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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事,即便老夫人不说,慕容氏也不打算放过那些不安份的人!
对方很明显是在针对她的晟哥,又或者说是针对她,若不是被澜姐儿误打误撞识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又是庆幸,又是感激,这是第二次了,澜姐儿又帮了她,这孩子真真是她的福星!
慕容氏暗暗决定,日后定要将安若澜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因着明日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为免节外生枝,安若澜中毒的事并没有公开,目前知道此事的只有老夫人与慕容氏,以及安若瑾两兄妹。四人打好了商量,打算先将事情瞒下来,等到寿辰后再来解决。
但可以先秘密地调查。
老夫人提点了一句,她的意思是将计就计,至于具体的计划,就要慕容氏去安排了。
慕容氏聪慧,当即便想出了法子,她打算让安文晟假装中了药,以此来引蛇出洞,让设计陷害安文晟的人自动露出马脚。
这个主意得到了老夫人的赞同,四人又商议一番,定好了计划。
随后,确定了安若澜无碍,老夫人与慕容氏先后离开。
安文晟也抱着满怀愧疚回了房。
安若瑾留了下来,慕容氏再三叮嘱她要好生照顾安若澜。
烛火摇曳,一夜无话。
当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红漆雕花的窗台,安若澜在一片清脆的鸟叫声中醒了过来。意识有瞬间的恍惚,她摇了摇迷糊的脑袋,这才想起了昨日昏迷前发生的事。
不由得勾起一抹苦笑。
本来还存着侥幸。想着要是吃了那东西没有反应,她就假装不舒服,却没想到,点心里的药效那么强,直接就将人放倒了,也亏得她吃的不多,不然也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她又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庆幸。
至于昏迷后的事,她不担心。大哥跟二姐都不是脑子不灵光的,想必那铜雀已经被关起来了。
接下来只等查清楚缘由,看铜雀是不是受人指使的了。
不过这些就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了。
长长呼出口气,她动了动因为睡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脖子与四肢。开口唤道:“刘妈妈,百灵,我起了!”
声音出口,沙哑得紧,她这才觉得喉咙里干得难受。
抚了抚干枯的喉咙,她坐起身来。
“澜儿醒了?”
突然,带着惊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即床帐被掀开,明媚的阳光瞬间挤了进来。明亮的光线让她不适地眯起了眼。
“怎么了?可还有哪里难受?”那声音又关切地问。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安若澜睁开眼,笑着唤了声:“瑾姐姐。”
“嗯?”安若瑾疑惑地应了一声,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我好渴,想喝水。”努力挤出一句话,喉咙里又难受几分。
安若瑾恍然大悟,连忙端了床头小几备着的茶水。喂到她嘴边。
安若澜丝毫不客气,把着茶托。大口大口地喝,安若瑾拍着她的背柔声劝道:“慢点喝,不急。”又想到她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才遭了罪,心底又心疼几分,眼眶都红了。
等到一杯茶喝完,安若澜才觉得嗓子里好受了些,她握着安若瑾的手,没有说话,只笑嘻嘻的。
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安若瑾心底一片感动,也反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刻,两姐妹的心无比亲近。
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安若瑾露出几分笑来,柔声道:“身上还难受么?祖母方才让人来问了,说你若是还难受,就先好好歇着,何时身上舒坦了,何时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拜寿。”
安若澜伸了伸胳膊,抬了抬腿,摇头笑道:“我没事啦,就是饿得慌。”说着故作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肚子。
闻言,安若瑾噗哧一笑,心里彻底舒坦了,点了点她的额头,嗔道:“馋猫,早就给你备好吃食了,快起来洗漱吧。”
安若澜欢呼一声,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见状,等在一旁的刘氏立即上前,与安若瑾一起帮着她穿衣,又让端水拿帕子的丫鬟们进来伺候梳洗。
更衣梳洗毕,秦嬷嬷端了吃食上来,几碟精致清淡的点心,还有一碗药膳粥。
因着安若澜体内还有余毒,老夫人特意吩咐,这几日要多给她做药膳,药也不能忘了喝。
药膳粥的味道并不太好,安若澜却不介意,兀自吃的香甜。
安若瑾也陪着一起吃了些,还颇为忧心地再三叮嘱:“日后可别见什么都吃,旁人给的东西也不能随意吃,这次是个教训,你得记牢了。”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安若澜边吃边点头,这次也是不得已,不然她也不会傻得给自己找难受。
吃了东西,除了还有些无力外,安若澜身上已没有什么不妥,她要求安若瑾陪她出去逛逛,晒晒太阳。
安若瑾见她气色不错,便点头应了。
两人套了半臂的缎面小斗篷,手拉手出了门,刘氏在后面提醒她们一会回来喝药。
晴空万里,清风拂面。
明媚的阳光下,庭院里一派生机勃勃。
姐妹俩走在通往后花园的小径上,听着前院传来的锣鼓鞭炮声,心情如阳光一样明媚。
“中午是正酒,会来很多客人,用过膳后,祖母会带大家一起到梨花院听戏,等听完戏就到傍晚了,然后就是晚宴,晚宴中之后才是拜寿,现在时辰还早,估计这会来的都是与咱们府上亲近的,特意早些过来帮忙的。”
安若瑾把今儿一整日的安排告诉安若澜。
“没有摆流水席么?”安若澜问。
安若瑾回道:“摆了,在府外呢,听说已经有百姓闻讯过来占桌子了,你要去看么?”
