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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太温柔的是声音还是人,那一声让林轻猛地转身……
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她往墙上一靠:“王公子,30多岁的人了,别照着启蒙读物给人取名行吗?”
他手背上挂着点滴,侧脸落在枕头上,抿了抿唇,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虚。
林轻见他不说话,也不多留,挥挥手算是拜拜。
才拉了门,就听“咣”的一声,是什么东西摔到脚边。
她一低头,见他的手机落在地上,而床上那个正撑起半边身子,眼巴巴地看过来。
就好像下面这个情形:
一只小狗被拴在树上,绳长2米,一根肉骨头离树3米。
林轻蹲下捡起手机,本要给他送过去,走了两步又停住。
她抛着手里的信宏beta:“王公子把信宏电子卖了,可我怎么觉得这信宏手机还是被你攥得死死的?”
她蹲下身去,把手机又摆回到地上,掰着手指头算:“你看啊,原本这寰宇股票呢,是江氏、你、李洛基三个各占三分之一。本来挺稳当的,结果你把信宏电子卖给寰宇了。寰宇那边呢,江氏和你占了超过半数,江振环把你奉为小天使,你怎么开价他都得说好,所以这卖价还真不低。”
“卖信宏电子你大赚了一笔。这还没完,寰宇为了从你手上买公司,不得不增发股票。按照收购常规,收购公司股票都要跌一跌,这个时候谁收了寰宇股票谁就赢了。李洛基和江振环有那个心,可谁手上一时能拿出那么多现金?只有你。你刚从信宏电子套了钱出来,加上原本作为股东的特权,这么一买一卖,以从前信宏电子的规模,现在大半个寰宇都是你的。”
林轻索性盘腿坐在地上也不起来了:“咱们再说说物流地产。前阵子报纸报过,信宏本来是要和风离哥的做b2b,结果半路被宏基截胡了。虽说宏基原本没有电商底子,就算做b2b也做不过你,但是你好像还是不怎么高兴啊?”
她两手指尖一对,搭了个小房子:“网上卖得再好,也得有地方存货,也得和物流公司合作。宏基和干好了,对物流需求大了,得来求你;他们干不好了,你照样可以把仓库租给别的电商,说不定哪天王公子你不高兴了,就又都拆了盖楼,至少地是不贬值的。”
她拿起怎么摔都不带坏的信宏beta砸了两下:“王信宏,你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其实谁也算计不过你,你出去一个月就逼得人捅你刀子,真不算怨。”
她说得通体舒畅,撑着站起来,拍了拍手:“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说,自己的东西自己捡。”
转身的工夫想起来个事:“别给我发短信了,没意思。你说那你非用动一动就上亿的手指发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是个什么毛病呢?”
他的表情从刚才起就很僵硬,泪痣戳在那里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半晌,他扶着病床小声说:“抱歉……我以为很,好笑……”
停了停,声音略大了些:“我希望,你也能,喜欢我……我不知道……”
越说脸越白:“不会发那些了,你……别生气了……”
缓了两口气,他微微垂了目,十分小心翼翼地:“你喜欢……什么?”
林轻本是不想和他多说,却不小心把这个问题在脑袋里过了一下。
然后,她有些走神。
她喜欢什么?
小时候不喜欢学校,只喜欢兰州拉面,还有她家老头子;
长大了一点,开始喜欢到处坑人打架,喜欢刺激;
再长大一点,喜欢哥哥,喜欢和宋二百他们混在一起;
又大了一点,还是喜欢哥哥,喜欢跟着他跑来跑去。
林轻发现,自己的前23年都在无所事事和盲目追逐中度过,以至于她找不出什么是自己喜欢的。
她觉得这件事有点丢人。
于是她摔了门。
王信宏让她觉得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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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李公子回去的又有些晚。
在他卧病的一个月里,想拱他白菜的猪又拱了几块他看好的地,这让上头的李董事长很不爽。
吃一堑长一智,洗过澡以后,李公子先一把掀了被子,确定下头连条蚯蚓都没有,才甩了被子躺上去。
他枕着双手,对着天花板上壁灯的投影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房间有些太大了。
这床也有些太大了。
四处都空落落的,心也有些太大了。
就在李公子难得正经一回的时候,房门“吱”的开了,接着是“嗒嗒嗒”几声……
林轻差点又英勇地摆出武松打虎造型时,她的后脖颈被拎住了。
李公子从桌上捡起个手机盒子塞进她怀里,拎着她到门口一扔,瞬间关门,上锁。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
李公子锁好门,没注意自己笑了。
关了灯,躺下。眼还没来得及闭,就听见“嘶啦嘶啦”的挠门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尤其恐怖。
他拉开床头的抽屉,却发现盒子里的耳塞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俩没开封的套儿……
林公子“咣”地关了抽屉,拿被子把头一蒙。
嘶啦……嘶啦……
喵……
嗷呜……
嘤嘤……
哥哥……
嘿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
十分钟后,实在受不了外头马上要扯起来的京剧腔,李公子翻身起床开了门。
林轻这一次学乖了,进门后老老实实滚进床里卷了个卷,还特别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边上:“别客气,别客气,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然后肚皮一翻,又呼呼睡过去了。
李公子一条腿压在床上,看着她睡得四仰八叉的形容,无奈给她拉了拉被子。
睡到半夜,他做了个春/梦。
许久没有遇到这么真实的春/梦了。前些年想得厉害的时候倒是常梦见,这些年看得淡了,连梦也少了。
毕竟这阵子被熬得不行,好不容易在梦里能尽情一次,他也顾不上太多,上下其手,顺道可能还替自己撸了那么三四五六下。
