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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后面没完事儿
)——
伯爵沉默着,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骑士剑。
他并没有去记忆面前的人所说的东西,因为他不相信,卡达,这座属于自己的要塞就会这样陷落。
或许,卡达并不是如海曼一般,号称铁壁的城防,但它也同样是组成了第二道防卫圈的支撑点之一。若仅仅是区区的渗透,便能将之无声地消灭,那么它也不可能在这数百年间,一直挺立在海曼——科隆沿线。成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小城。
即使这种坚信,说不定会让自己因此而丧命于此,但伯爵却仍旧抱有希望——死亡或者令人畏惧,然而他早就已经做好了直面它的准备;否则,便不会来到这座要塞,这座在海曼消失之后,便如同一颗钉子孤悬在图米尼斯的前沿的小小城防。
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换来家族繁荣的延续,那么,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吧……
或者贵族们在平民眼里,永远都是富贵,堕落和黑暗的混合,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或者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份锦衣玉食后面的代价——背负在身上的家族的传统与荣誉,一个真正的贵族,只要活着,就只能为家族而战,只有如此,死后方能去追寻自己的东西。天堂山上的光耀,或者是喜悦之野的歌声。
脑海中凌乱的思绪被慢慢侵染的冷漠所驱逐,眼睛周围的一阵阵发紧让伯爵抬起头。注意到面前那个年轻人手中燃烧的卷轴,以及一支指向了城墙内侧的手指。
要我……看什么?
伯爵疑惑着,但却得不到答案……或者,也无需得到那个答案了。
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落在脚下,撞出叮叮当当的一片脆响,在雨中也传出老远,然而伯爵本人却浑然无觉,他瞪大的双眼里,魔法的萦绕,折射出黑与白勾勒的光影。在那光影里,刚刚城墙上的那一幕正在重演,在远处,在近处,在城市的每一个碉楼,每一处街区,每一座营房之中。
视野中天与地之间的距离变得狭长而开阔,一道道耀眼的闪光在其中明灭,从人影化为人影。于是在两道影子的中间。一个个士兵的身体就那样委顿,或者滑落。化作这黑与白的冷雨夜中,一道道转瞬即逝的艳丽血红。
每一道电光,都标示着死亡的蔓延。
那些影子,绕过长长的空隙,落在每一个士兵的面前,钻进每一处行营,当他们离开,原本的安静就化作了最为深沉的静谧,死亡带走了这个夜晚里。除了雨声之外的一切声音。
他们并非在闪电般的行动,而是化身成为闪电……而拥有这种力量的存在,有多少人?
十人?一百人?抑或是……一千?
无法回答,因为伯爵几乎已经无法再捕捉到那些身影,他能够看到的,只是一面面的旌旗,正在插上卡达要塞的每一个重要地点。
“这是什么?他们……那旗帜……你是谁?”伯爵的嘴唇哆嗦着。但终于发出了一个语声,虽然他自己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正在说话了,他做的事。似乎就是在将将自己心里的疑问提出来,可是他心中一时间已经出现了无数的疑问,无数的思绪,无法整理出任何清晰的脉络。
每一个要塞的士兵,都是他的嫡系,他相信他们的能力,他相信如果有意外发生,那么他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反应,即使是在这漆黑的冷雨之夜,在这诡秘的突袭之中。
然而,如今,这一份信心被彻底的打碎了,
颤抖的疑问得不到回答,他只能茫然的盯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看着他身后,城门的掉楼上,一道电光划过天际,苍白的光影里,代表着家族的那面蓝色狮盾旗在雨中颓然飘下,如落叶一样消散,取而代之的漆黑旌旗上,一条红色的巨龙张牙舞爪,然而口中吐出的,却是闪电一般,明黄的冷光。
那光芒,是如此的冷厉,是比冰还要冰冷的,在看到这一切的人身上,滋生着一种仿佛抽紧了心弦的恐惧。
……
千里之外的地方,同样明黄的光线,却呈现出一种如此温暖的颜色,尽管它们不过是魔法营造出的,没有火焰温度的辉光。
这性光,从穹顶吊下来的青铜大吊灯上洒下,几百块魔法水晶倾吐着柔和的光焰,把整个大厅照耀得灯火通明。
辉煌的灯火映照出一种分外妖娆的气氛。在无数的银质餐盘和烛台之间闪亮,笼罩着上面摆放着无数精美的食物以及美酒,与蝴蝶一般穿插游动的,侍应们忙碌的身影。于是贵妇们在谈论衣料,香水以及情人等话题;男人们却端起酒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着生意,时局还有最重要的,那些女人们的容貌或者兴趣。这无数的喧嚣,也交汇出了罗浮堡中,最为常见的繁华景象。
