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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大家悲伤之际,有一小队人马飞奔而来,打破了这悲伤的气氛,带头的是恒王的小厮超光,超光骑马来到魏帝近前,勒住马匹,从上面跳下来,跑到魏帝跟前,噗通跪下喊道:“皇上,王爷醒了,醒了,我们王爷醒了。”
“你说什么,你说誉弟醒了,太好了,走,赶紧都随朕回城,去看看朕的修罗王!”魏帝大为高兴,立刻上马,带着众位将军飞奔回城。魏帝回到扬州府衙,甩蹬下马,带着人就往恒王的院子跑,路上的人看到魏帝一行,纷纷闪避跪拜。魏帝来到的院子里,他就看到院子里的人全都喜气洋洋的,看来齐誉真的醒了。魏帝三步并作两步的去了齐誉的屋子,看到珍珠正一脸甜蜜的和齐誉凝视者,旁若无人的互相看着,无声的诉说着各自的情义和眷恋,齐誉被扶起来,身后垫着一摞靠枕,整个人衰败不堪,只有眼睛还有点神采,魏帝的满腔喜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放电。
珍珠满面喜色,听到魏帝咳嗽,扭头看过去,站起来,把床上的位置让给他。“誉弟,你醒了,可把皇兄吓死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想吃什么?”魏帝殷切的看着床上的恒王,这可是大魏的中流砥柱,国之柱石。
“皇......兄,是齐誉不好,让......让你担心了。”恒王微弱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出来,齐誉扇动着自己干裂的嘴唇,还要说什么。被魏帝制止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身体。别的不要操心别的了。”魏帝跟恒王说完,扭头看了珍珠一眼,对一旁的三位黑衣长老道:“恒王醒了,能吃些什么,吃什么最补。”
“皇帝陛下,恒王殿下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了,身体很虚弱,脾胃当然也很虚弱。大补的东西当然要少吃,最好是不吃,眼下最要紧的是吃些稀粥烂饭的,先养养肠胃是最好的。”一个黑袍长老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吩咐下去!”魏帝对一旁站着的绝地道。
“回万岁爷,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就端过来了。”绝地躬身道。魏帝点点头,依旧在床上坐着,眼角的余光看见珍珠正盯着恒王看,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挡着他的视线。“恒王醒了。以后这屋里也需要几个丫头伺候,从我院子里挑几个丫头过来伺候。”魏帝脸色微沉的道。珍珠翻了翻眼儿。切,弄几个丫头来伺候齐誉,意在阻止自己接近他,这个想法太幼稚了,就像他给齐誉娶亲一样的幼稚。“还有,给金陵六百里加急送消息,就说誉弟醒了,让他们都把心放到肚子里,朕这个大魏江山还牢固的很,让他们好好做事!”魏帝这么一会儿,连下了三道口谕。
外面端了一碗米粥过来,珍珠刚一伸手,这碗米粥就被魏帝拿了过去,他用勺子搅了搅,轻轻的成了一勺儿,用嘴吹了吹,慢慢的放到恒王嘴里。恒王就这么怔怔的看着魏帝,眼睛有些湿润。珍珠估计,要不是恒王身体虚弱不堪,此时此刻,他最应该表现的是热泪盈眶,或者泪流满面,不过珍珠也知道,恒王是真的对魏帝动了感情,先不说魏帝以一国之尊,亲自给他端汤喂药,就说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也足够恒王感动的了。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的孩子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中,最最缺乏的是亲情,就是这么一点点温暖,也是难能可贵的,更何况,以魏帝的一国之尊呢。
珍珠撇了撇嘴,齐誉也太好被收买了,这样就心软了,心软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都没有好果子吃,特别是对那个所谓的皇上心软,皇上不是王家庄的难民,不是解决了温饱就无欲无求的人,他是欲壑难填的主儿,千万不要被几滴鳄鱼的眼泪所蒙骗了。
“你们都是死人呀,看着皇上动手,你们不会接过来?”珍珠突然吼了一声。魏帝送出去的满满一勺子热粥,全都洒在齐誉的衣服上。“皇上不会伺候人,还是让臣来吧。”珍珠在一旁立刻道。魏帝被珍珠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哆嗦,把粥洒了齐誉一身,弄的自己和齐誉都很狼狈,让下人们看着出丑。
“珠儿,你吼什么吼,屋里又没有聋子,你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还有你们,还不快过来,伺候你们王爷更衣!既然誉弟已经好了,你以后就少进这屋子,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院子里,别过来添乱。”魏帝恼怒的道。这么好的一个兄友弟恭,君臣和谐的场面就让珍珠这一嗓子给破坏殆尽,珍珠一定是故意的,这个搅家精,就看不得他一点儿好,处处和他作对,每次都出来搅他的局,他和她上辈子一定是冤家,而且一定是结仇三世不共戴天的那种。要不怎么都解释不通珍珠为什么这么恨他,或者说讨厌他,魏帝可以感觉出,她是从心底里讨厌他,这让不是高高在上享受着万人敬仰的皇帝,就是风度翩翩环绕在花丛中的美男子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服。他齐诺到底比齐誉差在那里了,为什么不管是中毒前温顺如小绵羊的珍珠,还是复活之后聪明睿智的珍珠,都喜欢齐誉而不是他,为什么?凭什么?