“还是不去了,怪折腾的。”安若澜摇头。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往前,却在路过一处假山时,被一曲琴箫合奏拦下了脚步。
恍惚间,有声乐从天上来,只闻琴声空灵,箫声飘渺,两者呼应,极尽缠绵,令人不由驻足倾听,神游天外。
一曲毕,两人回过神来,听到一阵清脆的孩童欢呼声。
安若瑾神色有些怪异,她望了眼安若澜,故作不知地赞道:“真是好曲,也不知是谁人在弹奏。”
安若澜笑了笑,穿过假山,望向了水榭中的三人。
清丽脱俗的白衣妇人,俊逸出尘的青衫男子,娇俏可爱的粉衣女孩,不是孟氏与安世延,安若娴三人又是谁?
安若瑾走到她身边,扫了眼水榭中的场景,拉住她的手道:“走吧。”
安若澜微笑着轻轻点头,转身时,身后传来三人欢快的笑声,还有叮叮咚咚的,曲不成调的琴音。
“早两年的时候,我也想过学琴,可是李嬷嬷总说母亲身子不好,让我自己学,母亲也从未提过要教我,于是我便自学,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学会指法,又背了很多琴谱,等我终于能完整地弹出一首曲子,想弹给母亲听时,母亲说父亲喜欢书法,她想让我学书法,于是我又开始学书法,每日练字,到现在,我的字练得不错了,却把弹琴的技巧都忘记了。”
身后的琴声越来越模糊,安若澜淡笑着拨开挡在面前的树枝,缓缓往前走,她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淡漠冷静。
安若瑾安静地走在一旁,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知道以前的澜妹妹对五婶有多言听计从。
顿了顿,她道:“我们都不知道你还会弹琴。”
“母亲也不知道。”安若澜笑了笑,现在说起以前的事,她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安若瑾眼眶泛酸,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忘了就忘了吧,以后重新学,我可以教你,绣活也是,下棋也是,只要你想学,我都教你。”
安若澜惊讶地回头,看到她认真的神色,不由笑了,点头道:“好啊,我们一起,还可以叫上四姐跟五姐。”
安若瑾抚了抚她的头,宠溺地点头。
姐妹俩拉着手走远。
安文彦从假山后面出来,望着妹妹单薄的背影,心底一阵紧缩。他回头看了眼水榭中的父母,最后还是无法按捺住心底的愤慨,抬脚往水榭走去。
安世延看着突然出现的长子,心底又惊又喜,他笑着招手道:“彦哥来的正好,你娴妹妹在学琴,你来听听她弹得如何。”
安文彦面沉如水,冷然道:“儿子不想听。”
不想听,三个简单的字来,却包含这无比清晰的厌恶。
安世延与孟氏不由一怔,安世延皱起眉来,这才发现儿子的面色难看,他沉声叱道:“你是怎么回事,大好的日子摆脸色给谁看?!”
孟氏忙劝道:“五爷,彦哥许是这几日累着了,你别怪他。”
说罢,又转头对安文彦低声责备道:“彦哥,怎能如此无礼,快向你父亲认错。”
“我没有错,我就是不想听。”安文彦倔强地昂着头。
“你——”安世延瞳孔微缩,眼看着就要真的发怒。
见状,孟氏眸底一闪,厉声喝道:“彦哥,你还不——”
不等她话说完,安文彦怒吼一声:“我的事不用你管,澜儿的事也不用你管,你管好你的庶女就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