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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和耕田送苏越出门的时候,看到暗箭过来送恒王的书信,暗箭看珍珠送客人出来,就闪身站到一旁,让三个人走过。()《纯》苏越看了一眼暗箭,总感觉这小子身上有股子铁血之气,这可不是镖局的人能有的气场,珍珠身边的人都不是凡人,这小娘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才在金陵一个多月,就把这上上下下搅得天翻地覆的,这样的人顺利了能飞黄腾达仙及鸡犬,可要是倒霉了,那也是株连无数的。苏越路上走着沉默不语,心里百转千回,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考虑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他们师徒几人早就被所有人都视为珍珠的朋友了,珍珠也对他们礼遇有加,要是把逃难路上的事说出去,他们连颜面都没了,现在还患得患失这个做什么。
珍珠和耕田送苏越道门口儿,苏越说和耕田有话说,珍珠对着苏越福了福,就回去了。暗箭在书房外站着,看珍珠回来了,赶紧跟着进了书房,武巫把里面伺候的都打发出去,他出去在门口监督着大家,让大家都离着书房的门儿有一箭之地。
“娘子,这是王爷给您写的信。王爷还让我给您带了口讯来,根据瘦猴送过来的消息,说眼看就入秋了,对岸鞑子的病情好像有好转的迹象,支撑不住的已经都死了,不死的多是身体好的,他们那边也寻了些药来,首领头人的喝这药都喝好了,下面的士兵已经死了一茬,剩下的看样子都熬过来了。王爷说您跟金陵城陈苏两家打赌,是不是赌两个月以后能打过江去?这是不可能的,现在天气慢慢转凉了,鞑子明显的就是想窝冬,这些日子四处出动。到处抢粮,王爷说,银子赔了就赔了,让娘子不用心疼”暗箭跟珍珠说了一大通。
珍珠半晌没说话,最后道:“你说鞑子好了,已经又开始四下出动,到处抢粮,准备过冬了?”
“是。”暗箭道。珍珠也觉得失态有些失控了,不是都被蛊巫和药巫下了蛊和毒药,死了不少人。已经怕的不敢出门了吗?怎么短短的一个来月就控制住了,这鞑子的身体真不是盖的,还是鞑子的大营里有了高明的大夫呀?
“这本来跟鞑子作战是军中要务。()我不懂军务不好插嘴,可因为和金陵陈苏两家的纠纷,却让这场仗势在必行,这样吧,我也没别的事儿。我马上写一封信给王爷,你给王爷带回去就行了。”珍珠想了想,转身进屋去写信,到门口道;“晨生,带暗箭去休息吃饭”
“娘子还是我带暗箭去吧,晨生管事今天出去买盐了。”哈飞上前道。
“这盐还没买来。金陵城也缺盐了吗?”珍珠愣了一下道。“不是,是盐贩说我们一次买十几袋盐,有贩卖私盐的嫌疑。不卖给我们,晨生管事只好这家买一袋儿,那家买一包的,正凑着呢。”哈飞无奈的道,自古以来盐铁都是官买的。盐是大宗商品,铁是可以军民两用的。这两样当然要国家管控,一个是为了税收,一个是为了国家安全。
“这群混账东西,我们一没有压价钱,二没有到市面儿上去卖,怎么就有贩卖私盐的嫌疑了。”珍珠嘟囔了两句,就赶紧回书房写信去了。珍珠坐下,拖着下巴想了想怎么写这封信,一刻钟后,就铺上纸,提笔沾墨就要写信。“宫主你最好先看一眼恒王给您写了什么,然后在写回信”武巫轻声道。
“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不就是不就是那几句话吗?”珍珠脸色微红的道。每次恒王给她来信前半部分都会写些军旅生活,比如他们这几天士兵们吃的是什么,那个笨蛋士兵在训练中闹了什么笑话之类的,最后来一首情意绵绵日生香的诗句或者是话语,涉及打仗和军事的东西一句也没有。恒王大概是个很浪漫的人,只是身份地位和大元帅的职责给了他诸多限制,珍珠有那么一刻想,如果恒王卸掉前面的光环,只是一个读书人或者一个仗剑天涯的剑客,他应该是聪明机警温柔多情的人,只是之前所有的定义,让他的这一面深深的藏在了情感的角落里,大魏有他的一半儿,而他的全部都是大魏的。
