当然,德国有几款更奇葩的,不用打,自己飞着飞着就会无缘无故的烧成一团火球)
在一架一式陆攻里,机长福园武夫正在下达命令:“不要忙着欣赏空战,一边倒,没意思!准备进入进攻航线,准备鱼雷攻击!”
一式陆攻巨大的机身在瞄准镜中越来越大,是时候了!从高天翔的p40的机翼中喷出四条火舌。高天翔轻轻的拉了拉机头,用密集的.50子弹给这架一式陆攻从头到脚洗了个子弹澡。当高天翔拉起战机向上爬升时,他的耳机里满是卡雷拉斯的狂叫:“罗恩,你打中了,它起火了,完蛋了!”
“跟上我,我们再攻击一次!”
p40再一次呼啸而下。
剩下的三架一式陆攻纷纷胡乱扔掉鱼雷,转弯闪避。
“这真是屠杀呀!”又点燃一架一式陆攻后,高天翔这个在游戏中一千六百次被击落,两千一百五十一次击落敌机,七十四次攻击友机,一百零二次无耻射击降落伞的,身经千死而又死而复生的家伙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现在四架如梦初醒的零战掉过头朝回猛赶,可惜美鬼实在是太狡猾,刚才两架p40带着零战一路浅俯冲逃跑,现在零战不但远离了战场,高度也下降到了500米左右,现在想赶回去谈何容易。
等零战赶回来,四架一式陆攻已经只剩下一架了,就算那一架,也严重受损。山井友仁打手势(早期的零战没有无线电)让两架零战护送它返航,然后带着自己的僚机继续追赶远去的高天翔机组。今天的损失丢尽了大日本皇军的脸,自己回去怕也只有剖腹谢罪的了,自己必须击落这两架p40,哪怕因此自己的飞机会因为燃油耗尽而不能返航。
零战的速度比p40快,渐渐的越追越近了。
“真是难得呀,居然有机会和零战打。”高天翔想,“在游戏中,零战可是稀有机型。一旦有谁开上了,他就立刻会成为所有敌人的最爱。”
“左右分开。”高天翔冷静的给卡雷拉斯下达命令。两架飞机立刻向两边分开。
山井友仁做了个手势,自己继续咬住高天翔,让僚机近藤光夫跟住另一架敌机。
“他离你还有500米!450米!”在无线电里,高天翔和卡雷拉斯不断的报出跟在对方身后的敌机的位置。在空战中,团队的力量才是胜利最有力的保障!一群懂配合的菜鸟可以轻松的干掉没有团队支持的王牌。
“转向我!”一个急剧的滚转,再加上一个柔和的拉杆,两架p40开始由分转合,两架零战还不知死活的紧跟在后。
“想靠拐弯摆脱我?做梦!只要再靠近一点,我就也有一个击落了!”近藤光夫紧盯着前面的卡雷拉斯,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嗜血的光芒。就在这时他却看见另一架p40从斜对头的方向直扑过来,机翼下四条火舌正在一闪一闪……
“大斜角射击,这是我的强项。”望了一眼那架正在变成一个橘红色的火球的零战,高天翔感觉似乎又回到了游戏的世界里。
“该死!狡猾的美国佬!”血一下子涌上了山井友仁的脑袋,这个美国佬又一次戏耍了他,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打掉了他的僚机,让他从自高自大的巅峰上一下子跌落下来。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我一定要干掉这个美鬼!”
