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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先前马纵横与并州军所发生的摩擦,马纵横却也没有与何进报说,倒是丁原主动告之。何进当时碍于面子,也不好发作,就此揭过。事后,何进曾问马纵横为何不报。马纵横却说,大战在即,两军若有不和,容易发生变端,到时候岂不让敌军有机可乘。何进闻言大喜,当众人面前对马纵横赞不绝口。袁绍、何苗等将却都不喜马纵横,反而妒之。
何进初动,阵脚未定,尚在整顿。董卓与李儒商议后,两人见时机已到。董卓遂教李肃暗令吕布准备行事,但有变化,立刻来报。
而吕布却也急于得到赤兔,便和魏越暗定计略。这日,天气转凉,秋风带有几分寒意。吕布独自来到丁原帐前,准备入见。外头将士却说丁原正是午睡。吕布闻言,眼中忽地射出两道邪光,暗想丁原前番不顾情面重罚,倒不如就趁此把丁原杀死,然后示与血书,就说丁原和何进同谋造反,收纳军中兵士,到时西凉军听得动静自会率兵来袭。
吕布一时兴起,便说有要事相报,教帐外将士离去。众人见吕布表情严肃,也不敢怠慢,便是领命离去。吕布遂是暗怀恨意,走进帐内,正见丁原倚着大座,呼呼大睡。
“真是天助我也!老匹夫,你待我不义,那就休怪我无情!”吕布见状,暗暗冷笑,遂是轻步走近丁原。哪知,或是吕布杀气太是浓烈,丁原忽然惊醒,见吕布眼露凶光,不由惊呼叫道:“吾儿莫要害我耶!?”
吕布见丁原忽然醒来,也吓了一跳,唯恐事迹败露,却也灵机一动,忙把怀内血书取出,跪下禀上,急道:“义父莫慌,孩儿有机密要事禀报!”
丁原一听,先是一震面色,然后走下取过血书一看,顿时勃然色变。这时,外头却有几个将士急忙赶来,其中一人更是张辽,听他疾声问道:“张文远在此,适才听闻丁公大喊,可有大碍!?”
此时,正被血书内容所惊的丁原,猛然回过神来,急道:“老夫噩梦惊醒,幸有吾儿在旁,已然无事。文远莫忧,先是退下罢。”
在帐外的张辽一听,锐利的眼眸不由微微眯了起来,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心惊胆跳,总是觉得有不祥之事发生,遂也不离开,就在帐外不远处一角伺候。另外两个将士见状,便也跟着张辽在旁伺候。
此时,在虎帐之内。丁原瞪大凶目,猛地一拍奏案,怒声喝道:“好哇!!原来这何遂高才是祸国大贼,老夫几乎与贼狼狈为奸也!!”
“实不相瞒,董少府麾下部将李肃与孩儿乃是同乡,不久前李肃冒死来见。孩儿本欲杀之,却见他忠义,后见得血书,才知董少府所率的才是勤王仁义之师。李肃本教孩儿寻机示与义父。可孩儿又知义父与何屠夫素来交好,故是犹豫不绝。后来,那马家小儿为贼之先驱来到,孩儿以为他是贼人爪牙,故有意除之,哪知惹得义父大怒,又不敢轻举妄动。近日因见何屠夫率兵已至,恐义父蒙在鼓里,酿成大祸,故立死志而示之!义父若真要助纣为虐,便先杀了孩儿罢~~!!”吕布疾言厉色,赫赫其言,此时此刻像极一个浩气荡然的忠烈义士。
丁原听了,只觉满心愧疚,脸色连变,怅然道:“吾儿坦荡忠义,忍辱负重,为父不如也。”
吕布闻言,不由一喜,忙道:“竟是如此,义父何不大起兵马,与董少府联手剿灭乱党,还天下太平!?”
丁原听话,踌躇好一阵子。吕布看得却是急躁不已,正欲再喊话。这时,丁原忽然震色说道:“兹事体大,老夫与何遂高多年好友,实不忍与之残杀,吾儿莫急,且随我前往一番试探,但若何遂高真乃祸国奸贼,必然大义灭亲!!”
“可是!”吕布闻言,不由一急,话还未说完。丁原便是一副不容置疑的面色举手说道:“为父心意已决,吾儿莫要再说!”
须臾之后,丁原和吕布相继出帐,在外等候许久的张辽见之,忙是迎去。丁原见了张辽,面色一震,便道:“老夫正有要事到大将军营里一趟,文远可愿随老夫同去?”
“谨遵丁公吩咐!”张辽听话,立刻抖数精神,慨然应道。吕布见之,心中不由更急。此时他已派魏越前往董卓处禀报,而不久前李肃也暗中遣人来报,说先前袭击马纵横营地之事,董卓已对他起了疑心,要他定要慎而行之。
另一边,在何进军营地中。此时,袁绍正于何苗之寨,两人正议有关近来战事。
“气煞我也!!区区外番杂种,有何本事,大将军凭甚如此宠信他!!”何苗满脸怒色,忿忿而道。
袁绍闻言,也是面色黑沉阴森,冷声哼道:“车骑将军不必动怒,这马家小儿不过一介勇夫,他日寻机除之便是!”