珍珠还是被武巫说的放下了手中的笔,拆开了恒王那封信:珍儿,我最近很忙,忙着整顿军务,忙着操练水军,而你忙着和陈苏两家打擂台,忙着给吴公子治病,我倒不知道你还是国医圣手呢,吴公子多年顽疾,一朝治愈,珍珠当真是神女下凡呢。透过这几句的字里行间,珍珠能感到恒王的戏谑和调侃。听金陵富商们议论,赢了生丝的赌注,价高者可亲珍儿芳泽,于是我下了一个最大的赌注,希望我能得了这彩头,但又怕得了这彩头,珍儿,我该如何是好。看到这里,珍珠不由又生气起来,混蛋就是混蛋,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混蛋。关于生丝之事,你无以为念,到时候珍儿输了,我再去给你要回来就是了。啊?原来恒王一早就存了暴力劫掠的心呀,简直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抢,这怎么能行,在商言商,输赢都要各凭本事,要是这次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以后还怎么在金陵商界混,不行这个想法一定要给他打消了。这行军打仗的人就是总有一股子戾气,什么都想着暴力破局,这可不行。再然后就是一首月满西楼的词,珍珠脸色微红,甜蜜的看完了。
武巫在一旁看着珍珠一会儿甜蜜微笑,一会儿双颊绯红,一会儿好像脸上又颇有气恼之色,也不知道这恒王都写了些什么,让宫主的表情如此丰富。真是的,要不怎么说皇家多是纨绔子弟呢,飞鹰走狗,不务正业,全都是花丛老手儿,只要是被他们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得掉的,这不宫主成了猎物,你看看这幅样子,一点免疫力都没有的样子。武巫抿了抿嘴,快速的给珍珠研磨,墨条儿和砚台发出刺耳的声音。
“武巫,墨磨的太快了会不匀的,这些事让丫头们来做就行了,还有,每次恒王来信和送东西过来的时候,你都会不高兴,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珍珠凝视着武巫道。
武巫闻言身上就一抖,立刻放下墨条儿,跪下道:“宫主,可能是您误会了,属下有时候是有些情绪,可这和恒王没什么关系,可能是巧合了些,引起宫主不快,是武巫的过失,武巫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珍珠看了看武巫,叹了口气,柔声道:“起来吧。赶紧磨墨吧,一会儿暗箭吃晚饭还要紧着回去呢。”说完这些,珍珠转身取下放在身后书架上的一个带小铜锁的木盒,从脖子上去下用红绳拴着的钥匙,轻轻打开盒子,里面已经又高高的一摞,已经都快成不下,放好了信,合上木盒,从新上锁,把那枚一节手指大小的钥匙带回脖子,珍珠提笔给恒王写回信。
恒王殿下:你说的关于金陵城生丝大战彩头的问题,我想你会成为我最大的彩头,如果我赢了,你就任我驱使吧。关于说的两月为限的事儿,现在确实有些问题,不过为了百万白银,我想我们还是值得冒险的,我只用你帮我个小忙,有时间面谈。
珍珠又写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眼珠转了转,让武巫出去,她偷偷的在宣纸的后面印上了自己的唇印儿。
其实暗箭只是下去喝了口水,并没有吃饭,让府里的人给他准备吃的包好,他一会儿就回去了,吃一个大饱肚子,骑马是相当难受的,而且很可能会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吃的带回去再吃。这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只有珍珠不知道,不管事谁来了,都统统让待下去吃饭,其实都是统统带回去吃。
歇了有半个时辰,书房里说娘子写完信了,暗箭立刻来到书房,拿上珍珠的信,结果珍珠厚厚的赏钱,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回去了。
帅帐里,恒王正跟几个将军闲坐,外面说暗箭回来了,恒王立刻让他进去。暗箭地上珍珠的信,恒王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当看到珍珠说他是他的彩头的时候,不由的放声大笑。他的笑声让下面几个将军面面相觑,王爷和那个浑身是刺儿的小娘子经常鸿雁传书,眉来眼去的,可这小娘子到底写了什么,让他们这嗜血修罗王开怀大笑呢,所有人都好奇的很。
还没等他们继续好奇下去,恒王就止了笑声,眼神怪异,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听到一阵杂乱的沉重的脚步声出了帅帐之后,恒王拿起信,双手捧着闻了闻,然后把自己的唇也印了上去,双唇相对,他的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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