梦着梦着,觉得越来越不对,一睁眼,却见少女香肩半露,睡衣已经被拉扯得不成样子,正骑在他身上,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手。
还有他手里的兄弟。
月光在她的侧脸和肩头镀上柔柔一层,少女的身体在薄薄的白裙子里若隐若现。
小小的脸、尖尖的下颌、纤长的脖颈,弧线优雅的锁骨、胸前隐约露出的粉晕、曲在他身体两侧的长腿,夹得有点紧……
只一眼,□□就已燎原。
他扶住手里根本藏不住的那个,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林轻。”
林轻抬头,却见那一双眼睛在暗夜里半开半阖,身下的男人正不断地释放着要把她完全占有的信号。
她拉了拉肩上的裙带,低低“嗯”了一声:“哥哥。”
一声哥哥,与多少次梦中的声音重合。
十四年来,那声音从童稚变得青涩,从青涩变得难以捉摸。
只那两个字,无论时光变换斗转星移,永远带着那略微上扬的调子。
只那一声,李洛基不想忍了。
他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长手指一颗颗扯断她胸前的扣子:“林轻……”
他压下身子,用身体摩挲她每一寸,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哥哥要进去。”
她又是“嗯”了一声,脸上平平淡淡,有一种要解脱的释然。
于是,她又被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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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张秘书目送着边打领带边被李秘书伺候出门的李公子,到底没憋住问了一句:“李总哇,您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哇?小张老婆有个炖汤的好方子,那可是大补哇!要不要小张拿来给林小姐,让她给您炖炖?”
“她?煲汤?”李总挑起嘴角笑了,笑里自带滔天怒火,“你还是多跟她出去玩玩儿,省得她晚上那么多精力折腾我。”
张秘书明显理解到了该理解的层面:“哎哟,林小姐这么凶残哇?想不到是女英雄!女英雄哇!嘿嘿嘿嘿……下次让林小姐和我老婆多交流交流可好哇李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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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早上,莱茵的走廊里站满西装革履的人物,大家好像参加升旗仪式一样排成三排。
小护士戳了戳身边的护士长:“马姐,这不是黑社会吧?”
护士长是见过世面的,一边检查推车上的药品标签,一边安抚道:“都是来探望太子爷的。怕什么?你昨天还往他屁股上扎针了。别哆嗦,这来的都是有文化有身份的大人物,礼貌着呢,平时说话都斯斯文文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接着是“咣”的一撞,一个魁梧的汉子和他的小马甲被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霍及佳的黄裙子仍然那么显眼,连带着把她骂人的声调都托高了:“张超!我从前叫你一声张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哥了?老爷子看得起你,不代表你就可以吃里扒外!”
张超见着周围这么多人,不好发作,也不好不发作,最后只能选择中火发作:“霍小姐,你进去问问那位,我张超这些年对他什么心?我□□要是真想害谁的,丫早就去地底下找他祖宗了!我还用得着这么巴巴守着么我?”
霍及佳明显不买账,把手里药瓶一摔:“怎么?心虚了?虚得脏字儿都出来了?既然你这么忠心,我问你,我表弟抗生素过敏你不知道?他过敏你揣着这么一瓶在身上什么意思?怎么?那一刀没捅死,你还等着随时下药是不是?”
张超捡起瓶子一看,懵了:“这什么玩意?我什么时候揣这个了?霍小姐,你不要随便拿个瓶子就说是我兜里的好不好?我还随便从街上拉个女人就是说是我老婆呢!”
霍及佳甩甩手,不想和他继续讨论怎么抢老婆:“东西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表弟塞给你的?总之不管是你的,还是你底下人的,你们这帮人我一个都不相信。几十个人连一个人都看不住,害阿宏差点就被捅死了,我真是不知道老头子雇你们是干什么的。”
她说完,厌恶地甩甩手:“我已经和爸爸说了,下星期他就挑几个专业的给阿宏送过来,部队里呆过的,总归比你们这些混混强。行了,快点滚吧,别挡了大家的路。”
张超还在犟:“霍小姐,咱们是老爷子叫来的,不是你要打发就打发得了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直接和老爷子说去,老爷子要是看我张超像个浑人,也不用你请,我自己买张机票,老子也不在s市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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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演员和霍演员卖力演出的时候,林导演却在莱茵楼下被人堵住了。
堵她的是个美人。
美人长得十分妖娆,一双红唇好像刚吃了老公的母螳螂。眼角一条半指长的疤,看着比文身更骇人。
母螳螂一个眼神,她身后两个大汉自动退到五步外把风。
她看着林轻,上前一步,林轻立刻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凤姐,怎么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一双修长却骨节稍大的手慢慢掐住林轻肩膀:“果然,出来了就翻脸不认人,原先是凤书,是阿凤,现在就变成凤姐了。亏我这两个月还对你日思夜想,连牢里的饭都吃不下了。”
林轻再退:“你是逃出来的?”
女人手腕一拧,林轻只觉得肩膀都要碎了,还得忍着,却被她挑起下巴。
那手顺着她的脖颈一路摸下去,手的主人语气暧昧:“先不说这个,小轻,我们来说说你这两个月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