何苗一听,不由眼神一亮,他正是知道袁绍素来把马纵横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才把其叫来,为的就是商议铲除马纵横的计策。
“本初可有妙计!?”何苗神色不由一震,疾声问道。袁绍神色一沉,却道:“如今大战在即,马家小儿深受大将军器重,急于除之,但若大将军发觉,必然雷霆震怒。车骑将军且先莫急,你我两人若是联手,日后自然多的是机会!”
“哼,除一外番杂种,怎这般难耶!?”何苗听了,眼睛一眯,一想到何进在众人面前称赞马纵横,马纵横那一张得瑟嚣张(其实马纵横一直以来都是面无表情,较显冷肃的模样)的脸庞,就不觉心头怒火冲天。
与此同时,却说并州军的军营和何进军的军营相邻左右,其中隔了一条树丛小道,可以捷径通过。
这日,说也蹊跷,马纵横却也觉得心惊胆跳,有一股说不出的不祥预感,兼之其军营地靠前,当时觉得在营内闷烦难受,便独自骑马出了营外,一边策马发泄,一边巡逻。周围的斥候见了,以为有何要事,纷纷追去喝声追问。马纵横自不会告诉麾下自己心中烦闷,只说在探查四周有无细作,教众人发散寻找。众人信以为真,遂是纷纷打起精神,各往赶去。
驰马奔飞好一阵后,马纵横大汗淋漓,出了一身热汗后,只觉浑身畅快许多,正到旁边的小河喝水歇息。就在此时,忽然有几个斥候急忙赶来,报说西南边通往并州军营地的小径,发现有一队十数人的兵马,疑是细作,因恐被发觉,故而没有深入查看。
马纵横听话,不禁眉头一皱,暗暗腹诽道:“要走那条小径,务必要经过并州军重重腹地,因此这十数人绝无可能是西凉军的细作。莫非是并州军的!?可丁公为何要派细作来探?以他的脾性是绝无可能与董豺虎联合造反,莫非并州军已生变故耶!!?”马纵横脑念电转,想到最后,不由浑身肉皮绷紧,那股不祥预感更胜,急是上马,因不敢确认,恐怕引起误会,也不敢先是报说何进,忙是策马引着那几个斥候往那林丛小径赶去。
话说,那几个斥候发觉的,正是丁原一干人等。而丁原也为免引起误会,并未带大量的兵众,只和吕布还有张辽等十数个将士、从骑策马正赶。
此番,丁原主要的目的,不过只是试探。毕竟丁原与何进交情不菲,丁原知他只有成为一方王侯之心,若教他真要造反,把持朝纲,那他倒又不敢。不过人心莫测,丁原也不敢保证如今的何进又是否是当年那个心怀大志的挚友。
但就是丁原这一犹豫,却是打乱了吕布的计划。吕布此时就怕丁原会露出马脚,被何进所发觉,已使得大计功亏一篑。想到此,吕布眼中猝又闪过两道杀气。
“该死的老匹夫,死到临头,还要百般坏我好事!”吕布念头一转,歹念骤起。走在前方的丁原根本毫无防备,似乎并未想到他所器重的义子,竟会对他起了杀意。
而就在丁原右旁护卫的张辽,面色猝变,急是看了过去,正见寒光如同飞虹疾飞,还未反应过来,顿时满脸惊悚之色,瞬间便又僵硬起来。
“哇~~!!!”一声惨烈凄厉的叫声忽起,周边的从骑全都吓得呆若木鸡。丁原连口吐血,缓转过来,看着吕布那张狰狞可怕,邪恶无比的面容,张着口,哽咽着发出呀呀几声。残酷弑父的吕布,猛地一抽画戟,丁原又发出一声惨叫,旋即倒落马下,眼看死绝。
“吕奉先,你竟敢做这不忠不义,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张辽赫然回过神来,暴怒犹如狮虎,一挺银狮月牙戟,便朝吕布杀了过来。吕布这时,却已对周围的兵士动起手来,疾搠快刺,刹地杀死两人。倏然,张辽奔飞杀到,却见他双眸发红,满脸狰狞凶狠,一副拼死搏命,玉石俱焚的凶相,与吕布杀在一起。
“天杀的狗贼~~!!丁公对你情深义重,你竟敢杀了他~~!!”
“畜生不如的东西,死罢~~!!!”
“杀死这直娘贼~~!!!”
周边的从骑,这时却也成了哀兵之势,全然不惧强若邪魅的吕布,纷纷各提兵器杀来。霎时间枪光刀影,飞戟快刃,纵横交错,嘭响不觉,可只一方天戟披靡与众,诸刃难敌,一阵交锋,血色相连遽起。吕布就是吕布,以一敌众,却反而连击杀四、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