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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和老板讨价还价,几个人显然和洒水的是一伙的,一边说,旁边也有人一边附和,但谈了一会,没有谈成。不过人群也没有散,反而有越聚越多之势。
这时一个人用带着调笑的声音道:“老黄你来干吗?这里又没有废料。”众人听了,大都跟着哄笑起来,也随即让出一条道。叶子凌随着众人瞧去,只见一个身材精瘦的老人,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苍白,一步一拐地走了过来,显然是个残疾。
石头主人也是眼睛一翻,道:“死老黄,哪里好玩你去哪里玩哈,我这里全是宝贝!”
老黄也不生气,在石头边蹲下,伸手拍了拍道:“桂老三,你石头摆在这儿还不让人看啊?”
“不是不让人看!”桂老三不爽的道:“谁不知道你老黄这张嘴,好的让你说成丑的,丑的说成不要钱的……”
“我说你这石头价值千万大家也不信啊,是不是?”老黄嘿嘿笑着:“有没有帮我带点废料?”
“鬼才帮你带!”桂老三不耐烦地道:“要废料去找李佑军吧,他是好料废料一把摸。”
叶子凌听了这话一愣,玉石大王李佑军竟然会进废料?便道:“老板,你不是乱说吧?玉石大王怎么会进废料?”
桂老三马上脸红脖子粗地看着叶子凌道:“外地来的?这个我也能骗你?大家都知道!”
“他买废料干吗?”叶子凌又问。
“当然是捡漏啊!”桂老三不屑的道:“这么大老板,跟老黄一样,切!”
“捡漏怎么了?”老黄嘿嘿道:“捡漏不对吗?能变废为宝就是本事!不怕跟你说,我捡过最值钱的一块石头回去解开后卖了二十万!”
周围的人便一阵惊叹,老黄面上有了几分得意,又道:“你们说,玉石生意做得大的不止李佑军一家,但为什么就他发的财最大?还不是因为捡漏!不瞒你们说,我去过他扔废料的江边,很多料里面都被掏了!你说那是什么?肯定是极品翡翠!那些看似废料的石头中间要么没有东西,要么出的就是极品!我跟你们说,就是他掏剩下的,我都找出几块好料,卖了几万块!”
旁边便有人骂道:“死老黄,你怎么现在才说?早说大家一起找去!”
“你们全都去找我哪里捡漏去?”
“那你现在说干吗?不怕我们去吗?”旁边的人根本不相信。
“现在有个屁!一个小时前我去那,发现两台推土机推土把它埋了!”老黄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惋惜:“刚刚我又去李氏加工厂问,人家说以后废料都有用,不会再扔了……断了我一个财路……”
说着,他拍拍地下那块石料,道:“好东西啊,可惜我买不起!”说完,就一拐一拐地走了。
叶子凌一拉冷月,对贝克使个眼色,就跟着出来,向另一边走了。
叶子凌悄声道:“你听出什么信息没有?”
冷月摇了摇头。
叶子凌低声道:“前面这个老黄捡漏我相信,这种概率完全是有的。但如果一个大珠宝商也靠这种手段,那太让人怀疑了……你想想,那么多废料从缅甸运输不要钱吗?跨国运输,肯定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如果让工人从一大堆废料中间一下一下的切割,恐怕淘出来的玉石连工钱都顾不上!”
“你的意思是说他另有所图……所以那个军刀才盯上他?”冷月四周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叶子凌点了点头,道:“这完全可能!只要在那边把废料一部分掏空,把东西装进去,再用石头加粘合剂粘好,糊上泥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来了,然后借助他遍布全国的网络,很轻易地达到目的!”
冷月叹道:“如果是这样,不能不说他真的是太高了!”
“更高明的是他通过不断的慈善活动,结交到更高层次的人,别人更不可能把他与那种人联系起来!”叶子凌沉吟道:“他做得那么隐秘,那个‘军刀’怎么可能发现他呢?那也太牛逼了吧!”
“你不也猜到了?这么说是想显示你自己比他还牛逼吗?”冷月揶揄道。
“哪有!我只不过是凑巧听到老黄一番话而已……”说到这里,马上醒悟:“去找老黄!”
等叶子凌找到老黄时,他已经坐到一家骨头米线店,要了一碗米线,正准备开吃。
叶子凌连忙坐到他面前道:“这不是刚刚那黄师傅吗?”
老黄便拿一双眼睛防备似的看着叶子凌,道:“你是……”
“哦,我是从外地来的,也想买块石头回去玩,可又不懂,怕上当。”叶子凌解释着:“刚才听到您说话,觉得您是行家,所以向您讨教一下。”
“我们又不认识,讨教什么?”老黄面上没有一点笑容。
叶子凌嘿嘿一笑,扬声叫道:“老板,给我来瓶好酒!”
老板答应一声,拿了一瓶酒过来道:“我这里最好的酒就这瓶,三十五块。”
“拿两个杯子过来吧。”叶子凌递过一百块钱,道:“帮我把黄师傅的米线钱一起付了,再搞几碟冷菜,我和黄师傅好好聊聊。”
老黄面上便有了笑容,道:“你太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叶子凌道:“黄师傅,听您一番话啊,我算是长见识了!这就敬你一杯!”
老黄满满喝上一杯,叶子凌又帮他倒上。老黄这才道:“我其实也没什么可教的,只是有一些经历……”
“叶子凌,你怎么一下就跑到这里了?”冷月带着贝克走进来,道:“哟,还喝上酒了。”
叶子凌嘿嘿道:“我跟黄师傅聊聊……你们要不要吃碗米线?这里米线味道闻起来就香!”
“刚吃的早餐还吃啊!”冷月道:“你在这里吃吧,我和贝克去转转。”
贝克看了看她,缩了一下脖子道:“我还是陪头儿在这里吧。”
“去吧去吧。”叶子凌道:“说不定能遇上狄安娜……”
“哦,真的啊?”贝克忙道:“那拜拜。”说完就跟着冷月一路出去了。
叶子凌又举起杯子,道:“黄师傅,我就是喜欢听你的那些经历,再说说呗。”
“你想听什么?”老黄脸上泛起红光,道:“我也喜欢唠唠,但玉城那些人跟咱唠不到一块……”
“就聊聊那个李老板的废料呗。”叶子凌道:“变废为宝的事我最感兴趣。”
老黄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老弟,跟你说句老实话,其实我在他的废料里就只捡个两块几千元的石头……这李佑军,他妈的处理得太干净了,不是,就是那石头根本不是出玉的料啊!”
“不是出玉的料他拉回来干吗?”叶子凌也低声道:“这从缅甸一趟来回费用都不得了吧?”
老黄嘿嘿怪笑,道:“可是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那很多废料里都用机器打过洞……不懂的人可能认为是从中间挖出玉石,但瞒不过我,他是别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