山井友仁已经把那架p40套进了光环,他觉得只要再接近50米,就一定能击落对手了。而50米的距离,在空战中就是一瞬间。就在这时那架p40猛地向右做了一个90度的滚转,接着就是一个急转。
如果单单是急转倒没什么,在二战中无论是稳定盘旋还是瞬间盘旋,除了日本人自己的ki43,没有一种其他的飞机能与零战相比。极低的翼载给零战带来了优异的低速盘旋性能,但同时也让零战的滚转显得迟钝。加上过轻的机身,使它很难克服螺旋桨的扭力,零战向右滚转的速度更是慢的可怕。而滚转却是除了筋斗外几乎一切机动动作的开始动作。
这个急转让高天翔暂时从零战的炮口下逃了出来,但山井友仁相信,要不了3秒钟,他就能再次咬住对手,并且用一串20毫米的炮弹把他打个稀烂。更何况他的对手还犯下了一个错误——他没有马上转入俯冲。与轻巧的零战相比美国飞机大多结实而粗笨,沉重的分量能让它们在俯冲中更快的加速,结实的结构能让它们承受更大的风压,达到更大的速度。零战21最多俯冲到580公里左右的速度,这时它已经要面临解体的危险,而且几乎做不出任何动作了,而p40可以轻松的俯冲到700公里以上的速度,并依靠这样的速度迅速摆脱险境。
高天翔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他也知道卡雷拉斯刚刚完成了一个跃升,正要向敌机俯冲过来,他要做的就是给日本人希望,让那个该死的小日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为卡雷拉斯的攻击创造条件。
“扑扑扑”,这是零战上的7.7毫米口径机枪子弹打在p40上发出的声音,如果这是在游戏中,这声音会让身经千死的高天翔倍感安全。零战上共有两门20毫米炮和两挺7.7毫米机枪,后者的威力在空战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日本人安上它是因为20炮的炮弹太少了(60发每门),日本人希望用7.7的曳光弹来帮助20炮瞄准。可惜的是日制20炮初速慢弹道弯曲,与弹道平直的7.7有明显区别。在空战中,如果7.7的子弹击中了你的飞机,那几乎就意味着同时射出的20毫米炮弹肯定打不中你。而如果7.7在你的头顶飞过,你倒是需要小心了。
但这毕竟不是游戏,虽然明知到7.7就是废物,但真让他打上了,高天翔还是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嘴巴里也一阵阵发苦,紧握着操纵杆的手也渗出了汗水。他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做一个向左的滚转+拉杆俯冲。只要几秒钟,只要再过几秒钟,卡雷拉斯的战机就会赶过来支援他,然后这个小日本就是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了。而在此之前,他必须给后面那个日本人希望,让他觉得他能击落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给卡雷拉斯那个菜鸟赢得精确射击的机会。
“该死,就差一点,这一次我一定要打中你!”随着几发20毫米炮弹落空,两只充血的眼睛几乎要从山井友仁的眼眶里爆出来了,他现在除了前面那架晃来晃去的p40,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是现在!”山井友仁和卡雷拉斯几乎同时开了火。就在几发20毫米炮弹朝高天翔急射过去的时候,一条.50机枪弹编织成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山井的零战上。
“新手是没有资格节约子弹的。”这是出发前高天翔面对对卡雷拉斯的提醒。如今卡雷拉斯就忠实的按照这个建议死死的按住发射按键不放。随着四挺机枪的不断扫射,无数的.50子弹钻进零战的薄皮里。首先是一大堆碎片从零战上不断剥落,接着山井友仁就看见一股橘红色的火焰从那些数也数不清的弹孔中喷涌而出,一转眼,零战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火球。但卡雷拉斯还在不断的射击,随着咔嚓一声,零战那脆弱的左翼连根折断了,然后这个火球就打着旋坠向那无边的大海。
“干得好!卡雷拉斯!别再打了,节约子弹!他已经完蛋了。我们回家!”刚刚惊险的躲过了最后两发20毫米炮弹的高天翔在无线电里向卡雷拉斯发号施令。
“真他妈痛快!到地狱里去吧!去见撒旦吧!狗日的小日本……嘿,罗恩,小日本是不是把菊花当作标志的?现在撒旦一定高兴坏了,它可以狠狠的爆那个杂种的菊花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据说出身于一个西班牙老贵族家族的卡雷拉斯兴奋之下,居然也满嘴粗口。
“好了,别光顾着乐,回家!记住,每十秒钟回头观察一次6点钟方向!”
“是,少尉卡雷拉斯服从您的差遣。”
……
“回来了,而且都回来了,全都回来了!”老中校站在跑道边,手里捧着他心爱的茶壶,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了,以至于勤务兵很担心他会摔了自己心爱的茶壶。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看到过出战的孩子们一个不差的回来了。这一段时间真的像噩梦一样:孩子们飞出去,不久之后在无线电里就可以听到他们或激动或惊慌的呼喊,然后,这些声音中的很多就沉寂了下去。无论你再如何呼叫他们,回答你的也只有电流的噪音。最后,运气好的话,会有几个孩子,驾驶着满是弹孔的飞机回来。而当这些孩子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他们的脸色总是惨白得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而此后这些孩子们一睡着,就会发出恐惧的梦呓:“零战!天呀,他就在我的六点钟!”
但这次不同了,飞机还在滑行,激动的小伙子们就已经忍不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向跑道两旁来欢迎他们凯旋的地勤人员招手欢呼。上午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反射出一种老中校从未见过的,灿烂的光芒。老中校知道,那是希望在他们脸上熠熠生辉。新的战术,新的胜利把希望找回来了!他知道,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因为他的小伙子们已经走过了绝望的幽谷,前方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也更艰苦的战斗,还会有流血,还会有牺牲,但是,但是毕竟,希望在前面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