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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甘氏同样也是一身精心的打扮,上穿鹅黄色的潞绸小袄,下面用桃红色的汗巾子系着一条鲜艳的松花色细折子裙,越发显得腰肢纤细、身姿曼妙;外面罩了一件豆绿色云纹妆花褙子,飞燕髻上簪着的那对闪闪发光的绿松石金银满池娇的簪子同样是薛夫人赏的,裙边系着一块精致的纯银噤步。裙下露着一双精致小巧的绣白桃葱绿缎面绣鞋,三寸金莲或翘或并,没半刻斯文,却愈发显得诱人,勾得刚进门的四老爷眼神直直的盯在她的身上。
听到丫鬟禀报四老爷来了,夫人也从内间缓缓的走了出来。
她今日穿着朱红色底子宝相花刺绣镶领金线绣撒花缎面对襟褙子,下系象牙白满绣二色金线蝴蝶的裙子,如意高寰髻的正中簪着一支硕大的点翠珍珠孔雀羽红宝蕊心赤金象牙簪,下垂着一串长长的米粒珍珠与绿松石串制而成的流苏;鬓边压着一朵赤金累丝嵌宝石牡丹鸾鸟掩鬓,耳上戴着一对圆鼓鼓的红玛瑙葫芦耳环,手上拢着一对翠绿欲滴的翡翠镯子;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此时缓步行来,行动举止间茉莉清香隐隐绰绰,却不闻环佩声响,带着一股别样的风姿。
见夫人走了出来,四老爷的目光方才从甘氏身上移了开来,看到夫人这莲步轻移的风采,忙笑着上前揽住了夫人,凑在夫人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夫人脸红着“啐”了他一下。
她看得心内有些发酸,却还要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前和沈氏、甘氏一起摆饭布筷。
老爷和夫人笑闹了一阵,方在八仙桌前坐下。
这时,就见小丫鬟掀了帘子,绛珠扶着腰身从外面缓缓走来。
此时的绛珠才有了不到三个月的身孕,尚未显怀。她穿着娇艳的碧绿掐水红芽边的湖绸素面比甲,乌压压的头发绾了一个椎髻,上面簪着两朵小巧精致的金珠小花,耳上戴着一对莹白的珍珠耳环,越显的面如满月犹白,眼如秋水还清。整个人儿娇小妩媚,言语间自带着一股甜意。
看到绛珠走了进来,沈氏忙上前扶着她道:“哎呀,白姐姐,您怎么来了?夫人不是早就说了嘛,姐姐有了身子,只管好好呆在房里养着就是。这伺候夫人老爷的粗活呀,有我和甘妹妹就够了。姐姐好生保养好自己的身子,将来好给老爷生个大胖儿子嘛!”
甘氏也在一旁掩口笑道:“是呀,我听说姐姐这些日子也不是很舒坦,每天都吃不进去什么东西。夫人昨儿还特意赏了姐姐一匣子燕窝呢!不知道姐姐吃着如何?我那儿,还有上个月老爷赏的二两银耳,姐姐若是需要,回去我就让小丫鬟给姐姐送过去。”
绛珠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就听到一阵娇媚的笑声从屋外传了过来,接着梅氏就掀了帘子,腰肢扭动的像是随风摇摆的柳枝一样走了进来,一面笑道:“我来迟了,还望夫人恕罪。”一面眼波盈盈的朝着四老爷看去。
她看了一眼梅氏,只见她穿着桃粉色蝙蝠闹春纹褙袄,下配葱绿盘金彩绣绵裙,外罩玫瑰紫的妆花比甲,裙上用玫红色的丝绦系着一块翠玉豆荚珮;一头乌油油的头发松松的绾了一个偏堕马的纂儿,上面斜斜的插着一对点翠碧荷翡翠短簪,额前点缀了一排纯银发针、下垂着丝丝细长的银钱,额间贴着一朵翠梅花钿儿,耳上挂着三对紫丁香耳坠,左手上缠了一副长长的奇香的红珠串儿,十指纤纤、修建的十分漂亮的指甲上涂了大红色的鲜艳的丹蔻;这身妖艳的妆扮越发显得她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本是一双秋水眼,因着昨夜连承雨露,又添了几分的饧涩淫浪,勾的四老爷像是失了魂魄一样死死的盯着她。
见四老爷盯着自己不动,梅氏似乎颇为满意,嘴角一挑朝着四老爷娇媚的笑了笑,一面走到四老爷身旁娇声道:“还请夫人见谅,昨儿我半夜都没睡成觉,今儿一大早又要伺候老爷起身,又怕打扮得不整齐了显得不尊重夫人,所以才在房里稍稍收拾了一番,不知道来的晚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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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从回忆中醒来,看着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已经十分苍老的冯婆子,想到去世多年的绛珠和在后院里蹦达了这么多年的梅氏,陡然觉得往事如风。
她闭了闭眼,揉了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疼的额头,吩咐冯婆子道:“你今天家去的时候,记得和我嫂子说一声,让她明天过来见我,就说我有急事找她,让她把香料再带来一些。还有,你别忘了明儿我嫂子来的时候,拿二两银子给角门上的小厮。”
冯婆子恭敬地应诺,一面请示道:“昨儿二舅爷送来的账本子姨娘还没看完,要不要老奴帮着姨娘算算?”
她口内的“二舅爷”指的正是赵姨娘的二哥赵二兴,而赵姨娘口中的“嫂子”指的就是赵二兴的妻子赵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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