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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沛琪很清楚,宝钢其实是有很浓厚的日系血统的。(.
三井对于宝钢的渗透可以追溯到宝钢成立之初。早在一九七七年,宝钢筹建期间就是从日本最大的钢铁公司新日铁引进技术设备,而三井物产拥有新日铁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与此同时,三井财团的骨干企业东芝和石川岛播磨重工与新日铁合作成为宝钢的设备供应商,但从此宝钢只能选择从澳大利亚和巴西进口铁矿石。
早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三井物产就开始在海外广泛地采集信息、购买铁矿石,通过和国外签订长期合同,进一步投资矿山,最后入主矿山企业的董事会。三井物产积累了丰富的铁矿石贸易经验,并且通过长期贸易合同、投资、参股、成立合资公司、参与经营等诸多手段与矿山企业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新日铁公司和三井物产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他们之间是相互持股和共同投资的关系;其次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和澳洲两拓也早已被牢牢绑定,成为三井全球布局的其中一部分。
而在华夏进行改革开放之后,三井物产就已经洞察到华夏市场将带动铁矿石现货价格上涨,从而打造了新日铁、三井物产、商船三井、宝钢、巴西淡水河谷这一个利益共同体。
最让人不快的就是,日系财阀控制了国内的钢企之后,不仅使得国内在铁矿石获取方面受制于人,就连宝钢在海运物流环节也有着三井血统。商船三井为宝钢每年承运一千万吨以上的铁矿石。
可以说,宝钢从出生的那天起,对三井技术、人才和物流的依赖就已盘根错节、深入骨髓。主要生产设备及核心技术均来自新日铁。
而三井物产与宝钢集团在国内共经营的钢铁加工基地,以及筹建中的生产基地,虽然因为政策限制,宝钢享有合资公司的控股权,但三井的势力却不仅限于此。
在有些企业当中,虽然宝钢的投资比例是百分之五十一,但董事长却是由三井物产委派。且宝钢集团保证借款也是由三井物产提供的保函担保。
三井在华夏控制宝钢,在韩国控制浦项制铁,在印度控制塔塔家族。在各地的布局都是通过与当地最大型企业合资合作,进行资本、产业、信息、流通等方面的嫁接,最终控制整个产业链。这一现状,倒是让杨沛琪比较忧心的。因为杨沛琪对今后的计划是走矿产资源路线。而现在产业链的话语权是掌握在三井手中的。杨沛琪想要做大,肯定会面临着三井这个庞然大物的阻挠。
但是,对于这样的局面,杨沛琪却又无能为力,因为宝钢早已经陷落日本人之手。
事实上,宝钢会沦落日本人之手,也是华夏自己的缘故。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在走出去战略影响下。学习日韩模式,做大做强华夏企业曾成为一种主流趋势。期间出现了研究综合商社的**。
然而,随着华夏经济的急速发展,一九九四年的通货膨胀率达到21.7%。华夏政府从一九九五年开始转向美国经济模式,通过宏观经济管理手段控制利率杠杆和货币政策对经济实施干预措施。存款利率一度涨到12%左右,五年期以上保值储蓄还可以得到12%左右的保值利息,也就是说长期存款的利率几乎达到25%,这种高利率在全世界恐怕也是少见的。一系列政策的结果是货币的回笼,通胀的消失,同时也造成经济发展的急速刹车。
华夏宏观经济形势的异常变化并没有引起日本企业的高度重视,作为综合商社,三井物产的一项重要职能就是协助财团的关联企业进军海外市场。此时,由于华夏市场没有真正开放,三井财团的众多企业正在大规模地向东南亚地区投资,但目标还是华夏的市场。与此同时,三井物产已经带领日本企业在华夏成立了一批合资公司。
一九九二年开始,以宝钢为龙头进行流动资金清欠试点,而后又在煤炭、电力、林业和有色金属四个行业清理了重点企业的三角债。然而,三角债到一九九六年达到了八千亿元。此时,三角债造成企业盲目扩大生产,形成产品过剩,孕育着经济危机。
当时的很多大型国有企业采用西方会计制度后,暴露出的都是资不抵债,被不加区别地强行清理了三角债,最终导致大失血而纷纷倒闭,而且华夏独立自主的产业体系由于企业间共生关系的破坏而不断瓦解。
此时,宝钢这样的支柱型大企业在三角债被清理后,失去了来自众多国内企业的支撑,更与国内的外贸、海运、金融等企业形成了割裂关系,反而为三井物产这样的产业组织者带来机会。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宝钢开始沦陷于日企之手了。
朱幻琳见杨沛琪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感到非常奇怪,就问道:“怎么了?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挺复杂的?”
