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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海见他询问,当即便开口介绍道:“我与这位张敬超师弟乃是嵩山派左盟主门下,这两位是泰山派的天松、天乙道长,这一位是衡山派鲁连荣鲁长老。”
齐御风一听,登时起身掸掸尘土,装作肃然起敬的样子道:“原来是泰山派和衡山派的前辈到了,小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罢急忙上前,朝着天松、天乙以及鲁连荣各自深施一礼,又说道:“久闻泰山派、衡山派的大名,如雷贯耳,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家师早已盼望得见贵派人物,有要事要与三位相商,今ri来了,可切莫走了,否则小人师傅怪罪小人,我可吃罪不起。”
一席话说完,接连上前拱手,以示方才慢待贵客之罪。
其实那风清扬的辈分,比这天松、鲁连荣等人还要高上两辈,真若论起来辈分,他们三个还要叫齐御风一声师叔才行,可是齐御风此时却持晚辈礼节相见,三人当下不禁都大为得意畅怀,觉得这小子颇会做人。
齐御风与三人见礼之时,又站在三人面前,偷偷抬头眨了眨眼睛,拉着对方的手轻轻捏了两下,那三人心中疑惑,不知何意,可毕竟都是闯荡多年的老江湖,当下却也没表露出来。
齐御风行礼完毕,转过头来,目光如电,看了赵四海一眼,面se随之变得冷峻异常,傲然道:“嵩山派,嘿,嵩山派,据说现下咱们五岳剑派的盟主之位,已经挪到了嵩山派的门下了?”
张敬超见他对泰山派和衡山派毕恭毕敬,却对自己不理不睬,早已心中暗恨,见他这般嚣张,当即冷笑道:“不错,从你还未出生,五岳盟主之位,便已经姓左了。”
齐御风仰望一眼门外天空,随口叹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张敬超当即头上青筋暴跳,怒喝道:“你……”终因为害怕那风清扬不知在何处窥测,不敢暴起伤人。
一边泰山派衡山派三人也想到,这风清扬既然想壮大华山派,这第一个目标,可就是夺了华山派五岳盟主之位的嵩山派,刚才这小子对我三人示好,莫非是想让我等投效华山派不成?
齐御风对张敬超不理不睬,转头朝厨房里面走去,那张敬超见他似乎有恃无恐,心中却又添了一层隐忧,当下他疑神疑鬼,生怕一不冷不防,那个比少林寺方证、方生大师还厉害的风清扬便会杀将出来。
齐御风转头道:“鲁前辈,你看清楚了。”说罢提起柴枝,在那被熏得漆黑如墨的墙上笔走龙蛇,嗤嗤几声,写了三个大字。
这几笔yin阳刚柔,jing神气势都是极佳,或如金蛇盘腾,或如灵鹤峙立,其剑意如流云叠影、烟云锁身,一横一直、一点一挑,像是融会着一套jing妙的剑法一般。
当下他写毕“衡山派”这三个字,轻叹一声,回头问道:“鲁前辈,你可曾认得这路剑法?”
鲁连荣本来武功并不如他师兄莫大和刘正风那般高明,虽是衡山派中的第一代人物,在江湖上却并无多大名气,但他身为衡山派弟子,却哪有不认识自己门派剑法的道理?
他见齐御风这三个字写的飘逸绝伦,如梦如幻,书法虽然不佳,其中剑术却是不凡,正合衡山派快、乱、奇那三字的要诀,而且剑招变幻莫测,亦虚亦实,亦远胜他所学剑法。
当下鲁连荣不由得颤声道:“这……这是……我衡山派的剑法?”
齐御风点点头道:“鲁前辈可知这是衡山派那路剑法?”
鲁连荣心神激荡,当即道:“可是衡山五神剑的雁回祝融?”
衡山有七十二峰,其中又以芙蓉、紫盖、石廪、天柱、祝融五峰最高。衡山派剑法之中,也有五路剑法,分别以这五座高峰为名。
这五路剑法“一剑包一路”,在一招之中,便包含了一路剑法中数十招的jing要,,一招之中有攻有守,威力之强,为衡山剑法之冠,是以这五招剑法,合称“衡山五神剑”。
这“衡山五神剑”分别叫做“泉鸣芙蓉”、“鹤翔紫盖”、“石廪书声”、“天柱云气”和最厉害的“雁回祝融”,经过历代衡山派各代高手的努力,终于成功失传,便是连掌门人莫大也只学了个大概,鲁连荣更是从所未见,但他听以前师傅说过这剑法乃是衡山派最厉害的武学,恍惚之际,便随口说了出来。
齐御风听完怔了一怔,心道:“这他娘的是不是在诈我啊?我只知道衡山派有几手失传的剑法,另外也从刘正风在绩溪县家中的阁楼夹墙之中的剑法笔记中学了几招衡山剑法,这失传的剑法叫不叫衡山五神剑,我可记不太清,万一不是这个名字,我应了下来,可大大不妙。”
当下他抬眼看着鲁连荣,见他一双黄澄澄的眼珠中充满期盼,当下便狠心点了点头道:“这剑法的确就是衡山五神剑之一,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却不知。”
鲁连荣猛拍膝盖,叹息道:“这必是我派的衡山五神剑,听说这衡山五神剑,我师兄莫大倒也见过一些,可是这最厉害的雁回祝融,却早都失传得没影子啦。”
他感慨之际,尽是惋惜之情。
齐御风急忙道:“这衡山五神剑,原是我师尊偶然所得,此番他海外归来,便说过要将这路剑法传回衡山派。”
鲁连荣惊喜道:“这便是风老前辈所说的要事?”