喧嚣在高大的厅堂之上凝聚,汇集成为一种嗡嗡的鸣声,然而那巧妙设计的穹顶,会让这些杂音互相碰撞,消失,于是在这个厅堂的最上方,那个高于所有人的空间里,便可以安静得能够听见,轻微的液体的碰撞轻响。
杯中的酒浆在光泽里闪着血色的艳丽,在晶莹的水晶杯上挂出一道道的痕迹,浓稠的芬芳萦绕周遭,恰到好处的和周遭的香水气息,混合成为一种熏人欲醉的浓。
这是最为上等的精灵古树葡萄酒,据说酿造的方法是真的传之于那些精灵之手,被赞誉为历经时间锤炼的芬芳浓郁,最耐久藏而不失其味,王子手边的这一瓶,已经窖藏了七十年以上。是价格比同等的黄金还要贵重,也被人称为流动紫晶的珍品窖藏。
不过当那酒液进入喉咙的时候,握着酒杯的年轻人,却仍旧忍不住皱眉……
或者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理解那种酸涩的味道,更别说是从中感受到什么芬芳。
但却并不妨碍,他继续饮啜的兴致。
就像这样的宴会一样,对于他来说,仍旧是新鲜的,具有着独特的吸引力。虽然不能参与其中。
不能参与其中,自然会让原本熟悉的事情,变得分外陌生。
即使他成为皇子,已经有接近于两个十日之久,而这样的皇家宴会,几乎是每天都在举行,他也同样还是不能享受什么,在任何的公开诚,为了‘那个原因’他仍旧必须减少与那猩能引发麻烦的人们。共聚一堂。
不过,也许。这样也是一种享受吧,从高处俯视,他真正享受的,是那些人望向他的目光,那永远充溢在其中的崇敬,迷恋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即使其中有太多的虚假东西,这也是身处这个隔绝之地,唯一能够让他恣意享受的东西。
当然,能够享受的东西。还有另外一样。
“您好,伯爵大人,祝你身体健康,干杯!”
“呵呵,我的伯爵大人,谢谢,我同样祝你身体健康。干杯!恩,那么最近的布匹的生意如何?”
“该死的,那有你贩卖香料赚钱来的快!我们已经认识了多久了,你怎么还在用这个在我面前炫耀?明知道这只会让我生气!”
“呵呵。我的老朋友,我平日也只是比你多赚了一点点辛苦钱而已。不过,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你又何必再隐瞒……那位仁慈的殿下,让你的生意至少扩大了三分之一了吧?”
“还一点点,看在渥金陛下的份上,你一船香料的利润是我得三倍!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的陛下,也同样给了你足够吃上一辈子的好处吧?”
“嘘嘘……我的老朋友,你还是这么直率……别忘记是殿下,殿下。虽然有些事情是那样的,但话是这么说,就像是我,现在的货源快要让帝国佬控制光了,生意同样不好做了。”
“那是,该死的帝国佬!”
……
“大家对目前的战局有什么看法?”
“呵呵,当然是一片安宁了,如今只要诸神庇佑,国王陛下逐渐康复,一切便都安稳如常。”
“哦,是的,是的,当然,我们举杯,为了国王陛下的安康。”
“对,为了陛下的健康。”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佩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层极淡,几乎微不可查的光泽在他的身边环绕,于是目光所注视的地方,那些人的低语,也就一字一句的,轻轻传进年轻的皇子耳中。
这就够了。
年轻的皇子无心于接下来的东西,这些贵族们之间的关系,对于他来说与狗屎无异,事实上,若是从高处俯视,这些所谓的贵族,本身与狗又有多少区别?想要养出一条好狗,只要给足饲料,在必要的时候教晓他们该做的事情,便可以了,而对于这些贵族,呵呵,只不过是将饲料换成那种名叫利益的东西,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什么不同。
而如今,国王陛下饵料已经散出去了,如果光是从这些对话看来,效果不错。
贵族,贵族,这种东西,或者远比狗还要低贱,至少狗儿们不会去啃食死亡的同类,但如今,年轻皇子洒下的饵料,却无疑源自于那个倒下的家族的尸体。那位军事大臣的财源,如今已经拆分成为几十份,被他原本的同僚,吞噬的精光。
当然,最大的贡献,被握在最合适的人手里,那个家族在各个城市里囤积的货物,还有一处藏在罗曼蒂成为不远处,某一处庄园之中的秘密铸币厂,还有与之相关联的那个金矿矿脉,对于年轻的皇子来说,是最为丰厚的回报。
当然,在那些贵族们看来,这些又不算是什么,毕竟若说这些实体的财富是几十个金蛋,那么那些走私线路,就是会生金蛋的鸡。只要给他们一小段时间,他们就能得到几倍于那些东西的价值。
各取所需而已。不是么?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在不远的将来,这些金母鸡,就要被人屠宰了……当战争的烽烟燃点起来的时候。
“所以所谓权力的核心,其实不过是信息权——因为知道的比不明真相的人多,或者假装比别人多,所以以此为凭来管理他人。眼界不那么深刻的人,或者会将之归结到关系网上,。可关系网的维护也是靠信息流来支撑的。啊,我说这些你大概不会懂,总之就是说,是否动手搁在一边,但白杨镇周边那几个大股的马贼,我们必须都得了解得透彻才行。”