杨沛琪摇了摇头,回答道:“怎么说呢,现在的心情却是比较复杂一些,宝钢涨价了。”
“宝钢经常涨价的,那又有什么关系了?”朱幻琳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朱幻琳看来,钢材市场一涨价,就意味着铁矿石也要涨价,如今杨沛琪在做铁矿石生意,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儿吧?
甚至,朱幻琳已经想象到了,在这个消息传开之后,探索者矿业在港交所的股票,又要蹭蹭蹭的往上涨了。而拥有探索者矿业百分之三股票的自己,资产也同样要大大的增加。
朱幻琳虽然并不是爱财如命的人,但能够有更多的钱,她自然也不会不开心。
“吉凶参半啊!”杨沛琪对朱幻琳解释道,“宝钢这一次涨价如果是顺应市场的风潮,有涨价的需要也就算了,可是如果这是人为的在操纵的话,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这不能不令人感到忧心。”
如同朱幻琳所说,钢铁原材料涨价,必然就会带动上游产业的集体涨价,而低端的一些原料供应商们,比如说铁矿石供应,以及焦炭供应等,都会随机而动,一窝蜂地卷入这场涨价风潮。而铁矿石的涨价,对于探索者矿业来说是一个利好消息,必然顺带着探索者矿业的股价上涨。这些对杨沛琪来说,都是好事儿,因为这意味着他又赚钱了。
但是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钢材价格的快速上涨,必然导致各种基建项目的成本上升,使得物价重新进入新一轮的攀升,这对于全局而言是非常不利的,这个大单是要全体华夏人去支付的。
另外,如果这事情真的是日本人在后面控制的话,那对杨沛琪来说就更不是什么好事儿。想想吧,日本人对华夏实力最强大的钢铁企业都能够如臂指使,杨沛琪将来还怎么跟人家斗?
朱幻琳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想了一会儿,就知道杨沛琪的忧心了,她就对杨沛琪说道:“日本人在铁矿石领域的部署很早,几十年来经营下来的网络,肯定不是好相与的,这个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杨沛琪点点头,宝钢沦陷日本人之手已经是既定事实,以他现在的身份,对此真的无能为力。但所谓危机,从来都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就像是这次宝钢的涨价吧,对于杨沛琪同样也是一次机遇,这不仅仅是因为探索者矿业在港交所的股价要上涨,杨沛琪心中所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杨沛琪又想卖矿了,虽然现在他的矿山连一吨铁矿都没有出产。
宝钢的涨价果然就是一个引子,第二天,力拓和必和必拓宣布铁矿石价格上涨百分之七,也就是从原来的吨价140美元,上涨到吨价150美元。
西澳这边依然是风轻云淡,探索者矿业公司正在调集大批的工人修建通向外海的港口,以及连接港口和矿区的铁路运输线。这些工程项目都是发包给国内几个大型建筑公司的,一来探索者矿业并没有建筑业务,二来,国内那些大型建筑公司,不但质量有保障,而且建设速度也更快。按照目前的建筑进度,白亚伟当初所说的,在一年之内产出铁矿看来真的有戏。
但是,尽管建筑进度很快,但是杨沛琪却是感受到了经济上的压力。虽然在这前面一段时间,探索者矿业在香港股市圈钱圈的很嗨皮,但依然满足不了这些工程吞噬资金的速度。
每公里造价高达八百万澳元的铁路线,是探索者矿业公司重点建设的项目,目前也只是刚刚开始,五十公里的铁路,直接投资就达到了四亿澳元,再加上其他方面的投资,总计会投入十二亿澳元的样子,这笔钱看起来还是比较恐怖的,尤其是对于一家铁矿石生产商而言,要赚回这笔钱,就意味着需要卖出四千万吨以上的铁矿石。
但是杨沛琪也考虑到一个物价上涨的因素,所以就希望通过资本市场来解决这个问题,他不但要让探索者矿业在港交所上市,他同样在谋求让探索者矿业在澳大利亚上市。
这样的话,通过资本市场募集来的钱很快就可以用来建造工厂和铁路线和港口等,但是物价上涨的幅度过快,则会化解自己的还款压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