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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句话,秀琳是一字一顿慢慢地说出来的,就好像她一边说,一边思考这句话里深藏的重要含义。有人希望芙蕾娅被人类的巫师会杀死,芙蕾娅……还有巫师会……
“什么,什么巫师会?”芙蕾娅愕然。
“雪灵小姐这几个月都不在阿尔卡蒂亚城吧。”秀琳似乎想向芙蕾娅确认什么。
“这,这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只知道我来的时候黛芙妮不在城里,代城主说她出去有一段时间了……”芙蕾娅嘟着嘴。她感觉气氛就像紧绷的弓弦,必须得抓紧时间,尽快得找出什么答案,不然就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芙蕾娅也绞尽脑汁拼命回想——代城主都说过什么?她在来阿尔卡蒂亚城之前有没有听说过代城主那个人?黛芙妮在卡多利萨大陆的时候说过什么?有没有提到过她的旅行?
心里渐渐空了下来。
之前的她很少注意别人,即使对于她的老朋友黛芙妮,也根本就……称不上了解!这种时候,整个屋子里所有人类都在想办法的时候,她却什么都想不出来!
“雪灵小姐想起什么来了?”秀琳端详着芙蕾娅不断闪动的眼睛。
“我在想!”芙蕾娅恼得满脸通红。秀琳并不打算等待她,她转过身,靠近卡洛,将左手叠在卡洛右手的手背上。
“我们得做好冒险的准备了,搭档。”她稍稍踮起脚跟,凑到卡洛的脸庞,那动作居然让人觉得好似情侣一般亲昵。芙蕾娅瞪圆了双眼,一下子退到紧闭的门板边上。
“既然对方用魔法——”秀琳歪着嘴角,笑得颇有一番挑逗意味,“——那我们就看看,羽族的城市打算如何招待我们这些魔导士咯。我想让风灵小姐配合一下。”
她轻盈地后撤一小步,宛如跳舞般灵巧地回身。依然带着玩味中有些许认真的笑,“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选择了风灵小姐,或许是巧合,但对羽族来说,风灵小姐的身份一定很特殊吧。我想请你当众宣布,以你的特殊身份宣布,你已经知道那些袭击者是为谁效力。那个人就是——”
一声震耳欲聋轰鸣盖住了秀琳的声音,盖住了芙蕾娅忍不住惊呼出来的疑问。客房好似地震那般摇晃起来。随即,绿色窗帘突然震起,窗玻璃全部破碎,像雪片似的哗啦啦落了一地。紧接着,好似一道闪电穿过整间客房。空气中交织的耀目电光令芙蕾娅反射性地闭紧双眼,等到她睁开眼睛时,短暂的交手已经结束。
窗帘在燃烧。
一袭黑衣的陌生人浑身抽搐着,跪倒在窗台之外,地毯上的那道漆黑是一根变了形的弩箭。卡洛已经跃过了树叶形的大床,手里那把银色手杖自然地垂下,金色圆球四周跳跃的电光还未消失。刚才的一瞬间。芙蕾娅忽然有种胸口被巨石压住的沉闷感,叫她浑身都不舒服,甚至心生恐惧,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
秀琳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她,好像要保护她和小女孩娜儿似的。
卡洛甩了一下银色手杖,跪在地上的人,就像承受不了电光的冲击力似的立马跌倒在地。兜帽从痉挛的耳羽上滑下。卡洛一脚踏上狭窄窗台,以俯冲的动作越过那些残留的窗玻璃,电光在空中撩起灿烂的弧光。
“魔……”芙蕾娅恍然懂了,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
“哎呀,风灵小姐吓了一跳?不是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嘛。”秀琳的语气却不合时宜地透着寻开心的悠闲,“那边交给我搭档,按理说是没有问题啦。我们三个借这个机会冲出去,你看怎么样?”
“娜儿想要再找一个箭筒!”小娜儿对秀琳的提议表现得很积极。
“你还射不准呐。”秀琳瞥了一眼脚下不省人事的两个羽族,“看看他们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武器。”
娜儿一听,立刻高兴地行动起来。
“我们冲出去?”芙蕾娅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外面时不时响起爆炸声、雷鸣声。还夹杂着或惊恐或痛苦的尖叫,仿佛就在她身边,又仿佛离她很远。她听说过魔导士,听说也曾有魔导士来到她的故乡卡多利萨大陆,母亲大人认识的人类很多,其中就有魔导士,可对于这种奇怪的人类,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印象深刻。
秀琳郑重地点头,“我想让你帮的那个忙……答应吗?”说着,她挑起眉毛,好像不打算接受拒绝似的。
“你说那个人是谁?他们是谁派来的?”芙蕾娅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她还什么都想不通,可这个人类却什么都知道了。除了不甘心以外,芙蕾娅还有点害怕。这些人到底都是什么人?
“代城主咯。”秀琳耸了耸肩,“好啦好啦,我现在也没有证据。”看见芙蕾娅绷紧了后背,秀琳微笑着,拍了拍芙蕾娅的肩膀,“我猜,有一群来自北方的巫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惹得代城主不高兴了,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代城主好像有什么顾忌,没法赶走这群巫师,要是这群巫师犯下了‘谋杀羽族重要人士’这种重罪的话,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赶走他们了吧?”
“巫师会,巫师会还在吗?”娜儿猛地抬起头,双瞳亮晶晶地透着兴奋的鲜艳红光,小手紧紧地握住一柄泛着金色光泽的匕首,另一只手还不肯放下短弓。
“谁知道呢,哎呀。”秀琳坏笑。窗外,稍远一些的地方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秀琳无奈地堵上一只耳朵,“你不相信我吗,风灵小姐?”
“我——你不知道我是卡多利萨的女王吧。”芙蕾娅用力呼出一口气,板起脸,两手用力抓着身前的长弓。
“不知道啊。”秀琳的眉毛这次挑得更高,“我很意外!”
芙蕾娅又猛地吸了一口气,表情……就像是被难吃的东西给噎住了似的,她咬了一会儿嘴唇,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因为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才……我,我是不会接受没有证据的结论的!但是……”
“巫师会是坏人。”娜儿严肃地提醒。
“我想那两个孩子可能出事了,风灵小姐,你就当是为了救他们两个,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不讨厌他们,不是吗?”
秀琳很快换了一种说法。
芙蕾娅呆愣了一下,低下头,回身抓住了门把手,避开了秀琳和娜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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