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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李老实、李玉芬他们说话,李义江先上前作揖笑着叫了声“二嫂,二哥没回来?”又掏出五文钱塞进李小冉的手里,“冉儿,有没有想四叔啊?拿着,这是四叔给的压岁钱。”
傅氏刚要推辞,却见李小冉双眸一闪,甜甜的给他道了谢,“谢谢四叔,这可是我今年收到的第一次压岁钱呢!”五文钱呢,听说可以买五个鸡蛋了,为什么不要呢。李小冉对这个四叔的感觉好多了,最起码这个家里的人不都是那种没良心的。
她又对李老实等人道:“我爹上山了,他要打猎卖了猎物好给我们买粮吃。”
张氏撇撇嘴,忍了几天的酸话在看到傅氏的一剂那再也忍不住了,“哟,都攀上有钱人了,还用得着自己打猎换钱买粮食?”
李小冉歪着小脑袋疑惑的问:“为什么不用自己打猎换粮吃啊?叶叔只是爹爹的朋友,他肯帮我们是他仁义,可我们有手有脚的,不能忘恩负义的让人家养啊。”
她那天真的脸庞,清澈的眼神,软糯的话语,让人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可这话却好像在说李义源和李老实一样,生生的把脸打的生疼,二人的脸上变幻莫测,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李玉芬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李小冉,这个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侄女像换了个人似的,竟然嘴皮子这么利索了,接着目光不屑的扫向傅氏,“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玩意!”
傅氏气的浑身直哆嗦,眼圈也红了,但她想起花氏对她说过的话,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驳斥道:“大姐,你是孩子的大姑,你多大的年纪了,这么说你的亲侄女?这是有教养的行为吗?”
“混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说我。不过是我弟弟捡回来的破烂货,也敢指责我?”李玉芬站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这样的贱人能教出什么好人来,这亲不能结了,退亲!”她终于把目的说出来了,而且名正言顺。
傅氏一下子呆了,退亲?她竟然说要退亲?她知不知道退亲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有多大的打击?
李小冉听了也呆了,退亲?谁和谁?看看大姑的三个孩子,大的两个一脸不屑,小的那个一脸懵懂,刚才李义海说的话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她明白了,肯定是前身和大姑家的儿子订过亲,现在看自家被赶出去了,势利的大姑找理由来退亲来了。
“不——”傅氏突然尖利的大声叫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当初我说冉儿太小了,不肯结亲,是你们,你们非要结亲,不就是看冉儿的命格好吗?现在又来说退亲,我不准,我不准!”
李小冉听的稀里糊涂,命格?是说自己命好吗?呸,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已经香消玉殒,若不是自己重生到这来,他们还能这样装腔作势的要退亲吗?
不过看到娘亲这样,李小冉也顾不上再多想,过去抱着傅氏哭道:“娘,娘,你别这样,退亲就退亲吧,咱们家穷,配不上大姑家,大姑家要退亲也是正常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婚约,看大姑一家的为人,这婚事还是退了的好。
李义源的目光倏地转向了李小冉,他没有看错,这个侄女现在确实不一样了。
傅氏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她泪流满面的大声嚷着“不能退不能退,我不同意……”李玉芬朝母亲使了个眼色,田氏叹了口气,一面是自己的闺女,一面是自己的孙女,这哪个都是她的心头肉啊!“要不,芬儿,这亲就……”
“娘,你说什么呢,这亲一定得退。我们金家,可不能要这样没有教养的媳妇。”李玉芬不满的打断母亲的话,“当初结亲是看在冉儿是鹏儿的表妹份上,想着家里头困难,我们家不管怎么说也住在县里,若能亲上加亲也是为了冉儿好,可没想到……”她假装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再向着娘家,也不能让自己的侄女坏了家里的门风,这样不孝的爹娘能教出什么好闺女来?这亲,今天是一定要退的。”
这几天天气晴朗,官道上的雪化了许多,她们是特意赶在今天回来的,就是要退亲,这几年二弟一家越过日子越差,在家里没有丝毫地位,她早就看不上眼了。当初若不是那个老和尚说李小冉命格是“大富大贵”,她才不会和穷娘家结亲呢,就是要结,也是和读书的大弟家结。没想到二弟一家竟然大过年的和家里闹翻了搬了出去,这下正合她的意,还不用背负嫌贫爱富的名声。
等到退了亲,再让鹏儿跟大弟家的闺女订亲,资助他路费去考试,那时候,不管冲着哪方面,大弟中了举人也得对他们家照顾一二,到时候在县上就没人敢欺负他们了。
“哎,你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家了,这事啊,娘不管了,愿咋咋的吧!”田氏的话表明了态度,不管李玉芬退不退婚了,这让傅氏更是大受打击,她哀哀的乞求:“娘,你不能不管啊,冉儿可是你的亲孙女,当初,也是娘非要把冉儿许配金鹏的,娘——”
经过分家一事,田氏心里本来就看不上这个儿媳妇,觉得若不是她和大儿媳搅家,这家也分不成。但大闺女要退亲,她对这个孙女还是有些愧疚的,可傅氏这句话让她撂了脸,“行了,别说那没用的,你和老二要不同意,我能拿刀架你脖子上让你同意啊?这会儿倒来怨我了,哼!”
傅氏止了哭声,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对自己很和善的婆婆,一时反应不过来。如果不是婆婆发话,她怎么舍得把刚生下来的女儿许了人,看来,叶家大嫂说的太对了,是因为自己的软弱才被人欺负到如此地位啊!
李小冉心里暗自摇头,看来娘亲还对老宅这些人心存幻想呢,这样也好,让她看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以后啊,只要大面上过的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