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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华尽敛,翠鸟的身体从中幻化出来,变成了真实的模样。那翠绿色光辉已然消失大半,只有淡淡的零星之光轻轻闪耀。
翠鸟尽情舒展身体,它的羽毛根根竖起,在马车并不宽阔的空间中显得尤为明显。
风不凡呆立半响,忽然捂住了头颅大喊一声,身体从马车的案子之上滚落下来。他的四肢抽搐着,本来就不甚高大的身躯蜷缩的更加低矮,脸上更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周文大惊,就要上前查。
前牙轻轻一伸手,说道:“不要动他,这对他有好处。”
周文大奇,说道:“什么好处?”
前牙说道:“不就是南华老仙给的好处吗?我想这南华老仙定然是设定了触发的条件,当风不凡完成了他设定的目标之后,这其中隐含的好处便会实现了。如今这翠鸟已经重新得到了身体,想必南华老仙设定的目标便会如此吧!”
周文着痛苦不堪的风不凡,叹息道:“他到底是得了什么好处,怎生如此痛苦?”
前牙却是淡淡说道:“等他醒过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此时周文却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翠鸟的身上,却见它伏在空中缓缓而动,两个头颅四只眼睛投射着精光,在房间中徐徐巡视了一遍。
这马车之中除了风不凡,人人都知道周文身上还有一只隐藏的妖怪,但是他们都没有见过这妖怪的真正面目。或许那前牙曾经见过,但也只是在意识之中。即使是周文也算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状态的翠鸟,除了双头四足起来是没有什么变化,其他的外貌已经天差地别。
流光溢彩,虹霓四射,如此鲜艳绚丽的翠鸟,即使是说成火凤凰,也不过如此!
白依依惊讶道:“你便是鸣吗?”
翠鸟的一个头颅扭过头来,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带着笑意缓缓说道:“主母,我们终于见面了!”
这一句话让白依依的脸颊绯红,她倒是没有反驳,只是听着翠鸟上下了,赞叹道:“鸣,没想到你起来如此美丽!翠鸟难道都是这般模样吗?”
翠鸟清丽的声音流传空间,它满带自豪的说道:“在妖界之中,翠鸟是最美丽最绚烂的生物。我们当初在白玉翠山上群居生活,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集体起舞,迎着初生朝阳的方向展翅翱翔,那绚丽的色彩遮蔽天日,是翠山上最为美丽的风景!”
周文却是叹息道:“近日我只是见了你一个,不过已经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
翠鸟笑道:“我的新主人,你所到的不过是我一个。一只鸟的美丽只不过是天空一粟,即是在美丽,也不可能让天空变色。翠鸟之所以美丽,并不是我们单个的缘故。只有数千只翠鸟一起翱翔,才能在天地之间冲破白云蓝天的色调,装饰出我们自己的颜色来!”
它顿了一顿,似乎在回想当初的胜景。
“那个时候的翠山,每天早晨都会汇集无数的妖怪生灵,飞禽走兽。他们聚集在山下,就是为了等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数千翠鸟集体翱翔天空,将色彩都调换的奇景!只有在那个时候,我们每一个翠鸟的心中都充满了自豪。这天地的奇景变幻多彩,天空的白云从无定势,只有我们的表演每天不变,在朝阳之中翱翔本来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众人听得入神,一时都有些神往。
无数的翠鸟展翅翱翔,绚丽的羽毛便是天地间最艳丽的色彩。它们上下翩飞,或者群飞群落,或者迂回相迎,或者飞流直下,或者直向云霄,迎着初生的光线环绕充满了白玉和黄金的翠山,这又是何等的图画!
自由的翱翔,这本来就是所有生灵的祈愿!
不知怎地,周文心中忽地升起了一个念头。
原来翠鸟都是无比自由的鸟儿,他们执着于天空,难道会停留在地面之上吗?
想到这里,周文忽地心中一沉。
仿佛是到了周文的神色,前牙微微叹息了一声。那翠鸟也觉察到了,他落在了一张案几之上,扬起了翅膀仰首说道:“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周文主人,你也不用悲伤!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日子的。”
众人一惊,竟然不知道翠鸟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依依惊讶的站起身来,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正在此时,风不凡忽然停止了痛苦的扭动,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原来是这样”,他叹息着说道,“原来是这样。”
翠鸟神情既有些高兴,也有些低沉:“我那老主人给了你的东西,你已经知道了吧!”
风不凡眼中的神色复杂,他了翠鸟,又了自己的双手,一时愣住了。
房屋中的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原本着翠鸟的出现而欢喜不已,但是又因为翠鸟的一句话而陷入了迷惑。此时他们听着翠鸟和风不凡的对话,竟然不知道这一人一鸟在说些什么。
风不凡忽地大叫一声,哈哈大笑。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状若疯癫,忽地拉开了马车的车门,一下子窜了出去。等到半空的时候已经笼罩在一片青烟之中,滴溜溜的转到了空中。
“风师兄!”,周文大吃一惊,从马车之中探出了头,却见风师兄已经迅速飞到了天上,手脚并用,姿势甚至奇特,竟然速度奇快,转眼便飞入了云中。
“原来是这样!可笑我走错了方向,三年来白忙一场!哈哈哈哈,翠鸟,请替我向你家主人问好,告诉老人家,我风不凡明白了,更是要感谢他的赠与,他日若有所成,必定感激于心!”
他的声音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到了马车之中。
众人听得分明,却也不知道风不凡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道理。仿佛他大彻大悟,领悟到了什么道术真谛一般,疯狂而去。
翠鸟轻轻一声鸣叫,高声叫道:“你说的话,我定然会传给主人听得!”
风不凡声音遥遥传来,继续说道:“周文,我留了一个东西给你。这东西是当初那老人留给我的,不过我已经不需要了,对于你应该是会有用途!我另有要事,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感悟近日所得,今日暂且别过,只待他日再聚了!”
说完他的声音飘渺而去,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场变故小小的惊讶了众人,周文轻轻拿起了马车上的一个小包裹,抚摸在上面,依旧能够感觉到风不凡留下的温度。这场相聚虽然短暂,却是在周文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正是因为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周文得到了他道术一路上的重大消息。对他来说这绝对是比任何新道术新妖术要有价值的多。
但是风师兄还是走了,人各有际遇,各有生活。收获重大的,不只是周文他一个人。
他沉思良久,沉声说道:“鸣,是不是你也要走了?”
除了前牙,众人都吃了一惊,花妖惊道:“鸣要走了?你才出来啊,我们也才见面!”
“是啊!”,石蟹妖也是如此说道,“鸣,我只是听说过你,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要离我们而去吗?”
“在周文的身上带的不舒服吗?”
众人七嘴八舌,就连白依依也都留念不舍。
翠鸟的存在他们都知道的,这个隐藏在周文身上的存在曾经引起他们无数的猜测,也借助于前牙沟通过数次。在大家来,他已经是众人的一员,周文这个小团队中身份隐秘的一个存在。
但是现在,他却是要离去了。
翠鸟收拢了翅膀,了众人一眼,却是忽地从马车中一窜而出。
他的羽翼华丽,他的光芒流转,他的声音依然清丽,一声声的鸣叫仿佛是回应着众人的挽留。但是他却从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用它的舞姿来展示着它的心情。
周文微微叹息,目光从天空中收回说道:“他在我身待的很舒服,不过我的身体起来却是一个牢笼。有一种鸟儿是永远也关不住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翼都充满了自由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