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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北拦身挡到凌擎宇前面,眼眶发红的对慕雁蓉说道,“妈,擎宇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子,他曾救过外公一命,还托了关系打算让外公只判终身监禁——”
慕雁蓉见童小北还敢护着凌擎宇,她什么也听不进去,情绪愈发激动起来,手指着童小北的鼻子,大声嘶吼,“你还替他说好话?童小北,你是不是被他迷得神智不清了?你答应过妈妈的,不再和他来往,你为什么要骗我?”边说,眼泪边流了出来,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让童小北看了,胸口一阵绞痛。
她从小到大,都想当一个孝顺懂事的乖女儿,妈妈精神不好,她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做出令她伤心的事,可是现在,她却让她那么难过!而凌擎宇,他对她那么好,总是包容她的任性与青稚,她也想好好爱他,可是,她却让他那么难受,那么委屈,一大清早就被泼得满身是血,还挨了妈妈一个耳光!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两个同样爱她的人,不受伤害?
凌擎宇看着护在他身前的童小北,他心绪翻涌,将她拉到身边,大手牢牢握住了她的小手。
几乎在他握上她手的一瞬,她就回握住了他。
两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像磁铁石一样,越握越紧,越握越用力,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只想拼命感受着对方的温暖与坚定。
慕雁蓉眼眶猩红的看向两人紧密交缠的双手,看到他们无名指上的钻戒时,她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面色变得狰狞,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好半响,慕雁蓉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双唇发颤的道,“你们……私定终身了?”看来,泽轩说的没错,凌擎宇已经将她的女儿哄得晕头转向了,她居然都愿意戴上婚戒了!
慕雁蓉闭了闭眼睛,她再睁开时,没有再看一眼凌擎宇,而是对童小北说道,“北北,你过来!”
童小北的身子,狠狠一颤,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凌擎宇,他也在看她,目光幽黑深邃,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对他说道,“三哥,我妈现在情绪太激动了,你什么也别说,我先和她回去,你相信我!”她朝他挤了挤眼。
母亲突然找上门,将她和他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本想一步步软化慕雁蓉的心,可现在,一切都来得太措手不及了!
凌擎宇慢慢松开童小北的手,面色深沉,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到最后,只说了三个字,“我信你!”
童小北想到他在部队里时孤清冷傲的样子,再看到他现在浑身是血,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她心如刀绞。冲他点了下头后,她走到慕雁蓉身边。
慕雁蓉握住童小北的手腕,用力将她往外拖。
走到玄关处,慕雁蓉似乎想起什么,她拉起童小北的手,想要将那枚戒指取出来,童小北却紧曲着手指不让慕雁蓉拿下来。
“童小北,要是你不把这个拿下来,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慕雁蓉的话,太重,重得令童小北心神震颤。
“妈,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他,但是他没有你想象中的坏,要是外公不犯法,他又何必抓他——”
不待童小北将话说完,慕雁蓉突然跪到了地上,哇的一声痛哭出来,她抱住童小北的双腿,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北北,你现在要嫁给谁,妈妈都没意见,唯独他不行!我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我只知道,是他毁了我们慕家,害死了你外公!虽然你不姓慕,但你从小也在慕家长大,不管我们曾在慕家受了多少气,我始终是慕家的女儿,你始终是慕家的外孙女!在别人眼中,你外公是罪人,但在我眼里,他就是我们的亲人!”
童小北跟着慕雁蓉跪了下来,她抬手,替她将脸上的泪珠一颗颗擦掉,“妈,你先起来,我答应你,戒指摘下来!”
摘下戒指,她将其扔到了客厅,“妈,我们回去吧!”
慕雁蓉见童小北肯听她的话了,情绪才慢慢恢复一些,从地上站起来,紧紧握住童小北的手,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等电梯时,童小北小心翼翼的对慕雁蓉说道,“妈,我的书包还在他家里,你在这里等我,我拿了马上过来。”
慕雁蓉哪里会看不出童小北那点小心思,她声色厉荏的道,“我去跟你拿!”
童小北垮下肩膀,心里,沉重又难受。
没一会儿,慕雁蓉就提着童小北的书包走了过来。
进电梯前,童小北看到凌擎宇走了过来,他向来深邃的眼里,带着一层薄纱似的雾霭,神情有些沉重。
她捂住嘴巴,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北,我能理解阿姨现在的心情,你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回去后好好陪她!”凌擎宇走到电梯门口,声音低哑的说道。
童小北看着受了那么大委屈,一点也没有动怒的凌擎宇,她心里又酸又甜,他真的很成稳内敛,要是换作她,不知道会委屈难受成什么样!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只要你不再纠缠我女儿,我就谢天谢地了!凌先生,你长得好,工作也不差,各方面都比我们家北北优秀,她还是个小女生,压根配不上你,你还是放过她吧!”说完,不给童小北开口的机会,迅速按了电梯关闭键。
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童小北用唇形对凌擎宇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凌擎宇在原地站了许久,他敛着眉,神情里掺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童小北年纪还小,要让她承受这亲情与爱情不能两全的痛苦,并不是他的本意!
但无论花多长时间与精力,他都会让慕雁蓉看到他的诚意,从而理解他的工作,原谅他对慕家所做的一切!