“齐诺你说什么,齐誉好了让我少来这个屋子,我见过卸磨杀驴的,就是没见过你这么快的,我还就告诉你了,本宫想去那里就去那里,你管不着,少给我摆皇帝的款,耍皇帝的威风,这些在本宫这里不好使!”珍珠也月牙眼圆睁,跟魏帝吼上了。
齐誉在床上看着听着,眼里那一点点的神采也消失了,闭上眼睛,靠在靠枕上。珍珠第一时间发现了齐誉的状态,立刻闭嘴不和魏帝吵了,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怕他干什么,你越这样,他越欺负你。”
“放肆,朕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珠儿都是朕骄纵的你没了样子,让你跟朕大吼大叫,胡言乱语,你给我出去。”魏帝怒道。珍珠纹丝不动的站在屋里,盯着魏帝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魏帝看珍珠不出去,他也坐在恒王的床上不动,扭头看恒王开始喘粗气,好像感觉不好了。魏帝连忙道:“珠儿,珍珠你快过来看看齐誉,他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齐誉你不要着急,我和珠儿不吵了,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朕.....朕让她陪着你就是了,你可千万不要糟蹋自己的身子,你要是有个好歹,朕这个皇上也不要当了,誉弟你可要坚持住。”此时魏帝吓的手足无措,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了任何坚持,恒王比什么都重要,恒王就是他的平天冠,恒王就是他的九龙椅,恒王就是大魏真正的国之柱石,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和他的大魏江山比起来,和他的皇位比起来,一个女人,就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女人算什么,他当初可以为了大皇子的一个出生身份问题,就煽风点火,拨火架桥的借皇后的手除了那个小宫女,现在就可以为了他的大魏江山,为了他的大将军王再次舍弃她——这是魏帝的想法,其实人家巴不得他舍弃呢。
珍珠跑过来,一把把魏帝推到一旁道:“你赶紧闪开,在这儿碍手碍脚的,都是你害的,齐誉一看到你就犯病了,你还不快出去!”
魏帝被珍珠推了趔趄,呆呆在坐在一旁,痴痴的看着珍珠拿帕子给齐誉把身上的粥擦干净,恒王的伤口不易挪动,珍珠又在屋里不出去,她怕恒王湿的难受,就又在他的衣服里垫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然后给恒王擦了擦嘴,扶他躺下。魏帝看着珍珠和恒王这个样子,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魏帝觉得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可这两人就跟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就有着莫名的默契和温馨。让魏帝这生活在百花丛中的人都羡慕不已,他身边的花花草草很多,可一个有这种感觉的都没有,不是跟他相敬如宾,就是君君臣臣,要么就是跟他玩心眼儿,算计这算计那的。魏帝想来想去,他身边就是没有一个相知相爱,和他相濡以沫的爱人,魏帝神情落寞的站起来,拖着脚步从屋里出来。
在院子里站着的将军们全都一脸喜色的看着魏帝,想从魏帝这里得到点儿内幕消息,只是大家从魏帝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色,相反还一脸的沮丧,满身的萧索,这是什么情况,这和刚开始急匆匆,喜洋洋进城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基调,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病情有反复?大家想到这里,神情陡然紧张起来,都盯着魏帝,想让他说点什么。只是魏帝什么都没说,默默的传过众人,带着左轮等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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