齐御风含笑点点头道:“不错。”
一边天松道人突然道:“这么说,风老前辈也会我泰山派剑法?”
齐御风当即点头道:“这个自然,据说贵派有一套岱宗如何,这么掐指一算……”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比划,心中却不由得苦恼,暗道这泰山派剑法我只听说些名字,却是一招不会,不知该怎么忽悠才好。
天松道人乍一听“岱宗如何”这四个,当即惊讶的合不拢嘴,连忙点头道:“不错不错,是有这路剑法。”
这路岱宗如何的剑招,原是泰山派最为高深的绝技。
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ri光所照高低等等,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泰山派玉字辈的高手对此也不过略知皮毛,其中算法,早已失传,至于天松、天乙这天字辈的人物,就只不过听说过名字而已了。
齐御风一见他如此表情,心中踏实不少,当即笑道:“另外还有一套……观海听涛剑和……五岳独尊剑术。好像……好像是这么使得……”
他所记不多,生怕被人看出破绽,当即胡诌了几个名字,又随手使了几招剑法,那天松道人见他随手使出几招,招数古朴,内藏奇变,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正合泰山派剑法要旨,当即也顾不得这是不是正宗,接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像是我泰山派的武功。”
齐御风暗中抹一把汗,心道先前令狐冲给他讲解各门各派的武功,现下总算是用的着一回。
他当即收势拱手道:“这泰山派剑法,我所学也不过皮毛,我师尊此次回归中土,见五岳剑派现下如此凋敝,声势远不如少林武当,一直郁郁不乐。待我师尊晚上归山,还请两位一定要将这些剑法招式学走,补全贵派武学,ri后也壮我五岳剑派的声威,解我师尊之憾。”
天松道人当即大喜,心道若是能得那风清扬老前辈指点上几招,可一辈子受用不尽,反正他是五岳剑派之中神仙一样的人物,就算给他磕几个头,也不算什么。
而且若是学会了这失传的泰山剑法,回转泰山之时,必然声望大涨,便是三位玉字辈的前辈,从此也未必敢得罪自己。
当下这泰山派、衡山派的几人心中都如此之想,不由得眉开眼笑,眼角眉梢,尽是喜气。
一边嵩山派二人却呆呆不动,脸上神se忽喜忽忧,有些失魂落魄。
他二人都心道,风清扬这般的人物若是想重振华山,对他嵩山派可是一大隐患,可是见此情景,却又不能对这少年出手,否则便定然得罪了天松、天乙,两人均非有急智之才,当下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赵四海寻思着方才得罪人的话,都是张敬超所说,他与这少年话未说僵,当即舔着脸拱手道:“请问小兄弟,风老前辈会不会我们嵩山派的剑法?”
齐御风转身添水加柴,连头也不抬,当即扬手如赶苍蝇一般叫道:“不会,不会,那些千古人龙、叠翠浮青,我一概不会,嵩山派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又学他何用?”
张敬超见这少年,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他嵩山派,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便破口道:“我且问你,我家掌门的大公子左飞英,是不是让你给杀了?”
他一行人上得山来,本来就为了此事,左冷禅是想让那左飞英历练一番,才安排他做了华拳门的掌门,地契一事,也只不过想恶心恶心华山派。
他嵩山派三年之前损失了十三员高手,元气大伤,五岳并派之事,本yu徐徐图之,并未想cao之过急。
可是左飞英第一次坐镇一方,手下阿谀如chao,马屁拍得山响,便忘却了父亲教导的种种手腕,变得自大狂妄,专横骄傲起来。
这一次独闯华山,实出于嵩山派众人意料之外,匆匆忙忙之间,赵四海便带着围剿前几天令狐冲剩下未走的人手,也跟了过来。
谁知一上华山,便发现前头的三人中的两位被杀,进了山门之后又见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少年,什么剑宗、大补汤药、风清扬、五岳各派的剑法,云山雾罩,唬得那衡山派、泰山派几人一愣一愣。
张敬超被绕了半天,此时才终于想起此次上山的目的所在。