……
回去的途中,就算坐公交车,慕雁蓉都紧握着童小北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不见,直到回到了租住的公寓里,慕雁蓉才松开了她。
童小北看着坐在沙发上,眼睑下覆着大片阴影的慕雁蓉,跪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妈,昨晚你没睡觉吗?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他家里的——”她实在想不通,妈妈怎么突然知道她和凌擎宇在一起了?而且,妈妈从没有去过沁园,怎么会知道凌擎宇公寓的具体门牌号?
慕雁蓉用力挥开童小北的手,眼眶发红的瞪着她,“童小北,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心里要是还有妈妈,以后就别再和他来往了!”
深吸了口的气,童小北秀眉紧皱的道,“妈,你为什么要逼我呢?如果他不重要,我真的不会违背你的意思强行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我爱上了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听到童小北爱上了凌擎宇,慕雁蓉胸口,蓦地一痛。
她面如死灰的瞪着童小北,颤着双唇,似乎受了重大的打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泪,不停地往下淌。
童小北看着眼里带着痛苦,失望,悲愤的慕雁蓉,她心如针扎。
其实,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啊!这个从小牵着她的手教会她走路的人,这个明明生病了还要坚持送她上学的人,这个将她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童小北知道,母亲心里一定很痛,可是,明知道母亲这么痛,她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童小北将额头靠在慕雁蓉的膝盖上,眼泪落了下来,“妈,你给凌擎宇一个机会吧,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他真的很好,这个世上,除了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对我这么好了——”
尽管慕雁蓉心里气得不行,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打童小北了。面色悲恫的抹了把眼泪,沙哑着声音喃喃,“北北,你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和他断了吧!你还小,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比他更加优秀的男人,你和谁在一起妈妈都不阻拦,唯独他不行啊!妈妈将你生出来,抚养你长大,有多不容易,受了多少委屈,你也是知道的,妈妈现在对你没别的要求了,就是不想让你和他在一起!你就当可怜妈妈吧,别再让妈妈伤心了!”
童小北还是坚定的摇头,“妈,我真的不能失去他啊!”
慕雁蓉见童小北执迷不悟,她气愤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你就在妈和他之间做个选择吧!要是你跟了他,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妈了!”
童小北身形剧颤,眼眶里,被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
慕雁蓉没有再理会跪在沙发边上的童小北,她身心疲惫的进了卧室。
童小北跪了将近半个小时,卧室里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手机响了起来,她才慢慢起身,从书包里拿出手机。
看到凌擎宇的来电,她晦暗沉重的心情,才微微好转了一些。
按下接听键,她鼻头发酸的开口,“三哥,我妈很执着,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很伤心,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的语气,委屈,酸楚,惹人心疼。
电话那头的凌擎宇,呼吸微重,他沉默了几秒后说道,“刚开始可能会很困难,但只要我们坚持,你妈也不是铁石心肠,总有一天会同意的!”
童小北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回去后,她还打了你没?”他低哑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关心。
童小北咬了咬唇,“没有——”吸了吸酸酸的鼻子,她有些歉意的道,“三哥,早上我妈对你做的那些事,我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我没事,你现在走到阳台,我在你们楼下。”
童小北赶紧起身,看了眼还紧闭着的卧室门,她偷偷的跑到客厅的阳台外面。
她家楼层并不高,看到楼下那抹高大身影,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鼻头,酸得更加厉害。
真的很想冲下楼,投入他的怀抱。
她不想让他担心,努力抑制着自己难受的情绪,声音尽量平稳的说道,“三哥,你安心工作,我会找机会说服我妈的!只是,暂时我们可能无法见面了,她一定会管我管得很严格!”
凌擎宇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戒指我放在你书包最里面的袋子里了,不要退缩,知道吗?”
“知道的,你放心!”
接完电话,童小北一转身,就看到了玻璃门那边一脸阴沉的慕雁蓉。
童小北吓得打了个颤栗,她赶紧将手机藏到身后。
慕雁蓉打开玻璃门,眸光锐利的瞪着童小北,“在跟谁打电话?”
“同学。”童小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
慕雁蓉摊开手,“手机给我!”
“妈……”
“拿过来!”
童小北拧着眉,将手机交到了慕雁蓉手中。
慕雁蓉似是没看到童小北伤心难受的样子,直接按了关机键,“从明天开始,我早上送你到学校,你没课时我接你回来,你不用再出去打工了,业余时间,都来店里帮我做事!晚上也跟着我一起回家住!”
“妈,你不可以这样禁足我的生活——”
“除非你哪天和他断得干干净净,或者,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否则,你就得一直过这样的生活!”说完,慕雁蓉进了厨房。
她做好早餐,将浑浑噩噩的童小北拉到餐桌。
“北北,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凌擎宇他比你大,比你优秀,他为什么要占着你不放?我看他,肯定又带了什么目的!现在你们刚分开,肯定会很痛苦,但时间是个很好的疗伤剂,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男人,听妈的话,忘了他吧!”
童小北咬着筷子不说话,泪水,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看到童小北这副痛不堪的模样,慕雁蓉心里也跟着难受,她年轻时也有过冲动,不顾一切的和小北父亲私奔,曾经她爱得那么轰轰烈烈,小北父亲死时,她也伤心欲绝,可后来时间久了,那份爱,也慢慢淡去,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再做出那种让父母家族蒙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