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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完全不出意外,惊慌失措的芙蕾娅瞪圆了她那双亮蓝色双眼,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怎么回事?你们搞什么名堂啊!你,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比这里安全的地方。”巴德没有心思跟她辩论,他拽着芙蕾娅的手臂,硬是把她拖进了走廊。莎莉丝特紧紧攥住围在脖子上的纱巾,她听见玻璃被砸碎的声音,吓得缩起了脖子。
“先躲进地窖吧,我来对付那些人。”巴德靠近莎莉丝特,伏在她耳边快速地说,然后立即回过身注视着芙蕾娅,“您也到地窖去,快点!”
“凭,凭什么……”芙蕾娅不情愿地撅起嘴巴。
“那些人有可能是冲着您来的!”巴德蓦然大喝,严肃凶狠的表情令芙蕾娅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巴德知道芙蕾娅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但是再不懂事,遇到生命危险总该学着乖一点,不然谁也保护不了她!巴德往墙边靠了一下,听见屋外就像狂岚暴雨席卷,夹杂着叫人心悸的清脆的碰撞声。
“莎莉,我得去帮助长老,风灵小姐,如果您想平安无事,就听我夫人吩咐!”巴德握紧法杖,冷厉的目光扫过芙蕾娅目瞪口呆的脸庞,转身冲向客厅。
“风灵小姐,这边。”莎莉像是有些怨怼似的瞥了一眼芙蕾娅,扭头示意走廊的尽头。
一轮淡金色圆盘浮现在客厅的窗外,古老的符号亮起的瞬间。细细的雷光从圆盘劈落。阿尔杰农一边阻挡着外面袭击者接连不断的进攻,一边慢慢地后退。他的周身,环绕着一圈冰蓝色宛如无数碎冰的光圈。院子里的地面迅速朝上拱起,噗地一声,莎莉精心看护的葡萄架被掀飞,干燥的木架顿时在雷光中燃起鲜艳夺目的火。泥土包裹着烈焰,猛地冲击在房屋的墙壁上。
阿尔杰农始终紧咬牙关,不是他支撑不住了,而是——他已经发现袭击者当中存在着会使用魔法的人,不得不说芙蕾娅的怀疑并不是一丁点道理都没有。那些穿着黑色戴兜帽斗篷的。手里举着长木杖的,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联想到他们这些巫师。难道想要杀害芙蕾娅的人真的是巫师?阿尔杰农相信塔卡漠镇的巫师们绝对不会故意招惹羽族,那么,就只剩下原本住在这城里的巫师了。
这几个月里。阿尔杰农也不是没见过来自别处的巫师。他总觉得塔卡漠镇以外的巫师也和塔卡漠镇的巫师没什么两样——对古老的魔法充满热爱。有时顽固,但绝不是阴险狠毒的类型。巫师想要杀害芙蕾娅,究竟是因为什么?这个芙蕾娅.风灵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还是不愿停下来好好谈谈吗?”阿尔杰农声如洪钟。他用力挥下法杖。气流呼啸着迎击那张牙舞爪的泥土与火焰,“伟大的风之灵魂,让狂妄之徒感受你的愤怒!”
“长老——”
巴德推开了客厅的门。
热浪滚滚,寒气逼人,客厅里的空气居然同时混杂着极冷与极热的气息,巴德立即将法杖横在身前,低声吟唱,旋转的风守护在他的四周。塔卡漠镇的巫师们曾经从羽族的书中学过召唤元素精灵的魔法,但巴德和阿尔杰农都不想用,巴德是因为对当初巫师会用那些元素精灵袭击别人的做法很反感,阿尔杰农则是清楚地知道,元素精灵在他们手里并不总是那么听话。他见识过元素精灵的失控,那种力量,不应该属于他们。
但是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长老,我让她们去地窖了,您也快点躲起来。”巴德俯下身子几步跑到阿尔杰农身旁,“奥格丹米撒,艾兰法……”他侧身站到阿尔杰农斜前方,口中念出罗密萨语的咒文。
“不!”阿尔杰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我说过,千万不要依赖我们无法完全掌握的力量!你去保护莎莉她们!这些年轻人……我会让他们知道不尊重老人的后果!”
“但是长老——”
空中响起尖利刺耳的笑声,天花板下方的气流陡然剧烈震荡,无色的空气睁开莹亮的浅黄色双眼。是元素精灵,不过不是巴德召唤的,是……
“滚开!”阿尔杰农怒气勃然,法杖一挑,火焰甩出灼热炫目的扇形花瓣。客厅的一面墙壁已经被璀璨得破烂不堪了,现在是保命要紧,房子烧毁还可以修。风之精灵没有攻过来,虚幻的身影随着火苗猛烈摇摆。
阿尔杰农浑身都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凌然寒气,不止是因为他用了冰的魔法保护自己,他的呼吸声沉重,他的脸色铁青。
阿尔卡蒂亚城里的巫师,比塔卡漠镇的他们还容易接触到羽族的古老魔法,但是这种魔法却狠狠地勾起阿尔杰农那段充满了屈辱与无奈的记忆。阿尔杰农垂下法杖,斜指地面,岩石从地面伸出,直刺屋顶,房屋里瞬间竖起一排泛着荧光的石柱。
更多的石突飞快地延伸到房屋外,企图闯进来的袭击者们迅速后退,没有人惊叫,袭击者表现出来的冷静让人心神不宁。巴德却被阿尔杰农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他讷讷地点了点头,一步步往走廊的方向退去。
外面的天空亮了,像是有星辰落下围绕着巴德家的屋子。阿尔杰农双手扶住法杖,撑在掉了一地碎石的地板上,一脸肃然。巴德猛然停住脚步,听见雷声隆隆,疾风尖啸,豪雨砸在屋檐上一片嘈杂。突然,阿尔杰农抬起头。
“羽族?”他垂下了眉毛。魔法的奏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羽族守卫的喝令,“住手!”
“抓住他们!”巴德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地惊呼一声,伸长了脖子。阿尔杰农抓着法杖转身推开巴德便往门口跑,他一下子撞在门上,像是一秒钟都不敢耽搁那般推开房门。
一片狼藉的庭园里,已经看不见那些穿黑色斗篷的人影了,两个羽族正朝着远处紧追,两个羽族站在门外,银色的盔甲和面具闪着寒光。
还有几个人,是住在这附近的……巫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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