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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天赐几次,还没见过你们老板。”
他一说话,边上的男男女女都看过来,在天纵干了八年的阿槐关键时刻得接场儿:“李公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这小店叫天纵,另一家分店叫地赐,可没有叫天赐的店呐。咱们大老板平时不在店里,您有什么事儿知会阿槐一声……”极上道儿地眨眨眼,“李公子想要什么节目,阿槐就给您安排什么节目。”
“天纵,地赐……”李公子又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把杯子往旁边一递,他身边的兰台小模特乖巧地就着杯子喝了一口。
李洛基把酒杯收回来,在唇边停了停,又放下。
他从休闲西装内怀里夹出张卡来,甩在一堆车钥匙上:“和他们说,今天夜场算我的。”
李公子败家不是什么新闻,但一甩手给几百上千人买单就有点太大方了。
他边上一个二代推开女伴,搭上他肩膀:“李哥有阵子没出来和哥儿几个聚了。这一来就是大手笔,今儿有什么高兴事?兄弟们给哥庆祝庆祝。”
李公子换了个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置可否。
那边有眼色的已经跳到台上,站在演杂技的小女孩前面,把李洛基给大家买单的事儿添油加醋说成了个段子。
这种天上有土豪扔馅饼的事引起了一群酒精上脑群众的欢呼,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从台上转到了这一边卡座,有几个来钓鱼的姑娘还站起来飞了几个吻。
李公子又晃了晃酒杯:“现在能请你们老板出来说话了?”
阿槐火眼金睛一看,这位爷今天是见不着老板不带笑的,他不笑他们这些端茶倒水的都得跟着哭,赶紧应了一句,去后头找老板了。
很快,一个胳膊上满是刺青的中年男人赶了过来,见面不坐先掏烟:“鄙人徐士,久仰李总大名,怠慢怠慢。”说着又文绉绉地和其他公子哥儿们打招呼。
李洛基接了烟,却没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徐老板,生意不错?”
徐士没敢坐,弯腰答:“马马虎虎,鄙店还要仰仗李公子和几位公子多多捧场。”
刚才和李洛基说话的二代噗嗤笑了:“徐哥,你说话累不?我听着可累。”
徐士有点尴尬,李洛基伸手请他坐:“我呢,最近也想做点酒水生意,不知道徐老板乐不乐意让我入个股?”
徐士赔笑坐下:“李公子折煞我了,我们小本生意,哪里入得了李公子的眼。倘若李公子也做起酒水买卖,我们这条街上的酒吧可都没有活路了。”
李洛基晃晃酒杯:“徐老板没问过上头,怎么知道生意不能一起做?”交叠的两条腿换了换,“还是徐老板看不起我这点小钱,连大老板都不乐意给我引荐?”
徐士听说过这位爷阴阳怪气,不知道他原来不光阴阳怪气还阴阳怪气得瘆人,有些尴尬地赔礼:“大老板家大业大,手底下单说这样子的店就有五六家,再添上别的生意……鄙人一时也请不来她老人家……”
“看来是不给面子了。”李洛基话锋一转,对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道,“璐玥,点酒。”
苏璐玥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可点起起酒来气场十足,连酒单都不看:“芝华士12一瓶,杰克丹尼一瓶,占边威士忌一瓶,红方,黑方,蓝方各两瓶……”
一口气报了十七八个名儿,阿槐都有点写不过来。
徐士还想陪一会儿,见李洛基已经意兴阑珊地和小模特咬耳朵去了,赶紧找个借口告辞。
阿槐下了单,凑上来:“徐哥,他这什么意思啊?”
徐士摇头:“这种人脾气大,你好好伺候着,能平平安安给送出去,咱们就算是功德一件。”
结果今晚这功德还真不好做。
半小时后,阿槐又找来了:“徐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徐士赶到的时候,贵宾区已经围了不少人,连场子里的音乐都小了。
李洛基靠在沙发上没说话,他边上几个公子哥儿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说话的是个有点名气的记者:“徐老板,做生意讲究个诚信。我们点的20瓶酒里13瓶是假的,你这个生意还要不要做?”
徐士心里一哎哟,狠狠瞪了阿槐一眼,意思是在这种*长大的人面前你怎么还这么大意。
他灵机一动,忙解释:“酒哪里会有假?只是前阵子有几瓶摆在室外,被太阳晒暴了些。阿槐,快去给客人换酒,一瓶换两瓶给李公子赔礼。”
阿麦还没动,那记者又说话了:“徐老板啊,我还真没听说过真酒能给晒成假酒的。”他看了看苏璐玥和边上的一个男人,“难不成我们这一位国家三级品酒师、一位ifsp(国际洋酒协会)内聘专家都是唬人的?”