年轻的皇子摇动着酒杯,忽然想起这样的一句话。
并非出自于哪个先贤,或者能臣之口,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猎人。说出来的东西。然而不得不说,这似乎是比那些大图书馆之中的手卷上。任何的理念,都更加准确,实际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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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些都是要上断头台或者绞架的勾当,不过就像是爱德华经常说的一样?一个被砍掉了头的人,是不会咒骂你去剁掉他的小**的。
这就是所谓的权力,他的本质就是对分配权的掌握,谁可以得到什么,得到多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这是权力存在的根源。至于说什么生杀予夺,那都是由分配权衍生出来的,也是受分配权操纵的。
那个小鬼,总是能够说出这样令人无法理解,却又深刻可怕的道理,他总是说,那是那些来往的佣兵们告诉他的。不过,自己也曾经学着他的样子,在酒馆里呆了三天,但除了几句骂人的俚语之外。就没学到过什么好听的大道理。
但不要紧,至少,自己已经可以实践这些道理的意义了,是不是?
这位魔狼,永远是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
或者,他也同样讨厌这种排场,或者,他是在监视自己,不过,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无聊的收回目光,
第一次坐在这里的那种兴奋早就已经消退,这样放平视线的时候,代之而起的竟然是一种难言的恐惧和无助感,眼前的视野是如此的空旷。仰起头,便只能看到那高大宏伟的穹隆,上面悬挂着倾泻而下的巨大天鹅绒长旗,隐约能看到狰狞恐怖的纹饰;向下俯视地面,又觉得离那里太远。在这不上不下的半空中,的确没有多少安全感可言。就算环列在身周,9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也无法提供那种切实的安全感。
不,或者这种不安,并非是源自于位置,而是源自于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惶恐。
那本名为米斯多尔克手卷里,同样记载了许多和权臣,与法师斗争的古代皇帝,他们都没能够获得好下场。这种从历史中沉淀出来的智慧是任何一位帝王都需要具备的,否则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现在他的一切都是那位法师给予的,所以一切都不需要他来操心,然而,这样的局面是不可能一直维持的,一旦无法得到那个人的认同,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目前为止,自己必须拼命地积攒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于自己有好感的人,可能帮助到自己的人,拥有狮者的人。
脑中思虑着这一切的时候,年轻皇子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是在笑,看上去他的眼睛正追随场地内一名年轻美丽的女子,好像正在努力弄清楚,那华丽的孔雀羽毛扇的后面,遮掩着的樱唇是精巧诱人,还是丰润野性。
“”
他们分别是罗希恩?安德泰尔和麦尼恩?普尼安特,家族和奥斯家族同样古老高贵,最重要的是传说中,它们拥有着几个高阶法师的拂罩,哦,当然也不能忘记了那位到场听完了开场白就离开的金鹈鹕,以及那位已经得到了十三张请柬却从未到场的密探的头子,它们掌控的力量里,肯定有一部分可以利用。
只是,这帮老家伙都是油罐之中爬出来的老狐狸,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要他们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只能依靠欺骗才勉强行得通。
时间,时间……一位都在于时间。
太早了一点吧?
年轻的皇子,不由一愣。不过,他仅仅只是张开了嘴,便将自己真实的意图,压制在了心中:“怎么回事?帝国人造成了什么样的破坏?”他问道。
卡达?
脑中闪过一些粗略的有关的画面,对于帝国的疆土和分布,他记忆得并不牢靠,
这个动作极其自然,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决策者,一瞬间的失神而已。
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那个法师计划之中的,受到控制的,帝国的进攻。(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