徐士说不出话来,回头看着一干服务员,个个都往后缩,这时李洛基放下酒杯站起来。
他一站,剩下的二代们也跟着呼啦啦起来,有几个年轻的还故意翻了几个酒瓶,一时间台面上乱糟糟一片。
李洛基对同来的几个媒体人打个招呼:“换个场子。几位留下好好报道报道,有什么需要知会兰台。”他挑挑嘴角,走近徐士,插着裤袋弯腰在他耳边一笑,“有些事呢,我想大就大,想小就小。和你老板说,她要是不想地赐、蓬莱、仙都、猫神也开不下去,最好在三天内来宏基后门蹲好了。”
说完这些,李洛基从侍者手里接过金卡。
临走时在一众服务生里看见李璐,他停了一下。
“她的东西还在你那里?”
李璐用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位砸场子的爷是在和她说话,又用了好半天反应过来他说的“她”是谁,有点迷糊:“是,她这一走就没信儿了,东西都在,我没敢动。”末了补充一句,“晾的衣服我给收了。”
“麻烦你了。”刚才还一副邪魅狂狷叼炸天的李公子开始和小服务员谈起生活了,“明天我去你那拿东西。听说你是学新闻出身,我这里刚好有几位朋友也是做新闻的,你一会儿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反正……”他斜看了眼场中舞台,“卖假酒,雇童工,容留吸毒……这家店也开不了几天了。”
所有人都跟着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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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些时候,莱茵里,林山很受挫。
关于林山这个人,林轻接触得不多。第一次是在东城,周姐表弟带来几个年轻有为的同学;第二次是在莱茵,他跟着周桑桑一起来探病;第三次是在年会,东城的人通过他的关系拿了几个角色。
三次见面,对话不超过十句,她就是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儿。
此刻林山还在说:“王总,与人交谈时认真倾听是最基本的礼貌。”
王小黑又绣了一会儿,放下绣活儿,把线工工整整码好,才抬起头,淡淡说:“你来了。”
病房里的人都是一脑门汗:敢情林部长刚才说了半天,你都没注意人家来了?
林山好修养地没和他计较,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问:“我不才地猜想了一下,王总既然早就怀疑我,却一直没有动作,而是等到证据确凿的时候才把我找我,是不是也知道我林山不过是杆枪,你是想……用我引蛇出洞?”
那个成语林轻没太听明白,却听王小黑淡淡说:“不,只是没空。”
林山那么淡定一个人都有点糊涂了:“没空?”
他微微低头看了眼边上的绣活。
林轻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林山林部长实在撑不住了:“王总,你什么意思?我栽在你手里我认了,只是请你不要侮辱人。”
边上的张超赶紧解释:“行了行了,我说一句。调查你的事王总是在黄副总出事儿前就安排下来地。黄副总出事以后,我们知道是你,一直没拿到足够证据,后来你撺掇黄昱行的儿子来了这么一场,当天晚上证据就全了。咱们本来是要问王总的意思再定夺,结果王总白天都在睡,晚上又……咳,不方便。所以这事儿一直拖着。等到昨晚才下了指示,咱们立马就把备份文件给你发过去……小林子你这床起得好潇洒啊。”
林轻从沙发下头颤颤巍巍爬起来:敢情他还真是没空儿。
林山很快消化完了这段信息,往前走了一步:“王总,我知道我落在你手上了。我一个无根无基的职员,你想把我送进去还是直接弄死了都不是事。但您既然把我叫来,我想……不会只是为了让我认罪那么简单?”
他摊了摊手:“我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只要你出的价比那边高,我们可以玩玩反间计。”
病床上的那个一直没出声,等到林山把话说完了,他才没什么兴趣地:“我不需要你。你自首,我不会把证据交给警方。”
林山来之前本来想好了计划和说辞,没想到他一点也没有谈的意思,就是叫他来溜达了一圈,不禁有些急:“王总,您再考虑考虑,把我送进去对您没好处。”
他今年30出头,已经坐上大公司部长的位置,对于一个没有背景的大学生来说,实在已经算是一个神话。他的事业才刚起步,不能就这么没了。
“王总,您在公司里根基不稳,正是需要心腹的时候。”
张超冷笑:“要是心腹都像林部长这么忠诚,主公们都得短命哦。”
林山摇头:“生意场上有什么忠诚可言?只要王总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年内替您把信宏水底的石头都摸清楚了。”
“张超,把证据交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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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出去的时候,林轻瞪了眼张超,也跟了出去。
这位年轻人的脚步有些沉重。
他低头在走廊里转了好几圈,几次撞到墙边的垃圾桶和路过的护士。
最后,他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林轻想了想,空了个人,也坐下。
他整个人有些恍惚,挺英气的眉毛蹙起又分开,分开又蹙起……
林轻觉得他这么拧下去实在是没个头儿,清了清嗓子,开口:“你和谢明邗什么关系?”
被迫去自首的林山恍惚地看了她一眼,飘忽反问:“你问我和明邗哥什么关系?”他不太相信,“我以为你之前是装作不认识我……林轻,你姓林,我也姓林。你只记得谢明邗是你哥,忘了我也也算你名义上的哥哥?”
(上章结尾那句是因为我发现盗文网站居然不盗作者有话说,它们真是太不专业了!商量个事儿,大家看盗文也找个带黄瓜有话说的好不?不然会错过很多乐(节)趣(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